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歸途有險

呂陽是細作, 出現在大梁, 不深究也能明白其目的, 有了他慫恿沈安, 離間沈安與老魏王這個前車之鑒, 沈容和霍景霆都猜測他此番就是來離間他們夫妻二人的, 但沈安之死也必要調查清楚, 故霍景霆便派了人暗中觀察呂陽。

一眨眼,來大梁已有半個月之久,會盟也結束了, 以梁國為霸主,諸國各自簽訂了為期三年的休戰書,即是簽了此同盟書的國家, 相互不能發生戰争。

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合約, 三年的修生養息,除非是除了簽訂合約之外的國家發動戰争, 但強國也幾乎也在其中了, 更是可以安心些了。

沈容卻是和霍景霆商議, 簽訂了合約的人暫時不怕他們毀約, 現在擔憂的就是沒有來參加會盟的大齊。

大齊向來不參加各種活動, 也不與他國交往, 獨來獨往,但國力強盛,沈容擔憂它會成為那個一掃六國, 一統天下的那個大秦。

霍景霆聽了沈容的大抵講解, 便道要把鎮守北面疆土的部分将士調到南面去,防禦大齊,再派人到大齊調查一番真實的情況。

臨走的前一日,魏敏之來行宮向沈容送行,魏敏之來了那會,沈容才想起來那晚宮宴他所提出來的提議,因為呂陽的事情,她還真的忘了還有魏敏之這個棘手的人物在。

她該怎麽暗示自家的霍将軍,讓他知道自家的媳婦被人看上了,同時也不會暗示得她已經知道了,更不會讓把這醋引子引到自己的身上。

“可不知魏王殿下考慮得如何了?”問候了霍景霆和沈容,魏敏之便直接開門見山。

霍景霆看向沈容,目光中有些許的疑惑,在魏敏之的注視之下,沈容沒有像霍景霆使眼色,而也是直言道:“寡人與将軍商議過了,此事寡人和将軍會當做什麽也沒聽到過。”

聽沈容的話,霍景霆雖不明是何事,卻也配合她。

“所以大梁太子還是請回吧。”霍景霆的配合便是把人趕走。

沈容微微側目看了一眼霍景霆。

難道他已經察覺出來魏敏之那點兒小心思了?

霍景霆這般直接的趕人,魏敏之一愣,随即像是不在意一笑,目光落在沈容的身上,“魏王殿下,那此番敏之就不打擾了,但對于敏之所說之事,還請魏王殿下慎重。”

說罷,便拱手告辭。

魏敏之走後,霍景霆望向她,目光中帶着詢問之意。

盡管霍景霆那雙眼睛很是平靜,但沈容就是怕這麽平靜的眼神……

“寡人因為呂陽的事情,忘記了魏敏之的事情了……”沈容咬了咬嘴唇,眨了眨眼睛,用小孩子做錯了事一樣的眼神看着霍景霆,希望他不會因此而計較。

“到底是什麽事情?”

“魏敏之想讓寡人與她結盟,是與他個人,而非大梁。”

霍景霆斂眸沉思半響,擡眼看向沈容。

“他本人應當知道你我對他毫無好感,為何還偏找上了你,而不是西吳?”霍景霆也察覺出了端倪。

“這個……寡人也不知道。”總不能讓她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吧?說魏敏之或許是看上了自己,這找上她說結盟的事情,不過是個泡你媳婦的借口而已。

這話沈容還當真說不出來。

霍景霆瞧着沈容半響,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一樣,半響之後眼眸一眯,似乎有利風從他眼中吹出來一樣,冷到骨子裏面的風。

沈容:……

貌似察覺出來了。。。

“無論他還要與你說什麽,你全然不管他,若是他要見你,你直接說不見。”随即眼神再度一眯,更是有煞氣浮現。

霍景霆的臉色黑如鍋底,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似乎是下一刻就要帶人把魏敏之做了,沈容毫不遲疑的連連點頭,他這樣子,她有點怕怕!!!!

所幸明日便要回魏國了,以後再見魏敏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不用擔心自己被連累。

離開大梁之時,沈容認為魏楓會來送行,卻是沒看到這個人。

待了半個月大梁,終于要走了,沈容半點不舍之意也沒有,巴不得立馬就回到自己溫暖的窩,來了大梁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後宮中的那倆媳婦是那麽的可愛,才發現青決也是個非常好的好人,有了對比之後,她竟然覺得朝中的那群大臣也變得和藹可親且可愛了起來,特別是在對上霍景霆的時候,個個都像個小慫包一樣。

這大梁勾心鬥角實在是太累了,累得讓她這麽個不喜歡費神的人都瞬間老了好幾歲,都開始嫉妒起梁王那些個嫩得剛剛發芽的閨女來了。

離開大梁,依然是魏延送行,送行之時,霍景霆單獨把魏延叫到了一旁。

“霍大将軍想要和魏延說什麽?”魏延被霍景霆叫到了一旁,許是霍景霆的氣場太過于強大,所以臉色有些不自在,或者說有些不安。

“呂陽的出現在大梁王宮,恰好給魏王看到了,這般低劣的把戲,是呂陽提出來的吧?”霍景霆的語氣冷冷淡淡,似乎在說着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魏延瞳孔微縮,卻又極快的恢複過來,嘴角浮現一抹有一絲不自在的笑意,“魏延不知霍将軍說什麽,呂陽又是誰?”

霍景霆冷哼了一聲。

“只是奉勸你一句,在成為魏國的仇人之前,可想清楚了在大梁你的地位如何?又能否讓大梁全力保你?又或許,你認為先得罪了魏國之後還能再與太子抗衡?”霍景霆冷冷一曬,繼而道:“呂陽既然能離間老魏王和沈安,如今又來離間我與魏王,你怎能确保他沒有離間你與梁王,或者……”

霍景霆略一停頓,嘴角微揚:“他本就是屬于太子的人。”

魏延有些微怔,目光中帶着淡淡的呆滞,意志俨然被霍景霆三言兩語弄得松動。

“言盡于此,你若是再自尋死路,便由你。”說罷,霍景霆轉身離開。

大軍出發,大梁中各個國家也陸續返回各國。

魏延站在城門外,目送魏國軍隊離開,露出了沉思眼神。

呂陽并未跟随京堯的軍隊回去,而是留在了大梁,魏延把霍景霆說給了呂陽聽,只是略了最後的那兩句話。

呂陽聽了魏延的話之後,陷入了思索。

“當初沈安三番兩次要刺殺魏王,被逼急了,魏王也沒有殺了沈安,即便是老魏王先有遺言,她也不會容忍到這個地步,我只當她是念及親情,所以故意把霍景霆嫁禍沈安的事情透露給魏王,到最後即便霍景霆沒有殺沈安,魏王也不會相信霍景霆了,到底是我低估了魏王對于霍景霆的信任。”

“先生,如今已然打草驚蛇,該如何是好?”魏延面上露出了些許的擔憂,但心中卻是在冷笑。

呂陽曾說,若是能讓魏國大亂,如此便是最好乘虛而入的時機,掌握了魏國,父王定委以他重任,他便能和太子抗衡,他卻一直忽略了,若是不能讓魏國大亂,卻是與魏國站在了對立面,對他不僅是沒有任何的利處,屆時若是父王要拉攏魏國,必然會選擇犧牲他。

子嗣在父王的眼裏,遠比不過政權。

呂陽不察魏延心中的想法,嘴角浮現一抹運籌帷幄的笑意,道:“他們是否能平安回到魏國,還是一回事。”

魏延微愣,随即追問:“先生何出此言?”

呂陽的笑意漸濃,意味深長的道:“看不慣魏國的人,大有人在。”

魏延心底一震,呂陽此人城府太深,且不知道是不是真為自己所用,實則不能再交往甚密。

送走呂陽,魏延想了良久,還是把心腹喊來。

“立即讓人快馬加鞭追上魏國的軍隊,告訴霍大将軍,有人在他們回途上埋伏,讓他多加小心。”

魏延最終還是選擇自己覺得對的,與魏國交好,或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

出了梁國的國土,行了兩日,要路經一片林子,白皚皚的一片,只有凋零得光禿禿的樹木,看似沒有藏身的地方,但全部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從出梁國開始,霍景霆依然騎着馬在馬車的一側,全神貫注的觀察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沈容即便是沒有耳聽八方的能力,因魏延的提醒,加上現在的氛圍,也能感覺得出來,将有情況發生,馬車內,素槿等幾個宮女也全然戒備着,手中也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面。

沈容身邊,沒一個弱的,最弱的,大概就是自己了,忽然……有些淚目,她怎麽沒學到點保命的技能?!

入了林子,本就陰暗的天,更加的陰暗,安靜得連烏鴉的叫喊聲也絕跡了,只有如鬼哭狼嚎的風聲,迎面而來的風,似乎帶着刀刃一樣,吹在人的臉上,也如刀刮一樣,忽然在這林子中有淡淡的霧氣在林間氤氲缭繞,淡淡的,緩緩的飄蕩,起初淡若輕煙,片刻之後忽然濃郁了起來。

霧起,霍景霆便已經全然戒備了起來,喊道:“霧中有毒,小心。”

馬車中,素槿早已經讓沈容服用了祛毒丹,故這毒霧對沈容來說,也無礙,而将士們也都服用了派發的祛毒丹,只是毒霧濃郁,看不清幾尺之外的物體。

霍景霆棄劍,反而握住了鐵索銀鞭,一身銀甲,腰身筆直的跨在馬背上,在濃霧之中,如同散發着寒光的神兵利器。

忽然又不知名的利器穿透毒霧,伴随着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徑直向馬車中襲去。

眼神銳利,手握銀鞭稍翻轉,銀鞭一出,在利器靠近馬車之時,便被銀鞭擋住,“铮”的一聲,有些許的火花濺起,那利器便掉落到了雪地上,赫然是一支如手指大小的箭。

以馬車為中心,幾千人都以圓形為陣,最靠近馬車的幾排,皆以盾推起,把馬車護得密不透風,不見任何驚慌之意,一切都井然有序。。

頓時,有銳器破空之聲從濃霧的深處,四面八方忽然響起,無數的短箭如密密麻麻的網一樣,鋪天蓋地一樣向馬車為中心席卷而去。

霍景霆躍到了馬車的甲板之上,擋開短箭,同時下令:“黑甲軍,聽我號令,破圍!”

四千精兵中,有五百人是霍景霆帶出來的黑甲軍,五百身穿黑甲的将士,冒着箭雨毫無畏懼的擋着短箭飛快的前行。

沈容的神經幾乎是崩到最高點,現在外面的情況是怎麽樣,她不知道,只是聽到唰唰的箭雨聲,已經兵刃擋開短箭的聲音。

“大王,莫要擔心,這對于大将軍來說,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素槿察覺到沈容的不安,便安慰道。

沈容“嗯”了一聲,但心思全在外面,無論霍景霆在別人眼裏到底有多強悍,她還是擔心霍景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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