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個幸運,最後會是誰的? (1)
四年前,美國,德克薩斯州東岸宜人的陽光,靜靜灑落在午後的庭院。高仕德站在門外的走廊,看着聊天室裏已讀不回的訊息,點開
的專屬信箱,看着另一個人傳給他的每一封信,和
自己傳出後,卻石沉大海的信件,嘆氣。「說好兩個月就回去,卻搞到兩年了還在這裏,書逸,你願意聽我解釋嗎?
」本以為離開臺灣是去參加母親和叔叔的婚禮,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回去,
誰曾想母親竟在飛機即将落地時說她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接着出現嘔吐和
暈眩的症狀,在機場醫護人員的協助下緊急送至當地的醫院。經診斷後得知,原來老媽已經懷孕三個月,并且出現妊娠高血壓并發子癫前
症,不得不把既定的婚禮往後延期,讓她在叔叔家安心養胎。分娩時甚至差點因為胎盤剝離導致大量出血,失去腹中的孩子,所幸醫生搶
救得宜,弟弟雖然比預産期提早兩周出生,卻是個健康的寶寶,可是老媽也
因為這樣身體十分虛弱,公司的事情只能由他一肩扛下。于是白天在公司處理事情,晚上回家後還要幫着照顧年幼的弟弟,整整半年
多都處于睡眠不足的狀态,經常一坐在客廳的沙發就直接睡着,好幾次都是
Ashely幫他接通來自公司的緊急電話,然後搖醒他起來處理。直到弟弟滿周歲後,兩頭燒的的情況才有了喘息的空間,只是那個專屬信箱
一直沒收到任何回覆,就連通訊軟體的聊天室,也空蕩蕩地保持已讀不回的
狀态。滑動螢幕的手指,靜止在其中一封Email的附件,随信附上的是繼父在院子裏
種植的鳶尾花。相傳法蘭西王國的第一任國王在接受上帝洗禮時,上帝将這種花贈予國王,
于是從此以後,代表光明和自由的紫色小花就成了法國的國花。而在花語中,鳶尾花象征着長久的思念,所以拍下院子裏的鳶尾花,漂洋過
海,傳送給遠在一萬兩千三百四十八公裏之外的戀人,告訴他,自己很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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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手機螢幕上的照片露出淡淡的笑容,轉身走進屋內收拾行李訂了張飛往
臺灣的單程票。「媽,我走了。」拉着行李箱走到門口,對着從屋裏走出來,雖然仍有些虛弱,但身體已經康
複不少的母親,道別。「東西都帶了嗎?」高母穿着寬松的居家服,少了職場上的精明幹練,多了再次為人母親的柔和
,好幾次,就連高仕德都忍不住看呆了眼,原來被幸福寵愛的女人,是這麽
美麗。「有,都帶了。」「這次回去後你跟小逸好好講一下,還是媽幫你解釋?就說我也不知道自己
懷孕還差點流産,讓你們吓得要命,公司也一團亂,你也是因為要照顧我和
公司所以才無法抽身回去,所以—」高仕德笑了笑,打斷老媽的話:「好了,媽,發生這麽多事情也不是你的錯
,反而是妳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妊娠高血壓那麽嚴重,現在都還沒有完
全康複,我走了後妳要一個人照顧Oscar會很辛苦。」母看着臉色憔悴的孩子,用手撫摸他的臉龐,心疼地說:「你這孩子就是貼
心你們從來沒有拖累我。」高仕德搖了搖頭,阻止還想跟着他走到外面的老媽
:,現在Brandon跟Ashely也可以幫我,我們不能再拖累你了。」「媽,你就別送我了,快進去吧!」「好啦,有什麽事情就跟我們說,媽一定幫你,路上小心,飛機落地後記得
傳個訊息給我。」「好。」拉着行李離開被陽光灑落的洋房,和洋房前的綠色草地,擡頭看着蔚藍的天
空,坐上計程車前往機場。飛機上,在機長告知飛機即将起飛,請乘客關閉
手機或将手機調整成飛航模式的廣播後,傳出也許再次被已讀不回的訊息『
書逸,我即将搭第一班的飛機回去,明天上午抵達,至少……見個面好嗎?
』然後開啓飛行模式,展開十三個小時的旅程。卻想不到,落地後手機接通的,是改變一切的電話昨天因為胃痛被緊急送去醫院的人,緩緩睜開眼皮,在晨光灑落的床上醒來
。翻身轉向睡在身後的高仕德,後者也因為感受到些微的動靜,睜開眼睛看
着對方。周書逸凝視着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人,回想起昨晚迷迷糊糊間夢到的過去,想
起Edmund。,N2.1的那首詩—愛如清晨的陽光。
times when peace and happiness seemed more like intruders inmy
HfeChan fhe familiarpanions they are foday;times when we
struggled Co know each orher~but:always smoothing out:Chose
rough spofs until we came to share ourselvesplerely-那時,平靜
和幸福才剛進入我們的生活,而我們,都還沒有習慣。那時,我們努力了解對方,撫平生活中一個又一個坎坷的痕跡。直到,我們
心意相通。We can never rid our lives entirely of sadness and diBCUMimes but:
wecan understand Lhem fogether and grow stronger as individuals and
as a loving couple.If I don,me=you as often asTd=kp iTs because
I could never all you enough I that:I,m grateful for you sharing
your life wWh minp and Chat my love for you wil二ive forever-生活
中的悲傷與艱辛,誰也無法逃避。然而我們可以一起經歷,努力成長成兩個
堅強的人,兩個,堅強并相愛的伴侶。如果我不再像從前那麽頻繁地告訴你,是因為不知該如何用言語表達—不知
該如何告訴你,我多麽感激你,這輩子與我共度。我,愛你。我,将永遠愛你。「對不起,不相信你說的永遠……我花了十年的時間來确定自己的一輩子,
你卻一下子就說出『我喜歡你』,我以為,你只是因為那時候的氣氛才回應
了我的感情。」高仕德深深吸了口氣,看着另一個人的眼眸,努力用平靜的
聲音,說出他想了一整夜的話。「那年回來,接到你爸的電話,見面後他說了很多,很多我曾經想過,你會
離開我的理由。加上你的手機在他那裏,所以我想,曾經暗戀蔣聿欣的你,
終究還是選擇了女孩,選擇了,比我更适合站在你身邊的對象。我們之間也将和從前一樣,只是兩條不會交集平行線。擁有的美好,終究只
是一時沖動,而不是永遠。」周書逸紅着眼眶,滾動着吞咽淚水的喉結,靜靜聽着。「但我真的不甘心,你爸說得沒錯,我很自卑,怕你離開我,也怕我拖累你
,所以接受了他的條件,想用五年的時間證明,證明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證明,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得哽咽。周書逸緩緩起身,坐在高仕德的身旁,把他的臉扳向自己,生氣地用手拍打
男人的額頭,眼神堅定地說:「适不适合,由我決定。其他人,無論是你還
是我爸,都沒資格幫我決定。」他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是這個人對自己的坦白和真心相待。愛情,既然是兩個人彼此相愛」那麽在這條道路上遇到的困難和阻礙,也該
一同承擔。二十二歲的他,太過青澀,讓不安在心中伸根,造成誤會的結果。二十七歲的他,已然成熟,能輕易看出事實與謊言的區別。既然得到他想要的坦白,何必繼續僵持下去,傷了對方,更傷了自己?他是商人,不做傷人七分損己三分的買賣,懂得停損,懂得釋懷,才能擁抱
真正想要的幸福。然後起身下床,走到衣架前拿出被他塞在櫃子深處的灰白色的絨布盒,接着
走回床邊,坐在高仕德的身旁,把盒子抵在他的嘴脣,阻止那張不斷道歉的嘴巴,說。「高仕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你說的那個幸運,是不是還是我的
?」
男人顫抖着指尖,緩緩打開盒子。盒子裏,裝着曾經被他親手送出的手鍊,那只代表愛情的皮制手鍊。從兩人再次相遇起,他就已經察覺,周書逸的右手手腕,沒有戴着那條手鍊
。還以為就像被決然放棄的感情一樣,手鍊已被它的主人扔到不知名的地方。沒想到卻被藏在櫃子深處,不僅沒有沾到灰塵,開啓處的邊緣甚至有着磨損
的痕跡,可見無論它的主人再怎麽生氣,都舍不得将它丢棄,甚至時常打開
盒子看看它是否還在裏面。『你說的幸運,還是我的嗎?』『那天在保健中心,我說被你喜歡是那個人的幸運。後來你以為我睡着,在
我耳邊說,其實那個幸運一直都屬于我。』『你說……你不會喜歡我……』『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因為是你,害我不喜歡……也得喜歡了……』曾經,他站在西門町的天橋上,逼問彼此心中的答案。如今,他們在兜兜轉轉後,又一次在愛情的國度相遇。『以後都不準拿下來。』『連洗澡也不行?』『好吧,洗澡例外,但以後只能戴我送的,別人送的都不行。』XJOLT『為什麽?』未來?仆尺±:『因為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但是,你的未來,只能有我。』高仕德看着那條手鍊,流淌激動的淚水,拉開皮縄兩端的磁扣,一圈、一圈
、一圈地,圈在周書逸的右手。然後用戴着相同鍊子的右手握起另一個人的
右手,深情親吻他的指尖。「那份幸運,一直、一直、一直,都是你的。」周書逸彎起嘴角,紅着眼眶露出微笑,然後把臉貼向對方,在男人的額頭印
上原諒與深情的吻。「書逸,謝謝你 謝謝你 」伸手,将失而複得的情人重新摟入懷中,感受一度失去的心跳,再次在胸口
重新跳動。「書逸,我在美國的時候—」『書逸去美國的時候看見你跟一個美國妞甜甜蜜蜜在一起,還有了個孩子,
回來後就哭得半死。』周父說過的話,突然掠過高仕德的腦海,本想解釋一切誤解的源頭,卻被周
書逸用手指抵住他的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撒嬌地說。「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只想……」重新戴上定情信物的右手,壞壤地探向高仕德的腿間,扔出挑釁的白手套,
對另一個男人宣戰。「想辦法補償我,否則,絕不原諒。」「你會後悔。」說話的嗓音透着被撩起欲望的低音,和按捺沖動的壓抑。「因為是你,我不後悔。」高仕德看着說出這句話的人,吻上說出情話的脣瓣,把情人重新撲倒在柔軟的床上,用身體補償五年間的空白。華磬科技公司會議室內,高仕德站在周書逸的身旁,講解關于>1?1^的細節,劉秉偉和石哲
宇也雙雙走了進去,把咖啡遞給正在讨論的兩人。這一幕,不意外地被站在外面的員工們捕捉。小陸忍不住喩着哭音,委屈巴巴地看着會議室裏的長官們:「他們該不會在
讨論裁員的事情吧?」「肯定是。」一貫穿着俐落套裝綁着馬尾的大林,點點頭表示贊同。
理着平頭的大山再次哭喪着臉,對着兩名同事哀號:「難道華磬就要這樣被
并購了嗎?我們辛辛苦苦研發出的程式就要這樣拱手讓人,執行長就不會不
甘心嗎?」直到午休時間,和誠逸集團的代表們讨論了一上午的高仕德,離
開會議室走到餘真軒的辦公室,勾着他的肩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公司不裁員。」「是嗎?」「我和周副總精算過了,目前的研發進度都按照計畫進行,因此提高了公司
整體價值,老實跟你說,裁員的事是周副總說出來吓人的。」餘真軒擡起頭,看着自家的執行長:「所以你們只是增加大家的壓力,好逼
出進度?」「還有測試員工的能力,當然還有幾位需要談談,雖然都在進度上,但是離
公司未來的目标仍有一大段距離,所以在這個非常時期,每個人都要更—」
然而身為科技長的人卻打斷高仕德的話,問起關于裴守一的事情。「你認識裴守一?你們是什麽關系?怎麽認識?在哪邊認識?他有沒有跟你
提過我?」一連串的問題朝着對方進行轟炸,然而高仕德卻只開口說了句。「想知道就自己問他,他想說,自然會跟你說。」「裴守一知道你跟傲嬌副總的關系嗎?」如果裴守一也喜歡高仕德,那他會選擇祝福。可是執行長明明就跟那個傲嬌副總在一起,這樣豈不是在欺騙裴守一的感情
?讓他什麽都不知道地被蒙在鼓裏?這樣很不好,很很很,很不好。如果裴守一知道了,他的心會很痛,非常非常痛。因為暗戀的角色他扮演了十二年,不希望自己受過的痛苦,也在裴守一的身
上重演。他受到怎樣的傷害都沒有關系,但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裴守一。高
仕德看懂餘真軒眼底的怒氣,只是關于表哥的事情,當事人如果不說,他這
個旁觀者也沒資格幫忙解釋,于是阻止對方的追問,難得嚴肅地說。「真軒,你是公司非常看重的人才,我很尊敬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幹涉我的
私事,別忘了,我還是執行長,你的老板。」說完,把綠色資料夾拍在餘真
軒的胸前。「記得要看。」然後轉身走向門口,離開技長的辦公室。「媽、寶!」餘真軒瞪着對方的背影,忿忿不平地罵着。餐酒館「所以你跟餘真軒,從他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高仕德把玩着某人從大學保健室裏帶走,放在店內當鎮店之寶的頭顱标本,
問。「嗯。」忙着在清洗玻璃杯的人,回應了聲,高仕德放下頭顱标本拿起面前的酒,卻
被老板阻止。「那是周書逸的。」「我的呢?」裴守一斜眼看着自己的表弟,不爽地說:「如果不是你,那小子不會找到我
。」「什麽意思?」「他跟M你,才找到我。」「餘真軒跟蹤我?」「嗯,他以為你跟周書逸私底下有什麽不利于公司的交易,所以跟在你附近
暗中盯着你,沒想到……」裴守一勾起表弟的下巴,翻了個白眼,罵道:「
你有夠蠢,被跟M了都不知道。」「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見跟老公外遇的小三。」在面對周書逸以外的人,他從來不是好惹的貨色,尖酸刻薄起來,完全不輸
不懂人類情感,有情感障礙症的裴守一。被反喰的餐酒館老板斜了眼牙尖嘴利的表弟,收回勾在對方下巴的手指,繼
續準備要端給客人的下酒菜。「欵,餘真軒是不是……怪怪的?」
工作時還沒什麽感覺,畢竟餘真軒在程式設計的領域是個不過只要涉及「裴守一」的事情,餘真軒的反應就像變成「雛鳥情節、偏執症、亞斯伯格症、輕度抑郁加自殘傾向「算了,不過你也真了解他。」「那是因為他高「所以你辭掉高「來!請你的!以威士忌為基底後者看着每當這個人不想繼續話題時,就會拿來封自己嘴巴的調酒,笑了「你跟高仕德和好了?」露天用餐區內,石哲宇看着大學死黨兼現任老板,問。「這麽容易就原諒他?你也太好說話了吧!難道你忘了他當初怎麽對你的劉秉偉在桌子底下,偷偷拽了拽情人的褲管,一貫打圓場地勸着:「既然書
逸都決定了我們就支持他吧,與其互相糾結不「你的意思是我不夠大氣?小心眼?」石哲宇抓住對方的話柄,窮追猛打。「不是啦,感情這種事情要看當事人怎麽決定,你就別計較了。」「所以在你看來,我很愛計較囉?」「咳咳,你的酒沒了,我去幫你拿一杯。」辯不過喜歡的人,屢敗下風的法務只好慌張起身,離開煙硝味四起的戰場。等到劉秉偉走遠後石哲宇卻挑高眉毛太簡單到手的東所以他要一直霸「所以你是驢子天才,就算邏輯另一個人,焦慮,你想先聽哪一說話方式或者行為舉止與普通人略有不同,但基于對員工隐私權的尊重,他
從不過問餘真軒個人的情況。不安、激動,甚至有暴力傾向的沖動。?」裴守一每說出一種症狀,額間的皺摺就多三的時候,我盯了他一年。」中校醫的工作,就是因為—」,加上君度橙酒和檸檬汁,被取名為「沉默的第三者」的9-,周書逸忍不住對着大學死黨搖頭:,說:「聽過驢子跟紅蘿蔔理論嗎?
,就不懂得珍惜。優勢的地位,讓那只笨驢不斷追着自酒,被裴守,閉上嘴巴一放上吧a。端起酒杯,走向旁邊的露天用餐區這幾年要不是我跟秉偉陪着你,你能熬過來嗎你的複仇計畫呢?不繼續了?」坦誠相待,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這樣也比較大氣。」「你別老是虐待他,再這樣下去,哪天他要是放棄你,你後悔都來只要把紅
蘿蔔挂在驢子的面前,驢子就會一直往前跑。」己跑。及。」?分「我是紅蘿蔔,知道嗎?很多人只懂得征服卻不懂得珍惜。」「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高仕德打斷石哲宇的言論,拿着兩杯酒走來,把其中一杯遞給周書逸,在他
左邊坐下,從盤子裏拿起招牌的炸雞塊,微笑看着自己的戀人。「這個很好吃,要吃嗎?」「要。」「小心,燙。」拿起雞塊小心翼翼喂進情人的嘴裏,恩愛放閃的畫面讓石哲宇做出嘔吐的表
情,大聲抗議。席間,劉秉偉趁着石哲宇跟周書逸聊起大學時的趣事,把高仕德帶到餐酒館
的另一邊,好心勸道。「既然重修舊好就別再随便消失,你不知道,書逸那段時間有多難過。」「什麽意思?」這些天來他反覆思考,周父的阻止恐怕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卻不是最主要的
那個。所以他也想問問這個共同好友,分開的那幾年,周書逸身上究竟發生
了什麽?劉秉偉把手支在觀景?的扶手,望着河流對岸的街燈,嘆氣:「你去美國後,
跟書逸聯絡的時候都心不在焉,有一天他打電話給你,卻是個女生在接電話
。這就算了,他決定飛去找你,竟看見你一個美國妞在一起,兩個人還抱
着個孩子。」高仕德皺着眉頭,問:「又是美國妞?你們說的美國妞到底是誰?」劉秉偉斜了對方一眼,諷刺:「人是你擾着孩子你生的,我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擾過美國妞?也沒生過孩子。」「我才懶得管你有沒有,反正都和解了,就別再傷他的心。書逸在那段時間
,過得真的很慘……」劉秉偉繼續說着……原來周書逸從美國回來之後,就每天每天地跑酒吧喝酒,周父也從周書逸的
手機知道兒子跟高仕德的關系,并和兒子争吵……『你最好什麽都知道,你什麽時候關心過我?』『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個孩子。』
『你什麽都不知道。』『我都知道了!』父子兩人越演越烈的争吵,就連站在一旁的保鑛都被驚動,露出訝異的表情
阻止高舉手臂想要教訓周書逸的周父。『說!你喜歡的人到底是……算了,你給我搬離這裏,不準再跟那個人見面
!立刻!馬上!』『可以,不過我要一個人住。』『不行,我絕不允許!』『我說,我要—一、個、人、住!』所以,周書逸的手機被沒收了。所以,從原本的高樓公寓,搬到現在的住處。『書逸已經決定跟你分手了,以後不要再來找他。』『不可能……書逸不會這樣,一定有什麽誤會,讓我跟他見面。』『如果不是決定分手,他怎麽會把手機交給我?放棄吧,年輕人的戀愛游戲
就到此為止,去找個女孩過正常的生活吧!』原來,在愛情的世界裏,陷得越深,就越愚蠢。竟輕易相信了為了拆散他們而捏造的謊言,愚蠢到,懷疑書逸對自己的愛…
…「該死!」高仕德握着拳頭敲在扶手,咒罵自己。「怎麽?」「沒事,後來呢?」「後來誠逸集團內部鬧股權糾紛,書逸他們家親戚鬧得你死我活,為了挽救
局面他絕口不提你的事情,就是要幫他爸穩固公司。雖然表面上他跟你的事
情已經過去,可是他心中一直有你,不然為什麽要堅持一個人住,還努力讓
自己成長,學會洗碗、學會不挑食、學會以前從來不用學的東西。他準備的一切,都是為了等你回來後跟你一起生活,不再依賴你,甚至能成
為你的倚靠。」劉秉偉停頓了會兒,看着大學時曾經互看不爽的家夥,認真
地說。「仕德,書逸他真的很在乎你,我敢說,你再也找不到像他這麽愛你的人。
」曾經,跟石哲宇去酒吧接人的時候,看着握着手機哭泣的周書逸。從沒
看過那個驕傲的人這麽失魂落魄,竟在酒吧裏,在不認識的陌生人面前,哭
泣。高仕德看着劉秉偉,沉默。那時候的他,因為母親和公司的事情忙得沒日沒夜,連接收手機訊息或Email
的時候究竟是清醒還是精神狀态不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怪自己,忽略的周書逸的感受。忘了對方并不是需要呵護的溫室花朵,而是可以并肩作戰的盟友。只怪自己,太過好強。忘了愛情不該獨自扛起歧視和攻讦,因為有一個人會走到自己身旁,一起斬
去荊棘搬開障礙,共同承擔前方的風雨。還好,一切終于挽回。挽回一度失去,最重要的情人」挽回,屬于他們的幸福。西門町結束聚會後,不想那麽早回去的兩人,放棄計程車的便利,而是搭乘捷運,
回到繁華的臺北街頭。走出從捷運西門站後,不知不覺間,來到熟悉的天橋
。周書逸看着天橋下依舊繁忙的3北街頭,問:「還記得這裏嗎?」「當然記得,有個笨蛋在這裏大喊—」「閉嘴。」害羞地拉扯高仕德的袖子,阻止對方說出讓自己害羞的話。
高仕德拉住直直往前走去的周書逸,問:「你不問我為什麽突然失去聯絡?
還有那個連我都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美國妞。」為什麽不問他?為什麽可以這麽輕易地原諒?明明有資格開口質問,為何……周書逸笑了笑,回答:「明明知道被我爸挖坑還笨到往裏面跳,寧願被我誤
會也不解釋,為了我笨成這樣的家夥,還能懷疑他什麽?笨蛋!」「誰是笨蛋。」「你啊!」大好芝世界一番T大好老不服氣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抓着欄杆對着天橋下的車道大吼:「是誰在這
裏大喊過……我!周書逸,喜歡高仕德!最最最最喜歡!在這個世界上,我
最喜歡的人就是他!」「高仕德!」「我在這!你要不要現場表白?」「笨蛋。」「那喜歡笨蛋的人,是不是笨蛋?」「你真的很煩,我要走了。」尺1'^1'^1'大好$「周書逸,喜歡高仕德!最最最最喜歡!」「快走啦,別人都在看了。」臉頰紅透的人,拽着另一個人的袖子,打打鬧鬧地走下充滿回憶的天橋,回
到屬于他們的「家」。愛情果然能讓人變笨變傻,兩人份的自以為是,造成了五年的遺憾。既然再次尋回屬于彼此的幸運,那麽這一次,只需用心體會對方的愛,至于
誤會什麽的,無須浪費口舌說明。除了相愛,其他的,都不重要。餐酒館外「一哥,我們先走囉!」「嗯,明天見送走餐廳員工「你怎麽在這「來找你。」「不準找高仕德的麻煩「媽寶跟你告狀了?」裴守一對着走向自己的「為什麽?」餘真軒在聽見這句話後「當年我離職就是不想再看到你,因為你讓我覺得—」裴守一把視線從對方
身上移開,擇着眉心,說:「很煩!」「我可以離你遠遠的,不吵你。」試圖提出還能留在這個人身邊的方法,卻看見對方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張名
片,說。「這是我朋友開的心理谘詢診所,你去找他。」「我沒病!」餘真軒大吼。「沒病?這麽多年都在找我,找到後又會像當年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這叫
沒病?還是接下來你打算用什麽方法讓我心軟?以前是高中生,我可以當你
是小鬼1一十九歲還這樣,你就是瘋子。」「我不是瘋子!我不是!」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握緊,卻仍記得裴守一告誡過他「不可以亂發脾氣」的
話,沒有像十二年前那樣,把無法控制的情緒發洩在別人或自己身上。他記
得,他都記得。不可以打人!。」,終于得空坐下來,看着夜晚的河岸和對面的街燈,卻看見餘真軒拎着一袋
東西,開心地朝自己走來。?」。」人,冷漠地說:「沒有,只是以防萬一。還有,明天別再過來,這裏不歡迎
你。」,停下原本開心的腳步,不明白為什麽昨天還可以來的地方,明天就不被允
許。
不可以罵髒話!不可以亂發脾氣!不可以傷害自己!他記得的,他全都記
得。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都乖乖遵守了,這個人還說他是瘋子?還是和十二年前一樣,要抛棄
他?心髒的位置,被狠狠揪痛。情感障礙症的他,不該有這樣的情緒,更不該理解對方眼中的痛苦與期待。餘真軒有病,而他,也是。他們不是缺角的圓遇上失落的一角,而是兩個殘破不堪的圓,注定只能孤獨
地在原地滾動。「我不是瘋子……」在身側握起的拳頭緩緩松開手指,頹喪的語氣,最後又最後地替自己辯駁。「那就別再讓我看到你。」沒有情緒波動的臉孔在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走上樓梯。華磬科技公司高仕德把身體靠上椅背,看着辦公室的另一個人。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在室內,看着重新戴在右手手腕的定情的手鍊,
和情人俊美的臉龐,看得失神。「被我帥傻囉?」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周書逸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擡頭看向坐在桌子後方的
人,微笑。「對啊!」「我是開玩笑的。」「我是認真的。」過于真摯的答案反而讓最先挑起話題的,害羞地轉移話題。「你在做什麽?」「回覆廠商的mail。」「噗哧。」「笑什麽?」「沒什麽,只是想到以前要你去美國後要每天要寫一封信給我,有點中二,
還好你沒寫。」高仕德訝異看着對方,認真地說:「我都有寫。」「怎麽可能?可是我沒收到。」周書逸遞出手上的平板電腦,顯示Email收件
夾裏的所有信件:「你看。」「可是我都有寄出。」急忙點開電腦,進入各自的信箱。「怎麽可能?」周書逸也覺得奇怪,于是繞過辦公桌站在高仕德的背後,一起看着電腦螢幕
的顯示。「全部都發出去了。」「真的耶!」周書逸看着空空如也的收件匣,看着高仕德,接着異口同聲地說。
「我爸?」一切,真相大白。原來某位長輩插手的不只五年之約和手機,就連兩人往來的信件也被攔截。
「我一個月內都不跟他吃飯。」周書逸氣呼呼地說,卻被不想再得罪某位長輩的人苦笑阻止。「別這樣,你如果真的不理你爸的話,他又要更讨厭我了。」「那……」仍不甘心的人俏皮地眨眨眼睛,說:「我偷偷幫你整我爸。」「嗯,這個主意不錯。」「哈啾!」遠處,正在跟公司高層開會的某位董事長,當着員工的面用力地打了個噴嚏
。周父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種不好的預感。深夜,漆黑的辦公室內,一臺電腦的螢幕突然亮起。螢幕上出現數個視窗,游标也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在螢幕上游走,然後點選
其中的某個資料夾,竊取儲存在電腦裏的資料。隔天早上,員工們紛紛打卡走進公司,卻在開啓各自的電腦後,發現異樣。小陸瞪着電腦螢幕,問着坐在旁邊的前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