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容修下樓找到李容毓的時候,李容毓正坐在莫婉柔的席位上替手打麻将。李容修便将嘴裏的話暫且咽下,搬個凳子坐在李容毓旁邊,靜靜看了起來。

一時上家的小姑出了一張七條,李容毓剛推牌要吃,被李容修叫住了。“這麽好的牌,吃它幹什麽,可惜了。”

李容毓聽見這話,笑了笑,将推牌的手放下,伸出去抓牌,果然抓了張九條進來,李容修便說“打八條,停了。莊家閉門停,你們小心了。”

一語未落,只見下家的何鳳儀打了張三條出來,沒等旁人開口,李容修喜得直接将牌推了,大聲說道:“糊了,莊家閉門清邊,全滿。拿錢拿錢。”

幾句話嚷嚷的整個客廳裏的人都聽見了,衆人全都看了過來,二爺爺李錫肅笑眯眯說道:“原來是修修過來了。你哥哥手氣很不好,上來兩把點了兩把大炮,虧得你來了,給他撈回來點兒。”

李容修嘿嘿一笑,洋洋得意得道:“我哥不會打麻将,所以才輸。現在我來了,他就輸不了了。”

說完,伸出手指頭戳了戳李容毓的肩膀,道:“你下來,讓我來。”

李容毓本來就對打麻将這種娛樂不感興趣,聽到李容修這麽說,也就笑着站起來,跟李容修換了位子。

上輩子李容修活了将近三十年,于正經事上一竅不通,可是這些吃喝玩樂的東西卻難不倒他。果然他上來後接連贏了三把大滿貫,氣的自從他上來後就接連點炮的三嬸何鳳儀笑罵道:“差不多就行了啊,看你這架勢,還要贏房子贏地的?”

一句話未落,出去如廁的莫婉柔也笑眯眯的回來了,聽到何鳳儀的話,又看了看明顯變厚的賭本,開口笑道:“呦,看來是修修贏啦。幹的漂亮,多贏她們點兒,贏了的錢我們祖孫兩個對半分。”

李容修聽了這話,越發興致勃勃的搓了搓手,豪情萬丈的道:“放心吧,不把她們打起立了,我誓不罷休。”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莊美茹看不過眼,開口說道:“你奶奶不過随口一說,是逗你玩呢,你還真來勁兒了。還不快把牌局還給你奶奶,晚上六點鐘吃晚飯,你先過來吃些點心吧。”

聽莊美茹這麽一說,李容修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起身将位子還給莫婉柔,李容修轉身到沙發旁邊,從茶幾上拿了一雙筷子,夾了一只蝦餃和一只雞油卷在碟子裏,又轉回來坐在按着麻将桌的圓凳上,指點着莫婉柔胡了幾把大牌。氣的小姑李秉悅也接連喊了幾句“觀牌不語”,李容毓見狀,只得把自家讨人嫌的弟弟拽回小花廳內安心吃點心。莊美茹正拉着沈煜鈞閑聊說話。

因沒看到二哥李容嘉和二房的李容灏、李容美,李容修好奇的問道:“他們都上哪兒去了,該不會是還沒醒吧?”

莊美茹笑道:“他們幾個剛吃完了點心,怕積食,又出去走走。”

李容修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将方才想到的計劃同李容毓一五一十的小聲說了——只因莊美茹還在一旁,并未提及黃正軒的另一重身份,只說是看好的一個電子交易項目的主創人。然後眼巴巴的看着李容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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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毓聽了小弟的話,先是看了眼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沈煜鈞,暗暗皺了皺眉。

心裏感嘆着不光是女生外向,他向來護的周周全全軟軟糯糯的小弟弟,也差不離了——都是被某個裝乖的大尾巴狼哄住了。

李容毓越想越心塞,看着沈煜鈞的眼神,也就越發犀利嚴苛起來。

沈煜鈞察言觀色,自然看懂了李容毓的不滿。不過他已經得了便宜,自然不能再賣乖。于是心裏暗搓搓的自鳴得意了一小下,才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

就好像他引着李容修這麽做只是為了生意本身,而沒有心懷不軌似的。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回,李容毓轉頭向李容修說道:“舉凡做生意的事兒,都是大事。更何況是進入一個我們都不熟悉的新興産業。我得回公司後叫下面人仔細考察一番,拿出一份可行性報告,再談及其他。何況今天是大年初一,正該好好放松玩樂,你也不要想得太多。”

一旁莊美茹見狀,也笑着附和道:“正是如此。難得你父親哥哥肯放生意好好休息一番,一年也就這麽一遭,你還拿這些來煩他。“李容修向來是個雷厲風行,且想一出是一出三分鐘熱度的人。舉凡這樣的人,一般行事前都沒有周密的思考和計劃,也沒有确切的執行方案。如今聽了莊美茹這些話,李容修也覺着自己大過年的提這些事情不太合适,當下也就住了口不再提了。

況且李容修又是個閑散慣了的人,對于生意上的事從來不經心。他自覺把這些話說給李容毓,已經算是完成任務了。至于李容毓和爸爸爺爺商量後,會不會進入互聯網産業,就不是他能決定的。

正如李容毓所說,一個集團要做出的決策,絕不是上嘴唇搭下嘴唇那麽簡單,當中涉及的利益牽扯多了去了。

反正就算李家不投資黃正軒的網站,按照上輩子的軌跡,沈煜鈞也會投資。都是他認識的人,肥鴨子也沒有飛到外面的鍋裏去,那就行了。

實在想投資互聯網産業的話,李容修也可以等寒假過後用超盟基金的名義做天使投資,那也是以後的事兒了。現在要做的,還是清清靜靜安安心心的過年才是。

說話間,李容灏李容美幾人也溜溜達達的走了回來,脫下保暖的羽絨服,迎面撲來一股涼氣。

李容美昨天聽了李容修那一篇意有所指的話,心內已不自在,此刻看到李容修後,更覺心虛。撿着離李容修最遠的一條沙發上坐了,又倒了一杯花茶同莊美茹閑話。

李容修得了沈煜鈞的提醒,心下主意已定,也不再拿話敲點李容美。彼此之間倒是相安無事。

一時吃過了晚飯,大人們繼續支起麻将棋牌。李容修等小一輩的膩煩了打網絡游戲,且找不到別的娛樂,越發顯得無所事事。衆人懶塔塔的在沙發前亂撥了一回電視,趁着單獨出來上廁所的空檔兒,沈煜鈞湊到李容修耳旁悄聲說道:“要不我們去看電影兒吧,你客串的那部電影應該上映了吧?我們兩個去看怎麽樣?”

一句話提醒了李容修,只見他立刻打起精神興致勃勃的笑道:“可不是嘛,首映禮那天導演還特地給我打了電話,叫我別忘了看電影,只可惜那天正趕上家裏祭祖。我也沒抽出時間去電影院——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部電影呢。”

知道李容修要回鄉祭祖不能參加首映禮,張導失望之餘,還特地通過李容嘉的手送來好幾張內部票,不過李容修怕浪費,當時都留給趙琪俊他們了。自己還想着等到上映的時候飛回來跟好友一同觀看,結果張導選的上映時間也寸,正好跟李家祭祖的日子碰在了頭一天。祭祖當然比看電影重要。所以李容修只能遺憾的錯過了他第一部電影的第一次首映。不過據趙琪俊和辛蒙蒙他們看過電影後的反應來看……應該還不賴。

電影在全國範圍內正式上映後,他還暗搓搓的上網查了下有關陳墨白這個角色的影評,好多人都贊他條好顏正,演技雖然青澀,但本色出演渾然天成,亦有可取之處。

尤其是他臨死時的那一幕眼神兒特寫,更是被專業影評人一陣猛誇。在這些影評人和媒體們的鼓吹下,李容修簡直就成了娛樂圈新晉小生第一人了。

得虧他沒有進娛樂圈蹦跶的欲望,不然的話,他的鋒芒得掩蓋多少小生啊!

李容修沾沾自得了好幾天,結果家裏過年各種瑣事一歪纏,他竟然把看電影這件大事給忘記了。

聽着李容修喋喋不休的王婆賣瓜,沈煜鈞眼含寵溺的看着他,開口附議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你人生的第一部電影,怎麽能不去看呢。正好我們現在也有時間,不如一起去吧?”

李容修點了點頭,道:“也好。你先去穿衣服,我去叫大哥他們。”

沈煜鈞忙說道:“我現在網上訂票吧,免得等會兒去電影院人太多,搶不到票。”

李容修被沈煜鈞這句巧妙隐晦的奉承逗得越發開心,毫不謙虛的點頭說道:“那我先問問他們都誰去,确定了具體人數,你再訂票。”

沈煜鈞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客廳,李容修開口便問誰去看他電影。其他幾人聽到李容修的話,并不是很在意的說道:“大冷的天兒還得開車去市裏,多麻煩。而且我也不想看電影。”

唯有李容毓和李容嘉明白是怎麽回事兒,李容嘉有些懊惱的用手捶了捶腦袋,笑着說道:“哎呀,我怎麽把這件大事給忘了,真是不應該。不是我替自家的電影拉票房,實在是我們真該去捧場——不沖別人也得沖修修啊,這可是他頭一次演電影,而且他在這部電影裏可有将近十分鐘的戲份呢。”

說着,又将當初導演看中李容修,各種游說求客串,最終精誠所至感動李容修,李容修如何進劇組拍了電影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嘲笑李容修道:“我說你這心也夠大的,人生第一次的觸電經歷,竟然能忘得一幹二淨。得虧你不是我公司的藝人,不然的話,我得多心塞啊!”

李容灏和李容美聽着,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連忙起身說道:“既然是修修的第一部電影,那我們還磨蹭什麽,還不快點去捧場。”

李容毓則默不作聲的走到大花廳內問詢,正在打麻将下棋的大人們聽了這話,牌也不打了,棋也不下了,一個個全都站起身來回房穿衣服,莫婉柔邊走邊說道:“真是,我孫子拍電影這麽大事,我怎麽全忘到腦後去了。”

實在是過年的事務繁多,都給忙忘了。

唯有大爺爺口內不滿的叨咕着“玩物喪志”,不過說歸說,腳下回房的動作卻一點不慢,不一時也穿戴整齊的出來了——比奶奶莫婉柔還快一些。

沈煜鈞看着李家兩房人馬全部出動的架勢,默默的點了十來張電影票。當然,作為勵志抱得美人歸的小攻,沈煜鈞在訂電影票的時候仍舊耍了個小心機。

所以等到李家兩房人興致勃勃的抵達電影院,掏出電影票按號入座的時候才猛然發現,李容修和沈煜鈞竟然跟他們不是一排,中間不光隔了個過道,還隔了三四個位置。

登時李容毓寒冰似的目光看向沈煜鈞。沈煜鈞只能笑眯眯的搖了搖手上的電影票,一臉無辜的說道:“我用的是網上訂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容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看着修修的。”

我信你才怪。李容修板着臉起身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們兩個也換一下位子吧——你坐的位子視野并不算好,看電影時沒有我這個角度舒服。”

沈煜鈞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還是摸不着狀況的李容修說道:“沒事兒,大哥你就在那兒坐下吧。沈煜鈞跟我坐一起就行。”

他是以己度人,考慮到沈煜鈞跟除了李小叔之外的李家人畢竟不熟,坐在一起看電影,難免尴尬。要是他的話,也寧可跟同學在一起看電影,而不是跟同學的家人。

沈煜鈞聽到李容修的話,暗自松了一口氣,忙起身說道:“我出去買點兒可樂爆米花,大哥你還要點別的嗎?”

李容毓暗自冷哼,這就叫上大哥了。李容美聽見了沈煜鈞的話,笑着點了幾樣薯片零食,莊美茹和莫婉柔各點了一杯紅茶,其餘男人們并沒有看電影吃東西的習慣,都沒點。

沈煜鈞暗自記清楚了,才跑到外面去買吃的。

大年節下,看電影的人特別多。除了同學、朋友、情侶之外,也有很多是一家三口出來玩的。美華娛樂斥巨資拍攝的《殺手之昂》雖然屬于半文藝半商業範疇的影片,不過導演的口碑向來很好,男女主角也都是死忠粉巨多的男神女神,片中更有很多爆破打鬥的大場面,因此就算在大片如雲的賀歲檔上映,排隊買票的影迷們依舊是絡繹不絕。

等到沈煜鈞拎着兩大包吃食回來的時候,放映廳裏幾乎坐滿了人。

沈煜鈞将手上的零食遞給李家衆人,自己只留下了一桶爆米花,一袋薯條和兩杯可樂,李容修看着沈煜鈞拿過來的零食,有些嫌棄的說道:“怎麽沒有雞脖子?”

沈煜鈞面色古怪,“你要在看電影時啃雞脖子?”

李容修面色更古怪的看着沈煜鈞,“難道你看電影時只會吃這種幹巴巴的東西?”

沈煜鈞想說他之前根本就沒進電影院看過電影。小的時候家裏太窮,後來是沒心思。不過沈煜鈞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偶爾的示弱會引人同情憐惜,習慣性的訴苦只能惹人厭煩。李容修興致勃勃的來看場電影,他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過去,惹得李容修心情不好——

本來陳墨白在電影裏的結局就夠憋屈的了。

這麽想着的沈煜鈞又跑到外面去買雞脖子,并且無師自通的又買了點兒鴨脖子鴨膀子和雞翅雞米花,好在海州口碑很好的一家熟食店的分店就開在電影院對面,不然的話,沈煜鈞還得去超市裏買袋裝的熟食,也不知道以李容修的刁鑽口味,能不能吃得下去。

等到沈煜鈞再次抱着雞脖子鴨膀子回來的時候,電影已經要開場了。

沈煜鈞忙忙的坐下,将手裏的各類熟食遞給李容修。李容修先是帶上商家贈送的薄膜手套,然後抓起一只雞脖子慢悠悠啃了起來。

沈煜鈞看着李容修一邊啃雞脖子一邊漫不經心看電影的模樣,微微勾了勾嘴角。放映廳裏的燈光明明暗暗,随着劇情畫面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着,不知過了多久,李容修突然轉了過來,狐疑問道:“你不看電影,老看着我幹嘛?”

沈煜鈞莞爾一笑,道:“我想知道你手裏的雞脖子好不好吃?”

“那你就嘗一個呗。”李容修說着,從裝着熟食的紙盒裏掏出一根雞脖子,開口說道:“你先把薄膜手套戴上。”

沈煜鈞其實并不想吃雞脖子,不過是怕打草驚蛇罷了。他低下頭來故作認真的在塑料袋裏翻了翻,沒有發現第二幅薄膜手套,只能遺憾的聳了聳肩膀,悄聲說道:“我沒找到另一幅。要不你拿着我嘗嘗吧。”

李容修聞言,皺眉說了句“真夠黑心,買了這麽多熟食連副手套都不給”,不過還是将手裏的雞脖子遞了過去,沈煜鈞低頭啃了兩下,擡頭笑眯眯說道:“真好吃,難怪你愛這麽吃。”

心下卻想着執意不要第二幅手套的決定真是做對了。他就知道,不要手套有福利。

正說話間,李容修客串的陳墨白也開着跑車出現在大屏幕上。沈煜鈞來看電影就為了看這麽個人,當下轉過身去,目不轉睛的盯着大屏幕。李容修不知所以然,還以為沈煜鈞是真的饞雞脖子吃,又不好意思開口要投喂,只能眼巴巴看着。如今把雞脖子吃到嘴了,也能安心看電影了。

價值上千萬的全球限量版跑車在音樂噴泉廣場上兜了一圈,最後停在背靠噴泉拉小提琴的女主身邊。金色的陽光下,微風拂過女主黑色的飄逸長發,此情此景如夢如幻,一下子就勾住了跑車內纨绔大少的全部心神。

帶着墨鏡,身穿白色西裝的騷包公子從紅色跑車上下來,走到女主面前,摘下茶色墨鏡,歪着腦袋笑道:“世界這麽大,旅人這麽多,偏偏讓我在芸芸衆生中遇見了你,遇見了你的琴音。這難道不是緣分,難道不該吃一頓飯好好慶祝一下?”

明亮的鏡頭璀璨的陽光下,經過後期的加工處理,李容修原本就很出色的眉眼被熏染的越發精致。他說話時眉目缱绻,言語風流的模樣,也将一個無所事事終日間流連花叢的纨绔公子诠釋的淋漓盡致。

李容修甚至能聽到劇中陳墨白摘下眼鏡的那一剎那,放映廳裏的女孩子們抽氣驚呼的聲音。就連坐在後排的兩個女同學,也忍不住小聲讨論道:“這個演員長得也太帥了,之前演過什麽角色,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可不是嘛,笑起來好陽光好純粹好溫柔,看的我的心都要化了,怎麽可以這麽帥。我要成了他的腦殘粉了。”

李容修坐在前面默默聽着,心下得意的笑出聲來。扭頭看着沈煜鈞剛要顯擺兩下,只見沈煜鈞一臉嚴肅的盯着大屏幕,苦大仇深的模樣吓了李容修一跳。

他伸手推了推沈煜鈞,小聲說道:“你想什麽呢?”

沈煜鈞轉過頭來,定定的看了李容修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什麽。”

頓了頓,又說道:“你笑起來太漂亮了。今後不要随随便便的對別人笑。”

沈煜鈞不想說,看到李容修扮演的陳墨白在電影裏對別人微笑勾人的模樣,就算明知道那些劇情都是假的,可是沈煜鈞還是覺得吃味。甚至聯想到假如李容修在現實中也這麽笑着勾引小女生,他該怎麽辦——一定會氣的恨不得殺了那人吧。

雖然對沈煜鈞評價自己“很漂亮”的字眼感到不滿,不過李容修還是對朋友承認了自己的魅力而欣喜不已。他嘿嘿笑了兩聲,湊到沈煜鈞的耳邊說道:“我現在倒覺得,客串這個角色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我以後想要泡妞的話,一定比現在容易多了。”

溫熱的氣息噴在沈煜鈞敏感的耳郭內,讓他半邊身子都感覺到酥癢。

沈煜鈞有些不自在的壓了壓肩膀,也學着李容修的樣子湊過來,貼着李容修的耳朵說道:“你不演電影也很有魅力,而且還是……”

結果李容修的身體比沈煜鈞還要敏感,還沒聽完沈煜鈞的話,已經癢的縮着脖子笑起來,身子猛地往後仰着避開沈煜鈞的氣息,又伸手連連撓了幾下,才有心情繼續問道:“你剛才要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沈煜鈞不動聲色地退了回去,開口說道:“看電影吧。”

結果就這麽一會兒時間,李容修的戲份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只剩下女主被追殺,眼看性命不保,陳墨白為她義無反顧的擋了槍子兒的劇情。

沈煜鈞默默的看着大屏幕內,陳墨白為了保護女主不再顧及形象,白色的西裝也髒了,頭發也亂了,最後還擋在女主面前中槍而死的模樣,沖着李容修說道:“女人就是麻煩。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讓你受傷,我會拼盡全力保護你的。所以友情可比愛情靠譜多了。尤其是這種看似浪漫的一見鐘情,其實最不着調。你連她的身份底細都不清楚,就沖着一張臉就能愛的粉身碎骨至死不渝了?簡直荒唐至極。”

李容修聞言頓覺好笑,他轉頭看着面容十分嚴肅的沈煜鈞,開口說道:“電影裏的情節都是瞎編的,現實生活中我可舍不得為別的女人去死。”

沈煜鈞聽了這話,反而笑着贊好,又說道:“沒有什麽愛情能比生命更寶貴。真心愛你的人連你受定點兒委屈都舍不得,又怎麽肯讓你為了他去死。不愛你的人,可能會為了某種目的哄你為她做這做那的,也都不是真心。所以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沈煜鈞剛剛說完這段話,就見電影已經演到了陳墨白死後,女主被男主成功救走,然後兩個人在一處僻靜的荒無人煙的臨海別墅裏,互訴衷腸,親吻擁抱,然後限制級的鏡頭。

沈煜鈞冷笑着說道:“你瞧,你為了她不惜中彈身亡,她卻連為你悲傷的時間都沒有。轉過頭去就跟別的男人好上了,果然這世間女人都是水性楊花,沒一個好的。”

李容修:“……”

他其實想說這是編劇的安排,跟張婉玉本人沒有多大關系。就見沈煜鈞已經傲嬌的冷哼道:“我決定了,我要讨厭這個女人。連我們這麽完美的修修都看不上,果然這女人也是個瞎眼的。”

李容修真是無語了,他鬧不明白不就是看個電影嘛,沈煜鈞幹嘛這麽上綱上線的。

如此慷慨激昂,也太投入了吧?

不過李容修沒想到,沈煜鈞的不滿竟然不是特例。電影結束後,莫婉柔莊美茹幾位李家女眷紛紛表示,這女主居然看不上自家孩子,反而對那個成日裏喜歡鬧失蹤的男主死心塌地的,實在是眼瞎。

李家的男人們也紛紛表示這編劇寫的劇情太不合理,“陳墨白雖然武力值比不上男主,可是他顏正,有錢,對女主一往情深,能給女主最想要的安穩生活。林萬輝演的男主雖然有魅力,也就能唬唬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天真女孩子。張婉玉演的女主都快三十了,什麽沒見過,豈能被那種徒有其表的男人哄住了。不合理,劇情實在不合理!”

就連一向古板嚴肅的大爺爺李錫肇都忍不住說了句“所以她最後跟男主一塊作死了,活該!像這種喪門星,如果我是陳墨白的爸爸,也不同意娶她進門來。”

二爺爺也忍不住說道:“太能折騰了。一看就不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女人。”

于是在李家衆人衆口一詞的評價中,原本可歌可泣帶着一種宿命論調的悲劇槍戰電影就變成了女主瞎折騰,放着好日子不過,自己作死,死了也活該,不死都不應該的……讓人大快人心的八點檔家庭倫理劇李容修:“……”

求問三觀不同,該怎麽坐在一起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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