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他人跟我去基因培育區。”轉身,帶着人才走了幾步,身後閘門震動,警報聲隆隆響起。

“警報,警報,電力系統受到攻擊。”

“警報,警報,智能系統進入癱瘓倒計時,10、9、8……”

“警報,警報,無法啓動終端保護系統,執行,除掉危險源。”

根本不用說,那個所謂的危險源,一定是耶拉。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到有的親說只有五十年壽命很可憐的話,決定在這裏解釋一下。

這裏所說的‘五十年壽命’不是實際意義上的五十年,也就是說,是從接受改造之後算起,簡單講就是,五十歲接受改造,他就最多只能活到一百歲。

當然,并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接受基因改造的,普通男性想成為雌性的最佳歲齡絕對不可能超過五十歲,過了五十歲危險很大,六十歲之後壓根就不可能了。

☆、新生

三樓的基因培育室裏此時正如臺風過境一般,厚實的牆壁隐現裂痕,時不時的一縷縷青藍色的電光由牆體上一閃而過,擺放在四周的各種設備噼裏啪啦響個不停,燈光時有時無,伴着培育池中翻騰不斷的波浪,場面相當詭異。

“警報……警報……執行……”

好痛,誰在說話?警報什麽?又執行什麽?

艱難的伸出手,耶拉試圖由充滿液體的池子中爬出去,可是幾次伸手都只是徒勞,濕滑的四壁根本無處着力,因為掙紮而湧上來的古怪吸力卻讓他整個身體變得越來越沉。

好累,他真的爬不動了,眼睛睜不開,耳朵也像被塞了一團東西般聽什麽都是模模糊糊的,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嘶聲吶喊着痛,它們撕扯着他的神經,啃咬着他的骨頭,如果不是僅剩幾分的清醒在告訴他正身處險境,他一定會馬上放任自己暈死過去算了,這般的痛苦,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吧?

再一次将手伸向光滑的池壁,顫抖的手指還沒等碰到池壁邊緣,一道刺目的光突然降落,重重打在了耶拉的身上。

‘啊~!’巨大的痛感由手背直達大腦,有那麽幾秒鐘耶拉的腦子裏什麽意識都沒有,處處都是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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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麻木感消失,随之而來的則是堪比剝皮去骨般的折磨,如果說剛剛耶拉還能找個形容詞來形容一下自己的痛苦是撕扯還是啃咬,那麽現在,除了呻吟,他什麽形容詞都說不出來。

“賽…爾坦……”好一會兒,大腦恢複正常思維之後,為了讓自己不至于因為承受不住痛苦而暈厥,耶拉強行轉移了注意力。

想想害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人,果然,沒那麽難熬了。

這些含有珍稀雌性基因的液體,本來是給賽爾坦準備的,他救走賽爾坦的時候,那家夥正被人扒光了往池子裏扔,要不是自己手快,說不定賽爾坦也能品嘗到‘新生’的‘美妙’滋味呢。

呸,難怪一千多年來從沒有人能通過改造成為珍稀雌性,這哪裏是迎接新生?根本是殘酷的虐殺。

聯邦政府不敢用正當公民做試驗,就用他們這些死刑犯頂杠,簡直比他們做盜匪的還要虛僞。

也難自己倒黴,若不是為了逃跑破壞了中樞主腦,又不小心被電光打落進這古怪的池子,也不會……

他不想死!他還沒有娶到老婆,還沒有擁有自己的血脈,還沒有成為排名第一位的盜匪,這麽多願望都沒有實現,自己怎麽能死?

‘啊~’嘴巴張的大大的,喉嚨裏卻只能發出破碎的音節,順着光芒襲來的方向,耶拉終于看清楚了行兇者的模樣。

竟然是毀滅性最強的死亡射光嗎?聽說連獸皇也抵擋不了它的威力,新民局好大的手筆,連這種東西都有。

可這已經是第二擊了吧?為什麽自己還活着?

正茫茫然的想着,身體一沉,‘碰’水花四濺,第三道激光重重打在了耶拉的胸口處。

頭向後仰,跟着又本能的卷縮成一團,眼前由白到黑,幾息之間,耶拉就什麽意識都沒有了。

沒有意識的他自然看不到圍繞在周圍頻繁閃爍的光芒,也看不到那些光芒正在逐漸向他靠攏,慢慢形成一張網牢牢裹住了他。

瞬間,整池的液體猛烈暴動起來,閃爍在牆面上的青藍色電光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鋪天蓋地湧進培育池。

‘轟’暴炸聲在加帕爾打開培育室大門的同時響起,強大的沖擊力撲面而來,樓體在震動,警報再一次拉響,一遍遍重複着機械的聲音……

整個首都星,乃至整個銀河系都因為新民局的爆炸嘩然不止。

公民們在震驚的同時又在疑惑,好好的新民局怎麽會發生爆炸?是人為還是意外?如果是意外由誰負責?如果是人為又是哪個動的手?

要知道新民局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裏有着聯邦最高端的科技,最先進的設備,最完善的保護措失,在當今出生率普通不高的社會,新民局幾乎是所有人心中的聖地,更何況那裏還有希望培育出珍稀雌性。

在這樣的地方,任何意外都是借口,都是不可原諒的!

聯邦政府不想讓民衆們失望,更不想替盜匪背黑禍,再說了,那天出動的人員太多,發生爆炸之後,從四面八方趕去救援的雄性們絡繹不絕,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所以經過研究,聯邦政府還是公布了事情的真相,只是這一公布,不止沒有平息民衆的憤怒,反而讓憤怒更加激化了。

一個小小的盜匪,他憑着什麽出入新民局如入無人之境?

新民局不是號稱有着全聯邦最完善的保護措失嗎?那些警衛呢?遍布整個新民局的電子眼呢?當時他們都在哪裏?!

民衆的譴責聲,質疑聲,咒罵聲聲聲不絕于耳,搞得聯邦政府上上下下不得安寧。

為了給大衆一個滿意的交待,聯邦政府連同獸皇一起下令,所有相關人員全部嚴懲不貸,對于那些無法無天的星際盜匪們,更是采取了嚴厲打擊的态度。

總之一個目的,将火燒到別人身上,用星際盜匪們的血,平息民衆們的不憤,順便也挽回一些聯邦政府的顏面。

可憐的星際盜匪們,大概要有好一段日子不能好好休息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耶拉,卻是目前為止最為清閑的一個。

此時,人家正光着上身,只在腰間圍了圈樹葉,慢慢悠悠在樹林裏晃蕩,眼巴巴的盼望着能有個人讓他打打劫,好盡快脫離野人的生活。

說起來他都在山林裏晃蕩好幾天了,除了樹就是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反正醒來時除了光LL的自己,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物件,包括能證明身份的腕卡。

他所有的家當,可都在那張萬能的卡片裏呢。

好吧,盜匪不應該糾結于黑不黑戶,有錢沒錢,但總得讓他有點遮體的東西吧?打從三歲起他就沒再讓小耶拉随便見過客,樹葉到底不是衣服,小風一吹,心裏總是怪怪的。

等等,有情況。

半眯着眼簾眺望遠方,一架尾部冒着黑煙的飛行器正由高空中降落,一頭紮進了草地裏。

緊接着,半邊肩頭染着血的男人踉跄着由飛行器裏跳出來,手捂着胸口,搖搖晃晃往這邊走。

嗯,是個好貨色,這人明顯身受重傷,又正被人追殺着無路可逃,自己不用費什麽力氣就能得到男人全部的家當,還有那架或許修修還能勉強使用的飛行器。

有了這些,自己完全可以離開這裏和沃汗彙合。

用舌尖緩緩舔舐着豔紅的嘴唇,打定了主意做上一票的耶拉沒有再隐藏身形,似笑非笑着擋住了男人的腳步。

離得近了,耶拉終于看清了男人的樣子,可只一眼就讓耶拉繃緊了神經。

這男人很危險,即便此時重傷虛弱,看起來狼狽不堪,可身上仍舊散發着驚人的強悍氣息,最讓他心驚的是,這個男人竟然一直在笑?

淡紫色的眼眸流轉着似譏似諷的笑意,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狼狽還是在笑別人的弱小,能把這般人物逼進死地,想來他的敵人應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吧?

可就算如此,他仍舊活的好好的,最起碼眼前是好好的。

在心裏頭衡量了一番利害得失,耶拉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成為野獸瀕死前反撲的犧牲品。

大不了等男人死過之後再去打劫就是,反正自己半點也不介意穿死人的衣服花死人的錢。

想到這裏,笑着讓開身,卻又在下一刻僵在了當場。

“雌性?”

你特麽說的是誰?!

☆、變身

蘇力坦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麽偏僻的地方看到一個單身雌性的身影,由于雌性都是由普通男性改造而成,他們大多數人的身體都不太好,有些甚至連普通女性的體質還不如,所以說實在的,他并不太喜歡雌性。

他總認為既然老天給了自己一杆‘槍’,就不能浪費了這份賜予,為了給別人生孩子就甘願被壓什麽的,太沒有血性了。

當然,如果被壓了還要想着去壓別人,那就不止是沒有血性,簡直可恨。

長久以來根深在心裏的印象讓蘇力坦對耶拉的感觀相當不好,盡管眼前的雌性與他所見過的雌性差別巨大。

這個人很健康,皮膚很白,不是病态的蒼白而是健康的瑩白,像玉,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迷人的微光。

他也并不弱小,他甚至在剛剛還想着趁火打劫在自己身上撈一票。

可雌性就是雌性,一個抛棄了自尊主動低頭的男人,不值得他高看。

“你男人呢?不會是生不出孩子來被甩了吧?”毫不客氣的用嘲諷的語氣往人傷口上砸(自以為),蘇力坦看準了耶拉不敢對他出手,他也不怕耶拉出手,一個小小的雌性,拿什麽傷害他?

耶拉額角的青筋蹦了蹦,忍了又忍才沒有讓自己當場暴走。

這家夥說生孩子?自己果然沒有聽錯嗎?在他的眼裏,自己真的是位雌性?

幽幽眯起眼睛努力讓紛亂的思緒平緩下來,古怪的池子,疼痛的細胞,一而再落在自己身上的死亡光線,莫明其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健健康康卻光LL的身體……

一個又一個線頭串聯起來,最終的答案讓耶拉怎麽樣都淡定不能了。

他竟然真的變成了雌性?!還是有史以來只在科學家的口中才會出現的稀有物種。

聽說珍稀雌性擁有着和強大雄性們一樣的壽命值,聽說他們可以給雄性們生好幾個孩子也不用擔心會傷了身體,聽說他們還能保留種族的力量與雄性們并肩而戰。

好多的聽說也曾經讓耶拉心潮澎湃過,甚至幻想過如果真的讓自己碰到這樣的雌性,他必定會不擇手段的得到對方,讓對方給自己生無數個孩子一輩子也離不開自己。

他相信,整個銀河系裏的雄性們中一定不止自己有過這樣的幻想,繁衍子嗣是雄性們的畢生目标,而能有個相伴一生不會半路抛棄自己的愛人,又何償不是雄性們隐藏在骨子裏的渴望?

将珍稀雌性擺在神壇上時,耶拉理解,也認同,可當珍稀雌性變成自己時,他只想殺人。

他發誓,誰若是敢打他屁股的主意,他就殺了他全家!

根本就不知道耶拉在想些什麽,只看到他氣息不穩臉色豔紅的蘇力坦,誤以為耶拉這是敢怒而不敢言的表現,瞬間,心裏頭對他的感觀又惡了幾分。

“滾。”冷冷甩出一個字,說完還用看惡心東西的眼神瞟了眼耶拉只圍了一圈樹葉的身體,蘇力坦邁起腳步繼續往前走。

耶拉簡直要被氣樂了,這男人什麽眼神?穿樹葉怎麽了?是雌性又礙着誰了嗎?他看這男人一定那方面有問題,不然怎麽會對着個光LL的雌性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輕睨着男人一點點消失的背影,耶拉彎下腰往樹叢中摸索起來。

不着急,他會在男人咽氣之前把男人扔過來的羞辱再狠狠的甩回去,當前要面臨的問題是,怎麽把自己藏起來,畢竟追着男人的仇家們可不見得都跟男人一樣有病。

抓到了,就是它。

手腳麻利的用‘工具’掩蓋掉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才剛剛躲藏到一處樹洞裏,耶拉就看見男人停放的飛行器旁一連降落了四架飛行器。

喲呵,都是私人豪華型的呢,看着就讓人流口水。

他決定了,馬上放棄原有目标,把後來的四架飛行器訂為最新獵物,務求一擊必勝。

‘沙沙沙’腳步聲聲,十二個雄性成扇面走進了樹林,他們手上拿着的追蹤器可以分辨出人類和動物的腳印,W光感應系統還可以準确的捕捉到殘留在腳印上的熱流量,分析出腳印是在什麽時候留下的,甚至,是誰留下的,當然,這得取決于追蹤器裏有沒有相對應的基因。

“隊長,我好像聞到了雌性的氣味。”個子瘦小的男子吸了吸鼻子,遲疑不定的開口。

“我看你是想雌性想瘋了吧?這顆星球太小,根本沒有人居住,哪個雌性會沒事兒跑到這裏來游玩?也不怕半路上颠出病來。”

“就是,別幻想沒用的,趕快幹活。”站在瘦小男子身邊的男人推了推瘦小男子的肩膀,幾個人嘀嘀咕咕繼續往前走。

瘦小男子沒再接別人的話頭,腦袋東轉轉西轉轉四處亂看,他相信自己的鼻子沒有聞錯,這裏剛剛肯定有雌性來過,只是追蹤器上沒有顯示,他沒有證據不敢再亂說。

等到腳步聲走遠了,耶拉由樹洞裏探出頭,四下裏看了看,發現真的安全了才笑眯眯的放開被他牢牢困在雙臂間的灰色肥鳥,某肥鳥被憋的直翻白眼,着實可憐。

“謝謝你了臭臭鳥。”輕撫着臭臭鳥的羽毛,耶拉的語氣別提多溫柔了。

奈何臭臭鳥不領情,肉乎乎的翅膀撲愣兩下,要不是實在沒有力氣,它真想飛起來扇耶拉兩膀子。

嘤嘤嘤~它招誰惹誰了?好好在林間散步竟被人掐着脖子四處扒地,最後更過份的把它帶到了那麽高的地方還意圖要憋死它,人類果然最可惡了,用它們掩蓋氣味時就随便抓鳥,不用的時候又嫌棄它們味道不好,臭也有錯嗎?!

将悲憤的臭臭鳥扔到一邊,耶拉由半空中一躍而下,他發現現在的自己五官比以前更為靈敏,力量似乎也更加強大了,這讓他郁悶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加快速度跑出樹林,瞄準一架飛行器縱身而入,關門,落座。

很好,操作儀上顯示這架飛行器各個方面都很達标,完全不用擔心飛到一半由天空中掉下來。

靈巧白晰的手指在操作儀上來回飛舞,只聽得啪的一聲,随着密碼鎖被解開,飛行器馬上由待動狀态變成了啓動狀态。

“蠢材就是蠢材,既然自己重設了密碼為什麽不把出廠時的密碼徹底删除掉?看看,只要恢複了出廠設置,很輕松就可以解開了嘛。”

說的輕松,誰又知道怎麽自動屏蔽掉後設置的密碼?說來說去,耶拉不過是在自誇而已。

嘴巴裏喃喃自語,耶拉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調檔位,升高,瞄準,射擊。

轟隆隆幾聲響,剩下的飛行器眨眼間變成了一堆堆廢品,嗯,這樣就不用擔心會有尾巴粘上來了。

接下來要幹什麽?當然是離開為好,可是就這麽離開他又有點不甘心。

自己還沒踩男人兩腳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加帕爾那裏踩出腳瘾來了,耶拉發現自己現在特別喜歡踩敵人的臉玩,越是強大的雄性,踩起來就越是身心舒暢。

“坐标1.227498。”

低沉的,還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由後座悠揚響起,驚了耶拉一跳。

不用回頭,聽聲音他就知道是誰,這家夥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如果他是敵人,自己大概早就死透了。

當然,現在他們也不算是朋友,想來男人之所以沒有出手滅掉他,只是因為解不開密碼鎖吧?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又不傻,把你送回了家,我還有命在嗎?”嗤笑一聲,耶拉不緊不慢的把飛行器駛離原來的地方,眼看着不遠處幾個正在跳腳的人影越來越遠。

“命?你現在也不見得有。”男人笑了,淡紫色的雙眸流光乍閃,劍眉輕揚,俊美到炫目的五官在這一刻綻放出了灼人的風采。

他就懶懶的斜倚在那裏,染血的肩頭垂落着幾縷紫色的長發,修長有力的手輕按在胸口處,仿佛那裏并沒有破開道口子只是繡了朵凄美的花。

“想殺我?為什麽還不動手?”一點也沒有被吓到的樣子,耶拉将飛行器降落在山坡上,緩緩回身,“你根本就沒有力氣動手吧?”

與輕飄飄的話同時出現的還有耶拉的動作,他整個人由前座猛撲向後座,雙手一上一下攻向蘇力坦的胸口和咳咳,男人最重要的玩意兒,總之,讓他得手一處都能要去人半條命去。

蘇力坦顯然沒有想到耶拉會主動攻擊,雌性留給他的柔弱形象太深刻,不然他也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

好在蘇力坦長年都身處在危機四伏裏,早就習慣了時時刻刻被人暗算,慌亂只有一下,反應過來之後馬上直起身,牢牢反扣住了耶拉的雙手。

耶拉笑了,他真正的攻擊可不是手,而是蛇族的毒霧,我噴~

………“你能講點衛生嗎?!”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的男人咬牙切齒的喝罵,他長這麽大就沒碰過誰的口水。

………耶拉覺得很冤,他才不想噴唾沫!

心裏有點慌,為什麽自己噴不出毒霧來?不是說珍稀雌性會保有種族的能力嗎?現在是怎麽回事?難道又被聯邦政府給忽悠了?

正心慌意亂着,冰涼的觸感由脖頸間襲來,擡眸,眼簾裏滿是男人輕蔑的笑。

“就憑你也想殺我?乖,下輩子投生成女人吧。”手指收緊,蘇力坦愉悅的看着耶拉的臉色一點點變青,他最喜歡看着獵物垂死掙紮的樣子了,那是世界上最迷人的表情,痛苦、絕望、哀傷、不舍,每一種都筆畫難書,回味無窮。

吶,看在這個小雌性多多少少不太平常的份上,自己要不要在弄死他之後把他做成标本?他不是想生孩子嗎?把卧室裏那對小花瓶塞到他的肚子裏,讓他挺着肚子給自己當衣架好不好?那場景一定美極了。

好難受,時隔不久,耶拉再一次品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這男人有病,明明可以一下子弄死他,偏要一點點收緊力度讓他受盡折磨而死,簡直變态。

黑暗緩緩降臨,不甘于就這樣死去,耶拉用盡了力氣擡腿,管它好使不好使先踢了再說,反正他從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啪’好重的一聲響,兩個人誰都沒有料到耶拉會在最後一擊中反敗為勝。

趴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氣,緩了好一會兒,耶拉才有閑心看向自己的……腿?

那哪裏是腿?根本是一條銀白色閃閃發光的魚尾。

“你會變身?!”邊咳邊坐起身,蘇力坦第一次散去了眼眸中薄涼的笑意,震驚般指着耶拉。

會變身的雌性,那代表着什麽不言而喻!

沒有說話,耶拉直接擺動着魚尾又給了蘇力坦一‘巴掌’,這一下扇的,那叫一個狠。

☆、騙死人不償命

挑眉看着一臉血,也不知道是暈死過去了,還是真的死過去了的蘇力坦,耶拉心情良好。

變态是吧?裝逼是吧?抽死你也是你自找的。

可是……

低下頭看着一直在不自覺擺來擺去還閃閃發光的下半截身體,良好的心情瞬間沒有了,心裏陰沉沉的,嗜血的欲望一波比一波強。

托着這樣的身體讓他怎麽見人?等着被人拉去強壓着生孩子嗎?!

越想低氣壓彪的越歷害,耶拉盯在蘇力坦臉上的眼睛慢慢染上了濃重的殺機。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想要掐死自己,自己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變身,去死吧混蛋!

站起來就想再給男人一腳,卻忘了現在的‘腳’和以前差別巨大,操作技術不過關的下場就是,重重摔在了蘇力坦的身上。

‘唔’還沒有死掉的可憐男人發出了本能的慘哼聲,胸口處本就破開的口子随着這一聲哼,緩慢的溢出一絲絲鮮豔的紅。

“操,不會連走路都要重新學吧?”氣的連髒話都甩出來了,可見得耶拉此時的心情有多糟糕,至于被他壓在身下眼看着出氣多入氣少的男人,完全沒注意。

如無意外的話,蘇力坦會就此死在這裏,窩囊窩囊的結束他輝煌的半生,可他命大,就在離斷氣不遠的時候,救星趕到了。

‘嘀嘀嘀’

耶拉靜靜看着響個不停的‘小不點’,臉上的表情也在飛快的發生着變化。

他在重新審視男人的身份,一個能用得上全聯邦最先進保命工具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吧?

誰都知道,最新出産的流光定位器之所以被人們推崇備至,就是因為它不止可以定位一個人的位置,還能把這個位置設定成坐标,讓另一方可以直線跳躍出現在本體身旁五米之內。

聽清楚,是任何飛行器都可以跳躍,不管對方有沒有跳躍功能。

想來此人早在進入星球之前就已經通過定位器發出了跳躍邀請,只是中間出了點差錯,才會拖到現在才出現吧?

有鑒于上次踩了加帕爾一腳的慘痛教訓,耶拉着實不想再惹上另一個麻煩。

可現在後悔還有退路可尋嗎?這個男人看到了自己變身,又是個喜歡折磨人的性子,天知道等男人醒來之後等待着自己的會不會是地獄。

如果自己的腿還在,就好了。

嗯??

瞪大了眼睛看着筆直修長的兩條腿,怎麽回事?剛剛自己只是想起了腿,尾巴就消失了?

難道變身可以通過意念來控制?試着又想像魚尾,果然,雙腿再次變成了魚尾巴。

太好了,老天總算給了自己一線生機。

于是滿面春風的朝着仍舊暈迷不醒的男人柔柔的笑,親~愛~的~請讓我們相親相愛吧!

“快看,那裏有架飛行器。”

等不及将飛行器停好,昂斯打開門直接跳了出去,身後十幾個頭上戴着黑白雙色面具的人也腳步匆匆,紛紛跳下飛行器跟着昂斯一起跑。

離的近了,昂斯反倒放緩了腳步,穩一穩心神給左右手下使了個眼色。

收到指示的手下微一點頭,沒有人說話,所有人在點頭的瞬間,閃電般撲向飛行器。

只見先到的人擡起手臂,硬生生扯開了緊閉的艙門,第二個人順着半開的艙門鑽進去,其他人并沒有跟進,反而把守在門口将飛行器圍了起來,整套動作由起到落不過眨眼之間,悄無聲息,像是排練過幾千遍。

冷着臉,昂斯大踏步走進飛行器,他想到過很多種接下來會遇到的場景,也做好了一定的心裏準備,早在知道有叛徒出賣老大的那刻起,他就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一次,首領不死也得重傷,能在連番的算計中活下來,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可當看清楚眼前場景之後,昂斯深深的覺得自己做的準備還不夠,那鮮血圍繞中,柔美雌性堅定守護着心愛雄性的畫面,哪兒哪兒都和首領搭不上邊吧?

“副頭兒,這個……”揚揚下巴指向表情極度驚慌,卻還是用雙手死死護着蘇力坦的雌性,某戴着面具的男人壓着嗓子問,“怎麽辦?”

話說他沖進來就看到首領被人抱在懷裏,抱首領的還是位相當美麗迷人的雌性,這一驚可不得了。

跟着首領闖蕩的人都知道,首領第一讨厭廢物,第二讨厭的就是雌性,首領曾不止一次當衆表示過,雌性是比廢物還要讓人厭惡的存在,他毫不懷疑,如果哪天有哪個雌性不長眼的招惹了首領,那下場……

可眼前這是怎麽回子事?簡直被徹底颠覆了認知好嗎?自家對雌性深惡痛絕的首領竟然軟綿綿的躺在一個雌性的懷裏?難道首領在逃亡的幾天裏碰上了他的真命另一半?于是首領的人生觀被刷新,從此再也不厭惡雌性了?

望天,光想就覺得是個傳說……

沒有理會神經錯亂的手下,昂斯收拾起淩亂的神經一步步走向跪坐在地面的耶拉。

這架飛行器的空間很大,內部裝飾十分豪華,連美化地面用的材料都是頂級的晶制品,人踩上去會發出嗒嗒的脆響,聽起來悅耳極了。

而顯然,這平時悅耳的響聲對于此時脆弱無助的雌性來說,不亞于死亡的號角,只見他本就蒼白的臉越發沒了血色,手指緊緊扣着懷裏男人的衣襟,像是這樣就能得到安全感似的。

逼近的腳步不自覺放慢,昂斯碧綠色的眼眸裏緩緩蕩起一抹極淺的暖光,他生來性子就冷,這世上能讓他動容的人不多,但全心全意對老大好的雌性,由不得他不令眼相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難得的,昂斯長年冰塊的臉上多了幾分柔色,蹲在耶拉身前,邊說邊拿出一顆細小的藥丸喂進蘇力坦的嘴裏,見他真正咽下去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你給他吃了什麽?”口中急急的喊,像每一個着急心上人的雌性那般,用既驚且怒的眼神怒視着昂斯,大有一副‘你若是傷了他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式。

每一個成功的盜匪都是位資深的表演家,為了保命,也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有時只靠蠻力搶是行不通的,所以他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在怎麽騙人蒙人上,該哭時哭,該笑時笑,哪怕由瘋子轉變成教授也不過是閉眼一瞬間罷了。

所以千萬別以為盜匪都是沒有文化的莽夫,他們擁有的知識遠比別人多得多。

不信你看看眼前一直在瑟瑟發抖卻又倔強的不肯抛棄同伴的勇敢雌性,那蒼白的嘴唇,那滿含霧氣的眼睛,誰敢說這是在演戲?

塞爾坦在給耶拉上關于怎麽騙人的第一課時就說過,真正的騙子要把自己騙倒才行,連自己都騙不過的人,又憑什麽去騙別人?

面對着在演技上絕對将塞爾坦拍死在沙灘上的耶拉,昂斯上當了,站在一旁的某手下也上當了,盡管他一直沒有放下對于耶拉的戒備,可他看向耶拉的眼神,早已沒有了陰冷。

“叫人進來,把首領擡回去醫治。”沒有回答耶拉,昂斯吩咐着手下進來,之後才用更加溫和的聲音道:“如果不放心,你也可以跟過來,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不管放不放心,他都不能讓眼前的雌性離開,無關乎對方是誰,又是否弱小,在首領沒有醒過來之前,任何接觸過首領的人都會被監控起來。

當然,眼前的雌性比別人的待遇要好得多,最起碼他不用蹲在黑漆漆的牢房裏受罪,一間幹淨舒适的卧室正在等待着他。

“你剛剛……叫他首領?”嚅嚅的開口,眼神驚疑不定的看了看懷中的男人,又看了看昂斯,最後又看了看轉身出去的某手下,仿佛才發現那人的打扮很奇怪,馬上驚懼的抖了抖虛弱的小身板,“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壞人,某出去又回來的手下默默在心裏吐槽,他們暗盟的人在別人眼裏何止是壞人?簡直是魔鬼的代言詞,可憐的小雌性,不知道等他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了暗盟的首領之後,會不會被吓的暈死過去?

另兩個進來的手下僵硬着臉,目不斜視的擡走了自家首領,對于那位抱着首領不想撒手,戀戀不舍一直緊緊盯着首領不放的雌性,他們同樣抱有十二萬分的同情。

他們和別人不一樣,身為首領真正的親信,他們不止知道首領厭惡雌性,還知道首領是個多麽冷酷的男人。

首領看似多情實則最無情,他的喜歡通常都短暫的像流光一樣,等到喜歡淡了,能全身而退還算好的,退不了的可全都擺放在首領的儲藏室裏接灰呢。

“走吧,我們也該離開這裏了。”還是沒有回答耶拉的問題,昂斯讓開身,示意耶拉先行。

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我……想回家,可以嗎?”銀白色的長發垂洩在肩頭,長長的睫毛輕悠悠顫抖,抿緊的嘴唇微微發白,雙手下意識環抱着自己,耶拉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具有多大的欺騙性,就這張臉,不裝也能帶出三分弱來,更何況他用了十分的演技?

說起長相,耶拉就忍不住又想殺人了,在準備演出之前,他曾經調出電子屏幕仔細看過自己現在的模樣。

臉還是那張臉,就是五官變了些,原來身為蛇族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就不多,反正他們冷血動物也不稀罕陽剛,只要不女氣就行。

可如今連邪魅陰冷都大打折扣就太讓人吐血了吧?瞧瞧這淡粉色如花瓣的嘴唇,這細膩瑩白的膚色,這不勾人也能軟了人三分骨頭的眼睛,哪個雄性見了不發情?

頭發也由原來的碎發變成了垂直到腰間的長發,唯一慶幸的是,當自己冷着臉半眯起眼眸看人時,這張‘不正經’的臉會端正許多。

也正是因為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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