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意明朗

那是寡人批奏折的爪子啊!

沈容哭喪着一張小臉看着自己連筆都抓不住的手, 瑟瑟發抖的手, 就這麽如此神聖的一雙手, 居然就被霍景霆這麽玷.污了……

玷.污了……

她一直以來都看錯了霍景霆, 她以為他是霍純情, 結果成婚後都變了, 原本還算是一個正人君子, 可今早,他幹的事情,那有半分正人君子該有的樣子?!

想起剛剛在浴室裏, 池子中那意亂情迷的那一幕,沈容的臉色騰地一下又紅透了,裏裏外外白裏透紅。

她原本還有一條寬大的浴巾遮羞, 豈料被他孟浪了行為吓到了, 太過震驚,手一松, 那條浴巾就在水中蕩呀蕩, 她也就沒有任何的遮掩, 愣是不敢轉身, 若不是泡在水中太久, 水涼了, 皮皺了,現在都還在水中。

而霍景霆……

他似乎落荒而逃,她都還沒逃, 他這個罪魁禍首逃什麽!?

完事後, 枕在了她的肩上,聲音低啞:“水涼了,莫要感染了風寒。”

呸!

感染了風寒也是他害的!

沈容死活都不肯上去,說什麽都要等他先上,結果便是他出了浴池,快速的穿戴了衣物,留下一句“你慢慢來”,人便沒了影子,即使是看不到他的神情,卻也感覺得出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能幹出讓她洩火的事情,就別逃呀,且比較想逃的那個人是她才對吧?

本來就拿不穩的筆,在想到那些面紅耳赤的畫面,手一抖,那支沾了墨的逼“啪”的一聲掉落到了桌子上,墨水灑得整個竹簡都沾上了點點墨水。

根本無心批閱奏折,表情頗為崩潰的趴在了桌面上。

半響,有宮女端着茶點進來,沈容又立刻擺正了坐姿,裝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宮女把茶點放置到了沈容桌旁,恭恭敬敬的道:“大王,膳房準備了茶點,請用。”

Advertisement

沈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晶瑩剔透的茶點,就是拿着筷子夾,她都有點慌。現在還能感覺到當時的觸感,頓時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端下去,寡人不想吃。”沈容的內心在滴血,她覺得自己的手幾乎是廢了,真要用做點什麽事情,她心裏有陰影了,什麽也做不了了,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在宮中,消息向來傳得極快,大王和大将軍伉俪情深,一早便一同洗了個鴛鴦浴的事情便在宮中傳了開來。

而從宮外辦事回來的青決,在聽了這些傳言後,聽路芸暮的提議之後,便讓膳房準備了各種補身子的補湯,故,午膳的時候,沈容的面前擺了三個湯盅。

青決見沈容一臉茫然的樣子,便解釋道:“大王今日勞累耗損,臣特意讓廚房準備了三種給大王補身子的補湯,要三盅全喝了放會有效果。”

勞累耗損……?

沈容不打算去拆穿青決的道貌岸然,以往她在和群臣周旋,玩心眼,累得都沒一覺好睡的時候,怎就沒見他讓膳房給她準備這麽補身子的補湯!

最主要的是當歸紅棗枸杞烏雞湯,這麽補氣血的湯,難道不是在明着告訴寡人——你們都懂的?!

沈容覺得,他們全然誤會了她和霍景霆已經圓房了,只是這一檔子事,她難以啓口解釋,且今早的事情,這似乎和成沒成也沒什麽兩樣。

不想多做解釋,沈容也只得把青決準備的補湯喝進肚子中,正喝着湯,便聽到青決問:“大将軍這是去哪了,怎不見人?”

咽了口中那口湯,沈容也好奇,霍景霆到底去了哪裏,也不知道晚上他會不會回來,回來了之後,她又該怎麽樣面對與他,畢竟每天晚上他都會雷打不動的給她上藥,她怕到時候上着藥,這家夥那性趣又再度萌發,她又該如何面對?

過了小半會之後,派去尋霍景霆回來用膳的宮女回來了,只見她神情有些緊張,又有些躊躇,看了眼自家大王,欲言又止,青決便斥道:“怎這般磨叽,大将軍呢?”

那宮女躊躇半響,小聲的道:“大王,大将軍他現在正在和……”

沈容皺眉,喝着湯看着宮女,和什麽?到底是說清楚呀!

最後宮女牙一咬,索性脫口而出:“大将軍在和尚音坊的元夕正在一起!”

“噗……”沒能控制住,口中的那口湯如數的噴出,直接把傳話的宮女吓得“撲通”的一聲跪了下來。

用青決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大将軍與元夕本就是童年舊識,莫要亂傳他們的閑話,可明白?”

宮女連忙應道:“奴婢明白了。”

“明白便下去吧。”

宮女膽顫心驚的退出了宮殿,青決道:“明日,臣定會把元夕送出宮去。”

沈容搖了搖頭,無奈道:“他們間本就沒什麽,被你們這麽一說,別人只會誤會。”

青決卻像是什麽都看穿了,道:“大王,你也是在意的吧。”

沈容一愣,頓時覺得腦中的思緒亂如麻,再看一桌子養生的飯菜也沒了任何的胃口。

霍景霆與元夕有過交情,他們之間多說幾句話,她能在意什麽?又何須在意什麽?

沈容表情變化甚是明顯,青決也看在眼中,再想路芸暮與他所說的,說――大王和大将軍怕早已不是主要因為那道诏書才成的婚。

照現在大王和大将軍相處看來,似乎真的被路芸暮言中了。

見自家大王如此,青決因配合了離辰發了假的诏書,那口堵在心中郁結難解的氣似乎慢慢的開始散開了。

為魏國,他問心無愧,但為大王,他卻是心中滿是愧疚。

“大王,你好生的細想,臣便先退出去了。”青決退出了宮殿,覺得此時正是應當留沈容自己一個人想想。

而此時的霍景霆,卻是元夕請過來的。

“大将軍,奴婢能求你一事嗎?”元夕眼神中帶着希冀,又帶着忐忑不安。

“何事?”

“今日大總管與奴婢說,似乎已經有了小弟的消息,只是似乎被公子沈安的人抓了去,奴婢想沈安必然是抓了小弟來威脅奴婢,奴婢請求大将軍求求小弟。”

“若是真的如此,我定然會幫你求出小弟。”

聞言,元夕緊張且擔憂的表情松了些許,道:“有大将軍這一句話,奴婢什麽都信。”

似乎,霍大将軍所承諾的事情便不會食言。

答應了元夕的請求,霍景霆才往韶華宮走回去,只是想起今晨的孟浪,腳步也漸漸慢了。

從未躊躇得像如今這般。

随即無奈的一笑,還是加快了腳步。

才分開不過是一個上午,他便有些想那個丫頭了,明明,一開始自己對她巴不得眼不見為淨,離自己越遠越好,只是如今,看她無理取鬧,也是可愛的。

回到韶華殿,青決在殿外守着,攔住了霍景霆。

“大将軍,大王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

霍景霆略微的蹙眉,心想她是否還因為今早的事情而生悶氣。

“大王是因為大将軍你與元夕相見,大王現在在寝殿中。”

聞言,霍景霆愣了一下,看向青決,思索了一響,嘴角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推門進殿。

沈容心情是真的不好,有一部分是因為霍景霆和元夕,而另一部分是自己。

沈容但凡有解決不了,或者異常煩心的事情,都喜歡蓋着被子,窩在被窩中。

聽到開門的聲音,更是把自己捂得更加的緊,幾乎想把自己悶死在被窩之中。

故才進來的霍景霆便又看見了和前幾日發生的極為相似的一幕,細想了想,這一次是因為他與元夕見面鬧了脾氣,上一回他也是見過元夕之後,她就這番模樣了,霍景霆忽然豁然開朗了起來,大悅。

坐到了床邊,平日習慣了語氣冷冽,如今也是學會了些聞聲細語。

“方才元夕尋我,是央求我幫她救出她的小弟,她的小弟極有可能被沈安抓住了。”

原本情緒絮亂的沈容在聽到沈安這個名字,驀地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看向他。

“沈安又想鬧騰什麽?!”

霍景霆嘴角噙着笑意,伸出手揉了揉沈容的頭發,略過了沈容所問的,反而問道:“不生氣了?”

沈容反應遲鈍的愣了一下,随即才反應過來,口硬道:“寡人生什麽氣?!”

霍景霆笑而不語的看着她,先敗下陣來的還是沈容。

耷拉着腦袋,半響才小聲的問道:“俗話說亂花漸欲迷人眼,後宮嬌花無數,你會不會也被迷花了眼?”

“不會。”

霍景霆的答案沒有任何的思索,回答得很幹脆。

沈容小心翼翼的擡眼看向他,眨了眨眼,随後道:“你說話要算話。”

“嗯。”

随即沈容又躺了下來,只不過躺在了霍景霆的腿上,玩着他的腰間的墜子,嘴角微微上揚。

她想,她真的是春心萌動了,只是自己早些時候,看不透,真應了那句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殿中一時安靜也安寧,一絲絲甜蜜在這殿中蔓延了開來。

“你答應了元夕要救出她的小弟?”

“應了,但我想讓她将計就計。”

“嗯?”沈容不解擡眸的看向他。

“先看看沈安想要怎麽威脅于他。”

“你想趁此機會永絕了沈安所有的後路?”

“不然,以沈安的性子,只要還有半點可能便又會死灰複燃。”

“那,奸細的事情,是否與他有關?”

霍景霆點了點頭。

“目前為止,知道奸細就潛伏在他的府中,屆時等沈安露出馬腳,再一網打盡……怎麽了?”說到最後才發現沈容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看。

“就是覺得你為何這麽厲害,不僅武藝十八般,而且還能這般的運籌帷幄。”

霍景霆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目光幾許寵溺。

“大抵是攤上了個讓人不省心的君王。”

“喂……”沈容也随着露出笑意。

其實,她也慶幸過,慶幸手握兵權的那個人是霍景霆,慶幸老魏王遺诏中賜婚的人是霍景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