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暑
電視裏吵吵嚷嚷地播着熱血動漫，葉思存愣愣地不知道盯着什麽位置出神。葉思存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可以克服任何事情，就是克服不了李月松對他的影響呢？
卓石醒過來的時候，電視停在菜單頁面。卓石瞥了一眼電視，打了個哈欠說：“演完了就去睡呗，不用等我。”
葉思存回過神，白了一眼卓石說：“都怪你在一旁打呼嚕，我都聽不清角色講什麽。”
“你聽清了也沒用，還不是要看字幕。”
“我還不能聽背景音樂了？”葉思存駁回去。
卓石去看自己手機，看到手機亮着，上面顯示李月松的名字。快速瞥了葉思存一眼，馬上把手機往自己口袋裏放。
葉思存一臉不屑道：“不就是李月松結婚的事嘛，我早就看到了。”
“呃……”卓石呃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
葉思存湊上來，壞笑道：“我們一起去參加他的訂婚宴吧。”
“不行。”卓石很堅決，“如果讓他知道了我帶你去，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別說的我好像你的附屬品似的，我也是他的朋友好不好？”葉思存生氣，“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你還是不要去了，李月松的女朋友很有心計的，你鬥不過她。”卓石苦口婆心。
葉思存最不喜歡別人懷疑他的能力了。他不屑地說：“如果她不是李月松的女朋友，我一定讓她跪倒在我的破洞褲下。”
卓石聽說過葉思存在大學有多麽受女生歡迎，但是都是從葉思存那裏聽來的，一旦是當事人講述這樣的話，就難免讓人釘上吹牛的标簽。
葉思存想做什麽事，卓石是擋也擋不住的。從北京到南方小城也就是一張火車票的事，當天晚上葉思存就給家裏打電話，說自己什麽時候回去，想吃什麽東西。
卓石沒有開車，跟葉思存一起坐火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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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後自然要三五個好友一聚。卓石打電話給李月松，李月松說在外面陪女朋友，不能一起來。卓石就叫了好朋友建國。建國、卓石和李月松是發小，自然跟葉思存不是很熟，但是葉思存和建國都在卓石口中聽過彼此的名字，也算是未見面的朋友，就準備一起去吃燒烤自助。
車開到商場的停車場，就看到了李月松的車。碰巧來了一個商場，自然要打電話聯系一下。李月松也剛好要陪女朋友吃飯，就答應下來。
電話雖然是卓石打的，但是葉思存從卓石開始打電話心就跳個不停，不斷地摸自己的臉，怕氣血上湧表現在臉上。好在學了幾年表演，面部表情還可以盡量改變。
電梯顯示的數字越來越接近李月松所在的樓層，葉思存手上的手環突然響起來。葉思存看了一下，是心跳過速預警。葉思存慌慌張張地把手環摘下來塞進口袋。
卓石問：“怎麽了？”
葉思存一臉冷漠道：“不知道，壞了吧？”
李月松見到葉思存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有些慌亂。
葉思存看着李月松凸起的咬肌，心裏有一絲竊喜。一臉無所謂地走到李月松面前說：“好久不見。”
葉思存越發慶幸自己當初學了表演，可以在這裏表現得無驚無險。李月松卻明顯不知所措了，他不自然地伸出右手，說：“哦，好……好久不見。”
李月松的女朋友很敏感，瞥了一眼李月松，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葉思存，高傲地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李月松的女朋友，關茵茵。”
葉思存在得知李月松要結婚的消息的時候，還挺自卑的，但是看到關茵茵之後，一點自卑的感覺都沒有了——李月松的女朋友也不過如此，比班裏往葉思存身上貼女生們不知道差了多少。
李月松微微一笑握關茵茵的手，彬彬有禮的微笑：“久仰大名。草頭茵對嗎？”
關茵茵臉色變了變，卻穩住了自己的微笑說：“對。你叫什麽名字？從來沒聽李月松說起過你。”
葉思存有點相信卓石說的這個女人心計深了，可是鬥嘴葉思存沒服氣過誰。把手收回來，笑着跟李月松說：“小白你到底是怎麽在關姐面前描述我的？用代碼嗎？知道我是誰卻不知道我的名字。”
關茵茵臉色變了變，意識到自己邏輯錯了，瞥了一眼葉思存，眼裏全是憤怒。葉思存承認這個女人的強悍，就算再生氣，也可以完全壓住。不過葉思存更在意的是李月松的反應。
葉思存突然叫出小白的名字完全是出于本能，雖然葉思存在卓石面前的時候總是這麽叫他，在自己回憶的時候也這麽想他的名字，但是之前葉思存很少叫李月松的名字或是“小白”，都是直接喊“你”或者“喂”。名字是每個人身上的咒語，連着你和喜歡的人，在那種暧昧的情況下，每一次叫名字，都有一種宣誓的神聖感。
李月松并沒有接話，卓石出來打圓場，一副自己家熊孩子給人砸場子的愧疚樣子，推着李月松往燒烤店走，邊走邊打哈哈：“我這麽久沒回來，你也不請我吃個飯？”
幾個人進了燒烤店，随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大家自己去拿吃的，關茵茵和李月松留在桌上，葉思存瞥了一眼關茵茵，關茵茵正在跟李月松小聲地發着脾氣。葉思存幸災樂禍地一笑，去拿自己最喜歡吃的五花肉片。
葉思存端着自己的盤子回到桌上的時候，桌上擺滿了一堆不是人吃的東西，什麽壓縮餅幹、發黑的牡蛎、粘成塊的年糕……總之什麽看起來不能吃，就擺了什麽。
卓石和建國盯着滿桌子的東西發愁，牆上明确标着剩飯的罰款金額。建國說：“這可怎麽辦？”
“吃呗，誰讓我們打擾他們倆約會呢？”卓石說。
葉思存手裏的盤子連放都沒放下，心裏雖然生氣，但是也充滿了鄙夷，葉思存說：“原來關茵茵平的不止有胸，還有計謀。卓石，就這點小心思就讓你覺得她心計深，你也太失敗了。”
葉思存從來是關愛女性的，就算是李月松的女人，也是女人。葉思存硬壓住自己的怒火，沒有報複。把自己的盤子放到旁邊空桌上，讓服務員過來開了自己桌上的烤盤開始烤五花肉片。
卓石戳了戳葉思存說：“你不過來幫我們吃？”
卓石不問還好，這一問葉思存更生氣了。他說：“你來我這桌。”語氣不容辯駁。
卓石明白，一旦卓石和建國一起去葉思存桌上吃，葉思存一定會讓店員給李月松打電話，讓他回來交罰款。憑借葉思存的演技，絕對可以讓店員相信他們跟這桌吃的一點關系都沒有。卓石想了想說：“我還是跟建國一起吃吧。”回過頭去繼續吃。
葉思存氣得七竅生煙，卓石做兄弟真是沒的說，處處為兄弟着想，可是卓石怎麽就想不開喜歡上了自己？
建國知道卓石喜歡葉思存，趁着葉思存去拿肉片的時候，悄悄問卓石：“你這次去北京待這麽久，有沒有什麽進展？”
卓石瞥了一眼葉思存，嘆了口氣說：“你也看到他的脾氣了，能有什麽進展？”
“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建國說着想起來剛剛關茵茵的臉，笑着說：“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關茵茵？臉都氣綠了。從來都是關茵茵給咱們吃癟，她什麽時候吃過咱們的癟？”
“你可別說了，”卓石說，“關茵茵也不是好惹的，幸好她不知道葉思存和李月松的關系，不然肯定鬧得咱倆都不痛快。”
“其實他倆的仇很容易消的。”建國壞笑。
卓石緊張地盯着建國說：“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你都跟葉思存同居這麽久了，沒有感情也培養出感情了吧？”
“你別瞎說。”卓石雖然嘴上這麽說，卻掩不住臉上的笑意。
建國認真地說：“其實你倆那些事我也聽了不少，從葉思存的表現來看，你倆之間就差一層窗戶紙而已，戳破了就行了。”
卓石搖搖頭說：“這層窗戶紙可有點硬。”
“不怕窗戶紙硬，就怕你不硬。”建國說。
“你開火車呢？”卓石不想理他。
“講真的。”建國說，“前一陣我有個大學同學就用了這個方法，倆人就好了。”
“你說了些屎。”卓石壓根聽不懂建國在說什麽。
“我是說，我同學跟他女朋友關系和你跟葉思存差不多，可那個女孩子老是不答應……”建國看了一眼葉思存，葉思存還在冷櫃邊上往自己懷裏放肉片，于是湊到卓石耳邊說：“他就在女孩子身上用了藥，戳破了那層窗戶紙，然後兩人現在都在談婚論嫁了。”
“葉思存又不是女的。”卓石說。
“不管是不是女的，只要有感情就行。”建國說，“你平心而論，葉思存對你有沒有感情？”
“感情嘛……”卓石猶豫了一下說，“是有。可是……”
“那就別糾結了，你倆之間真的差一個催化劑。”建國說。
卓石開始猶豫。
葉思存吃飽了之後，看到卓石和建國桌上還有一大半沒有吃完，然而兩個人都已經吃的仰在座椅上了。葉思存說：“你們繼續吃，我先走了。”
葉思存走了之後，卓石和建國一直吃到自助餐關門送客，撐得這輩子都不想再吃自助。
兩個男人挺着大肚子一步一挪地在路上消食，聊着過去将來。終于在分別的時候，建國忍不住了，罵道：“卓石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慫？”
“也不是慫了一天兩天了。”卓石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這樣下去一輩子都得不到葉思存。”建國恨鐵不成鋼，“就算做了之後他翻臉又怎樣？反正便宜已經占到了。況且也有成功的希望不是？”
卓石嘆了口氣。
“你倆當初翻臉那麽多次都過來了，葉思存舍不得你。”
卓石終于開口：“下次見面的時候帶給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