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曹家松林1

謝誠的武功是吳涉川教的,可惜謝誠不好好練,現在還是半吊子。謝謙卻從來沒學過武功,當初只是覺得狼牙棒有威懾力,才選用狼牙棒,其實謝謙雖有練武之人的聰慧和敏感,卻從未練過,只會毫無章法地揮着狼牙棒吓唬人。向木生身上有武功,謝謙自然傷不到他。向木生自然也不敢傷着謝謙。吳涉川便只在旁邊看熱鬧。

向木生躲了一陣,覺得跟一匹馬賽跑也不是辦法。趁謝謙不注意,一躍上了馬,站在謝謙的後面。謝謙狼牙棒往後一掃,向木生猛地抓住狼牙棒,把謝謙一塊從馬上拽了下來。謝謙失去重心,向木生護住謝謙的腰,把她穩住。謝謙推開向木生怒道:“不用你幫忙!”

向木生恭恭敬敬地作揖道:“謝謙姐,您殺了我也沒用,就算我死了,謝誠還是會出去闖蕩的,他的心不在客棧裏。”

“你連我都怕,我可不想我家謝誠跟着一個慫包出去。”謝謙揮起狼牙棒,劈向向木生。

向木生盯着謝謙,不躲也不逃,右拳緊握,生生地用胳膊擋住了謝謙的狼牙棒,堅定道:“我會拼命保護謝誠的。”

謝謙一驚,收回狼牙棒,一躍上馬,策馬而去,喊道:“記着你說的!”

謝誠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謝謙已經擺好了酒席給謝誠餞行。客棧裏上上下下三十幾號人坐了長長的一桌。

謝謙為謝誠準備了兩把三尺多長的環首刀,刀身黑中帶亮,比一般刀要重很多,刀出鞘,帶凜凜寒意。

謝誠拎着兩把這麽長的刀,不知該怎麽使,自己雖然是用雙刀,但從來沒用過這麽長的。謝謙只說:“用用就能習慣,看誰不順眼砍就好了,出了事姐罩着你。”謝誠也知道,謝謙是為了讓謝誠能保護好自己,這兩把刀比以前他用過的任何兩把刀都要沉和鋒利。

謝誠謝過大家,拜別姐姐,騎着馬來到師父那裏,見到向木生不忘耍帥:“怎樣?我說話算話,來找你了吧?走,上馬,我們一起闖江湖。”

向木生笑笑放了心,跳上馬,兩人有說有笑一路北上。

謝謙不知從哪裏買來的兩匹好馬,可日行千裏。兩人過了淮水,策馬向北,天還沒黑,就進了淮州城。

向木生想着師父說的話,問謝誠要不要先去找師父說的沈言心。謝誠不屑道:“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吃點東西吧,一只烤鴨就能收買的人,他的朋友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呢?萬一是路邊的叫花子,我們還要施舍他,那多麻煩。”

“那我們先找個人問問,看有沒有認識他。”向木生說。

“随你吧。我先找家好點的客棧。”謝誠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淮州城這麽大,誰會知道一個叫花子叫什麽……不管你找不找得到,一會兒去淮州城最好的客棧去找我。至于客棧在哪裏,你自己找人問吧。”說罷,騎着馬就走了。

向木生下了馬,準備找個人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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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來一個紫衣公子,向着向木生而來,停在向木生面前,作揖道:“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可否與在下交個朋友?”

來人樣貌标致,一直笑着,笑得人心裏很不舒服。面貌像是做工精致的瓷娃娃,臉上一點細紋都沒有。頭發一絲不亂地束在頭頂,打成一股長辮子垂在腦後,隐約可以看到辮子中有一縷紅發。手中握着一根半尺長的木管,木管上系了一條細細的紅色流蘇。

向木生被紫衣公子交朋友的理由弄得有點不大自在。吞吞吐吐地說:“呃……嗯……請問你……知不知道沈言心?”

“哦。”紫衣公子似是明白了什麽,在向木生耳邊笑道:“原來閣下也是為了曹家松林裏的寶貝來的啊。”

“什麽曹家松林?什麽寶貝?”向木生不解。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裝了。”紫衣公子盯着向木生,“難道你不想要曹家松林汲取各家所長的武林秘籍?難道你不想要裏面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難道你來的這一路沒有發現路上有很多江湖人士集結到淮州?”

“有武林秘籍?”向木生眼睛亮了。

這時謝誠騎着馬回來了,一臉興奮道:“木生,你聽說了沒有?這裏有個叫曹家松林的地方,你知道裏面有什麽嗎?”

“金銀財寶。”謝誠說。

“武林秘籍。”向木生跟謝誠同時說出,都對對方想要的東西表示嫌棄。

“這誰啊?”謝誠指着紫衣公子問向木生。

紫衣公子笑道:“在下杜樂顏,想跟兩位交個朋友。”

“好啊。”謝誠下馬,“我叫謝誠,他叫向木生。我們也是初到此地,大家就結個伴一起去曹家松林吧。”

杜樂顏看看向木生,笑笑道:“我倒是很樂意。”

“那就行,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先去找家客棧住下來。順便打聽一下曹家松林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謝誠走在前頭。

“不用去打聽,我已經都這曹家松林的來龍去脈我都打聽清楚了。”杜樂顏說。

“是嗎?說來聽聽。”謝誠倒是對誰都熱情不陌生。向木生卻牽着馬跟謝誠走在一起,條件反射似的想躲着杜樂顏。

傳說沈言心的爺爺沈悠和曹正清一起闖蕩江湖,得高人指點,兩人行俠仗義,名震一時。可是人心難以滿足,兩人聽說淮州有一個古墓,墓中有集各家所長的武林秘籍。兩個人就一起來找。找到之後,兩人都想獨吞武林秘籍,于是反目,決定比武一場,用勝敗來決定誰得到這武林秘籍。

兩人交手的時候,沈悠一心武林秘籍,竟然不顧多年情分,用手段把曹正清害死。誰知曹正清死了之後,沈悠過意不去,沒有帶走秘籍,而是為曹正清修了墳墓,并把秘籍作為曹正清的陪葬。曹正清一家老小來他墳前哭了三天三夜,不知道是不是感動了鬼神,竟晴天霹靂,風雨大作,曹正清的墳墓憑空消失了。

沈悠派人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于是叫人在曹正清墳墓的位置種了松樹,派人世代守護,稱為曹家松林。就這樣過了近百年,江湖中有人暗中潛入松林,在松林中跟着鬼火的指示,找到了一個地下入口,發現墓中有數不盡的財寶和沈悠留下來的武林秘籍。不過有曹家鬼神守護,任何人帶不走。于是江湖上掀起了淮州尋寶的風潮,已經有很多人死在曹家松林了。

“這個曹家松林很邪乎,進去的還沒有幾個能活着出來的。但是江湖上總有為了武林秘籍不信邪的人,于是江湖上的高手突然齊聚淮州。你們這個時候來到淮州,真是趕上好時候了。”杜樂顏邊走邊說。

三人邊聊天邊走,掌燈時分,進了客棧。

杜樂顏并沒有帶向木生和謝誠兩人到最好的客棧,而是帶兩人到了離曹家松林最近的酒館,連個可以睡覺的地方都沒有。謝誠剛要埋怨,杜樂顏笑道:“謝兄弟先不要嫌棄,這裏是今晚的行動地點,今晚聚集在這裏的都是準備進松林的人,既然都來淮州了,不如今晚就先湊湊熱鬧。”

謝誠沒再說什麽,走近酒館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向木生拴好了兩人的馬,也跟着進來坐下。

酒館坐北朝南,是一間方方正正的屋子,屋子裏九宮格似的擺了八張桌子,為了讓開門口,所以門口的第九張桌子沒擺。三人來的時候,只有中間的桌上是空的。三人進了門坐下來,點了幾個菜。杜樂顏環顧四周,低聲對向、謝二人說:“看來今晚來的人都不簡單。”

杜樂顏知道兩人好奇他是怎麽看出來的,便解釋道:“你們看東北角和正東方向兩張桌子上,一共有七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挂着一柄好劍,兩張桌上擺滿了酒肉,他們卻幾乎不動筷子,也不言語。這是赤劍七兄弟,傳說這七兄弟是是一個娘生的,心有靈犀,七人做什麽都在一起,十分默契,配合天衣無縫。據說他們的劍很快,人在死前可以看到自己的血染紅在他們的劍,故名赤劍七兄弟。”

向木生和謝誠一起去看赤劍七兄弟,果然各個神色嚴肅,手不離劍,十分謹慎。

“再看東南方向桌上的大漢,這人名叫霍中,力大無窮,可以單手舉起城門外的石獅。這樣的人膽大心細,又耐打,很不好對付。”

霍中大口喝酒吃肉面不改色。

“正北方的男人不是一個人來的,正西方桌上跟小男孩打鬧的小女孩是他的女兒,名喚玲珑,沒人知道那個不愛說話的父親叫什麽,于是江湖人都叫他們玲珑父女。別看那小女孩才十歲,卻是與父親配合十分默契,她自小在她父親身上習武,兩人對付外敵,就像是父親身上又長出了兩雙手腳,招式千變萬化,沒有死角,也是鮮有敵手。”

玲珑父親在桌上眼睛不離玲珑,一口一口地喝酒。玲珑在另一張桌上跟一個小男孩玩,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西南桌上人還沒來,只有一支玉簫,看這玉簫的做工,也不是等閑人士用的東西。江湖傳言說有個叫相裏克的人可以用玉簫聲封住人的真氣,但是我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道這玉簫是不是那個人的。”

“正西桌上的男孩呢?怎麽把他跳過不介紹?”謝誠問道。

“那個小男孩我還真不知道。可能是什麽武林世家的天才吧,那個小女孩叫他小玉,江湖上還真沒聽過這麽年輕武功好的人叫什麽玉的,看起來才□□歲的樣子,就算是天才,也沒練幾年功夫,不用把他放在心上。”杜樂顏看了一眼小男孩笑道。

“西北方桌上的紅衣女人叫陳田菁,江湖人稱火狐貍。她長相妖豔,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最擅長用暗器。從不跟人合作。據說她現在是千靈門的手下,也不知道她來這裏真正的目的是什麽。”杜樂顏繼續說。

向、謝二人看向陳田菁,她頭發眉毛都有些泛紅,連雙唇也是血紅的。

突然一只飛镖直沖三人桌上來,杜樂顏也沒去看,只木管一挑,木管就插在了七星镖的中間的圓孔中,七星镖上還綴了一條紅纓。杜樂顏把木管轉了轉,一抛,七星镖飛出去,釘在櫃臺後挂銘牌的木板上,笑笑道:“這飛镖的紅纓漂亮,店裏沒有顏色,給店裏增點喜慶。”

向木生和謝誠見到杜樂顏木管截飛镖的功夫,十分佩服。

陳田菁手裏把玩着一把一模一樣的七星镖,笑道:“閣下好身手,若也是為了曹家松林的寶貝來的,就管好你那兩個小兄弟,別讓他們看些不該看的。”

陳田菁一句話打破了酒館裏的和諧,店裏所有人手都放在兵器上,緊張起來,打鬥一觸即發。江湖上常有一群人為了搶一樣東西,在見到東西之前先大打出手的事,畢竟在得到寶貝之前先殺死競争對手是上策。

簫聲突然傳來,西南桌上不知什麽時候坐了個人,一席青衣,十指修長纖細,口中吹着玉簫。酒館中的一群人只覺得這簫聲讓人全身無力,丹田之中一口真氣怎麽也提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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