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激動,還是想起那夜此人臉上駭人的笑和那句殺了你們哦害怕,“哥哥,這是那個人……”

山賊兄把妹妹拉到背後,“沒事,有哥在呢,搶親也不怕!”

此時早已潛到安全位置好一會兒的小黑再一次把拳頭塞到嘴裏阻止自己叫出聲來,拉了拉秦烨的袖子,“這這這——”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間新娘變成皇上了?還被這兩傻兄妹一齊看上了?被箭雨掃了連丞相都被發現了?還有呼啦啦這一院子的人,感覺都是武功不錯的……他要怎麽保護皇上?

請原諒小黑,當時天太黑,怕被發現他和秦烨沒敢跟太近,所以具體怎麽着皇上變成了新娘他們的确不知道,這會子丞相也出來了,照山賊兄妹的話,他要……搶親?

他掐了掐大腿,好像沒做夢。

丞相怎麽會想搶皇上?天天給皇上排頭吃,還會想搶親?

秦烨跟着墨影一路,自然也錯過了許多好戲,這會子更不想讓墨影煩着,眼風一寒,“你閉嘴,好好看!”

墨影兩手捂上嘴睜圓了眼睛點頭,表示自己不再出聲,秦烨滿意的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小黑乖。”

“搶親?”任楓琉摸了摸酒壺,看墨逸軒,“你想搶親?”

墨逸軒眼睛都沒眨一下,微笑着說,“怎麽會?”

“小軒——”你好過分……龍衍幽怨的看了墨逸軒一眼,墨逸軒權當沒看到。

“那麽——”任楓琉拉長了聲音。

“我只是來送親。”墨逸軒微笑着看山賊兄妹,“确定我的人會被好好對待。”那微笑,跟那夜的一模一樣,山賊兄妹甚至出現了重聽,就覺得這人在說,要是對他不好,殺了你們哦——

沉默好半晌,任楓琉突然對山賊兄妹靜靜說了一句,“你梁家的仇,或是該報的時候了。”他指着龍衍,“在卦象上看此人是你們的貴人,本事應該是夠的,可不可信,又想不想說,就看你們自己了。”

接着他頗親昵的拉着墨逸軒朝外走,“即是送親來的,怎麽能不好酒好菜招待一番?新人的事新人自己去決定就好,我們去喝兩杯喝兩杯。”

墨逸軒微皺了眉,覺得這人有些古怪,說的話做的事都有股子說不出來的詭異,如果這個人真是傳說中山賊窩裏最本事上知天下知地無所不能的軍師,他倒真想拜會拜會了。

于是他沒反抗的就跟着走了,因為腦子裏想太多東西,幾乎忘了跟龍衍說一聲,所以自然沒看到龍衍的臉,失望的臉。

龍衍真是有些失望的。他不指望着山賊兄問是不是來搶親時墨逸軒斬釘截鐵的答是,但他那樣的拒絕,讓他心裏有種微妙的苦楚,就算真的不是,多少考慮下他的心情,他會開心很多。

尤其人才說了幾句話,他就跟人走了,他知道小軒心裏想什麽,無非是想側面探點東西,可是他難道不知道他會擔心?他就這麽走了,居然,居然都沒回頭看他一眼。

他錯了,他以為小軒是在乎他的,或者确然小軒在乎他,只是沒有他以為的那麽深罷了。

唉……

不過既然小軒都積極主動的行動了,他做為一個皇帝又怎麽能落後,于是他拍了拍臉,笑容又起,“好了,接下來,我們怎麽玩?”

“啊?”山賊兄妹大眼瞪小眼。

“你們問我喜歡誰麽,”龍衍食指搖搖,“你們兩個我現在誰也不喜歡,因為不了解麽。這樣,我們玩個游戲,互相了解了解如何?了解完了,我就知道我喜歡誰了。”他準備借機會審問這對傻兄妹,總會問出想知道的東西。

山賊兄妹對視一眼,當然不知道龍衍的心思,只一齊點了頭,豪情萬丈道,“好!”

任楓琉把墨逸軒引到一處挺寬敞的院子,沒有假山石橋各種花卉,只幹幹淨淨的大院子,伴着樹影孤月,倒也讓人生出幾分對飲成三人的酒興。

“在下任楓琉,公子怎麽稱呼?”

“姓墨,墨逸軒。”

“好名字。”任楓琉取了兩個酒杯倒上,一杯遞給墨逸軒。

墨逸軒笑着和他碰了碰杯,一飲而盡,“彼此彼此。”

“這酒如何?”任楓琉生了一雙鳳眸,眼波流轉間,頗有幾分生動。

“今年的新酒?”墨逸軒晃着酒杯,微皺了眉,“酒很烈,入口割舌,酒香被酒味蓋的近乎于無,想來是埋在土裏的時間很短,還未和泥土融合出沉郁的味道。不過這樣的夜喝這樣的酒倒也痛快,只是……”

“只是什麽?”任楓琉敲了石桌,細細問。

墨逸軒攏了攏袖子,微笑偏頭,“沒什麽。”

“哈哈哈——”任楓琉突然發笑,笑的無比大聲無比暢快,好像他說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墨逸軒稍稍有些不滿,眉梢微微挑起。

任楓琉卻擺了擺手,“墨兄千萬別介意,我這性子,是天上地上少有的怪,随心所欲慣了,也從未顧過時宜二字,倒叫你笑話了。”

“我笑,不過是開心了,想笑。墨兄不知吧,所有人喝我的酒,都會說是好酒,不管我給他喝了什麽,他又是否是真品出來了,都會說好酒,配我這個人,只有你啊只有你,”他拍着墨逸軒的肩膀,笑彎了腰,“你方才想說這樣的酒痛快倒痛快,不太配我吧?我這人啊,向來穿春天的衣服想喝冬天的酒,穿的正經就想喝不正經的酒,穿的貴氣就想喝不貴氣的酒,哈哈哈……墨兄果然真性情,有道是知己酒中交,果然沒錯!”

墨逸軒眉梢一抖,如果他知道因為他的話有這樣的‘笑’果,他确不會說。

“你真有趣,一般人萍水相逢,不知道脾氣禀性,不應該都做謙遜的樣子禮尚往來,你虛誇誇我我虛誇誇你……哈哈哈”

墨逸軒眉梢繼續挑着,見他還沒停的意思,眸中略有不滿,“那真是抱歉了,讓你失望。”原本以為這人是個深藏不露的,莫非看錯了?

任楓琉笑了好一陣,停了。他整了整衣服,認真的說,“憑你和新房裏那個人的本事,若說不是故意落到這種境地的,我是不信的。不過沖着你方才的表現,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知不無言言無不盡。”

總之把小三鎮住了先

“任兄醉了,在下告辭,改日再聚。”

墨逸軒微笑飲下了杯中酒,起身告辭。任楓琉卻也沒留他,只目送他遠去後,哈哈大笑一陣,挑了細長的眉提着酒壺喝酒。喝了好一陣,才輕輕說一句:墨逸軒,果然跟旁的人不同。

第二日一早,任楓琉又提了酒瓶子去找墨逸軒,“墨兄,今天我可還沒喝一滴酒一點沒醉,你想知道的我都會講,是真的。”他随意靠了墨逸軒的門,手肘支着門柱,眼神很真。

昨夜龍衍那邊很忙,墨逸軒暗地裏聯系了下墨影秦烨安排了些事就去睡了,是以現在精神很好,心情也不錯,尤其時機也差不多了。遂從善如流的接過任楓琉的酒壇子,二人一起走入院中青石臺。

晨時陽光大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氣氛正佳,墨逸軒動作安然倒了酒,顧自飲下,“任兄确是好興致,晨起便與酒相伴,不怕傷身?”

任楓琉眯了眼睛,笑的輕松,“小酌怡情,酒傷不傷身,端看人怎麽喝,墨兄說——是也不是?”他接了墨逸軒手裏的杯子,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分開時不小心碰到了墨逸軒的手。他未察覺般含笑緩緩飲下杯中物,拉長的聲音裏亦帶了若有似無的探索,“墨兄和昨夜的那位新人……是情人?”

“任兄很關心這個?”墨逸軒放下酒杯,微笑,“看來任兄不是想提供我些什麽,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不過這種事,我一個人說出來也沒意思,如果任兄很關心,不如去問他?”

任楓琉着了極寬松的白袍,微風襲來,廣袖飄舞,有股子飄飄欲仙的味道。他拂了拂袖子,表情極淡定,動作極從容,“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不過是我予你些什麽,你予我些什麽,我即不介意真心想提供墨兄提供墨兄想知道的東西,墨兄又為何如此介懷不肯袒蕩相對?”

“墨兄昨夜未答應,亦不過是知曉我必想從你這裏得到些什麽而吊我胃口,事已至今,大家都是聰明人,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墨逸軒微不可查的呼吸松了一松,緩緩蕩開一個笑,“好。”

聰明人說話,複雜,也簡單。大家可以繞來繞去的試探,也可以直來直去的交易。不過不管哪種做法,真正的聰明人,彼此怎麽想的,事态要如何發展,皆心知肚明。尤其這兩位僅萍水相逢,卻頭一眼開始,就看出對方想要什麽的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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