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也只是個小插曲,俞錦年自認為醫者仁心,見不得病患那樣痛苦,加之眼前的人,于她有恩,她自不能放任不管。

開了藥叮囑了需得注意的事情,俞錦年便帶着秋雨離開。倒是晏霆安拿着藥方沉吟,許久都沒有動作。

随從小聲嘟囔:“少爺看過的大夫那樣多,各個都是這麽說的,開的藥方也并無多大的用處。那毒疼起來,可不是這點子止疼藥能解除的,連正經大夫開的都無用,何況俞二小姐……”

“去抓藥吧。”

随從一愣:“少爺,當真要抓藥?”

“嗯。”晏霆安點點頭,“試一試吧,今年疼得太厲害了些。”

随從這才接過藥方去抓藥,思忖自家少爺哪裏是個會叫苦的?他說疼得厲害,那一定就是真的疼得太厲害了。

三日之後,秋雨果真将藥材種子拿回去,喜滋滋與俞錦年道:“奴婢給藥農銀錢,他執意不肯收,只最後只收了一錢銀子,還覺得奴婢給得多了呢。”

都是些普通的草藥,主要是治風寒感染頭疼腦熱,還有點驅蟲和活血化瘀的藥,種子自然用不了多少錢。

寧姑姑則與秋雨解釋:“普通百姓富餘些的,一戶五口之家,一年也用不到二十兩銀子。若是貧窮人家,一年到頭見不到葷腥也是正常的,自是覺得你給的一錢銀子足夠的多。”

秋雨是家生子,對銀錢的概念,比大家小姐也多不了很多,倒是祿兒因從小凄苦,很是贊同的點頭。

“是,小姐沒撿到奴婢之前,奴婢連碎銀子都沒見過,能有幾個銅板,就高興壞了呢。”

俞錦年聽她們說話的功夫,就将草藥種子分好了,着人過來,将草藥一一種上。草藥不同,侍弄的方式也不同,旁人她不放心,便讓春雲親自伺候着。

種子裏面還有一些不太認識的種子,藥農說是嶺南一帶防止瘴氣的草藥,京城沒有瘴氣,并不需要。俞錦年想一想,還是在藥圃角落裏辟出一小塊地方來,種上這種草藥。

不多時,便到了嚴家老夫人壽辰之日。大抵是及笄那日,俞錦年更換了禮服,這一次給她準備的,便沒有那邊出挑了。

出了門才發現,她的衣裙與俞錦清的差不多,只是俞錦清的是月白色,襯得人飄飄欲仙,而她的則是藕荷色,衣襟與袖口都是金線繡制,也十分好看。二人挽的發髻也不相同,俞錦清的是垂鬟分肖髻,多了幾分溫柔姿态。俞錦年是雙平髻,更顯得稚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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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琪自然也出來了,是一貫的豔麗活潑打扮,與如谪仙一般的俞錦清站在一處,更顯得俗氣了幾分。偏偏這種俗氣是不打眼的,只讓人覺得她生來就不如俞錦清有氣質。

在俞錦清的調和之下,陳玉琪略有不滿的給俞錦年行禮道歉,言說之前太過莽撞雲雲,而俞錦年借坡下驢,自然也不會說什麽。

還是一旁的陳氏打斷她們敘話:“行了,一家子姐妹,便是偶有矛盾也正常,姐妹哪有隔夜仇的。錦年沒來的時候,家裏頭可一點子事情都沒有。”

這話,更像是怪俞錦年來了之後,家裏就雞飛狗跳似的。

陳氏本就心情不好,要不是得了夫君的命令,要求她們今日必須待俞錦年親和,她是當真看都不想看這個不聽話的女兒一眼。

可是想想侯府如今的名聲,要想不被閑話議論,只能表現出母女親昵,姐妹親和姿态。

好在俞錦清會說話,拉着兩位妹妹的手道:“母親說得不錯,家裏多了人,總歸是要磨合的。好在都是自家姐妹,說說話,便也沒事了。我們上車吧。”

陳玉琪不想跟俞錦年同乘,幹脆跑到陳氏的馬車上,偎依着撒嬌。若是從前,俞錦清定要要與俞錦年解釋兩句,但今日她只是微笑,什麽話都沒有多說。

一路無話,到了永樂侯府,府內主母早已迎接出來,拉着陳氏說話,嚴家的小姐也将姐妹三人迎進去。

俞錦年是個慢熱的性子,聽俞錦清給她介紹各個府邸的姐妹,她都微笑應承,并不多言。好在不多時,唐阿媛便過來了,今日卻沒見着齊琳琅,說是身子不适,來不了。

不過,似乎齊家其他人也沒有過來,卻不知晏二哥好些沒有。

俞錦年的思緒一晃而過。

“我們去投壺,走走走。”唐阿媛不閑着,“我告訴你,整個京城的女郎,就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我的,你會玩嗎?我們來比試比試吧。”

上次賽馬險些出事,但唐阿媛記住了,俞錦年的騎術不如她,可馭馬的本事在她之上,速度也極快。難得投緣,她急着想要比試其他的。

“從前在邾城倒是經常玩。”俞錦年執着箭羽,頗有些躍躍欲試,“但我準頭不太行,連家中堂妹都比不過。”

唐阿媛撫掌笑起來:“總是聽你說家中堂妹,聽起來是個好玩的,什麽時候叫她來京城與咱們一起玩玩?”

俞錦年剛想開口,就聽得旁邊傳來一聲冷嗤,那邊站着的,是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少女。生得倒是好看,可惜斜着眼,平白讓嬌俏的面上,多了幾分刻薄。

“果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不學無術只會混玩。”

這人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發難?俞錦年并不認識她,唐阿媛則小聲說:“這位就是安豐縣主。”

原來是及笄禮上送了死老鼠的安豐縣主。

俞錦年可不是個吃虧的性子,當下微笑着:“我在邾城生長了幾年,對京城的規矩的确不太懂,卻不知這投壺,是尋常女兒家都喜歡玩的,怎的我玩,就成了不學無術?”

“你竟敢頂嘴?”

俞錦年攤攤手:“頂嘴?我們不是在讨論嗎?”

“本縣主面前,可有你開口說話的份?”

“噢,原來是這樣。”俞錦年便不理她,回頭對唐阿媛道,“阿媛,你先投還是我先投?”

那安豐縣主氣壞了,走過來一把奪走俞錦年手中的箭羽,狠狠道:“我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俞錦年好笑的看着她:“不是你說,你說話沒有我開口的份嗎?既然不能與你說話,我便只好與自己的友人一道,有什麽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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