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慕這番舉動倒是讓蘇粥粥瞠目,坐在旁邊跟個小鹌鹑似的,僵硬着身子,總覺得旁邊坐着的是尊大佛,特別緊張。
暗自吐氣,下一瞬小包間裏就滅了燈,從屋外推進來了生日蛋糕。
一個小公主戴着王冠在最頂端,似是跳舞的模樣,又可愛又高貴。
星星點點撒着一些小顆粒,像是星星。
整個蛋糕一看就是設計過的,大家夥圍成一圈唱起歌來。
這是姜單第一次這麽過生日,比起她以往的生日會,這才是真正屬于她的生日。
像她這樣的人,家裏舉辦的生日會無非是父輩祖輩你來談生意的手段,前兩次或是還開心,次數一多就沒什麽意思了因為你明白這些人來參加你的生日并不是真的為了你,為了你的生日,只是他們生意上的來往,一種帶着特殊目的的面子情。
姜單望着對她唱歌的幾張熟悉又可愛的臉龐,不禁笑了。
“快許願,愣着幹嘛?”張飛輕輕戳了下發呆的姜單。
姜單回過神來,閉氣了眼睛,在心裏暗暗說了自己的願望後就吹滅了檔案上跳躍的燭火。
包間裏燈又亮了。
張茗茗給姜單遞上了刀子:“趕緊切。”
蛋糕是要早點吃,待會兒還要去唱歌,姜單加快了速度,但是這一刀切下去的時候好像被什麽給膈到了,僵持住了。
“怎麽了?”
“張飛你不會把送我的禮物放在蛋糕裏了吧?”姜單抽搐了嘴角,僵硬地問道。
張飛感覺不太對,臉盲拉過一旁笑的谷力:“都是他給我出的主意。”
谷力大手一揮,将張飛從後面拽了出來,推到姜單面前,連連回道:“可不是我,可不是我。”
難道這就是谷力說的直男的審美?
也不怎麽毒呀!
蘇粥粥摸不準了,但是蛋糕看着好好吃,她明明吃飽了飯,但一看蛋糕,它好像在對自己招手:快來吃我吧,快來吃我吧。
不覺地舔了舔唇:“快點切吧。”
姜單将藏在蛋糕裏的禮物拿出來,是一個小首飾盒,上面都沾滿了蛋糕屑和奶油。
“張飛!”姜單兩根手指虛虛夾着盒子,“這蛋糕要吃的,這麽髒怎麽給人吃。”
蒙白早就自己切了一塊:“誰說這蛋糕拿來吃的,這蛋糕就是拿來砸人的。”
說完這一整塊就給張飛糊臉上了。
什麽叫做群魔亂舞、亂七八糟,蘇粥粥今晚是目睹了。
看着到處散落的蛋糕,只覺得可惜。
“怎麽了?”
周慕原來一直在她身邊站着。
蘇粥粥斂了神色:“沒事。”
直男的審美原來不在楊泰館,而在KTV。
一個包廂被張飛布置得十分花裏胡哨,粉色紅色的氣球綁了又綁,又是彩帶又是閃片。
“姜姜,太可怕了。”洛九見狀對着姜單用眼神交流。
姜單:心好累。
“愛唱歌的唱歌,玩游戲的玩游戲。”
“玩游戲!”姜單撒開腿兒就沖入人群。
蘇粥粥對玩游戲可沒什麽興趣,唱歌……她還是算了,她五音不全,實在太難聽了。
她只是作為觀衆觀看他們的游戲走向而已。
又是撲克牌?
“賭不賭?”姜單對自己的牌技還是很有信心的。
谷力早就摩拳擦掌了:“怕你不成,壓!”
蒙白抿着嘴在猶豫。
谷力大力一拍:“快壓!磨磨蹭蹭的是個男人嗎?”
“壓!”賭一賭這幾天的白水饅頭估計可以換成牛奶面包。
……
蘇粥粥看了三局,姜單的運氣可真好,回回都是獨家贏。
又贏了。
張飛幫着姜單收起其他人的小錢錢,看着很蒙白盯在錢上不舍的目光,他笑說:“看來你這白水饅頭都要變成空氣了。”
“周慕!快來幫我!”
周慕會算牌,他急需救援,直接抱住周慕的手臂,“哥,幫我,求求你。”
對上周慕,姜單沒多大把握,反正也是贏來的錢,沒了就沒了。
“粥粥!來!”
“你不是說你不怕嗎?”蘇粥粥冷不丁被叫到名字。
姜單對着她眨了眨眼睛:“沒事兒,贏的歸你,輸的算我。”
“可是我不會玩。”賭博這種事情,她還沒玩過。
姜單壓住蘇粥粥的身子,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對面的周慕已經坐好了。
“我周哥是大殺四方,到時候別輸的叫張飛打我就行。”蒙白怕是輸了腦子。
姜單對着他哼哼,一臉不屑:“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準備好你的錢吧!姐姐我這裏的口袋為你敞開。”說完就指了指張飛的口袋。
姜單放狠話,受到更大壓力的是蘇粥粥,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對面,周慕正對她笑。
冷不丁地窒息了一小下下。
她又轉了轉頭,這幾個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準備來講是盯着她手裏的牌,只覺得燙手。
姜單明明知道她不會打牌,怎麽還會叫她玩,真是心大。
蘇粥粥看着手裏的牌,都不知道要怎麽出才好。
敵方虎視眈眈,我方倍感壓力。
“能別用這麽殷切的目光看我嗎?就好像把身家性命都壓在我身上一樣。”蘇粥粥舉了手弱弱發話。
姜單對她挑了眉:“沒事沒事,你慢慢來。”
磨磨蹭蹭地出了一個順子。
對方沒接。
又磨磨蹭蹭地出了個對子。
對方接了。
一來一往,幾來幾往。
瞬間手中的牌就只有兩張了。
一個K,一個10。
肯定要輸的,蘇粥粥微微嘆氣,先出了一個K。
周慕居然說過。
她愣着打完了最後一張。
“周哥,明明有個A,幹嘛不接?”蒙白要哭了。
他居然被周慕坑了兩次。
他果然不是寝室裏最可愛的小四了。
“抱歉抱歉,我笑納了。”姜單笑嘻嘻地收了桌上的錢,還真不少呢。
好幾個人都壓在周慕身上,哪裏知道人家會反呢,姜單竊笑。
“我去衛生間。”蘇粥粥可不想再來一局,立馬逃離戰場。
真沒想到,她居然贏了周慕,不對不對,是周慕居然不接牌。
唔,開心。
一臉笑意的蘇粥粥沒關注側門突然出現一個人,便撞上了,手臂上被燙了一了一下。
她摸摸手臂,那處直接起了水泡,又紅又疼。
再一看,那人手上夾着的是根煙,還是沒抽完的煙。
又是酒味又是煙味,她下意識擰了眉,不想跟這人糾纏,只想快點去沖水。
可對方不讓她走。
等對方擡頭,她才看出那是誰。
“蔣小娟?”
她是什麽運氣,一晚上見兩回蔣小娟。也不能怪她認不出,誰讓蔣小娟又換了套衣裳。
“你會抽煙?”
“大驚小怪什麽?抽煙怎麽了?”蔣小娟沖上來對她吐了煙圈。
嗆得她直咳嗽。
蔣小娟好像很喜歡看她窘迫的模樣,在她身邊轉了兩圈,笑了兩聲,提起她的手臂:“果然起泡了呢。”
“嘶……”
蔣小娟居然掐她。
“你有毛病?”泥人也有三分脾氣,蘇粥粥直接壓住了她。
蔣小娟沒有掙紮,反倒認命似的随她擺動,她先是抽掉蔣小娟的煙,又在蔣小娟的手臂上戳了一下,“多的我也不打你,還你一個水泡。”
蔣小娟突然發笑,笑着笑着又假模假樣地哭,抽風似的。
蘇粥粥見她直接滑下牆,半癱在地上,說着聽不清的話。
“我才不管你。”
她只想離蔣小娟遠一點,便真的不管蔣小娟了。
“古古怪怪,莫名其妙。”蘇粥粥使勁用水沖着手臂,水泡處已經發熱發燙,隐隐作痛了。
這邊還想着怎麽老遇上蔣小娟,那邊回程的時候就見到了胡建利。
他正背對着蘇粥粥打電話。
“呵,我讓你過來就過來,你不聽話就別怪我無情了。”
蘇粥粥聽見聲音趕緊躲了起來,生怕被發現。
胡建利的聲音本就陰翳,大晚上聽他的語氣更滲人了。
他在威脅誰?會是蔣小娟嗎?
胡建利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給對方思考的時間,直接挂斷了電話,蘇粥粥使勁縮着,只能看見胡建利微翹的嘴角。
他在笑。
“建利。”
本想等胡建利走了再出來,可蔣小娟又出來了。
她笑意盈盈地走向胡建利,挽住他的腰身,擡頭說着話。
具體說什麽,她倒是聽不清楚,但是能看出來她的心情還不錯。
跟剛剛見到的她,判若兩人。
“瞧瞧,我看到了一只可憐的小老鼠。”
蔣小娟突然看了過來,正對着蘇粥粥受到驚吓的眸子,只見她松開了胡建利的腰身,往蘇粥粥這方走來。
她越走越近,蘇粥粥的心越提越高。
這時,胡建利看了看時間,催促道:“老鼠有什麽好看的,趕緊走吧。”
蔣小娟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盯着蘇粥粥道:“你說得對,老鼠嘛沒什麽好看的。”
“那還不快走。”胡建利好像很急,又催促了。
蔣小娟突然展開一個大笑,吓得蘇粥粥又往裏挪了挪。
“走吧。”她見蘇粥粥吓到後,就轉過身,挽住胡建利的手,往另一端走去了。
他們走後,蘇粥粥便癱坐在了地上,良久未回過神。
這麽看來,胡建利威脅的人并不是蔣小娟,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