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蕊,便是在秋天和冬天開放。

他不是她熱愛的季節,他等不到的花開,終于要被別人等到了。

這一晚果然醉倒了一大片人,連鬧得最歡的羅柏也喝得暈乎乎的,偏偏酒品還差,叽叽呱呱地癱在椅子上騷擾人。

梁夏被灌得最多,早早地靠着椅背昏睡過去了。

羅柏轉着腦袋唠叨了一陣,拿裝飾菜盤用的小番茄砸她:“裝……裝什麽死啊……呃……裝死……裝死也得喝……”隔壁桌的王聲籁也醉的厲害,哆嗦着拿了片檸檬塞進嘴巴裏,味蕾上一瞬間的刺激讓他清醒了一點,馬上又迷迷糊糊起來。

天花板在旋轉吧,啊,越轉越近了!

他笨拙地捂住自己的眼睛,無奈手指無力,很快滑了下去。他覺得自己聽到了衣料摩挲的聲音,窸窸窣窣,好像是有人在搬動什麽。

王聲籁努力睜開眼睛,就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在梁夏的身邊蹲了下來,嘀嘀咕咕說了句什麽,然後抱孩子似的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梁夏懶洋洋地蹬了下腿,踢翻了一只玻璃杯,留着短發的腦袋卻整個陷進了他的懷裏。

王聲籁控制不住地又閉上了眼睛,眼皮沉重,意識游離——他隐約聽到了張毅的聲音:“不要緊吧?要不要醒酒藥?”

接着是服務生的聲音:“房間都安排好了,先生請往這邊走。”

然後,他自己也被人搬動了起來,浮浮沉沉,像是坐在飄搖的小船上。

那個背影是誰呢?

華雲?

肖靜林?

窸窸窣窣的聲音,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張毅頭疼不已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響起:“這幫臭小子,那邊還有幾個,全搬房間裏去……”

王聲籁的身體和意識都在半空中晃蕩,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接觸到床鋪,柔軟、舒适,他終于安穩地睡了過去。

肖靜林抱着梁夏進了房間,走到沙發邊,猶豫了一下,徑直走到了床邊。

服務生早早識趣地退了出去,急匆匆關了門,連大燈都沒幫着開。路燈和過往車輛時斷時續的微光從窗戶透進來,照得人心也斑駁闌珊,像是長滿了鐵鏽一般。

他把人放到床上,慢慢地蹲了下來。

梁夏閉着眼睛,短短的頭發上全是汗漬,湊近了聞,還有淡淡的煙味。他認認真真地嗅了嗅,鼻子擦過她燙得有些灼人的臉頰,受驚般退縮了一下。

他很快又重新挨了過去,這一次沒有再猶豫,嘴唇直接碰觸到了她的耳廓。

“小夏。”

他輕輕喚了一聲,對方如他預料的一般沒有回應。

“小夏。”

他又重複了一遍,嘴唇幾乎含住了耳垂,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視線落到了放在一邊的手機上。

不應該看的,但是……

肖靜林把手機拿了起來,屏幕只簡單地劃動一下就解鎖了。他的手停頓了一下,目标明确地把短信界面調了出來。

最後一條短信是果然是柯詩新發來的,再往上拉動,來來回回好幾條。翻到那句“一向都挺喜歡你”時,他的動作驀的頓住了。

他扭頭看向梁夏,她顯然睡得不大舒服,臉半陷進松軟的枕頭裏,眉尖微微颦着。

他伸手輕輕揉了揉她頭發,慢慢地沿着臉頰往下,撫着脖頸,一路摸到了鎖骨的位置。

梁夏在毛衣裏面穿了襯衫,束縛着領口的扣子看起來異常的單薄脆弱。

他只微微往胸脯的位置探了探,扣子就自然而然地松開了一個,再往下,手掌卻受到了阻攔——溫熱的胸脯在他有些粗糙的手指下面起伏綿延。

肖靜林微微俯下身,有些顫抖的吻輕輕地落在她柔軟而幹燥的嘴唇上,舌頭稍微往裏一探,就能聞到濃重的酒味。

他的手也從襯衣裏收了回來,隔着衣服揉搓着往下一路探進了衣擺裏。

梁夏似有所覺,不大高興地扭過頭,避開了他那過于瑣碎的吻。他執着地追了過去,睡夢中的人避無可避,不悅地皺緊了眉頭。

他突然就覺得這樣的親昵似乎毫無意義,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熱發燙,他說服自己似的閉上了眼睛,将毛衣從她身上脫下來,解開襯衣的扣子——昏暗裏看不清內衣的顏色,只覺得暗沉沉的如同鐵牆一樣隔絕着他們的距離。

他又一次閉上了眼睛,伸手脫到一半時卻還是忍不住睜開——昔日搭檔的身體在這昏暗的房間裏蒼白而孱弱,像是新被剝去硬殼的雞蛋,又像是失去天空庇護的失群白鳥。

罪惡感和占有欲一齊瘋狂往他腦子裏湧去,“我對她那麽好,我一定會繼續對她好的”,他試圖這樣說服自己,整個人覆上去時卻還是落下淚來。

他的愛居然猥瑣成這樣,他于是忍不住又喚起了“小夏”,和他預想的一樣,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想起她還是個男孩時的模樣,又想起全明星賽上時她帶着妝蹲在捕手區的模樣。從古到今都流傳着各種女扮男裝的故事,故事裏的祝英臺總是全心全意的愛着自己的同窗。他們應該也算同窗吧,三年來在賽場上訓練場上幾乎形影不離。

但是,她不愛他。

他曾經以為,那是因為他的祝英臺心太大了,大得太容得下愛,也完全容不下愛。可是現在,面對另一個男人明顯的親昵示好,她的反應卻如同所有的女孩一樣,驚喜、得意、期盼,與面對他的關懷時完全不同。

他是在第一次全明星賽後知道她的秘密的,那個時候是不敢說,同時也有點小小的自私的驚喜。

她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他們一起訓練,一起讨論球種,一起站在賽場上用只有他們才懂的手勢和眼神交流。

他細心的保守着她的秘密,也将自己的小小心事細雨一樣綿綿密密地融入到了點點滴滴裏。他自然如常的和她相處,若無其事地幫助她擋去一些麻煩——她那麽聰明,總是能理解的吧?哪怕是石頭,一日一日的溫柔對待,總也是能磨平棱角,圓潤可親。

他以為她需要的是這樣的愛,哪怕一天一天看不到結果,總還是有着一個目标的。

可是現在,肖靜林突然發現自己似乎錯了。

并不是他給的愛不夠,方式不對。對她來說,錯的或許是他這個人。

她不是不需要愛,只是,不需要他的而已。

肖靜林覺得身下的軀體似乎動了一下,然後有些沙啞的聲音含糊着問:“老肖?”

他抓着她赤(和諧)裸的肩膀,一時間僵持在那裏,片刻之後,她嘟囔了一句,往他懷裏縮了縮,似乎還覺得冷,摸索到身邊的被子,掙紮着把半個赤(和諧)裸的身體埋了進去。

屋子裏一片寂靜,只有她綿長的呼吸聲海浪一樣的起伏着。

肖靜林長長地嘆了口氣,拉過被子,将兩個人一齊裹了進去。他抱着她又躺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能抵擋住男人本性中的一些沖動,放開人爬起來,一邊努力平息着呼吸一邊拉開了窗戶。

窗外暮色沉重,高遠的夜空裏竟然懸挂着零星的幾顆星辰,稀稀落落,安靜地照耀着已經逐漸寧靜下來的城市。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wowow3am、天天白日夢、想自由的白雲蒼狗妹子的地雷~~~~~

第三十三局、圍觀

張毅收拾完東西剛要回房間,就見黑鐮的顧遠嘉跟個鹌鹑似的蹲在梁夏房門口,一臉的焦慮。

“顧遠嘉?”

顧遠嘉聞聲扭頭,吓了一跳,站起來很是緊張的樣子:“啊,張毅隊長。”

張毅沖着房門擡了擡下巴:“怎麽了?魏……梁夏好像醉了吧,你找她有事?”

顧遠嘉的表情很是詭異,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

“到底怎麽了?”張毅這個人別的沒有,為人還是很仗義的,畢竟這是他們滿天星的地盤,總不能給人留下刻薄惡毒的印象不是。

他們滿天星別的沒有,就是錢多,熱情,有範啊。

顧遠嘉瞥了房門一眼,吞吞吐吐的:“也沒什麽,這麽晚了,我先回去了。”說着,就要轉身。

張毅卻突然福至心靈,有點反應過來了:“等等……你是不是和你們肖隊一個房間?”

顧遠嘉愣了一下,猶豫着點了點頭。

張毅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八卦了:“你們肖隊……在裏面?”他指了指房門。

顧遠嘉真的很不想點頭,但這一瞬間的沉默和呆滞,明顯是默認了。

張毅的反應就更奇怪了,不但不繼續八卦了,反而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我就知道……”就知道當年事肖靜林因為吃醋而陰他們!“狗男女啊!”兩個都是敗類!

顧遠嘉當然不知道張毅在這麽短時間裏還在腦子裏把新仇舊恨都一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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