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巴的話吞了下去,斟酌了一下沒敢說剛分手,只好含糊着點了點頭。
畢聞駿飛快地瞥了一眼肖靜林:“什麽時候搞上的?”
梁夏“哎”了一聲:“就……打比賽的時候。”
畢聞駿看着似乎很想打人,餘光掃到邊上站着的方夢,似乎想起來什麽:“這是那個左投?”
生氣歸生氣,春天和滿天星那場比賽的報道他還是看了的,連八卦緋聞都沒錯過,對這麽“龐大”的左投,當然是有印象的。
梁夏如之前說的要“震死”畢聞駿一樣,把方夢拉到身前:“方方,喊畢教練。”
方夢蚊子叫似的喊了一聲。
畢聞駿對她倒是挺和藹的,這個胖丫頭,還是挺靈的,頗有點顧遠嘉的意思,就是實在胖了點。
方夢被看得臉紅脖子粗,低着頭一聲也不敢吭。
梁夏趁機說:“我們組了個隊伍,想去打今年的城市排名賽……人倒是夠了,就缺個教練。”
畢聞駿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梁夏給他這一聲“嗯”得舌尖發癢,要是擱在平時就直接接腔,可畢聞駿上次砸身上的椅子還記憶猶新呢,實在不敢再多嘴了。
肖靜林早習慣了,方夢和陳冠霆可不習慣。方夢還因為羞澀不敢朝她張望,陳冠霆就又一次大大方方瞅着她上下打量了,剛才只顧着看胸,現在仔細一看,其實臉還是挺正的,身材是差了點,好在身高夠,這麽認真聽訓的樣子,還是“淑女”的。
他正想得出神,無意中對上肖靜林的視線,冷不防被冷冷地瞥了那麽一眼。
陳冠霆又想幹咳了,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且還是36D胸大屁股翹的超級正妹,這樣看他是什麽意思?他只是好奇好吧!
然後就聽畢聞駿說:“反正就是挂名,讓冠霆挂你們隊上好了。”
陳冠霆吓了一跳,連忙拒絕:“我過幾天就要回去,沒時間的。”
“挂個名字而已,要你什麽時間?”
“那……那萬一要是……要怎麽辦?”
畢聞駿最不耐煩的就是他黏黏糊糊的講話方式:“什麽怎麽辦,那你要我拎着導尿袋去?你不是要轉去做體育主持?”
“是啊,所以還要回去念書。”
“跟着我不就行了,棒球的東西那個學校老師能誰比我懂得多?”
這個陳冠霆當然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會千裏迢迢跑來求教了,可是……陳冠霆愛惜羽毛地辯解:“當挂名教練對我加強播音技巧好像也沒什麽幫助,知識結構也……”
“你成天跟我屁股後面瞎轉悠就能加強播音技巧了?都躲到我這兒來了,還拜師,還探病。攝像機會攝魂啊?棒球場是地獄?”畢聞駿指指方夢,“人家一個女人……你們那方言叫什麽來着?渣渣?渣渣也比你有勇氣有鬥志。”
“……是查某啦。”
“不管是渣渣還是查某,總之就是比你強一百倍!”
陳冠霆低着頭瞅着地面,他來大陸一來是探病,二來确實就是想躲一躲無處不在的媒體。家裏人怕他有壓力,一個勁勸他好好靜養,球迷們也動不動就熱情探望,連上個公共廁所都能遇到小男孩跟他喊“加油”。
畢聞駿當年在臺職時候帶過他,這幾年也斷斷續續一直有聯系,便直接趕來投奔了。
他的手廢了,半月板有問題,韌帶有問題,新傷疊舊傷,再多的複健都挽回不了。傷退的決定也是在醫生再三通牒之下才公布的,隊友沒有責怪,球迷喊着理解,教練也心疼惋惜。
可惜同情再多,也沒辦法讓他再上球場打擊。
梁夏進了業餘隊伍的消息他也有所耳聞,聽說和對抗賽的門都沒摸過的滿天星打都輸得慘不忍睹,她現在的名聲又那麽糟糕……陳冠霆忍不住又瞥了梁夏一眼,對方也正看過來,似乎還挺滿意的。
他可是拿過臺職銀棒獎的,而梁夏雖然也拿過的大陸職業聯賽頒發的金手套獎……估計早就全部回收了吧。
挂這個名,完全是在修理他呀!
畢聞駿發表完觀點了,就懶洋洋靠在床頭上,見肖靜林拿了幾個水果要去洗,便出聲指揮梁夏:“讓她去洗,你跟我說說轉會的事。”
梁夏老老實實地接過水果,方夢小跟班幫着拿了幾個,率先進了洗漱間。
肖靜林等梁夏進去了才開口:“也沒什麽,小榕換路明天過來,李僅風接觸得差不多了,老韓……”他的聲音頓了頓,“老韓我這兩天會找他談談的。”
畢聞駿長嘆了口氣:“你要是想當好人,就讓小嚴跟他談。”
肖靜林的“好人”形象是很深入人心的,哪怕不少黑鐮球員反複強調自家隊長在訓練時是多麽的嚴肅苛刻,嚴傑好幾次表明自己很尊重這位隊長的意見,大家還是牢牢地記住了他面對鏡頭時溫和禮貌的笑容。
副隊長“魏冬”有時候還噎記者幾句,肖靜林可不會,遇到不想答的問題,人就沖你笑,和和氣氣把話題帶過去。
唯一強勢的就是他的球速了,可投球再猛,也是對着捕手、擊球員投的,記者和球迷們是沒有這個體驗的。
畢聞駿卻知道他骨子裏的固執,肖靜林認準的事情,很少真正随便更改的,就像水流遇到了阻攔,表面上看是繞道遠行了,彎彎曲曲奔流數百公裏,最終還是朝着海的方向留去。
他不像磐石一般堅硬,卻有十足的耐心,一步一步,反複重試,頑固到偏執。
這種另類的偏執連畢聞駿都有點吃不消——當年為了說服他加入黑鐮,畢聞駿無所不用其極,電話勸說不成,就蹲守學校約見談心,連陪同的老師都被感動了,也只換來肖靜林更加禮貌的拒絕。
至于三年後的成功,畢聞駿将之歸納為時勢待人。
肖靜林雖然固執,卻不傻,他看到了職棒在國內的發展,也了解自己身上的優勢。
畢聞駿對韓頌不是不同情不內疚,卻也無能為力——體育競技就是這樣殘酷,技不如人,無論你有多委屈也只能讓賢。
一個首發陣容九個位置,哪一個能随便分派呢?
不努力必定沒有機會,努力了也未必就能成功。
嚴傑一提肖靜林想弄個新捕手進來的事情,畢聞駿就知道韓頌可能要保不住了,黑鐮除了梁夏,最有資格坐正捕手位子的就是他了。現在梁夏出事,黑鐮卻直接從外隊挖人……
肖靜林笑了笑,點頭:“老韓他要是有意轉會,俱樂部不會為難他的,其實,這對他也是個機會。”
梁夏洗水果洗得飛快,在水龍頭底下沖了兩遍就算完成了,濕噠噠地捧出來:“教練,要不要給你切成塊?”
畢聞駿瞅着那“嗒嗒嗒”往地上滴的水就難受,肖靜林接過去擦幹,拿了水果刀過來削皮。梁夏忍不住嘀咕:“還削皮?那我不白洗了?”
跟在後面出來的方夢拿着洗好擦幹的兩個蘋果一陣無措,畢聞駿對她倒是挺和藹的:“發什麽呆,自己找個凳子坐坐。”
肖靜林削皮技術絕佳,長長的紅色果皮緞帶一樣從白色果肉上面滑落,然後幾刀把果子分割成塊,插上竹簽給畢聞駿遞過去。
接着是陳冠霆和方夢,梁夏也拿到一個。
畢聞駿的滔天怒火似乎在上次發洩盡了,雖然還是罵罵咧咧兇巴巴的,倒沒有再動手的意思,甚至還叮囑梁夏:“做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看看別的女人怎麽走路的,你一個女人走路跟土匪一樣,像什麽樣子?搞對象麽要專一,想結婚就早點結了,想要孩子現在也可以要了。”
對于女運動員來說,結婚生子是和各種比賽的賽程緊密相連的。拿四年一度的奧運會來舉例,剛結束奧運會後休養生息的那年就是不錯的好時機,不少女運動員紮堆懷孕。
棒球已經退奧,對國內選手來說,最重要的比賽就是職業聯賽。現在梁夏名聲又那麽壞,在畢聞駿看來,城市排名賽什麽其實都不重要,退隐了生個孩子,等個一兩年再出來,二十七八的年齡,轉投壘球也是不錯的選擇。
陳冠霆想象不出懷孕的黑鐮前副隊是什麽樣子,只好繼續保持沉默,方夢擔心地看向她,似乎怕她真的一咬牙就直接結婚生孩子去了。
肖靜林倒是了解梁夏,人連上(和諧)床都不考慮呢,生孩子,跟空氣生去啊。
但是畢聞駿那個苦口婆心勸她的口氣,怎麽聽怎麽把人往柯詩新那推的感覺,還是讓人很不爽。
教練你看到新聞時候不是很生氣很失望的嗎,怎麽轉口就勸她給人生孩子去了啊!
畢聞駿哪知道他們心裏各自的小九九,嚼着水果瞅着垂着頭安靜聽他說話的梁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