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沾的,他自己都沒注意。現在看看,這樣邋遢的樣子,哪裏像尊貴雍容的一國之君?

“小軒眼睛真利……”縱是再不要臉,龍衍也有幾分窘迫了,畢竟在墨逸軒面前,這個樣子的确有些不像話……剛想調侃幾句,一擡眼,看到了墨逸軒染滿笑意的眸。

跟以往的習慣不同,這個笑,笑在眼底,那彎如月的眸,盛着開懷,盛着歡樂,盛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仿佛是……不設防的親密。

你看他微彎了身子,修長的手微握了拳輕輕架在鼻子上,昏黃的燭光從他的背後漫過來,映的他下巴到脖頸的線條漂亮到不可思議。

他墨色的眸映着墨藍色的夜空,比星子還閃耀,比月光還明潤。

他微微上揚的眼角眉梢,有淡淡的不羁,有濃濃的溫柔。

龍衍突然覺得,自己就只是髒了一點,就能讓他笑成這樣,那麽就算是再髒一些又何妨?只要能看到小軒的這種笑,這種久違的,單純的笑,他好像……做什麽都可以。

為什麽會迷上這樣一個人呢?說他有才,大殷國土這麽大,比他有才的,不一定沒有;說他好看,這天下美人又何嘗少了?說他品格高尚,他可不這麽認為,小軒的心思,若說是精忠報國,不如說是到處尋找挑戰的刺激。

那麽他到底是看上他哪一點呢?不明白啊不明白。

可再怎麽不明白,既然喜歡上了,就不願意放手。

天下這麽大,就這麽一個墨逸軒。這麽大的天下是他的,那麽墨逸軒,也會是他的。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慢慢來。

龍衍淡色的瞳眸中映着墨逸軒的倒影,他輕挑了墨逸軒的下巴,笑容有幾分邪性,“墨相,你這是在勾引朕麽?”

“皇上在說什麽?臣下不明白。”墨逸軒挑眉,端的是一個忠臣良相的嚴肅面貌。

龍衍玩笑的問,墨逸軒認真的答。

他看着龍衍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臣下不明白。”

龍衍的眼睛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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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朕裝傻,有意思麽?”一般情況下,在單獨相處時,龍衍從不會說朕這個字,但凡他說了這個字,就證明,他不高興了。

其實他并非真要一個什麽答案,這麽些年了,也習慣了,我開開玩笑,你也回回玩笑就是了。可就在他最高興的時候,墨逸軒連敷衍一下都不會,想都不想直接裝傻,還答的那麽認真,認真到好像他心裏真那麽想的,于是,他不高興了。

墨逸軒眉鋒濃厲,臉上的笑也有了幾分龍衍一貫裏沒心沒肺的樣子,“臣不敢,臣的确不懂皇上在說什麽。”

他這種語氣多少有點故意的意思,他不滿龍衍這樣突然間冒出來,不滿他口口聲聲那一聲美人兒,不滿他那種像是在調-情的動作。

龍衍愛開玩笑他知道,他們君臣的相處之道從來都有點不正常,可開多少玩笑,都不代表,他能承受所有來自他的壓力而不會生氣。

墨逸軒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龍衍一直都知道。龍衍是一國之君,自然有他的傲氣和不容拒絕的霸道,墨逸軒也知道。

往日裏偶爾有這種情況,你退一步我讓一點也就過去了,偏生今天,不知道兩個人哪根筋不對,同時氣的認真了起來。

“你——”龍衍盯着墨逸軒的臉,細長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一點點傾身,慢慢靠近墨逸軒的臉,“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怎麽樣?”

墨逸軒并沒有躲,反倒是慢條斯理的說,“皇上是一國之君,這天下,怕是沒有皇上不敢做的事。”

“朕——若真想,”龍衍伸手撫上墨逸軒的臉,聲音透着涼意,“完全可以用強,用藥,或者一道聖旨,把你放到朕的床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皇上……會麽?”墨逸軒微笑,黑白分明的眸底有晶亮的水光流動,上挑的眼角勾出一抹豔色,帶着挑釁的味道,笑的像個妖孽。

“你不就仗着朕不會?”龍衍偏頭看他,唇角暧昧的,若有似無的,掃過他的唇峰,眸光鋒利如刃,“仗着朕想你心甘情願的依附,想得到你那顆心的心情……但是墨相,你覺得,朕會縱着你到幾時?當有一天朕不再縱着你了,你怎麽辦?”

“自古伴君如伴虎,聖上的心思,從來都不會一成不變。但是臣從來不曾想仗着聖寵做些什麽,也不怕聖寵不在的那天的降臨。”墨逸軒唇角的笑亦帶了幾分邪性,他伸手勾住龍衍胸前一抹墨發把玩,“臣反倒是期待那天的來臨。龍衍,你說,你會被我逼到一種什麽樣的地步,而我,又能被你逼到怎樣。那一天,難道你不想看看?”

“啪”的一聲,燭油燃盡,随着淡淡的燭香,房間裏陷入了漆黑。

朦胧的月光淡淡的漫進來,這一刻,寂靜無聲,彼此的氣息,味道,手底的溫度,胸腔的振動,都那麽的清晰。

半晌,龍衍放開墨逸軒的衣襟,冷冷說了句,“敢叫朕龍衍的,這天下地上,怕是只有你一人了。”

墨逸軒從容站起,整了整衣襟,微笑,“臣記得,皇上賜過臣這個特權。”

龍衍眼睛微眯,見不得現下墨逸軒的樣子,過分得意的樣子。他猛的伸手,把人撈到懷裏,覆上他的唇,狠狠啃咬。

這是一個濃烈的,充斥着男人占有欲和暴力味道的吻。那種恨不得把人揉碎了吞下去的力量和心思,毫不懷疑的引人驚懼。墨逸軒用了好大的力,才把人推開。他冷冽的聲音裏充滿了怒氣,“龍衍!”

龍衍眯眼,捏着他的下巴,大拇指緩緩蹭上他的唇,為他輕柔的抹去那顆血滴。

“我會讓你知道,我是君,你是臣,終此一生,你都會追随着我,直至你死。” 他的聲音如夜色般涼薄,如暗夜般蠱惑,如夜空般神秘,帶着狂霸的,嚣張的力量,“直至你死。”

這樣的一句話,在凝重的夜裏,在皎潔的月光下,有種承諾,甚至宣誓的味道。

以帝王之尊,許下死亡之契。

我會征服你,并讓你心甘情願,終生依附。

如果說這是帝王的挑戰書,丞相的回應則是,認真的微笑。他用清朗如風吟的聲音緩緩說,“那麽,臣拭目以待。”

淡淡月光下,他們二人就這麽面對面靜靜站着,柔白的月光映着他的長睫他的紅唇,清幽的夜風填補着他們之間的空隙,他看到他瞳眸中他的倒影,他嗅到他身上清爽的墨香。

他們微笑相對,呼吸相纏。

他們心跳相抵,體溫交織。

這一瞬間,天地萬物仿若化為無形,世間只剩他們兩人。他們的眸中,亦只有彼此的倒影。

桃花朵朵開

龍衍走了。

就這麽不說一句話的,扭頭就走了。

墨逸軒當然知道他在生氣,靜靜站了會兒,他微微一笑,打開了門,“什麽事?”

門外月光下,一身妖嬈紅衣的女子随性抱着劍倚門而站,此刻正仰臉看着他,笑靥如花,“舍得出來啦?”

“這是什麽?”墨逸軒批着她手裏的東西,微微皺眉。

“某個舍得丢開身份翻牆進來的人留下的。”衣束将東西抛到他懷裏,眨眨眼,眸裏一片暧昧。

這應該是龍衍帶來的……墨逸軒打開小包袱,裏面是一件披風。

輕輕抖開,深到近乎于墨的藍,似深沉的海,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靜靜流淌,面上用絲線繡着的蘭草,隐隐約約浮出,似海藻般柔軟。披風看似簡單,質地樣式卻透着華貴。從衣襟至領口,鑲着金色的邊,領口圍了層貂毛,裏面還綴了層厚厚的絨,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

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衣束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口,“我聽說是今晚的晚宴在禦花園進行,夜裏涼,皇上體恤丞相,硬是讓人加緊做出來的。如今此事并非只有皇上一人知道,所以我的相爺啊,你今晚要是不穿,怕是會為那些被皇上恩德感動的人不滿啊。”

丞相不置可否的挑眉,“挺暖和的東西,為什麽不穿?”

“你真是……”衣束靜靜看了墨逸軒好久,潋滟的眸微斂,幽幽嘆了口氣,“墨逸軒,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的心意很難麽?承認你對他的欣賞,接受他巴心巴肝的好意,再真誠的說出自己不喜歡的地方,有那麽難?”

“你聽到什麽了?”墨逸軒眯眼,眸底一片殺氣。

“什麽都沒有。”衣束聳肩,“你們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那樣,不用聽我都能猜到了。”

“我對他……”墨逸軒擡眼看着遠處的星空,“你不懂。”

他們之間……連他自己都不懂。

“我是不懂,”衣束輕快跳到他跟前,“但是我并不覺得,人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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