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為了你的想我。
傅斯寒的聲音像是一道電流, 穿透姜畫的耳膜,然後直抵她的心裏最柔軟的那片地方, 姜畫覺得周圍都安靜下來, 嘴角卻忍不住一點點上揚。
“好, 我等你。”
挂了電話之後, 姜畫又在外面蹲了一會兒, 一直到臉上的淺粉褪下去之後, 她才拉開車門重新回到車上,車載空調的暖意迎面撲來。
傅思眠應該在和張柔說行程上的事,此時見到姜畫一身寒意地上了車, 禁了聲, 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見姜畫咬着下唇,一副緘口不言的樣子,傅思眠有點生氣了, 她冷哼:“姜姜, 你不止才瞞了我一件事吧!你忘記我們當初談合作的時候說過什麽了嗎?”
她作為經紀人,卻連自己藝人的消息都要從熱搜上知道,一次她還可以接受, 但是她不确定以後像這樣令她措手不及的情況會不會再出現, 所以她現在有必要讓姜畫知道,經紀人和藝人之間的相互信任有多麽必要。
姜畫低垂着頭, 當初她的确答應過傅思眠,有任何事情都會第一時間向她報備。
可是……
車裏的氣氛越來越凝重,看着姜畫和傅思眠對峙, 張柔連大氣都不敢出,她看着面朝着方向盤眼觀鼻鼻觀心,希望後排的兩個人可以盡早将話說開。
“姜畫,我以為你知道我和有些經紀人不一樣,關于你的私事我不會過多幹預,但我也不希望我像個傻子一樣,在緊要關頭一無所知。”傅思眠是真的有點失望,這還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直呼姜畫的名字。
姜畫直視着傅思眠晶亮的眼睛,良久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思眠姐,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
傅思眠沒說話,等着姜畫繼續說。
“關于陳奧,我大一的時候他一直糾纏我,跟蹤騷擾,後來我爸爸報了警我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沒想到上次你來劇組去吃火鍋的時候又遇見了他。”
傅思眠回想着那日的情景,回過味兒來了:“所以我哥幫你出了頭?”雖然是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姜畫點點頭:“後來在酒店他找到了我房間,在門口威脅恐吓我,傅斯寒又幫了我一次,事後他還帶我去報了警,我想……這次的熱搜,應該是他做的,我之前不想說是因為覺得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太大了。”
女人有種天生的敏銳,只聽了這幾句話,就抓住了姜畫言語裏的重點,她纖細的食指在膝蓋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輕笑:“我哥什麽時候是個活雷鋒了?”
姜畫有一瞬間的晃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傅思眠是傅斯寒妹妹之後的心理作用,總之她剛剛那一抹笑和傅斯寒帶着嘲諷哼笑時的神态一模一樣。
頓了頓,姜畫紅着臉低頭,聲音極低:“思眠姐,我覺得我好像要談戀愛了……”
傅思眠沒想到姜畫憋了這麽久一開口就給她這麽大個驚吓,那一瞬間她有種一口氣提不上來也順不下去的感覺,她不可思議地看了姜畫一眼,除了羞怯,姜畫的眼神幹幹淨淨,雖說作為傅斯寒的親妹妹,傅思眠卻莫名覺得這次姜畫可能上當吃虧了。
她緩了兩分鐘,雙手扶着姜畫的肩,神色認真地問她:“是不是我不在劇組的這段時間傅斯寒欺負你了?”
姜畫搖頭,傅斯寒對她真的挺好的。
見姜畫低着頭不說話,傅思眠繼續循循善誘:“你大可以和我說實話,雖然我是他妹妹,但我絕對不會偏袒他的。”
傅思眠說得義正言辭,姜畫被逗笑,連心裏那點羞都頓減了不少,“傅斯寒人挺好的,而且今天的熱搜也是他撤的。”
“好個屁。”傅思眠沒好氣地白了姜畫一眼,她被傅斯寒欺壓了這麽多年,他說一她不敢說二,真不相信他能對姜畫好。
見從姜畫這裏套不出什麽話來,傅思眠索性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那邊剛接起,她就氣勢洶洶地質問:“傅斯寒你太禽獸了吧?!你勾搭女明星都勾搭到我手上來了!我告訴你我要告訴媽媽你的惡行讓她收拾你!”
“傅思眠你抽風?”傅斯寒剛出酒店就接到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傅思眠想一出是一出,也就只有沈钰那厮受得了她,他剛想不耐煩地挂掉電話,突然想到了什麽,将手機重新貼回耳邊,“姜畫在你身邊?”
傅思眠用鼻孔哼了聲,“我會護着姜姜的,你不要仗着是我哥就可以胡作非為!”
忽視掉傅思眠義憤填膺地控訴,問她:“姜畫告訴你我在追她?”
“啊?”傅思眠被問得有點懵,剛剛姜畫倒是沒說自己是被追的一方,不過反正差不多都是和傅斯寒有關,她“嗯”了聲。
也不知道這聲“嗯”觸到了傅斯寒的哪根神經,剛剛還不耐的人突然好心情地笑了起來,幾秒後,傅思眠聽到他說:“以後姜畫是你嫂子,幫我好好照顧她。”
傅思眠:“???”
姜畫:“???”
就這麽單方面草率決定了嗎?
不等傅思眠反應,傅斯寒繼續說:“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後就把姜畫的行程安排提前發我一份。”
傅思眠還處在震驚之中,傅斯寒沉着聲音:“聽到沒?”
其實雖然傅斯寒脾氣臭,只要傅思眠不去招惹他,他對這個妹妹還是很縱容的,可是一旦他沉下聲音,傅思眠瞬間就慫了。
“聽……聽到了。”
一直到挂了電話,傅思眠都沒搞懂,明明她是要去質問傅斯寒的人,怎麽就莫名其妙地被他安排了一波。
她看了姜畫一眼,叫她:“嫂子?”
姜畫臉皮薄,傅思眠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稱呼,讓她羞得不行,嬌嗔:“我還沒和他在一起呢,思眠姐你別開我玩笑了。”
—
現在學校還沒放寒假,姜畫是請假出來拍戲的,因為劇組進度的原因她已經耽誤了幾天,所以要盡快回學校銷假。
不過姜畫是真的想見傅斯寒,小姑娘的心思太好猜,所以姜畫和傅斯寒商量的時候,傅斯寒直接讓助理定了紐約到帝都的機票,然後再從帝都飛杏城,剛好能空出一下午的時間可以用來陪姜畫。
姜畫的航班先到帝都,想到還有半個多小時就能見到傅斯寒,她按捺住心裏的雀躍,跑到出口處候着。
只是沒站兩分鐘,姜畫就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個望夫石,臉悄悄地紅了紅,索性暗搓搓地跑到出口處的柱子後面躲着,不時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往外張望。
傅斯寒準時抵達帝都國際機場,他和助理說着話往外走,正要拿出手機給姜畫打電話,結果一偏頭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正貼着一根石柱背對着他,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
擡手止住助理的話頭,傅斯寒吩咐:“你先去忙,下午五點登機口見。”
從傅斯寒火急火燎地替姜畫處理熱搜事件的時候,助理就很有眼力見地看出了他對姜畫的特別,看着前面幾步遠并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的姑娘,也不多過問,沉默地拖着傅斯寒的行李離開。
機場的地板被保潔人員擦得锃亮,為了舒适,傅斯寒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黑色運動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并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一直到走到姜畫身後,聞到小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他躁動的一顆心才安穩下來。
“請問下…”傅斯寒嘴角含笑,微微傾身湊近姜畫,“這位小姐在看什麽?”
按理說傅斯寒坐的應該是頭等艙,姜畫本來還在疑惑他怎麽半天不出來,此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嗓音,姜畫吓得渾身一個激靈,連手機都沒抓穩。
姜畫:“……”她覺得傅斯寒可能是和她的手機有仇。
下一秒,她轉身,就撞進傅斯寒溫暖又散發着清冽男性氣息的懷抱,傅斯寒順勢攬住女人纖細的腰肢,讓兩個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
“這麽怕我?”懷抱裏是溫香軟玉,傅斯寒帶着笑意。
這次見面好像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傅斯寒的體溫太燙,姜畫羞得耳朵都發紅了,偏偏傅斯寒還不肯放過她,擡手在姜畫秀氣的耳垂上捏了下。
姜畫像是全身過電一般,下意識擡手抵在傅斯寒胸口上,小聲抗議:“你松開我,這樣不好。”
傅斯寒哼笑,“怎麽不好了?”
“名不正言不順。”姜畫又搬出了這個理由。
“傅思眠都叫你嫂子了,怎麽就名不正言不順了?”昨晚臨挂電話的時候,他清清楚楚聽到傅思眠對着姜畫叫了一聲“嫂子”,這是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覺得傅思眠挺上道。
姜畫的力氣根本不是傅斯寒的對手,她索性放棄掙紮,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将臉埋在傅斯寒懷裏深吸了一口氣,嘟囔:“是你單方面決定的,我又沒說過。”
看在小姑娘昨晚說想他的份上,傅斯寒大度地不和她計較,而且他也占夠了小姑娘的便宜,笑着松開姜畫,彎腰從地上撿起手機裝進她外套包裏,在她腦門上拍了下,“拿不穩就裝着,傻給誰看呢?!”
果然本性難移,姜畫撇嘴,下意識反駁:“反正不是傻給你看。”下一秒,她後知後覺地捂住自己的嘴,她為什麽要義無反顧地跳進傅斯寒的坑裏承認自己傻。
“別人才不看你的傻樣。”傅斯寒勾住姜畫的脖子往自己身邊帶,反手在她白皙滑嫩的臉上捏了下,語氣寵溺,“走了小傻子,帶你吃飯。”
☆、第三十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