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就算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卻絲毫沒有減少人們對于美食的熱情。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了一個來回之後,又要掏錢又要拎東西還要顧着小七的段辰竟然硬生生的在大冷天裏出了一身的冷,熱的不得了。

再反觀小七呢?拿着兩串羊肉串正在歡樂的吃着,要多嗨皮有多嗨皮。

好不容易回到了車上,聞着一車的孜然味兒,段辰想要嘆氣,不過看着一旁小七開心的樣子,那口氣就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當時在小吃街的時候,人太多了亂哄哄的,所以在買東西的時候段辰也沒多問也沒多想,只是小七說想吃什麽他就負責掏錢。

可等到回了所裏他才發現,小七買的都是一些燒烤類和油炸類的垃圾食品,只有在那兩份炒飯裏能依稀看到一點點青菜的影子。

段辰覺得他又想嘆氣了。

之前他和韓霏霏一起吃飯的時候,肉類菜類的比例基本上一半一半。韓霏霏其實在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後來是因為身材的考量,才漸漸吃起了青菜,到最後是基本上只吃青菜。

想起韓霏霏,段辰的心裏泛起一陣陣的疼來。

他始終都不太能接受他和韓霏霏已經分手了的事實,需要反應一下才能想起,他們已經不再是那麽親密的關系了。

小吃這種東西就是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不可能保證每一樣都是最高品質。小七買了很多樣,拿起一樣吃了一口發現自己不喜歡的話就會放到一邊,似乎是不打算再吃第二口了。

見狀的段辰便自動自發的肩負起了收拾殘局的工作,那些小七不喜歡吃的幾乎都進了他的肚子。

反正他對于吃的真的沒什麽要求,只要能吃飽就行了。

等到吃完了飯,段辰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裏面拿出了一顆蘋果,是白天一個丢了貓的老大媽在他幫忙找到了貓之後半強迫着送給他的。

其實人家送的是兩個,只是另外一個還沒等回到所裏,在半路上就被林聖給解決了,連洗都沒洗,性格随性灑脫的讓段辰甘拜下風。

“我真的吃不下了,好撐!”在段辰将那顆蘋果遞給小七的時候,小七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表情無比真誠。

“沒讓你現在吃,你先拿着,過會兒再吃,”段辰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小七那副委屈的樣子,剛剛她吃了很多東西,光是那份炒飯她就幾乎自己一個人吃光了一份兒,再加上其他東西,不撐才怪。

看着小七乖乖的接過蘋果,段辰剛想讓她打給電話給唯風讓他來接她的時候,他自己的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電話是他的一個同事打來的,知道他今天晚上肯定會留在所裏加班,想讓他幫忙去檔案室查點資料。

“好的,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段辰這樣說完後便将電話挂斷了,轉過來看了看小七,對她說了一句:“我有點事兒,你先在這兒坐一下。”

“好,你去忙吧。”小七應了一聲,見狀的段辰點了點頭便拿着手機向檔案室去了。

段辰這一去檔案室去就了大半個小時,等到他終于幫同事查完了資料重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小七趴在桌子上已經睡着了。

剛剛段辰給她的那顆蘋果被她無意中放在了她的臉頰旁邊,頭上不溫柔也不浪漫的日光燈洋洋灑灑的覆蓋下來,卻能讓人清楚的看見段辰臉上滿是柔和的眼神和微笑。

不忍心叫醒他,段辰的心中存着僥幸,哪兒那麽巧就非得今天出事呢?

忙碌的生活和表面的平和總能給人帶去這樣的僥幸心理。

小七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睜開眼睛思緒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就已經模模糊糊的看到坐在對面正專注的工作着的段辰。

他的眉毛微微皺着,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深邃的黑色瞳孔裏寫滿了認真,嘴唇輕輕抿着,棱角分明又帶着幾分柔和。

勾起嘴角不自覺的就揚起了笑容,小七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她的身上披着一件段辰的大外套。

其實小七是不會生病的,就算凍着了也不會感冒,也許段辰的這個舉動對于小七來說沒什麽實際性的意義,不過這一刻,在她被溫柔包圍着的時候,卻覺得有些眼睛發酸。

明天早上就要把報告交給所長,段辰手指在鍵盤上紛飛着只恨自己沒有多長幾只手出來。

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工作上的他并沒注意到小七是在什麽時候醒過來的,一直到小七呆得無聊了将段辰早先給她的那個蘋果拿起來吃得嘎嘣脆時,他才擡起頭看了過去。

那顆蘋果有些大,小七兩只手捧着一邊吃一邊心不在焉得側着頭看着窗外。她的眼鏡在來到派出所裏的時候就摘掉了,此時漂亮的眼睛沒有任何遮蓋,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深色的瞳孔像兩顆琉璃珠子一樣,清透純淨。

段辰覺得小七的性子和她的眼睛簡直是像極了,簡單,直接,沒有一點點做作的成分,也很容易滿足,真的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怪不得說眼睛時心靈的窗戶呢。

大概是感覺到了段辰的視線,小七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轉而看向了段辰,在對上段辰的目光時自然而然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個笑容實在是太好看,段辰不禁愣了一下,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些不太自在的躲開了小七的視線。

“你睡醒啦?”段辰沒話找話。

“嗯,是啊,睡得好香!”小七滿足的點頭。

“你還真的是能睡啊,我才走開一下下,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你已經睡着了。”對話的功夫段辰終于恢複了正常,語氣中帶中一些無奈。

“我現在在學校都不睡覺了,每天都困的不行!”小七撅着嘴巴,自然而然的向段辰抱怨。

“看把你委屈的,上課的時候本來就不應該睡覺啊。”段辰有些失笑的看着小七的表情,不過在好笑的同時也有些感動。

小七是真的很聽他的話。

自從那次他代替唯風去了小七的學校之後,但凡小七在學校有什麽事情,小七的班導師基本上都是聯絡他,就好像今天也是一樣。

有一次他下午出完了任務早下班時,順道去了小七的學校想說接她放學,正好遇到了小七的班導師。

段辰出于禮貌的和她打招呼,結果班導師十分不客氣的就開始向段辰告狀,說小七基本上下午上課的時候都是在睡覺,好幾個老師都對她有些意見。

聽聞的段辰當天晚上在吃飯的時候便和小七說起了這件事情,其實這是件小事,他也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小七竟然真的聽了他的話。

“對了,你明天還不能陪我吃飯嗎?”小七突然想起這件事,于是對段辰開口問道。

她的問話讓的段辰有些無奈,卻也只能點點頭:“是啊。”

聽聞的小七重重的嘆了口氣,一張小臉上也浮現出了失落的神色,小七實在是一個太過透明的人,心裏的想法總是寫在臉上。

段辰見了心裏有些不太好受,趕忙又說了一句:“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帶你去多吃點好吃的,補償你一下,這樣總行了吧?”

“真的?”果然,小七聽了段辰的話眼睛裏立刻重新有了光芒,一臉期待。

“真的,我說話算話!”段辰給出了承諾,讓小七臉上的笑容也加大了幾分。

段辰的工作一直做到十點多才結束,他本來還惦記着讓唯風來接小七,卻被小七的一句“你是答應了要幫我洗衣服的”給噎得睜着眼睛看着她,半點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無奈點頭。

晚上比白天要冷很多,段辰穿好了棉衣之後又回過身來幫正在拉拉鏈的小七整了整衣服,順手還幫她把帽子給戴了起來。

和值班的同事打了招呼之後,兩個人一起走出派出(hx)所,迎面吹來的一陣風刮得人臉上生疼,段辰忍不住抖了一下,快走兩步幫着小七擋住了風吹來的方向。

“好像又降溫了,明天上學的時候記得多穿一點。”一邊過馬路走向車子所在的地方,段辰一邊對小七叮囑着。

“嗯,知道了。”确實有點冷,小七縮着脖子小幅度的點頭。

說話間段辰和小七已經走近了段辰的車子,段辰在衣服口袋裏掏出車鑰匙剛準備将車子按開,從不遠處的路口就傳出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在本來還聽安靜的路段顯得尤為明顯。

段辰随意的一邊按下手裏的鑰匙,一邊回頭去看,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皮衣頭上帶着同樣是黑色的安全帽的男人騎着一輛摩托車由遠及近。

也許人真的是有所謂的直覺的,總之段辰在那一瞬心裏莫名的就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小七,快去車裏!”不假思索的,段辰的第一反應就是拉過小七的手,可還不等他再有其他動作,那個騎摩托車的人就已經來到了二人的面前。

就好像是為了應驗段辰的預感,那個人在他們面前停下的瞬間便朝着他們舉起了胳膊。

夜晚濃墨重彩的充斥着,路燈并不算明亮,所以段辰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看清那個男人手裏拿着的黑色物體到底是什麽。

等到他終于看清那是一把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扳機已扣下,子彈破膛而出。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是翻天覆地的改變。等到他回神,眼前的畫面便是小七站在他的面前,兩只胳膊舉起來整個人擺了一個大字。

小七的眼睛依舊漂亮,可是她的眉頭卻微微皺着,段辰看着她怔愣了一瞬,轉而才明白,現在的狀況是,小七用身體幫他擋下了那顆本該打在他身上的子彈。

作者有話要說: 人們往往用至誠的外表和虔誠的行為掩飾一顆魔鬼般的心。——《v字仇殺隊》

一顆子彈vs半顆蘋果,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一顆子彈(下)

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小七不喜歡夏天卻也讨厭冬天,每到冬天她都無比懷念自己那一身厚實的毛發。

所以她現在只想着要趕快去車子裏,她知道車子可以吹出暖暖的風,雖然有些不好聞的味道,但是足夠溫暖。

可就在小七十分着急的時候,明明已經将鑰匙拿出來的段辰卻轉過了頭,看向他們身後的馬路。

小七不解的跟着回頭,在還沒等看清楚眼前狀況的時候,就被段辰一把拉住了胳膊。

她被拽的愣了一下,腳下踉跄着往段辰的方向緊走了兩步,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服裝打扮十分怪異的人騎着一輛摩托車快速的移動到了他們的面前。

小七的視力非常好,所以當那個人掏出搶來朝着他們開槍的時候,她是立刻就看到了的。可是看到了也糾結了。

救段辰是肯定要的,但是現在的狀況是段辰也看到了那把槍,如果她用法力來救他,肯定就要引起段辰的懷疑。

她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她害怕段辰知道她的身份後會不再理她。

這樣想着的小七,選擇了一個最直接的方式去救段辰,這樣段辰就不會懷疑了。可她當然不會也讓自己就此送了命,她是算準了位置讓那顆子彈打在自己的肩膀上。

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她都可以用法力将自己醫好。

可是讓小七沒想到的是,原來被子彈打中是這麽疼的,疼得她都傻住了。

受傷對于小七來說已經是很久遠得事情了,久遠到她幾乎都已經想不起疼痛是什麽感覺的了。

所以當肩膀上傳來疼痛的時候,小七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整個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小七!”好像脫了力一樣的小七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卻被段辰眼明手快的接住:“你瘋了!幹嘛要替我檔!你瘋了嗎?”

段辰很生氣,真的真的很生氣,這份快速上升的憤怒讓段辰有些失去理智,聲音大的幾乎是在咆哮。但小七此刻倒在他懷裏的模樣又讓他心疼和自責的就要瘋掉。

“好疼......”這是小七現在唯一的感受,也被她誠實的說了出來。

她感覺得出段辰的憤怒,盡管她現在因為疼痛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也依舊能感覺得出。所以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可這是為什麽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忍耐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很快就不疼了!”此刻的段辰再也顧不上其他,一邊說着一邊不敢有半分拖延的将小七打橫抱起。

他在動作的時候無意間摸到了小七被子彈打中的地方,一片粘膩中帶着些溫熱。段辰知道那些是什麽,也因為知道而心髒猛地收縮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現在的小七有多疼,但他是多麽的希望此刻自己能代替她疼,哪怕是十倍,二十倍的被疊加,他也願意。

那個騎着摩托車的人在開了槍之後,也不管是不是打中他原本要打的人,一刻不停留的騎上摩托車就快速消失了。

一來一去幹淨利索,卻也越發讓人心驚。

坐在手術室的外面,段辰的腦袋裏亂糟糟的,不停回放剛剛才發生過的事情,每回放一次,都讓他真真切切的疼上一回。

自責,後悔,憤怒,不解,很多情緒都充斥在他的心裏,捆綁在一起就像一只無形的大手,不停的将他向下拽着,眼看就要萬劫不複。

他無法想象,如果小七有事,他該怎麽辦。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顯示正在手術中的燈熄滅了,有一名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坐在椅子上的段辰在看到他的瞬間仿佛覺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他第一次覺得醫生的臉和那身白大褂是如此的順眼。

“醫生,她怎麽樣?”滿滿的期待卻又帶着些害怕,便是段辰現在的心情。

“子彈已經取出來的,因為是在肩膀上,并沒有傷及任何內髒,而且子彈也不深,只需要在醫院裏觀察一個晚上,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要小心千萬不要沾水免得傷口感染。”見慣了大場面的醫生語氣稀松平常,和段辰的擔心神色完全形成反比。

這番話可算是将段辰從地獄拉回了人間,雖然心中的自責并沒有褪去,但至少他知道小七并沒有大礙,也總算能放下些心來。

和醫生道過謝之後,段辰便有些急切的向小七所在的病房走去。

因為知道那顆子彈是一定要從自己身體裏取出去的,所以小七對于來醫院倒是沒怎麽抗拒。

只是當她躺在手術床上,頂上幾顆大燈泡那麽一照,讓她的臉色立刻就又白了幾分。

這樣的環境,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更何況是本來就不喜歡陌生人的小七。不過好在的是,她知道段辰現在應該就在手術室的外面,他剛剛答應了會等自己的。

好不容易做完了手術被推進病房,小七看着正幫她調試點滴的護士,正有些猶豫着要不要問她一句段辰去哪裏了的時候,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來的人正是小七要尋找的人。

“你怎麽樣?會不會很疼?”走進門的段辰臉上的擔心是那麽明顯,不過好在的是小七雖然受了傷但精神看上去還不錯,一雙大眼睛依舊水靈靈,忽閃着光芒。

“一點點而已,比起之前已經好多了。”小七笑着搖了搖頭,只是略顯蒼白的臉色讓她看上去憔悴了些,也讓段辰心疼不已。

“你是病人家屬嗎?幫忙看着點點滴,一會兒快滴完的時候來護士臺叫我一下,我來幫她換藥,今天晚上還有兩瓶點滴。”幫小七弄好了點滴的護士見到段辰,便對他這樣吩咐道。

“好的,辛苦你了。”聽聞的段辰開口應了一句,然後在護士走出病房之後,來到了小七的床邊,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他就那麽一瞬不瞬的盯着坐在病床上小七看,直把小七盯得有些發毛,他卻依舊沒有移開視線。

有些受不了了的,小七稍微往後退了退身子,卻也因為這個動作而不小心碰到了肩膀上的傷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麽了?疼了嗎?”見狀的段辰趕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上前一步坐到了小七的床旁邊,着急的問。

“你幹嘛啊?一直盯着我看?怪吓人的!”小七警惕的看着有些不太對勁的段辰,現在的他和平時十分的不一樣。

段辰并沒有馬上回答小七,只是幫着她調整了一下背後的枕頭,讓她的腰能靠在上面,這樣會舒服些。

之後又給她掖了掖被角,等到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做完,他才重新擡起視線,對上了小七的眼睛。

小七的眼睛是幹淨的,透明的,就好像兩顆無比通透的琉璃。但是段辰的眼睛不一樣,他的眼睛是深邃的,總是帶着堅定,十分可靠的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依賴。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那樣做,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樣做很危險,很可能會沒命的!”段辰的語氣中帶着一些晦澀,将他的內心掩蓋了起來。

“當時危險的是你吧?那個人擺明了就是來殺你的!放心吧,我知道我不會有事的。”帶着一絲笑意,小七眨了眨眼睛看着段辰語氣輕松。

然而病房裏的氣氛并沒有因為她的笑容而轉變,反而陷入了冗長的沉默,略顯壓抑。

這份沉默仿佛擁有實體一般,包裹在了段辰和小七中間,讓小七嘴角的笑容漸漸的就挂不住了。

她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也不喜歡這樣的段辰,可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懂現在的段辰是怎麽了。

明明他沒有受傷,不是該開心嗎?

其實別說小七不懂,就連段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

在他過去的人生中,還從來都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一個人用她的血肉之軀幫他擋下一顆很有可能致命的子彈,那麽他該用什麽樣的面目來面對她呢?

感謝太過寡淡,感動太多單薄。還有呢?剩下的一些責怪,憤怒,又是那麽那麽不應該。

唯一清楚明白的是,他在怪罪自己,怪罪自己的無能,怪罪自己為什麽要讓小七來為他承受這一切,明明,都不關她的事。

明明,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卻代替他疼,代替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最終,段辰也都沒有再說話,關于這件事情,他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他不會說謝謝,也不會告訴小七以後不要這樣做。

他只會在未來的日子裏,用他的一切行動來表達這些感謝,盡他的全力來保護小七,讓她不再潛入危險。

段辰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還有些死心眼兒。

他的承諾,堅韌不撥,無堅不摧,是真真正正的承諾。

從這一天開始,從小七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開始,小七便成為了他肩上的責任。

在很久很久的以後,當他們再聊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小七雖然有些不開心段辰最開始只是把自己視為責任,卻也依舊無比感謝那顆子彈。

盡管它讓自己那麽那麽疼,但如果沒有它,沒有那些疼,也許之後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那顆子彈,消融了疏離,讓他們越發親密。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的歌用力的劃過天空,為我愛的人,做一秒英雄。——《約翰藍侬》五月天(我應該沒記錯吧?)

☆、唯風的選擇

在小七第一瓶點滴就快要滴完了的時候,病房裏來了兩名重(hx)案(hx)組的警(hx)員。

在詳細的向他們兩個人了解了情況之後,重(hx)案(hx)組的組長曾澤彥将這件案子判定為一場蓄意依舊已久的謀(hx)殺。

段辰其實心中早就清楚,但真正的從別人的口中聽到 ‘謀(hx)殺’ 兩個字,還是具有一定的沖擊力。

不光是段辰,此時小七的心裏也不舒服,更多的是氣憤。她不喜歡段辰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中,就算她可以保護他,她也不喜歡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段隊長,你最近是否有得罪什麽人呢?”看着段辰的筆錄,曾澤彥試着對段辰問道。

“曾隊長你也知道我們做警(hx)察的,成天就是和犯(hx)罪打交道,但我只是個小小的民(hx)警,要說得罪人也不過就是些小毛賊,實在是不到要殺了我的地步。”這個問題讓段辰有些為難,他自己早就已經想過了,卻依舊沒有答案。

“或許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和宋氏集團有沒有什麽過節?”聽聞的曾澤彥擡眼看向段辰,不想錯過他表情中一絲一毫的變化。

“宋氏?”段辰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似乎是哪裏聽過。想了一陣子後,他才想起來原來是在路邊的燈箱上見過他們的廣告。

只是,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怎麽可能和那樣的大企業有什麽過節呢?

段辰的心中無比疑惑,不過他明白,曾澤彥之所以會這樣問,一定是有什麽因由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提起。

“你為什麽會這樣問?”微皺起眉頭,段辰看向曾澤彥。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有還是沒有就可以了。”曾澤彥沒什麽語氣的說着,标準的公事公辦。

這樣生硬的語氣聽得段辰有些不太舒服,一旁的小七也跟着來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氣,只是覺得她不喜歡面前這個高高大大的人,更加不喜歡他對待段辰的态度。

“沒有,我沒有和宋氏有過節。”段辰清楚自己只是一個小(hx)民警,根本沒資格去詢問重(hx)案(hx)組的事情,雖然他現在也算是當事人。

“好,我該問的都問完了。你最近一段時間先不要去上班了,我們會派人保護你,必要的時候,可能還需要你來協助調查。”曾澤彥點了點頭,将筆夾在了寫有筆錄的檔案裏。

“好的,我知道了。”段辰點了點頭,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

這天晚上段辰一直都留在醫院裏照顧小七,倒水換點滴順便掖被子,折騰了大半宿。

後半夜麻藥推掉後小七被疼醒了,皺着眉頭睜開眼睛就看到段辰坐在她的床旁邊,上半身歪倒在床邊睡着了,而他的手卻還保持着握着小七打着點滴的那只手腕的動作。

點滴流進血管是帶着涼意,但很快就被段辰手心中的溫度驅散。

小七側着頭看了很久,就這樣看着似乎都忘記了傷口處的疼痛。她突然不想要用法力醫好自己了,她想要留住手腕處的溫暖,哪怕會疼,她也想要留住。

第二天一大早,在段辰去幫小七買早晨的時候,接到消息的唯風匆匆趕來。他實在是太意外了,據他對小七的了解,人類如果想要傷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是受傷了,只要不是致命的,她都可以用法力将自己瞬間治愈,根本就不需要來住院啊,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你傻啊?我要是那樣的話段辰不就會懷疑我了嗎?你平時不是還千叮咛萬囑咐的讓我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暴露身份嗎?“小七看着唯風一臉的理所當然,還順便指了指自己背後肩膀處的傷口:“而且我這是中槍,就算我能治好傷口,子彈也總要拿出來吧?”

“所以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麽辦?如果現在讓傷口痊愈的話,段辰也一樣會懷疑的,我幫你找個借口最近不見段辰了?”雖然知道小七很厲害,但唯風還是止不住的擔心,現在見到她确實是沒事才算是放下了心。

“不行,他現在依然身處在危險之中,我還要保護他呢!”唯風的提議被小七斷然拒絕。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準備.......一直這麽傷着?”唯風順着小七的話,試着猜測了一下。

“你才要一直傷着,我只是要讓它自己自然的長好而已。”有些不滿唯風的說法,小七翻着大眼睛白了他一眼。

沒空理會小七惡劣的态度,唯風用了所有的心智來消化小七這信息量實在是過大的一句話。

也許小七自己沒察覺,但是唯風卻可以憑借着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進而聯想到很多東西。

這是一種犧牲啊,在小七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就依舊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為了保護段辰,她寧可自己的傷着。

唯風突然之間就沉默的不說話了,小七覺得挺奇怪的,剛準備叫他一句,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去買早晨的段辰回來了。

“唯風你來了啊,正好我買了早晨,要不要一起吃一點?”段辰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小七病床前面的唯風,一邊對着他示意了一下手裏的早晨,一邊開口說道。

“哦,不用了你們吃吧,我吃過了。”段辰的話讓唯風收回心神,說着話的同時就看到小七正一臉笑意的看着段辰,一雙大眼睛呼啦呼啦的閃着光,雖然很好看,卻看得唯風饒是一驚。

這……..這是什麽情況啊?這段辰進門前和進門口的差別也太大了吧?都能去表演變臉了啊!

“你買什麽好吃的了?”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小七一點都沒有自覺,滿臉期待又興奮的對段辰問道。

也許是昨天又是中槍又是手術的折騰的,總之她現在是餓得不行。

“你現在身上有傷,沒敢買太油膩的,就買了點素餡兒的包子,還有奶黃包,粥買了兩種口味兒的,蛋花肉松和八寶,還有幾樣小菜。”一邊回答着,段辰一邊将小七病床上的小桌子支上後,把早餐一樣一樣的從袋子裏拿出來。

随着他的動作,香味兒也跟着飄散出來,小七狠勁兒的咽了咽口水,擡起眼睛看了段辰一眼。

見狀的段辰笑着将勺子塞進小七的手裏,幫着她将兩種粥都放在跟前:“你都嘗嘗,喜歡哪個就吃哪個。”

“那你呢?”看着段辰将兩種粥的蓋子都打開,小七一邊兒聞着味兒,一邊還沒忘記問段辰。

“你吃吧,吃剩下的給我就行。”段辰十分随口的答着,手上依舊忙碌的照顧小七吃早飯。

一旁的唯風愣愣的看着,突然覺得自己在這間病房裏無比多餘。他曾經無數次的買吃的東西給小七,可她從來都沒有,真的一次也沒有問過他一句 “那你呢”,每次都只顧着自己吃!

唯風真的不是吃醋,好吧或許有那麽一點,但更多的是震驚!然後在震驚之餘,他覺得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麽,有關于…….小七的犧牲。

她喜歡被段辰照顧,唯風看得出來,就光從她在對待同樣是在照顧她的段辰和自己态度上的差別就可見一斑。

這是一種依賴,法力高強的八尾狐貍小七,竟然開始依賴一個人類。

唯風有些不太敢往下面想,他現在在萬般掙紮着。

他是該放任小七這樣下去,還是應該在一切都還只是萌芽的時候就将它遏制?

他答應了婆婆會好好照顧小七,他知道婆婆是那樣的寵愛小七。可是這份照顧要到哪一步,是要幫着她屏蔽一切受傷的可能嗎?

心傷的話,算嗎?

“唯風?唯風?”因為想的太過專心,唯風甚至沒有聽到段辰叫他,一直到小七有些氣不過他對于段辰的無視用法力突然弄彎了他一邊的膝蓋讓他猛地一個踉跄時,才終于回神。

“怎......怎麽了?”回過神的唯風看向小七和段辰,開口問道。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小七在搗鬼,她經常這樣作弄自己,唯風也都習慣了。

只是段辰卻看的有些傻了眼,他不知道唯風是怎麽做到站在那兒不動也能突然要摔倒的。

不過雖然他覺得奇怪,卻也并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将剛剛他已經說過一次但唯風似乎并沒有聽到的話又再說了一次:“小七她受傷了身邊需要人照顧,你這幾天如果不忙的話,最好能多陪在她身邊,我也會過去幫忙的。”

聽聞的唯風先是一愣,直接就又是猶豫。他擡起視線看了看吃早飯吃得正歡的小七,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終于下了決定。

“我明天就要去一趟外地,可能真的沒辦法陪她,雖然挺不好意思的,但你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照顧她?實在不行的話也沒辦法,我可以去找個保姆之類的。”唯風的臉上寫滿了為難,讓聽聞的小七疑惑的擡起頭。

什麽啊,唯風什麽時候需要去外地出差了?他明明就是在自己家公司上班的啊,時間随性自由的一塌糊塗啊!

正準備開口,小七就突然接收到了唯風暗戳戳的一個眼神兒,就是這個眼神,讓小七乖乖的閉了嘴。

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不過小七知道唯風是不會做害她的事情的。

“這樣啊……那要不然我把小七接去我那兒住吧,正好這幾天我不需要上班。”段辰想了一下,覺得保姆什麽的還是算了吧,自己不太放心将她交給外人照顧。

再想想他現在正被人 ‘謀(hx)殺’ 着的身份,如果經常出門去小七那裏的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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