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進組拍戲,一鳴驚人(一)
她那般的英姿飒爽,就是長公主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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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俨新情人曝光,竟是紅毯嫩模”
“情人or藝人?霍俨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新歡身材火辣,霍俨竟喜歡這一款”
新媒體時代幾乎容不下秘密,艾可欣一睜眼就被鋪天蓋地的消息轟得外焦裏嫩。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外界的議論,之前的電影節也好,人魚公主也罷,她都覺着那是一個包裝在精美糖紙裏的美夢,與自己幹系不大。
但如今剝開了糖紙,艾可欣三個字貨真價實地出現在大衆面前。“嫩模”“情人”“新歡”,種種尖銳的字眼接踵而至,強勢地鑽進她的身體。
有點難受。心裏像壓了塊石頭似的。
嗡嗡!
手機震了一下,是微博發來的提醒。自從簽約了半夏,公司就給她注冊了一個賬號,平時她不喜歡上網,一整天下來也沒幾條消息。但這聲“嗡”之後,一連串的“叮叮叮”便跟鈴铛般敲了起來。
有人@她。
是霍俨。
“不是情人,是夫人@艾可欣。”
配圖只有一張——昨日新鮮出爐的結婚證。
這下,本就暗流湧動的論壇徹底炸開了鍋。
“偶買————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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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轟翻了天。
“什麽是夫人?誰來告訴我什麽是夫人!”
“我以為頂多宣布個戀情,結果直接領證了???”
“誰有速效救心丸?想問下這是真的嗎?”
“破案了,霍俨本來沒打算公開,但是看艾可欣被亂寫,所以沒忍住。”
“嗚嗚嗚好感動哦,我也希望有個人在我被罵的時候幫我遮風擋雨!”
......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語更疊晴雨天。
霍俨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在圈內站住腳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的眼睛格外毒辣,知道問題的核心在哪裏。便也能憑借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扭轉乾坤。
而最關鍵的,是這一切的初衷,是為了保護艾可欣。
蘇日娜盯着這條被轉發千萬的微博看了許久,“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麽說她披星戴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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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最大的騎馬場——威廉馬術俱樂部,一消瘦的中年男人騎馬行在道上,一身利落的騎馬裝,白襯衫加黑馬甲的裝扮顯得他十分瘦削,并沒有普通中年人的發福。
不難看出,是個操心的命。
這男人叫賴逍遙,國內一流導演,擅長古裝大戲,代表作《蒼月王朝》、《烏江》、《紅鏽谷》都是戰争權謀題材的大制作。
只是,這位獲獎無數并且仍奮戰在電影行業一線的導演,遇到了瓶頸。
“怎麽教也教不出來,辭了。”
賴逍遙抱怨道。
在他身側騎着另一匹馬的是霍俨,她今天受邀來馬場,主要是跟賴逍遙談談心,故而騎馬的速度緩慢,只是勻速地往前行走着。
“還有賴導調.教不出來的演員?”
賴逍遙直擺手,眉間頭疼地皺起一個深川,“現在有氣場的演員太少了!我要的是一個流放邊疆起兵造反的長公主,那個林悠,只有演長公主的時候在戲裏,騎馬學了一個月都沒學會!”
霍俨表示理解:“這倒是,賴導的馬戲是出了名的大場面,經常拿來做導演的教材案例。要是騎馬騎不好,的确頭疼。”
賴逍遙望着沒有邊境的馬場,咂摸了下嘴,悵然嘆到:
“難啊!現在有幾個演員會騎馬?都是怕受傷怕吃苦,一個個在假馬上裝裝樣子。找個會騎馬的比他媽戒酒還難。”
他正抱怨着,後方馬棚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馬鳴:
“咴————”
其叫聲尖銳刺耳,在半空生生剌開一條猙獰的口子。
“馬驚了!小心——”
“快閃開!閃開!”
“啊啊啊快跑!”
只聽一陣人仰馬翻,一匹脫缰的黑皮駿馬踢飛了馴馬員,飛速沖出馬棚,眨眼便奔去幾十米。
霍俨想起什麽,朝休息室看去,果然沒看到艾可欣,于是臉上浮起擔憂:“糟了!”
賴逍遙問:“怎麽了?”
霍俨連忙調轉馬頭,跑向馬棚,“我夫人在裏面。”
話音未落,身着朱紅馬甲的艾可欣便沖了出來。她駕着陪了她6年的愛馬,青風,頭發披散,眼神如刀,以乘風踏浪的速度追向跑遠的黑馬。
“姐,姐!”
蘇日娜孤身跑出馬棚,朝着遠去的艾可欣大喊:“你慢點兒!那馬發了性可不好追!”
回答她的,是一句散在風裏卻無比霸道的話:
“慢就追不上了!”
馬場豢養的馬都是經過訓練的,它們溫順,矯健,外表俊美。今天發性的這匹是昨日買回來的新種,鬧騰了一整晚,以為今天好些了,誰知馴馬員剛騎上去,馬蹄子朝天一擡,将人摔下來不說,還掙脫了缰繩,沖出馬棚。
而剛騎上青風的艾可欣,反應是最快的一個。
“艾小姐!您當心啊!”
三個馴馬員後知後覺地騎馬去追,生怕艾可欣在追馬過程中出現什麽意外,速度卻不及艾可欣的一半。
如艾可欣在艾家說的那樣,她是馬背上長大的,平日沒事做就跟養父賽馬,自從有了青風,她一次都沒輸過。
“青風,追上去!”
艾可欣放低脊背,瞄準越來越近的黑馬,漸漸踩着馬蹬站起。等兩匹馬以相同速度并駕齊驅時,她将缰繩往左一拉,拉進兩匹馬的距離,同時另一手撐鞍,借力一躍,跳上飛馳的黑馬。
“咴——咴————”
黑馬極度厭惡受人駕駛,停下奔跑,前蹄猛地擡起,塵土飛揚,馬身幾乎與地面垂直。
“呃!”
艾可欣馴過馬,當初不服天不服地的青風就是她馴服的。只見她攥緊缰繩,踩緊馬蹬,随着馬蹄擡起而起身,上身挺拔如松,雙腿穩固有力,全然将這匹野馬控制在身下。
素面紅衣,塵土漫漫,當真像極了英姿飒爽的将軍。
“咴————”
黑馬仍是不服,馬蹄落地後再度高高擡起,企圖将背上這人甩出去,就如剛剛那個愚笨的馴馬員一樣。
然則沒用。無論它再如何用力,前蹄擡得再高,跳得再劇烈,背上的人就跟長在它身上似的一動未動。
終于,二十個來回之後,黑馬筋疲力盡,再無力掙紮。也是這一刻,它知道自己無法甩脫背上這個可怕的女人,甘願被馴服。
“呼……”
艾可欣也累得直喘氣,俯下身貼着它的脖子,“好孩子。”
陽光正烈,沙塵漸散,馬蹄揚起的風沙替這方小天地罩了層霧蒙蒙的紗,從遠處看,一樁樁,一幕幕,像極了大漠裏一幅古老的畫。
一襲紅衣的公主親吻着她的愛馬,賭下誓言,定要穿破這十裏沙場。
賴逍遙活生生愣在原地,“我想,我找到長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