第24章 ☆、娘,我怕

柳家這邊,一大早,本應該竈頭出濃煙的廚房此時卻冷冷清清的,冷鍋冷竈。

這時,剛起床的柳何氏原以為自己一起來就可以吃上熱騰騰的早餐,一走進廚房一看,見到裏面的情景,差點沒把她給氣倒在地上。

“你們這幫死懶婦,這麽晚了還不知道起來做早飯,你們是想把我這個老太婆給餓死是不是,黑心肝的死懶婦。”柳何氏氣呼呼沖出廚房,沖到院子,雙手插着腰大罵。

不一會兒,整個柳家村頓時都被這道罵人的聲音給震驚了,不過大多數人聽到這道聲音,臉上沒有多大表情,有些只是撇了撇嘴,然後該幹嘛幹嘛去。

随着柳何氏罵人的話剛停下,柳黃氏跟柳李氏這一對妯娌急匆匆從各自房裏跑出來。

“娘…”大兒媳婦柳李氏人比較憨厚,再加上腦子有點不太好使,所以一開口,嘴巴就顯得有點笨。

柳李氏的開口立即讓柳何氏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戳着柳李氏額頭大聲罵道,“娘,娘,我家老大把你娶回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每個月藥錢就不知道花了我們家多少,那個死張媒婆,這是怎麽給我家老大介紹的,黑心肝的,将來一定不得好死。”

張媒婆是十年前替柳大郎跟柳李氏做媒的媒婆,現在柳何氏看到柳李氏這個傻呼呼的模樣,就把怨氣撒到了當年這個媒婆身上。

柳李氏讓柳何氏這麽指着額頭一罵,頭低得更低,身子還有點瑟瑟發抖。

“奶奶,你別罵我娘,別罵我娘。”這時,一個五六歲的瘦弱男孩從柳李氏住的房間裏跑出來,渾身打着補丁,臉色還臘黃臘黃的,一看就知道是長期沒營養導至成這個樣子的。

“你這個藥鬼,跟你娘一個樣,瘦瘦弱弱的,滾一邊去,別擋我的路。”柳何氏對這個大孫子柳寶也不待見,一臉厭惡的把才五歲的柳寶推倒在地上,然後不管不顧。

原來柳寶因為是早産兒,從小身子就非常弱,早上柳何氏在這個家裏的獨權,讓柳寶更是吃了不少苦,這才讓他明明才五歲的身子看上去就跟三歲一樣。

“寶兒,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摔疼,娘給你呼呼。”柳李氏雖然腦子有點不靈活,但是對這個兒子還是很疼的。

當她看到自己兒子被自己婆婆給推倒在地上,馬上跑到柳寶跌倒的地方,輕手輕腳把他扶起來,心疼的幫正在哭着的柳寶呼傷口。

原本哭着鼻子的柳寶看了一眼把自己扶起來的娘親,立馬停止住哭聲,抽着鼻子跟柳李氏說,“娘,寶兒不疼,你別哭。”

一邊的柳黃氏見他們母子這幅母子情深的樣子,眼中閃過厭惡,然後偷偷擡眼往柳何氏這邊望了一眼,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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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柳黃氏還真想自己兒子也能像柳寶這麽懂事,可惜那個臭小子每天一早出去,只有到吃飯的時間才會回來。

這時,門口突然走出一位渾身邋遢不成樣子的柳二郎,一擡腳走進來的他,看到院子裏這幅景象,愣了愣,不解的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還沒等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柳黃氏一看他這個樣子,又想到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歸來的情況,馬上就想到這個男人一定又是到外面鬼混去了。

“柳二郎,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為了你,為了這個家把心都操碎了,你倒好,一晚上不歸來,你說,你是不是去隔壁村的張寡婦那裏鬼混去的,你說啊。”柳黃氏撲上前,用力扯着柳二郎衣服,又哭又罵道。

柳李氏這邊,柳寶一臉害怕的把小臉蛋埋到柳李氏懷中,小聲說道,“娘,我怕。”

柳李氏忙拍了拍他後背,安撫道,“寶兒,不怕,娘保護你,不怕。”

院子裏的這場鬧劇眼看越演越烈,站在院子裏的柳何氏一張老臉早就被氣紅了,怒火中燒的她在院子裏打了幾個圈,突然目光停在了院子裏放着的一把掃帚上面,二話不說,立即沖上前,執起掃帚沖了上去。

“哎呀,娘呀,痛,痛。”

“娘,你打我幹嘛呀,又不是我的錯。”一時間,整個院子裏,頓時傳來柳家二郎夫婦哀求的聲音。

哀求聲響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下來,這時,柳何氏也打累了,用力瞪了一眼柳二郎,然後又把手上的掃帚朝柳黃氏身上打了下,沒好氣說道,“你這個沒用的破爛貨,自己的相公自己沒管住,還有臉在這裏大喊大叫,丢不丢人啊,死懶貨,這麽晚了,連早飯都沒做,快點給我去做早飯。”

說完這句話,柳何氏轉眼又朝柳李氏這邊吼了一句,“你在這裏杵着幹什麽,還不快去幫忙。”

柳何氏把兩個兒媳婦趕到廚房後,這才放下手上的掃帚,又瞪了一眼柳二郎,“你這個死小子,早晚有一天,你會吃到苦頭的。”

丢下這句話,柳何氏轉眼進了房間,經過柳寶身邊時,連一個關心眼神都沒放,理都沒理,徑自進了房。

柳寶紅着眼眶,看了一眼在廚房裏被二嬸罵着做早飯的娘親,小頭顱在院子裏轉了幾圈,沒發現自己的爹,小家夥眼眶更紅了,抹着眼淚出了柳家。

相比于柳家的熱鬧,柳大柱這家的氣氛卻是非常溫馨,一大桌子人吃着早飯,有說有笑的,別提有多高興了。

正當飯吃到一半,抱着飯碗到院子裏吃的柳發突然倒了回來,在他身後,居然還跟着一個小尾巴。

張倩第一個看到,驚訝的喊了句,“寶兒!”

“三嬸。”柳寶低着頭,小心翼翼的朝張倩喊了句。

正在低頭吃飯的柳俊等人這時聽到張倩的聲音,紛紛擡起頭往門口一看,眼裏皆露出了震驚。

張倩率先做出反應,立即從凳子上站起,走到門口,抱起小家夥,見小家夥流着口水,一臉心疼的用自己手帕幫小家夥擦了擦嘴角。

剛坐下來,張倩正想問小家夥有沒有吃飯,話剛到嘴邊,就看見小家夥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桌面上的兩碗蘑菇炖雞肉。

“寶兒,跟三嬸說實話,你是不是沒吃早飯啊?”張倩笑着問小家夥。

柳寶看了一眼張倩,紅着臉,輕輕點了下頭,糯糯說道,“二嬸跟娘在做飯,奶奶罵,寶兒害怕。”

柳俊聽到柳寶這句話,臉上笑容消褪了下來,嘆了口氣,擡頭看着張倩說,“小倩,鍋裏還有飯嗎,給寶兒盛半碗,讓他在咱們這裏吃吧。”說完這句話,柳俊這才想起這個家是柳大柱家,于是又向柳大柱問,“大哥,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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