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石,釜底抽薪!

幸好梁夏還沒完全喪失人性,還知道維護下母隊,沒有完全被金錢腐蝕掉良知!

張小春看着梁夏心情複雜,說完全沒一點兒感動是假的。他是過過苦日子的,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俱樂部這種邀約對于像梁夏這樣的落魄選手有多可貴。

而她,竟然拒絕了。

有志氣!好樣的!

張小春默默在心裏給她鼓了會掌。

“喂,喂?”柯詩新覺得這個業餘隊的隊長還真有點逗,他們這邊說話呢,他莫名其妙鼓起掌來,“你沒事吧?”

“什、什麽?”張小春終于回神了,這一回神發現自己居然無意識做出了鼓掌的動作,瞬間就想把拍自己一巴掌。

“我說,你這個隊伍,跟我打一場吧。”

張小春吓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你就來一個人,怎麽和我們一個球隊比?”

和柯詩新打?

開什麽玩笑!

你是職業球員吧!職業球員來挑戰業餘隊?這叫挑戰?這叫欺負好吧!

緋海狗你好意思,好意思?!

柯詩新看起來完全沒有不好意思,扭頭直接問梁夏:“我一個人,那就直接一個打席定勝負?”

“一打席就夠了?”

“足夠完虐了,”柯詩新十分自信,“保管讓你後悔。”

春天棒球隊的訓練時間其實并不多,畢竟都是有工作的成年人,梁夏之前也了解過基本情況,知道球場那邊一般也就三三兩兩幾個人在訓練,一周最多也就搞一次集中訓練。

今天大約是因為要做球服,來的人還不少,孟小運、黃隆沙等人都在。

方夢自然也在,穿了一身厚厚的護具,正蹲着和黃隆沙一起做練習。

一見梁夏,方夢就自動摘了手套、面罩,小狗一樣興奮地跑了過來:“小夏姐!”

梁夏打量了她一圈,方夢的行頭倒是很齊備的,可惜人太胖了,這麽一跑,就跟一大塊豬肉橫飛過來似的。

柯詩新瞅着方夢身上的護具沉思:“又一個女捕手,你還帶徒弟了?”不過,就算是捕手,這個體型也太誇張了點。

打棒球還是要跑的,就是蹲捕做多了跑不快,也絕對不可能是她現在這個速度。

這速度,都夠人家攻方跑過好幾個壘包了吧。

方夢越跑越近,遠遠地見梁夏別上站着人,猶豫着放慢了速度,似乎在考慮要不要上來。

梁夏幹咳一聲,向柯詩新道:“你就熟悉熟悉場地,球棒——職業球員就不要用鋁棍了,傳出去多難看,你就随便找個木棍啊蘿蔔什麽的在這邊等着。人投手姑娘也是新人,我和她溝通下暗號,呵呵。”

柯詩新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新人投手?不是,等等,你們這個隊就沒個有經驗的投手?”

黃隆沙下意識挺了下腰杆,梁夏果然把手指了過來:“有經驗的手受傷了,正養着呢——是吧,老黃?”

黃隆沙張了張嘴,有些遲疑地點了下頭。

那個是柯詩新吧,是那個喜歡摔東西沖壘像沖鋒經常在小投手惡夢裏出現的緋海柯詩新吧!

柯詩新剛才就瞧見黃隆沙在做投球訓練了:“他剛還在投球吧,怎麽就受傷了?”

“人那是恢複訓練,你好意思欺負傷患?黑心啊,柯詩新!”

柯詩新完全不相信她的鬼話,扭頭去瞪黃隆沙,黃隆沙迅速低頭找地方坐下來休息。

在這樣的職業強打面前,他可不是傷患嘛!

黃隆沙是有自知自明的人,接着梁夏給的那個坡直接就滾下來了。孟小運小聲嘀咕:“沒種啊,老黃。”

“你有種你上。”

孟小運也沒種地走開了。

梁夏幫着方夢把捕手護具解下來,讓她換上投手手套。

方夢幾乎是被她推着上投手丘的:“小、小夏姐……我……我”方夢眼淚下來了,“我害怕……”

梁夏揉她腦袋:“怕什麽,有我呢,你不是會投的嘛。”

“我好幾年……好幾年沒有投了。”

梁夏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咱們昨天不就投了?”

方夢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可是……那個是柯詩新……”

“柯詩新怎麽了?他也是人,他可從來沒打島過女投手投出去的球。”

方夢愣了一下:“為……為什麽?”

梁夏“嘿嘿”一笑:“因為職業賽上沒有女投手呀。”方夢剛剛燃起的一點兒希望瞬間就破滅了。

“來來,擦擦眼淚,咱們約定下暗號,昨天都沒來得及商量呢。”梁夏攬着她蹲下來,方夢都能感覺到自己肚子上的贅肉折疊起來的聲音。

“我記得你伸卡球投得不錯來着……”

這兩人在投手丘上蹲着,柯詩新就暴躁了,連墨鏡都摘了:“那個女人到底打什麽位置的?剛不是穿着護具,怎麽又成投手了?”

張小春也正糊塗呢,這個胖姑娘實在太內向了,他這個隊長到現在都沒能好好和她說上幾句話呢。

至于位置,張小春就見梁夏那天下午拉着她做了會投捕練習,說實話,那個球投得真是亂七八糟,連厚道的黃隆沙都有點看不下去。

她實在是太胖了,一腳踩上頭上板時,他們都擔心那板會不會給蹬斷了。

但是,問話的是柯詩新啊。

張小春出于護短的心理,十分含蓄地表示:“你打了就知道了。”

不要臉的瞎吹牛他是做不出來的,一開打就得露餡不是?張小春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這一句答得多深沉哪,好像什麽都說了,實際上卻又什麽都沒說,完全找不到一點縫隙。

那邊梁夏終于商量(安慰)完了,一邊走一邊把從方夢那拿回來的帽子面罩往自己身上戴,戴了半天又嘀咕:“都太大了,哎,都加大的尺寸嘛。”

柯詩新趕緊拉住她:“你讓一個純新手來投球?還是個女人!”

梁夏拍開他的手:“不敢比?”

“我不敢比?”柯詩新冷笑,“我怕她會哭鼻子。”

梁夏努力地整了整帽子,尺寸确實太大了,還是只能拿下來:“那就讓她哭,要不然,你就真用蘿蔔打?”

“你……”柯詩新無奈了壓低聲音,“那女孩跟你有仇吧?你自己看,她光站那都哆嗦呢,投個屁的球。”

梁夏繞過他,從自己包裏找出護具戴上,又挑了根木質棒球棍扔給他,端端正正蹲到了捕手區:“來吧,柯詩新,別小瞧人了,哭了又怎麽了,要是給你憑空增上幾十斤肉,你敢不敢穿得緊繃繃的站到擊球區去?要是你們主教練說你不配打棒球了,要留在緋海唯一的用處就是幫着板凳隊員搬凳子,你肯不肯留下來?”

柯詩新被她說得愣了一下,再轉頭,就見那胖得有些離譜的女孩漲紅着臉,哆哆嗦嗦地把持球的手背倒身後,做了個身體微微前傾的動作。

雖然笨拙,雖然生疏,的的确确是投手準備投球前常有的姿勢。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局、左投與左打

雖然笨拙,雖然生疏,的的确确是投手準備投球前常有的姿勢。

而且,竟然還是左手持球。

左投投手!

柯詩新看了梁夏一眼:“她是左投?”

“怕了吧。”

柯詩新不吭聲,表情倒是認真了不少——柯詩新是衆所周知的左打擊球員,左打在面對右投手時占盡優勢,不但比右打者離一壘更近,視角幾乎沒有盲點,把握起球來也輕松不少。

這也是肖靜林在投手席上時,梁夏總是死命保送柯詩新的原因之一。

相對的,左投投手也正好克制左打擊球員。

不少職業球隊都會專門培養一兩個左投投手作為中繼投手,用來對付左打擊球員。黑鐮的顧遠嘉、淮雲的孫傑、飛揚之夢的姚見均都屬于這類選手。

“再給個建議,你不是會兩打嘛,像以前一樣,臨時改右打吧。”梁夏并不急着給暗號,打商量似的提醒柯詩新。

柯詩新給她逗笑了:“在這兒等着我呢,我說你怎麽這麽舍得了,原來是想拿我給小新人刷自信——還想再帶個顧遠嘉出來?”

“遠嘉也沒能徹底攔住你得分呀,不過……遠嘉擅長的球種可沒她多,是不是不敢換了,柯大隊長?”

正如左打克右投一樣,右打也克左投,單從視角來說,能夠左右開攻的兩打擊球員在賽場上自然是十分占優勢的,但要兩者兼顧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哪怕是柯詩新,他的右打和左打比,無論力量和安打率都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黑鐮和淮雲這些強隊培養顧遠嘉、孫傑這類左投投手,也是為了對柯詩新這樣的選手有所克制。柯詩新對孫傑時一般仍舊選擇左打,遇上顧遠嘉卻因為梁夏那刁鑽的配球而經常選擇右打。

梁夏這時候提出來,頗有點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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