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或缺

克拉拉是蘿絲夫人船上，除了莉莉絲外，第二個不用投身風俗業的女性。

不是因為蘿絲夫人這個周扒皮良心發現，不願意用克拉拉去賺錢，而是因為克拉拉有病，生病的她不光醜，還有難聞的氣味，一到客人面前，客人不吐了才怪。

克拉拉應該是被改造過後，沒有利用價值後又被抛棄的人類。她如山一樣的身軀上遍布肉瘤，臉上也是，而且肉瘤時不時還會流膿血，伴着氣味刺鼻的惡臭。

這樣的克拉拉不要說讓她出去服侍客人，光是讓她站到客人面前，都會讓客人将隔夜飯吐出來。

不過，克拉拉雖然長得醜，氣味難聞，但是力氣卻很大，小山一樣的身體十分靈活，為此蘿絲夫人留下她來處理店裏的各種生活垃圾，偶爾遇到鬧事的客人也充當打手。

克拉拉話很少，但是莉莉絲卻很喜歡這位沉默的夥伴。

最起碼，克拉拉是自她到了這裏後，唯一對她釋放善意的人。

當莉莉絲剛被走私團夥賣給蘿絲夫人的時候，有一次到前面營業大廳幫忙去修東西，結果被來這裏喝醉的客人抓住，差點被拖走。

說來慚愧，昔日下班夜路上可以輕易給找事的小混混們徒手開瓢的狠人，因為身體狀态不佳，竟然虛弱到差點被人拖進房間裏侵犯了，還是偶然路過的克拉拉救了她。

因為克拉拉打了企圖欺負莉莉絲的客人，所以顧客至上的蘿絲夫人對她兩一起進行了處罰，兩人一起被關了3天小黑屋。

被關起來的那3天又冷又餓，兩人相互依偎着硬是扛了過來，從此以後克拉拉就是莉莉絲在這裏唯一的朋友

“克拉拉，我那邊好了，你這邊怎麽樣。”莉莉絲将沉重的工具箱“哐當”一聲扔下，吞咽下喉嚨裏湧上來的血腥氣，借着微弱的光線，看着前方黑糊糊一團在動的陰影。

聽見莉莉絲的聲音，那團黑影弄出霹靂嘩啦的一陣響動，緊接着如同小山一樣的克拉拉出現在坑洞邊上，布滿鐵鏈和鐵板的雙臂撐着坑洞的邊緣用力一撐，如同小山一樣的身體輕巧地翻出足有一米多高的坑洞，十足靈活。

翻上坑洞的克拉拉走到莉莉絲面前，先是微微俯身看了看莉莉絲的臉色是不是正常，見莉莉絲蒼白的臉上對她露出一個微笑，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氣，随即彎腰，一手輕松拎起莉莉絲腳邊的工具箱，一手小心翼翼的抱起孱弱瘦小的莉莉絲，看了一眼前面漸漸亮起來的五顏六色的燈光，沉默轉身，背對着光亮，向着後面更暗的地方走去，返回兩人的住處。

身後的光線漸漸遠去，連續十幾個小時的工作讓莉莉絲本就受傷還未複原的身體開始高燒，幾近昏迷，如果一路不是有克拉拉抱着她，憑她自己一個人根本回不了兩人的住處。

一回到住處，莉莉絲再也支撐不住，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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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莉莉絲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所在的孤兒院。

狹小昏暗的房間裏，堆滿了不用的雜物，只在房間的角落裏有一張窄小的褪色的小床。

生病的她一個人蜷縮在冷硬的小床上，蓋着洗的發硬的薄被，全身忽冷忽熱。

時而滾燙如火，感覺整個人從裏到外變成了一顆滾燙的火球，然而下一刻又會突然渾身冰冷刺骨，像被抛入嚴冬的冰水中，冷的瑟瑟發抖。

莉莉絲像之前無數次那樣，咬緊牙關，攥緊拳頭，獨自熬過。

漸漸地，身體變得不再滾燙，令人舒服的清涼如同海水一樣慢慢将沉重的身體包裹起來。

莉莉絲緊蹙的眉頭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來，身體一輕，不過遠在帝都星奧丁的阿瓦隆研究團衆人頭上卻愁雲密布。

研究團的副團長季朗疾步追上剛剛從王之花園出來的白發青年，神色焦急：“清疏，裏面還沒有進展嗎？”

被攔下的青年摘下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消瘦冷白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清俊斯文的五官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疲憊，不過他還是撐着精神向攔下他的季朗介紹了手頭工作的最新進展：“量子數海最外面的禁制已經打開了。”

聽到前半句，季朗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然而很快他就被葉清疏沒有說完的下半句話打擊到，“但是，我們剛剛發現，通往量子數海的禁制實際上不止一道。”

“怎麽會這樣？”季朗不可置信道，“根據阿瓦隆科學院的資料記載，量子數海只有一道禁制，只要破解這道禁制，就可以接觸到量子數海的核心，怎麽會……”

連日不眠不休的工作積攢下來的疲憊，讓葉清疏不想再與季朗再耗下去，他只能快速打斷季朗的話，“你也說了，阿瓦隆上的資料只是記載，在此之前除了歷屆奧丁皇帝及其繼承人外，并沒有人真正接觸過量子數海，所以資料記載有偏差也很正常，你如實向阿瓦隆學者會彙報這邊進度即可。”

葉清疏的話季朗明白，只是阿瓦隆學者會的大學者們都很關注這邊量子數海的研究進展，之前因為帝國皇族好好管理着量子數海，他們雖然好奇，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近距離來研究量子數海。這次好不容易趁着莉莉絲公主失蹤量子數海暫時無人管理的機會，阿瓦隆終于有機會派出自己的研究人近距離研究量子數海，如果遲遲沒有進展，怎麽能不讓人着急。

為了取得成果，阿瓦隆學者會特意将阿瓦隆上最優秀的研究人才召集起來，組成了特別研究團，可見重視。

自研究團的人員進入帝國皇宮量子數海所在的王之花園，阿瓦隆那邊過來詢問進度的通信就沒有間斷過。

然而都快一周了，他們這支由阿瓦隆最傑出的研究員組成的隊伍居然一點重大進展都沒有，季朗都能想到一會彙報後，大學者伯克曼那張本來就嚴肅的老臉上會是何等難看的表情了，哎。

突然，季朗腦中靈光一閃，既然如此，下次聯絡何不讓伯克曼的得意弟子葉清疏去，這樣他就不用再面對伯克曼的冷臉了。

只是他剛想開口請葉清疏幫忙做下次的彙報，才發現剛剛還在他身邊的葉清疏早已不見了蹤影。

等他再找到葉清疏人的時候，發現這人已經頂着一臉疲憊又回到量子數海所在的地方，繼續去研究了。

季朗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阿瓦隆上最受大學者們期待的天才也跟他的老師一樣，對量子數海目眩神迷到幾乎廢寝忘食的地步。

不過，作為帝國基石的量子數海确實有這樣的魅力，真不知道奧丁帝國的建立者當初是怎麽發明出這麽厲害的東西的。

感嘆完，季朗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将替代午餐的營養液搬了一箱放在全神貫注的葉清疏身邊，苦着臉準備給阿瓦隆那邊做定期彙報。

事實上，因為量子數海管理者莉莉絲公主的突然失蹤，受到困擾的并不僅僅是阿瓦隆這邊，遠在前線作戰的帝國艦隊受到的不良影響更大。

現在帝國艦隊服役的主力戰艦中，其核心操作系統要想高效運作，都需要量子數海強大的數據處理能力進行遠程輔助，否則單靠主力戰艦上計算機的算力根本無法及時處理主力戰艦指揮的艦隊中成千上萬艘艦船同時發送來的信息，并且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輔助艦船指揮管進行戰術戰略分析，再将指揮管的下一步作戰指令及時下達給各戰鬥單位，順利完成戰鬥。

自莉莉絲公主失蹤以來，為了不引起帝國民衆的驚慌，對外帝國艦隊高層一直隐瞞着這一情況，一個月來沒有走漏一絲風聲。

帝國艦隊的高層對帝國艦隊內部服役官兵的說辭是，帝國艦隊各主力艦隊的操作系統正進行內部升級，讓身處一線作戰人員注意最近系統發生的異常，及時進行彙報和手動修正系統異常，直到操作系統升級完畢恢複正常為止。

為了減少戰艦操作系統異常帶來的風險，帝國艦隊在這短短一個月內直接取消了一切非必要的軍事活動。

然而盡管如此，帝國艦隊面臨的壓力依然十分巨大。

所以，帝國艦隊直接給一部分正在休假中的軍官秘密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利用自己的假期秘密尋找失蹤的莉莉絲公主。

一旦發現莉莉絲公主的蹤跡要馬上聯系帝國艦隊，并且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莉莉絲公主的安全。

可惜深陷潘多拉的莉莉絲并不知道帝國艦隊的安排。

經過短暫的休息後，莉莉絲終于恢複了一點精神，腦袋中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讓她有心力來整理目前她所面臨的困境。

潘多拉不是久留之地，她當時逃出來的飛船的航行路線離潘多拉很近，只要有心，那些之前抓了她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

已經慢慢理解量子數海是什麽樣存在的莉莉絲清楚，在潘多拉這顆已經被廢棄的星球上，缺乏完備基礎設施，量子數海管理者的權限并不會帶來多大的優勢，一旦對方找到這裏，她很有可能會再被關起來。

一旁的克拉拉看到莉莉絲自從醒來，就一直在呆呆地出神，還以為她地病情加重了，連忙将兩人僅有地小半杯飲用水遞到莉莉絲手邊，希望她喝了之後可以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