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怎麽怎麽樣耍耍賴,你仗着我不會對你怎麽怎麽樣撒撒潑。你來我往來來回回熱熱鬧鬧的,這日子就過的越來越好。

在這種敏感時候龍衍敢往上撲,不過是仗着墨逸軒惦記他的傷不會推開他。墨逸軒敢狠狠掐他的腰到淤青,也不過是仗着縱然他是一國之君,也不會對他如何。

這種不由自主的寬容,不管是找什麽借口遮蓋,不管現在有沒有意識到,總會以愛的形式生根發芽,在某一天,長成參天大樹。

“下去。”墨逸軒挑眉,眸光冷冽聲音冰涼。

“不要。”龍衍順勢頭靠在他肩上,整個身子趴在他身上,四肢身體全部重合,甚至,十指交握掌心相貼。他輕輕柔柔的嘆氣,“小軒身上好舒服……你說床褥那麽軟,為什麽不管什麽姿勢我都覺得不舒服,偏偏小軒身上,不管怎麽待着特都舒服呢……”

為了表示他很舒服,皇上甚至四下蹭了蹭,在某處蹭出火前及時打住。

“龍衍。”墨逸軒開口,“你今天——想這麽睡覺麽?”

“就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龍衍抱着墨逸軒,淺淺淡淡的在他耳朵邊說,“小時候我跑出宮,你請我吃面,那攤主怕老婆,我很奇怪為什麽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兇巴巴呼來喝去的,還那麽順從,甚至笑呵呵的無比幸福。小軒啊,我現在懂了……只要你願意讓我抱……只要你願意……這江山秀麗如畫,我也可棄。”

面對這樣的話,墨逸軒也只是諷刺的說了句,“皇上真性情。”接着推了推他,笑的瘆人,“如果你想繼續嘗嘗我的手段,我其實并不介意。”

“我就再問一句話,一句。”龍衍伸出一根手指頭,細細盯了墨逸軒的眸,“小軒喜不喜歡我?”

淡淡的燭光映了一室榮華,他們鼻尖對着鼻尖,呼吸相聞。

一樣的笑臉,不一樣的情緒。

墨逸軒冷厲深沉,龍衍鋒辣濃情。

很久,墨逸軒都沒說話。

龍衍斂了一身的氣勢,摸了摸鼻子,乖乖的下去,挪到一邊躺好。

“不說就不說,反正都等這麽久了也沒差……”他低低的嘟囔,側了身子一只手枕在頭底,一只手拽着墨逸軒的袖子,“你往裏挪挪。”

“還不想睡?”墨逸軒揚眉問。

“不困。”龍衍微笑看他。大略所有的湯藥裏都有舒緩鎮痛的用處,所以病人喝了藥說不想睡,真的有點撒謊。龍衍不是不困,是舍不得睡。

能和小軒并肩躺着,分享彼此的體溫,最後一起入睡……如此親近的時光,怎麽舍得閉上眼睛任它過去?

“好。”墨逸軒起身。還沒動呢,就被人拽住了袖子。低頭一看,年輕的皇上臉上全是怒意,“不準走!”

“誰說我要走?”墨逸軒意味深長的笑笑,随手從床邊小桌上取了本書晃了晃,靠在床柱上,“我只是想看會兒書。”

龍衍嘆了口氣,把頭湊過去,枕在他腿上。

外面有北風呼嘯,呼呼的風聲刮過窗棂樹梢,吹的燭光忽明忽暗。

半晌,龍衍靜靜說了句,“我要去江南。”

“好。”墨逸軒眉都沒皺一下,手裏的書翻了個頁。

這本是醫書,應是林殊在此時落下的,林殊走時他剛來,宮女們也沒來的及收拾。他看書不挑,幾乎所有種類的都會想翻翻,這種研究蠱術的醫術還是頭一回見,倒也有趣。

“你不問?”

“皇上認真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改。”

“我怎麽覺得老會改?”房間裏放了很多炭盆,非常暖和,兩個人挨在一起有些熱,龍衍就掀了被子。方才他蹭了半天,別的沒影響到,倒是不知不覺間把小軒的襪子蹭掉了。他躺的這個角度,剛剛好看的到。

墨逸軒為人嚴謹,倒也不拘小節,有時候也不跟朝上那些老頭子似的非得依着什麽條條框框來,所以這會襪子脫了他也沒非要膩膩歪歪的穿上,就這麽光着腳。

他本人不介意,可是要了龍衍的命了。他就這麽直直盯着那雙腳看,指甲幹淨皮膚白皙,趾尖透着淡淡的粉,心裏就跟貓爪子撓似的,癢的要命。

可是玩笑開過了,一回可以兩回可以,再來第三回,可就不合适了。

他吞了口口水,盡管眼睛開始冒着綠光,也不敢動,“你跟我一起去。”

“好。”墨逸軒繼續翻書,“運河這事雖不算蹊跷,可追究原因還是不簡單。江南道上不太平,朝上奏折卻和諧一片,是該去看看。但是——”他看了眼龍衍,“最近朝內沒什麽大事,你去得,如果有任何緊急,你須馬上回來。”

“那是自然。”龍衍手指頭滑在墨逸軒的膝蓋,轉了八百圈就是不敢繼續往下,“在這之前,我們得再去一次花滿樓。”

“一國之君去那種地方,不妥。”想起某日某一國之君在那裏的所作所為,墨逸軒皺了眉,實在是很不妥。

“小軒吃醋?”龍衍笑眯眯回頭,細長的眼睛泛着桃花。

“嗯?”墨逸軒眉眼彎彎的對他笑,真誠至極,“皇上方才說什麽?”

“我說……?***也是朕的子民,去看看沒什麽不妥。”龍衍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斂了眸垂了眉,眼底卻劃過一抹精光,“那樓子,可不簡單。”

“我知道。”

“我怕你受傷。”

丞相和皇上同時開口,一起說完又稍顯尴尬,于是一起笑了。

墨逸軒點了頭,“一起去可以,但你得聽我的。”

“好,”龍衍握了他的手,笑的極谄媚,“我都聽小軒的。”

他是我的人

那天晚上風很大,外面很冷,樹上的黃葉,似乎一夜之間,落的只剩光禿禿的枝幹。

夜裏正是墨影當值,李洪福走時拉着他的耳朵千叮萬囑,不管裏面有什麽聲音都不準進去。

他不大明白,明明貼身保護皇上是影衛的職責,他不進去的話,萬一有什麽事怎麽辦?再有刺客怎麽辦?

可李公公平日笑容溫和的臉上一派肅穆,謹慎說要想活命的話,不想被送菜市口的話,千萬記住了,不要推開這道門。想起來他被師父塞過來時,也曾被好好囑咐,李公公的話是要聽的。

他只好抄了袖子,扁了嘴,在兇猛到幾乎能把人刮走的北風中,默默飛上房頂蹲着。

蕭瑟冷風中,墨影抱着劍背着風,時不時擦下鼻子看有沒有鼻涕,一邊慶幸這樣的天氣不可能睡得着對守衛很有利,一邊抱怨為何不讓他去審那個刺客……

在一天最冷的淩晨,東方甚至一點亮光都沒有,風停了,宮人們還沒起床,一切安靜到仿佛整個皇宮是空的的時候,他看到丞相大人推開門,走了出來。

他穿着深青的官服,整個人籠在殿外淡淡的燭光中,溫暖又優雅。

墨影剛想跳下去,丞相大人像是一早就知道他在那似的,轉頭準确的找到他,臉上漫出溫雅的笑,同時食指抵在唇間,示意他噤聲。

墨影趕緊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丞相對他示意皇上還沒醒,不要打擾後,轉身離開。

墨影其實知道自己腦子笨,有時候大家做的事說的話會不太明白。可他長這麽大,見過這麽些人,最不懂的,就是皇上和丞相了。別人只是偶爾做他不懂的事說他不懂的話,皇上和丞相,卻是沒一個時候是他懂的。

就像現在……

這麽冷的天氣……明明聖恩浩蕩,丞相可以在此一夜,就算真有什麽事,也不急這一會兒半會兒,為什麽偏挑着最冷的時候走?皇上又是……真的沒醒?

他又側耳聽了聽,明明房間裏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皇上這是……舍不得?忠臣良才難得,這麽想示丞相以榮寵,不想他走,直接說不就好?為什麽偏要讓他以為他還睡着,任他悄悄的走?

師父說這世上人心最難測,照他看,這人心哪裏是難測,是根本不可能測得出來吧……

丞相大人修長的身影在清晨的薄霧裏顯的頗為孤冷單薄更加的瘦,挺直的背似乎背負着什麽很重的東西,放不下也不想放再重也堅定的背着走……墨影呆呆目送着丞相離去的背影,嘆息。

“糟了……腿麻了……”想站起來卻膝蓋一彎,他忙以手撐地,聽着房間裏皇上以慢條斯理的,極緩慢但明顯含着怒意的聲音,“小黑——不要讓朕叫第三遍——”

果然伴君如伴虎——師父您說的對!墨影心底開始淌眼淚花……

接下來的幾天,宮裏的小太監仍然每天幾次的來相府,說說皇上現在怎麽樣,想起丞相如何如何,倒也沒有下旨說要召丞相進宮,只說公務繁忙,請丞相保重身體。

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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