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宴席之上的互相試探
蕭翊坐在旁邊,聽到這樣的話,是有幾分震驚的,因為他有些想不到,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母後會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在此之前,母後和祁陽之間可是水火難相容的架勢。
反觀祁陽,對于荀太後這樣的說辭,壓根就是沒有多想的,就像是意料之中似的,全然不用覺得有什麽疑惑之處雖然不知道,将來會有怎樣的轉變,背地裏會有什麽心思,但是至少在現在,荀太後知道要如何權衡利弊。
蕭樾順勢之下,便道:“這丞相大人就是和別人不能相提并論,出現在家宴之上也不足為奇。”
祁陽聽着,随即說着,“寧王此番負責之事,皇陵那邊可真是做的很好呢,也難怪,先帝在世時,像戶部、吏部整頓這樣的大事都交給寧王來料理,現如今這楊大人和蘇大人對寧王都還是贊譽有加呢。”
蕭渝坐在一旁,回應道:“丞相大人說的可不是嘛,四哥在皇陵的這段時間,都是認認真真的處理每一件大小事,幾乎無暇顧及自己,真的很讓人佩服呢。”
祁陽心中冷笑,真的無暇顧及旁的事情嗎?蕭渝原本不說話,他還不會糾結那些底下收集到的情報會不會有所偏差,現在看來,在這京中,以後對于蕭渝必然要多一分心眼。
不論是出于怎樣的心思,祁陽都要保證,絕對不會出現偏差,這樣的事情無異于是在海上航行,稍有風浪,就會影響很大。
蕭翊緩然一聲,“此事辛苦四哥了,朕敬你一杯。”
蕭樾立馬就站起來,舉起酒杯,朝着上座的人鞠了一躬,才将這酒飲下。“這些都是臣應該做好的分內事,皇上如此,倒是叫臣惶恐了。”
蕭睿這時候,略有醉意的話語說道:“誰說不是呢?四弟就是和咱們不一樣,父皇才會對四弟委以重任啊,像我這樣的,除了會喝酒玩樂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所長了。”
殷太妃咳嗽一聲,“你這小子,喝了酒就會胡言亂語。”
蕭烨坐在蕭睿的身旁,扯了他的衣襟一下,示意他收斂一點。
蕭翊見狀,緩緩笑道:“若是真的可以做到什麽都不想,只是醉心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之中,未嘗不是一種能力呢,只是可惜,很多時候,未必能做到如此自由。”
衆人對于蕭翊忽然來的感慨,誰都是不敢接話的。
荀太後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你們都是先帝的皇子,這尚且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你們自有你們的喜好,只要不背離本分,又有何妨呢。”
蕭睿笑着說道:“還是母後最懂兒臣的想法呢,咱們也沒什麽好背離的,若是時時有美酒相伴,美人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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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烨冷然一聲,“二哥,你喝醉了。”
蕭樾見狀,不由得往下說道:“大家都是兄弟,又有什麽好背離的呢,二哥這真性情,還真是有意思呢。”
“四弟說笑了,說的不過就是醉話,哪裏算的什麽真性情呢,畢竟真性情這東西太飄,誰知道是真是假呢。”蕭睿露出一抹淺笑,“四弟這段時間都不在京城,回來了,可得好好了解了解,新帝登基,一切都是新氣象了呢。”
蕭翊順着蕭睿的話往下說道:“二哥說笑了,所謂新,也是在祁陽的幫襯之下才會有這番情況,以後還得勵精圖治才會更好。”
蕭樾繼而說下去,“依稀還記得,父皇在的時候,是多麽的疼愛皇上呢,任何事情都是不讓皇上沾染分毫,還特意的讓丞相大人守護在身旁,雖然說是什麽都不曾去觸及,但是現在坐在這帝王之位上,的确是有帝王的樣子呢,看來丞相大人功不可沒啊!”
祁陽對于蕭樾這樣的話,聽得明白,裏面是有讓人容易曲解的存在,倒像是,說的好聽一點,就是他這個輔政大臣有功,說的不好聽,他這個輔政大臣就是在把持朝政。
“寧王言重了,一切都是身為臣子應該做的,更何況先帝臨終囑托,臣自然要盡心盡力,只是皇上新皇上位,難免有許多是不能周全的,又或者有些不到之處,總會招致一些異樣的對待,而臣在皇上身邊,就是要替皇上掃清障礙,畢竟皇上經驗不足,難免會有些人自恃,想要做點什麽,而臣的作用就是解決障礙。”
這家宴之上,所有人都是各懷心思,互相試探揣摩。
蕭樾聽完祁陽這番話,難免會有些芥蒂,只是現在他人已經回到京城之中,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剔除幹淨的,而祁陽所言,顯然是有對他存有懷疑之心,更何況祁陽還有意那處楊宸和蘇郁兩人,顯然是針對了。
他還未明白,當初離京前往皇陵的時候,他有做一番安排,成與不成都有作用,現在看來,他所設的導引并沒将祁陽他們牽向蕭旭那邊,反而還為自己留下了一個坑。
蕭樾腦中飛速的穿過這些事情,轉瞬之間,便道:“臣回京倒是聽聞了一件事兒,着實是震驚的,若是丞相大人不說起,想着也不用再提起了,果然,只要有丞相大人在皇上身邊,必然可以為皇上掃清障礙,護皇上周全呢。”
荀太後看向蕭樾,立馬說道:“你也已經聽說了,當時皇上遇刺的消息?”
祁陽對于荀太後這快速的問題,還真是一點不含糊,将那些心思表露的一覽無遺了。
當時這件事出來之後,原本祁陽有意隐瞞,私下調查,但是荀太後知道了,既然不能遮掩,那就随着去了,皇宮之中,那些宮人的嘴,沒個把門的,自然是你傳我,我傳你,而且,皇宮之中,誰沒個眼線呢。
若非如此,蕭旭又怎麽會知曉。
陳貴太妃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才悠悠的吐出一句,“太後姐姐,此事是我告訴他的,當時那件事雖然沒有惹出太大的風波,丞相大人一己之力,将那些都壓制住了,但是當時的情況總免不得會讓人瞧見,雖說沒有被大肆宣揚出去,可不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祁陽随即解釋一句,“當時皇上沒有大礙,便沒有再去追究,而且那些刺客都是死士,這樣的人留着也沒有價值,所以便送他們全部去死了,大肆宣揚反而不好,皇上才登基,需要的穩定,皇宮大內竟然冒出刺客,這讓百姓們怎麽想,做冷處理是最合适的。”
這時候蕭渝慢悠悠的說道:“果然還是丞相大人最在意皇上的事情呢,這不禁讓人想到小時候,當時丞相大人只是祁家的少爺,是父皇看重的少年才俊,當時丞相大人對皇上可真是極好呢,就像現在一樣,任何事情都是沒有偏差的,事事周全。”
祁陽并沒有理會蕭渝的話,反而是将問題重新引導到蕭樾的身上,“寧王對于聽到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心中有什麽想法?”
蕭樾一本正經的回答,“此事是可惡的,只是可惜,竟沒有從那些人口中得知這幕後主謀。”
“寧王當真這樣想?”
“皇上登基到底是父皇的意思,更何況皇上是我們衆兄弟之中最小的,我們都是兄長,豈有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可惡的道理?”
蕭旭冷不防的說着一句,“四弟說的很是,這樣的人确實可惡呢。”
祁陽第一個聽出來蕭旭話中的意思,只不過蕭樾這面上的表情還真是處理的十分精妙呢,不顯山不露水的本事,也難怪,皇上會真心覺得蕭樾是個能耐之人,只是此人一旦坐在皇位之上,為了掃除異己,為了一勞永逸,心狠手辣那絕對是家常便飯。
蕭翊端坐上位,“好了,都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就不用再拿出來說了,朕今天設下家宴,就是為了一家人一起和和樂樂的,那些掃興的事情就不要說了。”
這話出來,衆人也不再去細究那些,各自的試探也暫且放下,剩下的也就只有觥籌交錯,談笑之間了。
這樣作樂的時間,總是悄然間流逝,終是這家宴散去。
蕭旭、蕭樾、蕭靖、蕭蠡先行出宮。
蕭烨素來與蕭翊親,這樣的宴席過後,自然是會留下來的,原本蕭睿要出宮的,卻讓殷太妃囑咐,随着蕭烨一塊,剛剛宴席之上的那些酒話過後需要和皇上好好解釋清楚,不要在皇上面前留下壞印象,便無奈的跟着一塊過來了。
蕭渝也是許久沒有回宮,他從小養在太後膝下,雖然蕭翊多是與祁陽一起,可是衆位兄弟之間,論這一層關系,蕭渝也随着一塊過來。
禦乾宮中。
“饒是如此,三位兄長再喝杯茶吧!權當醒醒酒了。”蕭翊淡聲一句。
蕭渝坐在旁邊,笑着說道:“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的那些,真是有意思呢,原本以為當時丞相大人只是因為父皇的原因所以才會一直對皇上格外照顧,現如今再看丞相大人與皇上亦是如此形影不離,果然是沒錯的呢。”
蕭睿坐在一側,冷笑,“五弟莫非是眼紅了?”
祁陽視線落在這蕭睿的身上,都說他好酒與美人,但是在很多事情,或許醉的人,卻看得比誰都清楚吧,蕭渝的心思是怎樣,看破不說破了,也許只有蕭翊這只小綿羊才會覺得,因為荀太後這層的關系,蕭渝與他之間還挺親的。
蕭渝瞬間臉色難堪,“怎會,二哥說話何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