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延年閑來無事的時候想,乾州和乾倩的父母在給孩子起名的時候估計喝醉了酒,一個兒子叫欠揍也就算了,一個女兒還起了個欠錢的名字,為了凸顯一把文化底蘊卻因為不了解華文內涵的乾貴族一家在家族名望上也真是蠻拼的,從艾利瓦教授那裏聽到這個八卦的李延年也是醉了。

不過自從那次乾州被艾利瓦教授抓了個現成,這幾天倒是乖了,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找茬或者私底下找人給他使絆子,李延年果斷決定要報好老師的大腿,每天放學後都去他辦公室做個認真安靜的美男子,帶着無比激爽的心情和他一起研究上古華文的書寫筆畫。

是的,艾利瓦教授目前的研究課題是華文每個字正确的書寫順序。

李延年上了個廁所回來,發現艾利瓦教授又将“陳”字的筆畫寫錯了,無奈地上前給他糾正,“右邊那個東字要先寫一橫,老師您又忘記了?”

“哦哦哦,對對!”艾利瓦教授一拍腦門,“難怪我剛才怎麽寫這個字都覺得別扭。不過華文字也實在太難寫了,不像國際通用語只要學會字母就依照不同的次序拼好就行,學每個字都要花大力氣,下大工夫,你說上古的華國人光是要學習母語都得花去多少時間和精力啊。而且這字的偏旁部首,肩胛結構都不盡相同,實在難以區分……”

李延年微微抽下眼皮,心說英語和法語那才是難學呢,嘴巴上還是安慰道:“其實也沒那麽難,華文字的起源是象形字,有些字都可以拆分開來理解,搞清了這些再學起來就不是那麽難了。”

艾利瓦教授看着他忍不住一聲喟嘆:“你在華文上的天賦我是完全趕不上的,你看我研究了三四年的課題,前幾天被你三言兩語就解決了,為師真是汗顏哪……”

所以說沒事研究個什麽筆畫順序啊?這到底有神馬意義!對于這個世界的文化圈融入不能的李延年只好翻了個白眼,謙虛道:“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我這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往下看,要是沒有您這樣的前輩鋪磚引路,我哪裏能領悟的這麽快。”

“好好,我就喜歡你的謙遜,這個課題在你的幫助下今年一定會出成果,到時候老師給你申請獎金,說不定還能帶你去首都星轉一趟。首都星還沒去過吧,聯盟排名前十的軍校可都在那裏,你到時候可以去參觀參觀……”艾利瓦教授年紀大了,就和許多這個年紀的同齡人有着一樣的毛病,愛唠叨,當然了,如果他不喜歡李延年,是半句話都不會和他多說的。難得一把年紀了還能遇到忘年交,又和他在華文上有着共同的素養和愛好,他的話匣子就關不住了。

李延年看了眼時間,對于今天能夠完成訓練表上的任務表示十分憂心,為了能早點走,他不得不放棄摸魚的打算,認真仔細地回憶起小時候父親給自己講解象形文字時的場景,将一些能夠确定的知識點趕緊用筆記錄下來。為了研究上古華文,艾利瓦教授的态度端正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收刮來了一套珍貴的古董鉛筆不說,還堅持要用在這個時代極其珍貴的紙來練習寫字,有時候一張紙反反複複寫到密密麻麻他還舍不得扔,用橡皮擦擦掉字跡繼續寫,治學風格之嚴謹也感染到李延年。

李延年的一手鋼筆字很潇灑,練的是家傳的字體,筆鋒銳利,結構緊湊,介乎于行書和狂草之間的恣意灑脫,即便有意往工整裏寫,也遮掩不住字裏行間力透紙背的那份驕傲和自在。父親曾批評他的字過于散漫,和他的為人一樣,凡事都有些渾不在意,吊兒郎當,但字意卻是不錯的,只是明明筆畫硬朗、落筆磅礴,卻只會教人覺得“這人活的輕松寫意”,而不會給人沉穩的感覺。

父親常常說他“玩世不恭”,其實李延年只是過于随性罷了,人不傻,甚至足夠聰明,但只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願意投入精力,遇到絲毫不能引起自己興趣的人和事,他的反應就平淡到了極點,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筆記還沒做完,就被艾利瓦教授給搶走了,還啧啧輕嘆:“你這手字決不能輕易那給人看!哼,等下回研讨會我帶你去,好好露一手,震懾一下那群平素眼高于頂的老混蛋!”

李延年不置可否地輕咳一聲,起身說:“老師,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明天就要期末考了,我還不是很有把握……”

艾利瓦教授也不明白以他的天資怎麽會挂那麽多科,擺擺手也不留他了,“你去吧,多背背書應該挺好過的。”

李延年幹笑着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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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重力室出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在食堂買了幾根最便宜口味的營養劑補充了體力,回到卧室洗了個澡便躺進了營養艙裏,昨天和“虐不死你”約好了要報告訓練進度的,所以他來不及休息就登陸上戰網。

遺憾的是今晚“虐不死你”好像臨時有事不能來了,留了一封信給他,提醒他不要忘記銀河之光擂臺賽的報名,這個比賽向來火爆,錯過了報名時間就麻煩了。

李延年打開戰網的官網閱讀了一遍今年銀河之光擂臺賽的賽事安排,發現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報名了,就和卡恩說了一聲,今天不打排位塞了。一邊找出往年的經典賽事視頻下載到個人終端,一邊想着要怎麽應對這次的比賽。戰網上人才濟濟,高手在民間的情況每年都有,還有偶爾殺出的一兩匹黑馬把熱門奪冠選手擠下來的情況,他一個小透明想要打進前十,不拿出點看家本領來肯定不行,問題是他不确定要不要使用五毒小號的輔助技能,萬一遇到的對手太強悍,他偶爾用一次救命的技能應該也許可能不會被發現吧?

閱讀了大量官網資料又上到論壇上看了幾個帖子,李延年對于這個擂臺賽的規模終于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銀河之光擂臺賽是專門針對1V1機甲對戰開辦的全息對戰平臺,為了比賽的公平和激發選手的潛能,大賽在基礎配置上砸下大筆資金,各型號機甲跟不要錢似的全方位供應,武器庫裏容納量之廣泛就連帝國最新研發出來的武器都能找得到,不過新型機甲和新式武器的數據都是嚴格保密的,比賽之前嚴禁後臺人員對外透露,透露者要追究其法律責任并承擔相應的罰款。聯盟對于信息洩露罪判定的很重,所以一般不可能有人會冒着傾家蕩産的危險去洩露數據,這就最大程度了保證了擂臺賽的公正和公平。

此外,選手的門檻不太高,可以說是平民門檻,對于報名者的要求只要達到體能B,精神力A的及格線就行了。看到這條的李延年再次為自己萬年擦邊球的屬性點了個贊,如果連報名資格都沒有,那才真是要在未來師父面前丢臉。

大賽采取分組淘汰制,報名結束後三天內主辦方會使用智腦進行随機分組,根據報名人數以100~150為區間将所有選手分成A、B、C、D、E、F……的組別,第四天開始進行組內淘汰,兩人一對,智腦随機配對進行對戰。也就是說不管大家水平如何,一開始都要從最底層打起,運氣好的有可能一路上都遭遇菜鳥順利升級,運氣不好也許第一戰就遇到鐵板被踢出大賽平臺。總之,打贏一場就往上晉級,輸了就直接滾蛋,既粗暴又簡單的淘汰方式曾遭到不少戰網評論家的吐槽,說這樣的賽制不但要拼智商、體能、精神力更要拼運氣,往年從各組勝出的小組賽第一二名裏頭就不乏運氣好到爆的選手,他們資質一般,操作水平差強人意,不少觀衆都表示瞎了自己的狗眼。

但這種賽制意外地很對李延年的胃口,1V1打的就是雞血,每一場對戰都必須全力以赴,但好就好在大家彼此互不了解,初次過招要想出奇制勝或者先發制人都有許多招數可使,而這恰恰就是李延年的長項。

他這個人不怕遇上大神級別的陌生對手,就怕遇到熟人,越是熟人越不好打也越不好騙,因為熟人太了解他的行事風格,對他那些伎倆也有專門的防備,所以說單輪淘汰制才最好呢!

李延年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又刷了幾個議論前幾屆冠軍操縱手法的帖子就退了出來,打開報名的頁面,打算待會一刷出來就立刻報名,正确能讓智腦給自己随即一個好一些的組別。因為根據往年選手的經驗,報名的時間也是挺有講究的,早報名能避免和大神分派到一個小組的幾率似乎要大一些。

不管是不是真的,李延年決定穩妥行事。

倒計時很快啓動,他一直盯着上面的數字神情嚴肅,偏巧在這個節骨眼上,私聊通道鬧哄哄的響起來,好像是有人使用了交際道具,他拒絕不了對方的通訊請求,只好黑着一張臉打開了通道,不耐煩地問:“誰找我?有事在忙,過幾分鐘再聊好嗎?!”

“馴龍黑貂是吧?去公共對戰房間9001,我要挑戰你。”

“挑戰我幹嘛啊,我還有事呢沒空陪你玩,哥們你找別人好伐?”說完就要切斷。

不料這人賴着不走,“那不行,你過來陪我練幾把,我挑戰你的公告已經用喇叭發到世界頻道了,不來的是孬種。”

這人的語氣淡淡的,但明顯語帶諷刺和不屑,李延年本來不打算搭理他,可一上世界頻道才知道對方擺明就是來找茬的,一百個大喇叭高高挂起,挑釁他挑釁的如此土豪賤,仇恨值拉的妥妥的,他能不接?!

李延年怒極反笑,發過去一個微笑,“哥們找幹是吧,成全你!”

轉瞬站在公共對戰房間9001裏,往看臺上掃了一眼笑了,“哥們陣仗挺大呀,明人不說暗話,我可從來沒見過你,為什麽找我的麻煩?”

這個ID名叫“亂流”的機甲戰士頭頂着藍色的名字,說明是十戰階的等級,越級挑戰的不是沒有,但一般都在三個等級之內,像之前李延年對“虐不死你”發出挑戰就是純屬找幹的,但像“亂流”放着高等級戰士不挑戰卻來挑戰他這個第六戰階末的人,除了故意找茬,李延年想不到第二種解釋。

“亂流”明顯不想和他多說話,可能是覺得和他這麽個小蝼蟻說話很掉價,也可能是本身就高冷,只哼了句:“廢話那麽多,看你等級低讓你選地圖,開始吧。”

說完就站在那裏不吭聲了,淡紫色流光的銀河六代機甲看起來極其嚣張,周身都散發着一股恃強淩弱的即視感。

李延年牙齒咬的咯咯響,心說既然你這麽無恥那就別怪我流氓了!

啓動對戰模式,挑選好合适的機甲,他猶豫了幾秒鐘,挑選了一個“虐不死你”昨天剛給他講解分析過的最适合打狙擊的內陸地圖——深淵血嶺。

本來趕着報名的李延年無緣無故碰上一個來找茬的高等級機甲戰士,心裏頭這頓窩火,最近他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好欺負?先是一個乾州,又來一個“亂流”,對他的敵意和挑釁都來得有些莫名,不過就像有些人看人只看臉,有些人看人只憑心情一樣,在戰網上也不乏那些專門以殺人虐草為興趣的神經病。

李延年沒那麽多精力去想這些問題,只想着速戰速決快些解決這個神經病好去報名,便選了“深淵血嶺”這張地圖。內陸地圖裏,十戰階以下的難度都不太大,大部分也不願意碰複雜的地形,諸如沼澤、樹林、雪地、山脈這些都不是首選,因為水平不高就算挑了張難度較大的地圖也難不倒對方反而容易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一般的人都是到了十戰階以上才研究難度級別在八級以上的地圖,“深淵血嶺”就是難度八級的。

這張地圖的名字聽着就挺讓人發憷,事實上也的确如此,地形選擇的是上古末期地球上的一個深淵下的寂靜嶺,中間一道狹長的山嶺,兩邊都栽種着紅色的杉樹。之所以叫做血嶺,是因為這裏的土地是血色的,常年濕潤又松又軟,兩旁高高的杉樹密密匝匝看不見盡頭,十分密集也就非常便于隐藏,是團戰的隊伍最讨厭的地圖之一,因為這道血色的山嶺不但在環境上逼仄的厲害給人一種恐怖的壓迫感,由高高低低錯落無序的樹木造成的視線差也很大,無數的樹木随着狂風搖擺,隐隐綽綽,使得血嶺中的倒影仿若鬼影重重。地圖加載完畢,李延年一個轉身就遁入了樹林裏,不緊不慢地在紅杉之中穿梭尋找制高點,他這次故意選擇了星河五代的暗紅色機甲,就是看中了這款機甲在顏色上的特殊性,通體宛如暗暗血液的色彩完美地和柔順的線條組合起來,造就了星河系列中機動性最強的一款機甲。

沒有錯,這是一款遠程輔助性機甲,并不太适合1V1對戰,但李延年卻在分析過它的屬性和各項數據後覺得,星河五代非常适合作為狙擊型機甲。在聯盟,沒有專門的機甲狙擊手,如果某個戰略環境适合打狙擊,狙擊位通常都會有輔助性機甲戰士填上,配合近戰輸出主力打狙擊,其狙擊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幫助他收獲更多的人頭從而贏得戰場的勝利,從來不會喧賓奪主。但李延年卻在和未來師父的談話中敏銳地察覺到了機甲戰争在将來的演化趨勢,機甲目前雖然大多數情況下只出現在兩軍對陣之前,作為試探實力的前鋒主力,但事實上,它們也非常适用于進行星際開拓,執行保密任務或者完成偷襲。

如果一個完整的機甲戰隊能擁有一批出色的狙擊手,無疑會成為戰場上隐形的變量,充當一把可以伸縮的利刃,洞穿敵人的咽喉。

又因為李延年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對于機甲對戰該怎麽打從來沒有過思維定式,因此在意識到可以發揮更大的狙擊優勢克制敵人時,便不餘遺力地開始反複嘗試,思考使用哪種型號的機甲更适合打狙擊,在什麽環境下設計出什麽樣的狙擊方案能夠産生更好的效果。

此時,李延年已經把“亂流”當做了一個極好的小白鼠。

他不能給對方覺察到自己意圖的機會,因此在布置好狙擊環境之前他要争取一定的時間不讓敵人輕舉妄動。躲避在一棵粗壯的紅杉之後,他毫不猶豫地擡手将五根工程爪依照先後次序都甩了出去,每一根發射出去的方向都不同,但都不約而同指向山嶺更深處。工程爪牢牢抓住樹幹,被李延年用力一個回扯,一棵大樹頃刻之間便折斷成兩半!緊接着是第二棵第三棵第四棵第五棵樹,在不同的方位折斷成兩截,制造出的動靜足以令“亂流”認為在這個方向一定有他的蹤跡。

李延年笑眯眯看着“亂流“操縱着紫色機甲如一條游龍逡巡過去,嘴角微微勾起,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所有的工程爪,随即立刻撤退到更高處,兩只腳宛如玩雜技一般站立在一顆參天紅杉只有人類胳膊粗的枝桠上。

未來師父昨天只指點了他一句話:“不是所有機甲的操作技能都能在教科書上看得到,大多數機甲都有潛在的技能沒有被人發現,只有那些敢于嘗試的戰士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掘出每一款機甲所有的潛能,并形成自己的戰鬥風格。”

他昨晚上嘗試了一下讓星河五代上樹,原本只是想知道看起來笨重無比的機甲能不能爬樹,卻沒料想發現了意外之喜,這款遠程機甲有個四個高能漩渦發動機,鑲嵌在兩只腳的底部,李延年使用二分之一的聚能填充,居然能使用它們成功地懸浮在了枝桠上。他從樹上摔下來幾十次還總算摸索出讓自己停留在枝桠上三十秒的辦法,要做到這點反而必須依靠機械式操縱,這個結論簡直令人無法想象。

但李延年是個腦子充斥着各種怪誕思想的人,他打仗向來不喜歡按常理出牌,這次選擇在樹上狙擊對手也是如此。三十秒的時間要完成詳盡的環境因素分析是不夠的,所以他只測量了一下濕度、溫度、風向和兩人之間的直線距離,制定下一個即使光能彈偏移坐标四碼左右也能成功的狙擊方案,便開啓聚能填充,從背後抽出了狙擊光能槍。

“亂流”這時候正跳躍在五棵先後制造出騷亂的紅杉之間,要是警惕一些的人大可以毫不理會,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以逸待勞就好。但李延年從剛才他說話時的口氣就斷定出他在輕敵,不但輕敵還有些藐視自己,估摸着是打算面對面親手把他了結的,打個漂亮的近戰标杆出來。只可惜他壓根沒想到李延年一點和他面對面交流的意思都沒有,一開始就躲了起來,還故弄起玄虛。

光能彈填充完畢,李延年壞笑着下達了兩彈連發的命令,機械式操縱就是有這麽一個好處,任何命令都可以提前下達,只要你能準确的設定好時間就行。

“亂流”一個漂亮的飛旋踢在斷成了兩截的紅杉上,頗有些氣急敗壞,在私聊通道裏冷哼道:“無名鼠輩,躲着算什麽本事?有膽量出來吃我一腳炮!你不是很厲害麽,還知道在對戰時候挖陷阱,這麽陰險也算是頂天立地的男人?”

李延年這下才恍然大悟,尼瑪,這人是乾州拉來的外援吧?!說我陰險不是男人,那我就讓你好好品嘗一下被一個不算男人的男人搞死的快感!

瞬時一個光能彈就貼着樹幹飛了出去,微微的紅光在光線幽暗的血嶺之中毫不起眼,但擦着樹葉飛掠而過不免會制造出細微的噪音,五官早就釋放出去的“亂流”心裏一個冷笑,轉身一個連環跳向着左側撲倒,以0.25秒的時間差準确躲避掉這一顆投石探路的光能彈。但就在他下意識地做出向左撲倒的動作時,另一顆光能彈也早已追趕而來,一聲順滑的“哧溜”,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奔他的腰腹,炸出轟的一響!

“哈哈哈哈哈!蠢蛋!”李延年把狙擊光能槍扛在肩頭大笑不止,果然和他預判的一樣,這人是向左邊躲避的,躲避的速度如果再快一點,第一顆光能彈或許也不能擊中到他。但李延年篤定他沒有未來師父那樣風騷的速度和精準的走位,最标準的躲避走位應當是側旋外接前身上曲85°雙腳前後分立,做出防禦敵人的姿勢,這種姿勢能夠在被敵人偷襲時以最快的速度做出相應的反應,但至今為止他看到的最精準的走位,就只有一個“虐不死你”,簡直達到了毫厘不差的程度。

這樣好的機會自然不能因為得意而錯失,李延年一個眨眼,再次發射第三顆光能彈,只是這次從混亂中爬起來的“亂流“很明顯爆發了速度,爬起來就朝着密林深處逃竄,借着紅杉作為掩護,他很難再瞄準目标。但誰說他一定要打人了呢?

李延年揚起嘴角将坐标确定在一棵被五棵紅杉簇擁在中間的矮個子身上。這個地方的紅杉生長的較為奇特,一個向內凹陷的大坑底部長有六棵紅杉,奇特的是中間一棵比較矮,周圍的五棵高大紅杉好像五根手指一般将它團簇在中間,從東面看就像是一個天然的口袋,不過從其他三面看卻完全看不出來。迎面跑過去的“亂流”正好處在西面,自然也看不出來,于是剛剛一頭紮了進去,就被五棵枝桠繁盛的紅杉擋住了去路,登時拔地而起想要從上面跳躍出去,不料又是一聲熟悉的轟鳴,一根直徑七八米的粗壯樹幹從他的右側壓倒過來!

“亂流”反應不及被砸的眼冒金星,但很快掙紮地推開了巨木,朝着光能彈發射過來的方向放射了一枚能源彈。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被馴龍黑貂耍的團團轉,不僅接連被光能彈狙擊,還連對方的一片衣服角都沒有摸到,向來自持甚高的聯盟第一軍校的高材生感覺屈辱到了極點!早知道就不開這個小號過來了,這個馴龍黑貂這麽陰險狡詐,不好好教訓一頓以後還用在戰網混嗎?

都是那個該死的乾州,自己怎麽會聽信那個二世祖草包的話,以為這真就是個小白?這麽強的全局觀和老辣的陷阱,分明是某個大神的小號!

被李延年陰了兩記的“亂流”已經被陰出了心理陰影,這次爬起來就敢再亂跑,躲在一顆最大的紅杉後面就不敢露頭了,他捉摸着必須要找到對方的狙擊點,但在這方面他還真沒什麽經驗。他向來是團隊中的輸出主力,不屑于打狙擊位,平時任何時候的團戰也都是輔助配合他,哪裏用他去遷就別人?

一時間沒有好主意,他只能緊緊等待時機。李延年卻不想再拖下去,一個利落地空中跳躍,在紅杉的枝桠之間穿梭到了“亂流”的右側,故意釋放出意識觸角,拐了個彎,在他左側刺探了一下他的感官,然後火速收回觸角,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亂流”頓時就朝着右側閃身飛出,在空中便祭出粒子刀,咚的一下砍在了既定位置。李延年悶笑不已看着敵人後門大開,果斷将最後一顆光能彈用了出去,瞄準機甲最脆弱的位置——後脖頸!

跟着一束華麗麗的紫色流光沖天而起,系統響起悅耳的提示音:“【馴龍黑貂】殺死【亂流】,戰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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