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從前風景依舊

蕭翊很清楚,從前的他,只是一個皇子,什麽都不用去多心考慮,只管自由自在,出入都是随心而定,尤其,那時候他更是喜歡去丞相府。

雖然說,做這皇帝的時間不久,卻足以感受到這個位置上面的拘束有多麽的嚴重。

而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祁陽和他說,可以帶他一塊出宮,整個人都是歡喜到了極致。

祁陽見他雀躍的表情,輕輕地一笑,“就這麽想出去嗎?覺得這皇宮之中待着是壓抑的嗎?”

蕭翊點着頭說道,“對啊,我對這個皇位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因為你,我真的很可能早就撂挑子不幹了吧。”

祁陽一步步走到蕭翊的跟前,壓近,凝聲問道:“我有這麽大的力量,可以讓你有這樣的信念來支撐這些?”

“對啊,只要是你說的,你想的,你認為可行的,都能夠給我很多力量呢,所以我好怕,好怕有哪一天,你忽然就離開我,不要我,我怕我就做不好這個皇帝,我就做不好自己了。”蕭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碎碎念的聲音,幾乎都要聽不清楚了。

随之,他瞬間感覺整個人都撞入一個溫暖而熾熱的懷抱中,那熟悉的心跳,那隔着衣裳滲透而來的肌膚溫熱,毋庸置疑的存在。

祁陽緊緊摟着他,溫柔無限的聲音說道:“傻瓜,怎麽會離開呢?永遠都不會,就算是要離開也要把你一塊帶走,我說過,我們屬于彼此。”

“嗯!”蕭翊應着一聲,“那現在我們出宮嗎?我都好久沒有去過丞相府了。”他記得,自打老丞相大人離世之後,祁陽便繼任坐上這丞相之位,權傾朝野,他依舊還是會時時刻刻去丞相府,只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若是他不去祁陽身邊倒騰,那偌大的丞相府就是冷冷清清的。

祁陽無疑是确定着蕭翊心中的那一份期待,當初他又何曾不期待蕭翊會去丞相府呢,若是登基之日,那夜酒醉的蕭翊和他更進一步,從前那樣的蕭翊,每每都是他在料理那無限的事情之餘,最能令他有心動的所在了。

“這麽想去丞相府,是覺得這皇宮不好?丞相府和皇宮比起來要更好?”

蕭翊點頭,“當然啊,皇宮裏面冷冷清清的,所有人盯着的都是那至高無上的龍椅,哪裏能比得了丞相府,都是和我的祁陽哥哥最簡單,最讓人幸福的記憶啊!”

祁陽聽到他這樣說,嘴角不由得上揚。

站在旁邊的小夏子,退在一旁,站在那,可是卻清楚的聽到這兩人的話,簡直就是要将他甜到膩死,皇上和丞相大人的感情真是羨慕到讓人發狂吧!(俗稱:虐狗)

可是,存在于這中間的,還有不知道多少的紛擾,但是小夏子更清楚,只要有丞相大人在,再多的麻煩和困擾,都是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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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祁陽手移下去,緊緊地抓住蕭翊的手,低頭看着懷中的人,說道:“走吧,出宮!”

小夏子聽到這一聲的時候,立馬就說道:“奴才這就去傳轎攆。”

禦乾宮外,蕭翊換了一身常服,看着已經安排好的轎攆,和祁陽一塊上去。

直到出了宮,兩人便複又換成丞相府的馬車,一路朝着丞相府方向而去。

馬車緩緩,一路便到了丞相府。

當走下來的時候,蕭翊站在那馬車旁,看着跟前這偌大的府邸,他也知道祁家的發家是從太祖皇帝開始就有的,所以,這丞相府是太祖皇帝命人敕造的。

尤其是這門口的一對石獅子,更是彰顯丞相府的氣派。

祁陽手依舊緊緊地牽着蕭翊,微微拉了他一下,“看呆了嗎?走吧,進去……”

蕭翊這才回過神,随在祁陽的身邊,走進這丞相府內。

身後随着的江逸和小夏子兩人只是尾随上去。

走進丞相府,蕭翊看着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亭臺樓閣,水榭歌臺,假山內湖,交相輝映,和當初的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踏進來的那一刻,都是從前的風景,沒有絲毫的變化,充斥到腦海中的,全部都是熟悉的感覺。

祁陽注意到身邊之人,視線掃過所有的地方,好像生怕錯過那一處似的,根本就不給任何的機會避開。

“不過是隔了一段時間沒有來過而已,何必如此呢?”

蕭翊回口就說道:“這一次是你忽然就答應了帶我過來,若是換了下次,我再提起,你肯定就不應允了,所以還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來呢,所以就多看一眼。”

祁陽也能知道為什麽蕭翊會如此在意,或許當初身為皇子的他,丞相府是他更無拘無束待着的地方吧!

“哪裏就會這樣呢?若是想來,自然可行的。”祁陽凝聲回應着蕭翊的話說着,“這樣看,可有發現丞相府有什麽變化?”

“沒有,是熟悉的感覺,還是和從前的一模一樣。”

“那就好。”

蕭翊見祁陽應着這話,他立馬又問道:“不對,剛剛你是不是說了,我只要想來,就可以來的話?”

祁陽見他一下子又像是小孩子心性那樣,跳脫的站在自己面前,也不再如剛剛那樣,一本正經的打量周圍的一景一物,“是,當然可以,我說過,是我将你推上皇位,是我穩住你的帝位,但我也說過,做皇帝也僅限只是做皇帝的事情,別的,都是屬于你自己,你不是這皇位上的傀儡。”

“就是,我才不要,也不知道那麽多人為什麽一定要淪為權利的附屬品。”

祁陽對于蕭翊這樣天真的想法是沒有否認的,只不過,他的小可愛真是太單純了,不被淪為附屬品的前提是,能夠站在那至高之位,睥睨所有,忽略所有,若非如此,又怎麽能不受其左右呢?

蕭翊看着祁陽打量自己的眼神,難道是他剛剛說的話不對了嗎?猶豫的樣子,問道:“說錯話了?”

祁陽擡手,袖長溫潤的手指輕輕的捏了捏蕭翊的臉頰,“沒有,你永遠都不會錯,如果你錯了,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夠了。”

蕭翊每每聽着祁陽這樣溫情脈脈的和自己說話,都會無力抵抗,有些不好意思的偏低着頭。

祁陽繼續抓住蕭翊的手,往裏頭而去,穿過這丞相府中的庭院,繞過內湖邊的長廊,進入一個小門,兩邊是翠竹夾路,然後順着這院內的石子路往前,很快就到了一處房間。

蕭翊視線所及,當然知道這是到了祁陽的書房了,他看着那邊擺着的桌案,與那邊的書架都是對齊的,他當然清楚的記得,這裏的每一幕都是與以前完全沒有變化的。

而且,他也記得,那時候他雖然跟着祁陽一起學習,先帝也讓祁陽多多教教他,可是只要待在這書房,便是在不自在,所以每回祁陽在書房之中的時候,他就待在院子裏玩鬧,而恰巧,從祁陽坐着的那個桌案前面打開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外頭院中的所有。

蕭翊的視線将這些都帶過,可是當目光停止的時候,看到的是在祁陽桌案之上的那一站燭臺。

他走過去,将那直接拿起來,然後看向祁陽,“這個怎麽還在這裏啊?”他每回來丞相府,可是基本上都不怎麽踏進這書房,所以也沒有看到過,他萬萬沒想到,他玩鬧着做的燭臺燈盞,送給祁陽,卻被祁陽一直留着。

祁陽走到蕭翊的跟前,握着蕭翊那抓着燈盞的手,笑道:“因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親手做的啊,因此要好好的保存。”

蕭翊心中暖暖的,可是看着這有些粗糙的工藝,不免還是貶損自己一句,“這做的也不是上乘品,我還以為你都扔掉了呢,沒想到你一直留着。”

祁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是最重要的人親手做的,送給我的,再怎樣也舍不得扔掉的,更何況那個人很念舊的,很重感情的,所以,這丞相府中的事物都是要一如既往,不曾有變化的痕跡。”

蕭翊覺得自己完全就是被祁陽了解的透徹,他的心思,他的想法,在祁陽看來,都是再清楚不過的。“因為我,所以都不曾變過?”

“你要承認,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祁陽故意挑弄的問道,“你說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你呢,在你心中,我是怎樣的存在?”

“當然是更重要的存在,你都不知道,有時候我一個人待在禦書房的時候,我會有多麽的難受,好怕你出宮了之後,就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裏,再也不回來了。”蕭翊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事情一旦牽扯到這些方面,就會不自覺的将很多話都一氣兒的全說出口了。

祁陽聽到這些,心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喜歡,他清楚蕭翊對他的依賴心很重,也知道對他的喜歡有多濃重,也知道自己有多喜歡這個人,好像此刻,說起這樣的話,又會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萦繞。

蕭翊見他盯着自己的視線,如灼熱的烈焰,一點點的在焚燒着他的肌膚,讓他不自覺的渾身發燙起來,也不知為何,這樣的感覺來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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