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天一大早,祁歸一就醒了過來。

他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間的功德表,上面的兩位數讓他很是滿足。

正在這個時候,祁歸一聽到了悉悉簌簌布料摩擦的聲音,他下意識地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原來是顧争正站在床邊換衣服。

陽光自窗戶傾灑而入,落在顧争赤/裸的上半身,像是鍍了一層光。他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手臂随着拉伸的動作展露出了漂亮流暢的線條,上面覆着一層薄薄的肌肉,腹部是排列整齊的八塊腹肌。

“之前顧争穿着衣服的時候沒發現,他竟然還有八塊腹肌……”祁歸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自卑起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軟肉,心想難怪當時顧争跑步都臉不紅心不跳,不像他,跑幾步就累得像是一條死狗。

羨慕嫉妒這四個字他已經說累了。

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顧争扭頭,對上了祁歸一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視線。

糟了,被顧争逮住在偷看了!

祁歸一心裏一驚,他本來想着都是男人,看一眼怎麽了,可是對上顧争冰冷的視線,祁歸一不知為何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心虛,連忙移開視線。

逮到祁歸一偷看自己之後,顧争的神色冰冷。他的目光落在祁歸一包紮着的手臂,想到對方為了救自己受了傷,顧争只能收起自己的戾氣,飛快地換好了衣服。

在知道祁歸一觊觎着自己之後,顧争就盡量避免在祁歸一面前換衣服,沒想到這次有所疏漏,還是被祁歸一看到了。

等祁歸一轉回視線,發現顧争已經換好了衣服,速度之快令他咂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顧争很介意在自己面前換衣服,難不成顧争剛才的反應……是在害羞?!

祁歸一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顧争,越回憶細節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合理。現在想來,顧争在他面前換衣服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

有着做衣料遮擋,顧争瞬間安心了很多,轉頭看向祁歸一時已經恢複了平靜地神色:“該集合了,一起去吧。”

祁歸一這才從吐槽中回過神來,神色頓時更加古怪——這還是顧争第一次主動提出和他一起去集合,之前顧争可是直接獨自離開去集合的。

在顧争背對着自己的一瞬間,祁歸一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背對着顧争掃了掃。看到充當吊墜的桃木劍毫無反應,祁歸一松了一口氣,很好,看來顧争并沒有被什麽奇怪的東西附體。

祁歸一立即下床,梳洗一番後跟着顧争出了門。

在踏出門的那一刻,祁歸一的耳邊響起了顧争低沉地嗓音:“手臂怎麽樣了?”

“好多了,感覺可以再掰六個苞米。”祁歸一動了動胳膊,他受的傷本來就不怎麽重,睡過一晚後已經明顯好了很多。

顧争:“……”

自從來到這個節目之後,祁歸一的比喻也淳樸了起來。不過聽到祁歸一沒事,顧争也放下了心。

集合點在導演住的小院子裏,祁歸一和顧争到的時候,大家已經差不多都到了。

看到祁歸一,宋贏揮了揮手,笑着問祁歸一感覺胳膊怎麽樣。

其實要不是顧争在,宋贏更想八卦一下昨天祁歸一和顧争說了什麽。

只是顧争站在祁歸一的身邊,就像是一個忠誠的守衛一樣,讓宋贏找不到機會開口。

其他嘉賓也知道了祁歸一受傷的事情,節目組解釋說是因為昨天的任務。安逸的目光落在祁歸一受傷的手上,冷嘲熱諷一般開口說道:“這都能受傷?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話語間透露的意思很明顯——祁歸一是故意弄傷了自己的胳膊。

安逸可并不相信祁歸一是無意間受傷的,這幾天節目組布置的任務都是與農活有關,安逸覺得自己已經在奔潰的邊緣反複橫跳,因此他覺得祁歸一是故意弄傷自己的胳膊,好避免做農活,真是好心機。

不得不說,安逸猜對了一部分真相,但是祁歸一弄傷胳膊的真實原因他絕對想破腦袋都猜不到。

安逸的音量不大,卻足夠讓幾個嘉賓都能聽到,氣氛一時間變得尴尬起來。

宋贏自然要為好友辯護,一卷袖子,憤怒地說道:“你……”

祁歸一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他身邊的顧争先有了反應。他冷淡地歪了歪頭,瞥了安逸一眼,讓原本還想借着諷刺祁歸機會、顯示自己勤勞能幹的安逸瞬間閉上了嘴。與此同時他心裏也有些納悶,不明白自己說祁歸一幾句,為什麽顧争要這麽看着他。

難不成是顧争覺得他太煩了?安逸驚慌失措地想道。

看到安逸閉上了嘴,顧争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祁歸一的受傷都是我的錯。”

顧争的這句話好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安逸臉上。随着顧争的話音落下,安逸的臉色因為尴尬瞬間漲得通紅。別說幾個嘉賓,祁歸一的臉上也流露出了疑惑地神色,沒有料到顧争竟然會為自己說話。

安逸想巴結顧争還來不及,哪裏還敢再說什麽,立即讪笑道:“是我說錯話了,顧老師,您別在意。”

顧争冷漠地說道:“你應該向祁歸一道歉。”

顧争的話一出,就連正往這邊走的導演都詫異了。他雖然不清楚情況,可是他認識顧争已經很久了,印象中這還是顧争第一次替人說話。

安逸看了一眼顧争,知道對方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要他給祁歸一道歉。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好幾個嘉賓的視線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這讓他更加尴尬,恨不得時光倒流,好讓他收回這句話。

顧争又瞥了安逸一眼,眼底的不耐煩濃重地像是要化為實質。

礙于顧争充滿壓迫感的氣息,安逸只能不情不願地低頭道歉:“對……對不起。”

祁歸一還沉浸在顧争竟然為自己說話的驚訝中,慢了一拍,回了句:“沒關系。”

雖然即使顧争不插手,他也會出言反駁安逸,不過很顯然顧争出聲倒是省了他很多事情。

安逸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就算恨顧争也沒用,因此把自己現在的丢臉都歸咎于祁歸一身上。

祁歸一也察覺到了安逸充滿恨意的目光,不過他并會因為這種人影響自己的心情,完全把安逸當成了空氣。

當務之急是要感謝一下顧争,祁歸一垂眸,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說道:“謝謝顧老師幫忙。”

從顧争的角度看去,祁歸一的睫毛向下,遮住了眼眸,看起來有幾分羞澀地模樣。

顧争:“……”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讓祁歸一誤會自己對他有了好感,那他以後怎麽拒絕?!

棘手,太棘手了。

顧争眉頭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導演姍姍來遲,朝助理使了一個眼色,助理連忙上前打圓場:“大家都聚在這裏幹什麽?趕緊準備開始今天的任務吧。”

或許是考慮到這幾天嘉賓們都苦自己廚藝久矣,節目組提出了一個規則——用玩游戲的方法決定名次,而後按照名次分配早餐。

游戲把同住的兩人分為一組,祁歸一和顧争自動成了一組。

而游戲則很簡單,節目組抱來了一框小狗,讓每個小組選一只,比賽哪只小狗先到達終點。

工作人員把手中的竹筐放下,幾只小狗蜂擁而出。

這窩小狗崽是一戶村民家養的白狗下的,只有兩三個月大,跑起來還有些跌跌撞撞,像是一只只雪團在土地上滾動着。

其中一個女嘉賓解鈴早就被萌的暈頭轉向,忍不住彎下腰,伸手想要摸一摸這些可愛的小狗崽。

這些小狗崽也并不怕生,立即伸着小爪子想要勾她的手,還有的直接在地上打滾,像是在給解鈴表演什麽節目。

祁歸一也看得心裏癢癢,想要跟着彎下腰摸一摸狗。可是現在橫亘在他面前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究竟要選哪一只狗?

這也是每個嘉賓正在發愁的事情,小狗都差不多大小,沒有辦法根據腿長來進行辨別。

正在這個時候,祁歸一的餘光瞥見框裏還有一個聳動的毛團,他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只小狗崽。仿佛察覺到祁歸一的目光,慢悠悠地從竹筐裏走了出來。

走出竹筐後,它也并沒有和自己的兄弟擠在一起,而是獨自站在僻靜處,冷淡地看着自己的那窩兄弟們嬉笑打鬧,一張狗臉上流露着“舉世皆醉我獨醒”的憂郁。

祁歸一看着那只神色高傲的小狗,又看了看身旁的顧争,斬釘截鐵地說道:“就選這只吧。”

看小狗這氣質,這神色,活脫脫就是翻版的顧争啊!

關于顧争的運動能力有多強,祁歸一已經領教過了,所以他覺得這只狗肯定能夠擔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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