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來是給我找了一個工作,說算是補償我的。
至于我的銀行卡,宋溪棠也還給了我,每個月都會有五萬塊打進去,作為我的報酬。
他帶我出來,是明天要帶着我,見我的新領導。
我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我能不能出來住。”
宋溪棠看了我一眼,拿起自己手邊的文件,“我考慮考慮。”顯然是不想同意。
經歷了上次逃跑失敗,我已經明白了,只要住在那,我永遠也跑不了。
我大膽地抓住他的手臂,“宋溪棠,就算是談戀愛,也得保持距離吧。”
他大概覺得我說的話好笑,真的笑了,“好,那房子我給你找。”
我同意了,最起碼離開了莊園,我的勝算能大出去許多。
我們去了一家酒莊,是日資建立的,裝修風格也很日式。
等刺身的時候,宋溪棠突然問我之前讓人給我送來的京之鳥吃沒吃。
我看過柯南,京之鳥是日本東京的特産,據說巧克力味的尤為好吃,它的形狀如同一只小鳥,放在特制的容器裏燒制好就會打包并在實體店出售。
我有些遺憾,用力錘了下桌子,“沒有,我沒吃過……操,不會是讓你那些手下吃了吧。”
宋溪棠扶額,應該也是生氣自己手下辦事不利,連盒果子都送不到手,真是可惡。
“小澤,咱們這是在外頭,注意言談。”
吃過飯我們就回酒店休息了,宋溪棠要進我屋,我拒絕了,因為我明明看見小張給了他兩張房卡,我學着他的口氣說道,“宋先生,出門在外,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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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棠不吃那套,看我一眼就直接推門進來,“你自己注意你自己就行。”
晚上宋溪棠依舊沒回去,我睡的時候他還在工作,他倒是貼心,叫我先睡,不用等他。
第二天醒來,依舊是宋溪棠從背後環住我,手覆在我心口。
他睡覺很安靜,呼吸也不重,又沒有抽煙的習慣,他的氣息都是好聞的,比他這個人還有溫度。
我輕撚着他要我每日戴着的小珠串子,總覺得他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喜歡我的。
宋溪棠醒了,他抽回手臂,我身上瞬間就冷了不少,“醒了?”
我閉住眼睛,還想再睡一會兒,宋溪棠沒跟我計較,穿好衣服從我的房間出去了。
後來是小張來送早餐,告訴我下午六點之前去三樓宴會廳參加酒會,又遞給我一個盒子,品牌我認識,是劉昊燃代言的一個高奢品牌。
宋溪棠想知道我的衣服尺寸并不難,盒子裏的這套西裝十分合身,設計優雅而不失風度,上面的□□上寫着的價格,真是讓人咋舌。
酒會快開始,我趕緊下樓去了,電梯上遇見的人讓我知道,宋溪棠,并不是簡單地讓我和我的老板見面這麽簡單。
“小澤,你怎麽在這兒。”劉風看了看我,樣子有些吃驚。
“參加一個酒會。”我邁步上了電梯,背對着劉風不想多說。
電梯上,小張給我打電話說,宋溪棠稍微晚點去,讓我自己好好表現。
我才想起來,劉風說不定能幫我逃脫魔掌,我轉過身,看着劉風,“劉風,你能幫我嗎?”
在酒會上不好多說,我們就去了洗手間。
隔間不大不小,剛好容下我們兩個人,劉風同情我的遭遇,說一定會盡力幫助我。
不過,我刻意沒說宋溪棠對他的調查,害怕他會在幫助我的時候有後顧之憂,而且劉風家有些勢力,我估計就算我跑了,宋溪棠也不會真的對他下手。
可劉風出去以後我又有些後悔,想要告訴他,斟酌了一下,我決定下次他給我聯系方式的時候再與他詳細地說。
宋溪棠來的時候直接被有序的一衆人引進了內間,小張也帶了我一同進去。
屋子裏的人我都不大認識,宋溪棠旁邊給我留了個位置,桌子上的人雖然面生,但肯定非富即貴,每個人旁邊都坐着個男男女女,甚至有的人有三個。
我有些尴尬地坐下,宋溪棠的手牽過來的時候吓的我差點站起來。
“別緊張。”宋溪棠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膝蓋上拍了兩下。
一番談話中我了解到,正對面的就是我的新領導,名字叫盛天,長的挺年輕的,這些人裏他最清淡了,身旁一個人都沒有。
有宋溪棠在,有幾個像勸酒的人都沒敢往我身邊靠,可我也高興不起來,後來宋溪棠累了,就帶我出來了。
出了酒店,我知道我們要回去了,到了門口一直跟在宋溪棠身後的我直接停住了腳步。
宋溪棠看着我,他知道我生氣了,只是他并不在意,他上了車子偏頭坐進去。
“小張,關門。”
我扶住車門,最終還是坐了上去,想到上次,我早就記住不要吃啞巴虧。
北京打車,真他媽貴。
一路上,宋溪棠問我什麽我都照常答。
“劉風,你們見過了?”
“嗯,電梯裏碰上的。”
“說了什麽?”宋溪棠頓了頓翻看東西的手,“幹了什麽?”
“随便說說工作上的事,至于幹了什麽,宋溪棠,最多我們也就是睡了。”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宋溪棠擡杠。
宋溪棠并不否認地點點頭。
“吃飽了嗎?”
我沒猶豫直接說,“飽了。”可宋溪棠知道我什麽都沒吃。
沉默了一會,我決定開口了,“今天為什麽帶我來這個飯局?”我問他,他剛問了那麽多也該我問,明明是帶着我,美其名曰見新領導,我他媽連話都沒說上,反倒坐在飯桌上讓人當鴨子。
宋溪棠摸了摸我的臉,他的手很好看,天生就不是幹重活的人,一點疤痕和瑕疵都沒有,“怎麽,帶你出來,你還不開心。”
“我不想說了。”我把頭轉向窗外,躲開他的觸碰,發出的聲音都帶了哭腔,鼻子和眼睛都酸的要命,很快就模糊了。
酒店和莊園間的路程不短,我都睡着了,是小張叫醒的我。
“宋先生有些生氣了。”
我點點頭,扯掉身上蓋着的毯子愣了一下,“你确定?”
小張點點頭,我下了車就拿出鑰匙打開車庫的門往屋裏走,傭人依舊都在忙自己手裏的事,根本沒管亂入場景的我,樓上宋溪棠的房門緊閉,我想了一下,還是上去了。
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打開這扇門。
宋溪棠和明月在床上,正在行人道,宋溪棠的樣子和在我房間睡覺的樣子分毫不差,我才終于知道自己在車上問他的話到底有多傻,我才知道明月對我為什麽那樣厭惡,我才知道在宋溪棠眼裏,我究竟是什麽人。
我慌亂間手裏的鑰匙都沒拿穩,掉在地板上發出了聲響,宋溪棠聽見了,可依舊做着自己的事,我關上門,趕緊跑進自己在卧室扶着洗手臺一陣嘔吐,可我什麽都沒吃,吐出來的都是粘稠的酸性液體,灼燒感劃傷了我的嗓子。
我只覺得自己傻,以為宋溪棠最起碼有點喜歡我。
也是,見了一面就和他上床的人,他怎麽會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沒敢出房間,生怕面對宋溪棠,因為在我眼裏,他也背叛了我的感情,即使人是我送到他床上的,即使我對他不是愛,即使……
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面對他,我只覺得心裏有萬分的恐懼和驚慌。
我打開筆記本,瘋狂的碼字,希望可以忘記自己想忘記的。
可宋溪棠不會。
我不好好吃飯,傭人叫我下去我也不去,端上來的我也不吃,總之拒絕一切。
宋溪棠自然能進我的房間,這屋子裏的一切都是他的,在他眼裏自然也包括我。
“不餓?”他問。
我不語,繼續看着我的電腦,黑暗中我看不見宋溪棠的臉,卻知道他靠近我,坐在我的面前,近到甚至隔着被子也已經碰到了我的腿。
我眼看他側身開了床頭的臺燈,要拿走我腿上的電腦,我擡手照着他的臉,用了十足的力氣扇過去,破口大罵:“滾!”
宋溪棠用舌頭頂了頂自己受傷的臉頰,眼睛中醞釀着一場風暴,我直接被他拖拽而起,被他薅住領子,狠狠磕在了床頭上,我感覺頭腦一陣眩暈,手卻還抓着宋溪棠的袖口,我笑了,輕輕送開,任自己從床上跌落下去,讓頭磕在了櫃子了角上,直到最後一刻,也沒看見宋溪棠眼裏有一絲擔心和害怕。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口鼻中還有一股血腥氣,頭也疼的厲害,簡直不要太難受。
幾個年老的傭人看着我,臉上居然有了疼惜的表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被宋溪棠帶過這裏的人都是像我一樣那麽慘,反正現在我覺得自己應該是最慘的。
轉眼間又到周五,宋溪棠沒來,我發現明月也失蹤了,仔細想來我在莊園的日子應該不多了,也無需聯系劉風為我冒險,我的新老板看到了我的作品,希望我再出一個類似情節和人設的,最近我已經在構思了。
月見草随風而動,我留了幾株,将它的花瓣做成了書簽夾在書裏,等着命運給我的審判。
周末的時候,宋溪棠來了,他脫了衣服,上床擁着我,我睜着眼睛沒動,只是等着他說話。
“房子找好了,周三你就搬過去吧。”
我終于恢複自由了,但我依舊沒說話,頭部受傷,我騙宋溪棠的醫生說了我聽不見。
宋溪棠估計才想起來,往我的手機裏發了信息,我感覺到了枕下的震動。
我懶怠地不想去看,宋溪棠就摟着我,給我看他手機上的信息。
說了一大堆無關緊要,讓我忘記那天的事,不許記仇,還問我要什麽,他會盡量補償。
我噤聲,感覺到身後那個……
我反射性地要掙脫開,宋溪棠按住我,一着急就把話說了出來,“他我已經處理了,你別計較了!”
他又趕緊打字重複了一遍,我看着手機屏幕有些發呆,他開始親我的脖子。
我确實沒感覺,他壓着我也不盡興,只來了一次,然後低罵了一句就去洗澡了。
宋溪棠,本來就是沒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