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雲翩翩聽到了趙柔音的呼喊聲,連忙沖進了圍觀的人群裏。

“你們不可以殺她!”

“這是我們江家村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

村民們同仇敵忾地望向雲翩翩,甚至有位村民伸出手來,想要推開雲翩翩。

但他的手,還未碰到雲翩翩的肩膀,就被蕭長淵用單手狠狠地扣住,猛地擰斷了。

村民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蕭長淵俊臉冰寒,看向村民的那雙陰鸷的墨眸裏,洶湧着濃烈的殺意。

他薄唇輕啓,低沉的聲音如同在滲血一般,令人渾身發冷。

“你敢動她一下,我就撕碎了你……”

村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疼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連連求饒。

“大俠饒命,還請大俠饒命啊!”

蕭長淵冷冷看了他一眼,宛若在看一只垂死掙紮的蝼蟻。

冰冷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緩緩地松開了手,漠然地看着村民跌倒在地。

那村民臉色慘白地捂着胳膊,疼得打顫,他低着腦袋,吓得嘴唇直打哆嗦,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蕭長淵擡起那雙冰冷寒漠的墨眸,緩緩地掃過那群站在岸邊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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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不怕死,大可以動手試試……”

他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嗜血,帶着令人徹骨冰冷的寒意。

清冷孤絕的黑衣青年,宛若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渾身都散發着凜冽的殺氣。

他仿佛置身于惡獄,周遭的一切,他都漠不關心。

世界都會在他手心裏灰飛煙滅。

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

蕭瑟的秋風裏仿佛都裹着冰天雪地的寒涼冷意。

村民吓得紛紛後退,臉色蒼白,不敢跟蕭長淵對視,眼睛裏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江家村的幾位長老紛紛站出來打圓場,客客氣氣地勸說蕭長淵,平息他冰冷的怒火。

“少俠切莫動怒,大家誤會一場,莫要傷了和氣……”

“就是就是,大家以和為貴,何必為了這點誤會大動幹戈……”

趙茂撲到了趙柔音身邊,哭着說道:“姐,我把翩翩姐姐請過來救你了。”

趙柔音擦了擦她臉上尚未幹涸的眼淚,紅着眼眶訓斥趙茂。

“哭什麽哭?你姐我還沒死呢!”

雲翩翩看了看周圍,蹙着秀眉道:“為何沒有看到村長?”

長老客客氣氣地解釋道:“大郎的兒子今日滿月,村長一家都去了鎮上喝滿月酒……”

雲翩翩的秀眉蹙得更深了些,怪不得他們今日會将事情鬧得這麽大。

原來是因為村長不在這裏。

雲翩翩道:“你們抓錯了人,音音姑娘沒有與人偷情。”

那奸夫的夫人江巧兒聽到這話,立刻氣得漲紅了臉站出來:“我有這淫-婦的手帕為證,我相公也指認了她,如此證據确鑿,你們還要狡辯?!難道這世道沒有王法了嗎?!”

雲翩翩望向江巧兒:“這位姐姐,你是何時發現了他們的奸情?”

江巧兒冷着臉道:“今日辰時,相公進山打獵忘了拿弓箭,我便拿着弓箭上山尋相公,卻沒想到這個殺千刀的混賬竟然跟一個女人滾作一團在深山裏通奸!我氣得沖上前去打他們,卻被相公死死地攔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賤人穿上衣裳,往山下跑去……”

雲翩翩問道:“姐姐可曾看到那淫-婦的臉?”

江巧兒道:“她一直用手掩面,我未曾看到她的臉……”

雲翩翩又問:“那淫-婦的右手上可曾纏有繃帶?”

江巧兒道:“當時場面那般混亂,我哪裏注意得到她手上有沒有纏繃帶?”

雲翩翩蹙着眉頭道:“這就有些奇怪了,音音姑娘兩天前不小心傷了胳膊,手臂上至今都纏着繃帶,只有左手能動,你說她以手掩面,又說她穿上了衣裳,音音姑娘手臂受了傷,根本就不可能同時做到這兩件事情,就算她真的用手擋住了臉,你也一定會看到她手臂上的繃帶。”

江巧兒冷嗤道:“誰知道這個淫-婦手臂上的傷,是不是在作假?”

雲翩翩在人群中找到了周郎中:“這位是周郎中,你可以找他驗驗傷。”

周杞仁跟陳乏善一直站在人群中圍觀這場鬧劇。

聽到雲翩翩點名,周杞仁立刻上前兩步道:“我可以作證,音音姑娘的傷勢沒有作假,她手臂上的繃帶是我兩天前親自幫她纏上去的。”

江巧兒道:“那又如何?我當時從我夫君身上搜出了這淫-婦的手帕,上面繡着她的名字,難道你們還想颠倒黑白不成?!”說着,江巧兒從袖子裏拿出那方手帕,遞到了雲翩翩手上。

雲翩翩接過這方手帕,手帕的右下角的确用水紅色的絲線繡了一個小小的“音”字。

蕭長淵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手帕怎麽這麽像是那天醜八怪扔到他臉上的那一個。

趙柔音突然開口道:“這是前兩天不小心掉的手帕,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相公。”

這方手帕正是趙柔音當日拿來勾引蕭長淵的手帕,那日,蕭長淵離開之後,趙柔音在山坡上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這方手帕,她還以為是被風吹到了河裏,順着河流飄走了。

沒想到竟然是被這奸夫撿了去,還貼身放到了衣裳裏。

想到這裏,趙柔音就覺得胸口直犯惡心。

這些垂涎她美色的普通男人都該死。

他該死就算了,還偏偏要連累她一起去死。

她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有效的溝通,必須建立在強力鎮壓的秩序上。

有蕭長淵這個煞神坐鎮,趙柔音終于可以将她在家中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跟江巧兒說下去。

“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你相公,他可知道我身上的胎記在何處。”

江巧兒問向豬籠裏的奸夫:“這奸婦的胎記在何處?”

奸夫眼神閃躲,沒有說話。

江巧兒怒氣沖沖道:“你說啊!”

趙柔音低笑起來:“他當然不知道,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我,只是知道我住在江家村罷了。”

江巧兒道:“若是我相公不認識你這淫-婦,他為什麽要污蔑你?”

“自然是為了保護他真正的姘頭。”

“真正的姘頭?”

趙柔音緩緩勾起紅唇,看向江巧兒的眸光裏帶着一絲譏诮。

她故意用諷刺的語氣拼命煽風點火地說道:“你相公拼死都想護住那個賤人,看來,那個賤人在你相公心中,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你卻被他像猴子一樣耍得團團轉……”

江巧兒被趙柔音的話激怒,氣得滿面通紅,轉過身對豬籠裏的奸夫拳打腳踢:“你竟然為了一個賤女人騙我!你竟然為了那個賤女人,連命都不要地騙我!”

豬籠裏的奸夫拼命求饒道:“巧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雲翩翩聽到那奸夫求饒的聲音,突然蹙起了秀眉。

為什麽這渣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腦海中閃過一絲什麽。

雲翩翩道:“我見過這對狗男女。”

那日,她跟蕭長淵在山中遇到的那對偷情的狗男女,那個男人的聲音就是奸夫的聲音。

江巧兒回過頭,雙目通紅地看着她。

“你什麽時候見過他們?”

雲翩翩緩緩說道:“大概半個多月前,我跟夫君上山打獵的時候曾經在歪脖子樹那裏,見過一對偷情的狗男女,你相公的聲音,跟當時那個偷情的男人,聲音一模一樣。”

江巧兒聽到歪脖子樹,心中已經信了大半。

她今日便是在歪脖樹那裏,發現了這對奸夫淫-婦,沒想到他們背着她竟然私通了那麽久……

想到這裏,江巧兒氣得渾身發抖,血液沸騰,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奸夫,她扯住奸夫的頭發破口大罵道:“你這畜生竟然半個月前就與人私通了!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江巧兒!”

奸夫被拽住了頭發,痛苦地哀嚎:“巧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蕭長淵突然薄唇輕啓道:“與他私通的女人,名字裏有個‘蓉’字。”

蕭長淵的武功恢複之後,聽覺跟視覺都異于常人,很多常人聽不見的聲音,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日,雲翩翩拉着他的手往山下跑去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那對男女的對話聲。

男人稱呼女人為小蓉。

蕭長淵的嗓音低沉冰涼,如同寒風霜雪般,落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江巧兒聽到之後,愣了片刻:“蓉?江美蓉?原來是江美蓉這個賤人!”

她目眦盡裂,雙目通紅地向人群中撲去。

與此同時,人群中有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婦臉色大變,轉過身,拔腿逃跑,她不跑還好,這一跑便坐實了她身上的罪名,少婦還未來得及跑上兩步就被身邊氣得面紅耳赤的的男人抓住。

“你這賤人,竟敢背着我跟別人私通?!看我不殺了你!”

男人狠狠地扇了少婦一巴掌,少婦捂着臉摔到地上,撐起身子,四肢并用往前爬去。

江巧兒撲了上去,三人一頓撕咬扭打。

河岸的衆人亂做了一團。

趙茂趁機将趙柔音從豬籠裏放出來,趙柔音出來後,立刻從岸邊撿了一塊石頭,臉色陰沉地向奸夫走去,奸夫吓得臉色慘白,在豬籠裏往後爬:“你要做什麽?你不要過來!”

趙柔音有仇必報,她面無表情地揚起手,高舉起石頭,猛地向奸夫的頭上砸去。

“讓你這個畜生冤枉我,讓你這個畜生污蔑我……”

奸夫被砸得頭破血流,放聲慘叫:“救命啊!巧兒!快來救我!”

淋漓的鮮血濺到了趙柔音白皙精致的臉龐上。

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仿佛她手下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只待宰的山雞。

奸夫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

後來,趙茂一把抱住了趙柔音,哭着道:“姐,快住手!他快被你砸死了!”

趙柔音這才回過神來,她擦了擦臉上的猩紅的血漬。

擡起眼睫,看了看周圍。

她蹙着秀眉問趙茂:“雲翩翩呢?”

趙茂臉色蒼白道:“剛剛你動手的時候,蕭……”

他一頓,立刻改口道:“石頭哥哥将翩翩姐姐帶走了。”

趙柔音聽到這話,立即站起身來,拎着裙子,追了過去,她一邊追一邊整理儀容,擦幹她臉上的血漬,扶正了頭上散亂的發髻……

她拼命地狂奔,終于追上了雲翩翩。

“雲翩翩!”

雲翩翩聽到聲音,回過來頭,遠遠看到趙柔音跑了過來。

趙柔音跑到雲翩翩身前,單手撐着膝蓋,不停地喘氣。

她直起身子,定定地看着雲翩翩。

“今天謝謝你來救我。”

雲翩翩還以為小美人特意趕過來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原來只是來道謝,她彎起了眼眸,說道:“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趙柔音咬着紅唇,擡起清豔的眼眸,有些臉紅地望向雲翩翩。

“你今天為什麽會過來救我?”

雲翩翩澄瑩秀澈的杏眸,彎成了彎彎的月牙。

“因為你昨天喝酒的樣子有點帥氣。”

蕭長淵聽到這句話,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張清冷如玉的俊臉立刻寒了下來。

趙柔音愣住了:“帥氣?”

雲翩翩笑着點了點頭:“沒想到在這裏可以見到這麽酷的女孩子,如果今天不去救你,将來我一定會後悔,說不定還會做惡夢……”

趙柔音呆呆傻傻地望着雲翩翩。

她沒有想到,雲翩翩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溫柔百倍。

少女明明是因為心地善良來救她,但她給她的理由卻是如此溫柔地稱贊她的帥氣。

她沒有賣弄她的善良,反而如此溫柔地表揚她……

在她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向她伸出了援手。

趙柔音從小就在冰冷的冷宮裏長大,她見過無數瘋狂的妃子,無數冷漠的宮人。

但她從未見過像雲翩翩這樣溫柔的人。

蕭長淵看了看雲翩翩,又側過俊臉看了看趙柔音……

他抿着薄唇,眉頭深深地皺起。

最後他沉着臉,拽着雲翩翩的手臂,強行帶她離開。

趙柔音站在原地,好久都回不過神來。

直到她弟弟趙茂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姐,你怎麽跑得那麽快啊?”

趙柔音回過神來,嫌棄地看向趙茂:“是因為你跑得太慢了!”

趙茂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疑惑道:“姐,你怎麽知道翩翩姐姐會來救你?”

“因為她将我的藥換成了瀉藥……”

趙柔音想起雲翩翩,清豔動人的臉龐微微浮起了一絲羞澀的薄紅,眸光變得十分柔軟。

“只有女人才知道怎麽對一個女人溫柔……”

趙茂見趙柔音對雲翩翩的評價不錯,便見縫插針地勸她放棄蕭長淵:“姐,既然翩翩姐姐對你這麽好,那你還是不要去搶蕭長淵了吧,你要是搶走他,翩翩姐姐得多傷心呀……”

“我當然不會去搶蕭長淵……”趙柔音柔情似水地說道:“因為我要去搶雲翩翩……”

趙茂聽到前面這句話,心中稍稍松了口氣,但聽到後面這句話,那口氣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裏。

“什麽?!

趙柔音勾起紅唇,清豔絕倫的美眸裏流轉着瘋狂貪婪的光芒。

“我要嫁給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男人的女人!”

趙茂:“……”完了,我姐真的徹底瘋了。

而那廂,江巧兒跟江美蓉還有江美蓉的相公三人扭打成一團。

江巧兒的父親是江家村的長老之一,而江美蓉的父親也是江家村的長老之一,相當于是說,這兩個人的背後都有靠山,雙方親戚見情況不對,立刻撲上去拉開扭打的三人。

勸架的人總會少不了挨打,彼此都在氣頭上,下手沒有個輕重。

于是勸架的人最後也加入了戰局。

原本只是兩家人的私事,最後卻變成了兩幫人打群架。

混亂的場面越演越烈。

江舍魚長身玉立站在岸邊,看着這群扭打成一團的人,似血的紅唇緩緩地勾起。

這遍地狼藉的畫面,還真是令人心生愉悅呢……

江舍魚在原地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這裏。

謝遇跟穆柏對視了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走字,于是這兩人也離開了這裏。

只有陳乏善站在原地沒有動,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站在原地沒有動,雙腳都沒有離開過地面,直到岸邊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去,陳乏善才緩緩擡起了腳。

他的腳下,赫然躺着一支精致漂亮的珠簪。

陳乏善不動聲色地彎下腰,将腳下踩着的那支珠簪撿了起來,攏到了袖子裏。

這支珠簪是方才雲翩翩跑過來的時候掉落到地上的,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趙柔音跟奸夫的身上,只有他看到了這支珠簪落下來,并在第一時間踩住了它,不被其他人發現。

陳乏善對周杞仁吩咐道:“我們走吧。”

周杞仁低頭道:“是。”

兩人回到家,陳乏善從袖子裏拿出來這支珠簪。

周杞仁看到陳乏善手中的珠簪,低聲問道:“殿下,我們撿這支珠簪做什麽?”

陳乏善緩緩勾唇,蒼白病弱的臉龐上,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

“它不是珠簪,而是一柄可以刺向蕭長淵的利刃。”

雲翩翩被蕭長淵強行拽走。

回到家後,蕭長淵才松開了她的手臂。

雲翩翩捂着有些發疼地手臂,小臉皺成一團,不滿地望向蕭長淵。

“你為什麽要拽我?”

蕭長淵寒下俊臉:“你以後離那個醜八怪遠一點。”

雲翩翩聽到蕭長淵稱呼趙柔音為醜八怪,立刻蹙起了秀眉。

“你怎麽總說音音姑娘是醜八怪?”

小美人明明長得很好看,嬌妍清豔,放到現代,妥妥可以演電影女主角。

蕭長淵面無表情道:“除了娘子以外,其他人全都是醜八怪。”

雲翩翩:“……”

這話她沒有辦法接下去。

甚至還有些想要翹起唇角。

蕭長淵神色複雜地望向雲翩翩。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可不不太像暴君的作風。

雲翩翩看向他的俊臉,主動問道:“你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蕭長淵擰着眉頭問:“娘子,練魔功就要被浸豬籠嗎?”

雲翩翩:“……”我都快忘記這個謊話了。

幸好今天蕭長淵指出奸婦江美蓉的時候,說的是“與奸夫私通的女人”。

而不是“與奸夫一同練習魔功的女人”。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雲翩翩都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仿佛被炮竹炸開了天靈蓋。

還好老天爺保佑,沒有讓蕭長淵發現這個真相。

想到這裏,雲翩翩心中一陣後怕。

雲翩翩擡起濃黑的眼睫,強自鎮定地看向蕭長淵,斬釘截鐵地說道:“沒錯,練魔功何止是要被浸豬籠,甚至還有可能會被村民們架在木樁上活活燒死,魔功這個東西很邪惡很可怕的,我們千萬不能練,提都不能向外人提這兩個字,夫君知道嗎?”

希望蕭長淵以後再也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到“魔功”這兩個字。

不然她真的會很難收場。

但蕭長淵卻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他聽到這話,立刻寒下了俊臉,渾身散發出冷冽嗜殺的寒意。

“他們若敢碰娘子一下,我就讓他們死無全屍。”

他的聲音低沉滲血,語氣裏充滿了戾氣,不像是在說謊。

“千萬別……”

雲翩翩沒想到蕭長淵竟然會反駁她,她立刻軟下了聲音勸他:“不要殺他們,就算他們不想燒死我們,我也不想練這種邪惡的魔功,夫君以後也不要再提這兩個字了,好不好?”

蕭長淵聽到雲翩翩溫言軟語的聲音,這才溫馴地點了點頭。

“好,我聽娘子的。”

翌日清晨,雲翩翩起床後,沒有在屋子裏找到蕭長淵。

推開門,卻發現蕭長淵拎着酒壇,坐在院中那堆廢舊木材上,單手扣着酒壇喝酒。

熹微的晨光,落到他清冷如玉的俊臉上,令他稍顯桀骜不馴的輪廓,變得柔和清俊了許多,他膚色蒼白,扣着酒壇的手上纏着白色的繃帶,展現出一種脆弱而緊繃的力量感。

清冷的少年,身穿墨色玄衣,單膝曲起,一手搭在膝蓋上。

另一條腿随意地垂落下來。

整個人懶散而松弛。

如同一只優雅而危險的白狼。

他一邊仰頭喝酒,一邊擡起那雙清遠幽冷的眼眸,淡淡地望向遠方的煙岚。

陽光沾到了他的墨發上,令他纖塵不染,宛若冷玉,像是在發光。

眼前的畫面太過美好,雲翩翩盯了他好一會兒,才走上前去。

“夫君,我餓了,快去燒火吧。”

蕭長淵緩緩回過頭來,那雙漆黑幽冷的墨眸看向雲翩翩。

他盯了她許久。

半晌,蕭長淵才說道:“好。”

蕭長淵拎着酒壇,悶悶不樂地走進竈屋,坐在竈膛前生火,火苗很快就燃了起來。

——他家娘子已經二十七天沒有跟他說過甜言蜜語了。

蕭長淵面無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木柴,将手中碎成粉末的木柴扔進了竈膛裏。

——他家娘子寧願将甜言蜜語說給醜八怪聽,都不說給他聽。

——他今天早上,特意綁上了娘子喜歡的繃帶,模仿醜八怪的樣子喝酒,娘子都不誇他。

蕭長淵捏碎的木柴越來越多,扔進竈膛的速度越來越快,竈膛裏火勢越來越大……

竈屋裏很快冒起了濃煙。

雲翩翩正拿着杯子,站在院子外面的水溝裏,用楊柳枝刷牙。

突然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好像有煙霧飄過來。

雲翩翩回過頭,發現自家竈屋冒起了濃煙。

她心中大驚,完蛋了,暴君還在裏面!

雲翩翩連忙沖進竈屋,想要救火。

結果剛剛一只腳踏進去,便看到蕭長淵用勺子在水缸裏舀了一勺水,澆滅了竈膛裏燃燒的烈火。

蕭長淵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雲翩翩。

“娘子,火滅了。”

雲翩翩問道:“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濃煙冒出來?”

蕭長淵抿着薄唇,俊臉上的神色有些冷,低垂着眼睫沒有說話。

雲翩翩狐疑地問道:“你是不是早上喝醉了?”

蕭長淵突然擡起了墨眸,冷然地說道:“娘子,你要誇我。”

雲翩翩一愣:“什麽?”

蕭長淵抿了抿薄唇,道:“我澆滅了濃煙,娘子必須誇我。”

雲翩翩呆住了,可是這濃煙是你弄出來的呀臭小子!

她盯了蕭長淵許久,半晌才哄他道:“我家夫君救火的樣子真是太帥了。”

蕭長淵聽到這話,心滿意足地眯起了鳳眸。

神色看起來有些愉悅。

他回過頭,坐在凳子上,紅着耳朵,低頭繼續在竈膛裏生火。

雲翩翩:“……”這家夥果然是喝醉了。

不然大白天的怎麽會發酒瘋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做個好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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