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此人心機,深不可測

祁陽對于蕭靖的存在并不想去解釋太多,只是這個人壓抑的太多,越是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危害,越是要謹慎對之,看似沒有在這風雲之中攪弄,可有些東西并不是表面能看清的。

蕭翊見祁陽不說話,順勢說道:“我剛剛不過是因為批折子有些乏了,便出來走走,碰巧就看到了這些,聽那宮人說,湊巧今兒個是六哥母妃亡故的日子,既然知道了,不是理應過去看看嗎?”

祁陽緊緊抓着蕭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他每年的今日都會入宮,都會在這裏待着,自他懂事之後就是如此,只不過是你從前不知道而已,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無需放心上,即算不去理會也無所謂。”

“呃,這個……”

“聽我的,離他遠一點。”

“可是你也不給我一個解釋。”

到底,祁陽牽着蕭翊往禦書房的方向走着,一面又沉聲說道:“現在衆位王爺之間,這局面未成為最後的定局,除卻蕭睿和蕭烨是可以放心的,其他人都不能算作其中。”

“可是六哥每每不都是非常的不顯眼,若非今日湊巧讓我碰到,或許我都不會知道這些吧!”

“正是因為如此,将這些營造成這樣的氛圍,完全把自己僞裝起來,蒙騙了所有人的眼睛,如此步步為營,此人心機,深不可測。”

“這也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啦,咱們總不能把所有人都當成是假想敵吧,這樣祁陽你會很累的。”

祁陽露出淺淺的笑容,他累一點不要緊,但是絕對不能因為任何的疏忽導致後續可能會出現極大的漏洞,那就是得不償失了,蕭翊素來第一的想法都是用好的方面去看人,他豈有不知呢?

再者,就剛剛蕭靖所言的話,雖然是極其尋常的幾句話,也是從私底下宮人的口中聽聞而來的,看似是沒有問題,只是若無心此事,又怎麽會留心去聽呢,這可不就浮現出來了?

“好,我不多想,先回禦書房吧。”

蕭翊點頭,依舊讓祁陽緊緊牽着手,穿過這皇宮庭院,直接到了禦書房中。

祁陽看着那每天都是堆積如山的奏折,身為帝王,就要有批不完的折子,處理不完的事情,天下之大,事情何其之多,看着那邊蕭翊已經批閱完的奏折,滿滿的都是舍不得。

尤其,剛才蕭翊說,是因為批折子累了,所以才出去走走的時候,祁陽心中還是會有一層疙瘩,可偏偏接下來浔江之行的那些,還是需要去費心勞力的。

蕭翊覺察到祁陽的神思,立馬笑臉盈盈的對着祁陽,指着那一堆奏折說道:“你看,我很認真的都批閱完了呢,是不是很棒啊!”

祁陽面容之上淺淡的顏色,流轉的都是溫柔,擡手之間,指尖輕輕劃過蕭翊的面頰,認真的說道:“是,很棒,皇上很棒!”

“所以啊,身為帝王該做好的分內事,我都會做好的哦,還有浔江那件事我也能做好的。”

蕭翊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一樣,原本祁陽因為這累積如山的事情,這原本不用壓在蕭翊身上的沉甸甸的擔子,現在都落在蕭翊身上了,心中那一層漣漪是波浪翻騰,會滿是不安。

原來,他和蕭翊之間,并不是只有他總能将蕭翊的心思看穿,冥冥之中,他們彼此都是非常深知對方的想法。

蕭翊往前一步,耳朵只是貼在祁陽的心口,那心跳的躍動,那血液流淌的痕跡,都是能清晰的傳入耳中。

祁陽擡手之間,便将他整個人環住。

蕭翊頭微微擡起來,看着祁陽,凝聲說道:“我可不是那個只會讓你操心的小不點,現在我可是坐在皇位上的皇帝!”

祁陽聽他說的一本正經,也只是淺然一笑,擡起一只手,食指輕輕刮過他的鼻梁,指尖最後輕輕點在那鼻尖之上,“是呢,我的小不點長大了,自有他能做到的擔當,是我太小心了。”

“就是,雖然說,我并不喜歡這個皇位,但是呢,并不代表我不能做皇帝啊!”蕭翊說出這話的時候有點覺得自己話有些狂了,然後壓低的聲音,喃語,“不過,那都是因為有你的原因,我是不是有點飄了?”

“怎會,你說的很對,不喜歡卻還能做成這樣子,要是喜歡,那得做到何等極致的程度呢,我只不過是你的輔政大臣,并不是全部。”祁陽凝聲一句。

蕭翊整個人依偎在祁陽的懷中,額頭蹭了蹭,“誰說不是全部了,有你才可以做該做的,做想做的,不去理會旁的,所以,有你才有,你便是全部啊!”

祁陽被蕭翊的話暖到,聲音更是溫和了三分,“我的寶貝真暖心。”

蕭翊露出更柔和的笑容,轉而問道:“那浔江那件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前往?你今天出宮是去做妥善安排嗎?”

“不過是去給一些人提醒而已,只是今天朝堂之上,你怎麽會想到讓荀桓随往呢?”

“因為荀桓不一樣,和我那位舅……和荀飚不一樣。”

祁陽見蕭翊将這些都拎得清楚,又欣慰,可還是會有些別的惋惜,畢竟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想的多了,進入的深了,累積起來的,就會變成累贅,壓在這人身上。

“嗯!”祁陽是認可的應了這一聲。“等到浔江總督府将确認的消息送進京,那時候我們便可出發前往浔江府!”

蕭翊徑直問道,“那咱們離開之後,京城應該作何部署安排呢?”

“朝堂之上,六部并不會因為少了誰而不會運轉,所以不用擔心京城的局面,再一個,皇上要離京前往浔江府的消息,百姓之中早就傳開,此行皇上效仿的是先帝,為的是浔江百姓,這是賢名。”

“所以,這就是你為什麽要将這件事大肆拿出來的原因嗎?”

“利用百姓的支持,誰都不敢輕舉妄動,而且蕭睿和蕭烨是站在我們這一邊,京城但凡有風吹草動,在皇室之中,他們那一方是堅定的,在一個,太後坐鎮宮中,即算因為種種事情,太後多有偏差,可是荀飚的事情出來,她是清楚,該怎麽做,自然清楚,就算情況再壞,也還有祁家呢。”

蕭翊也聽得明白,便點點頭。

祁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浔江之行,有些人肯定盼着這一次的談判城下協定崩塌,那麽如今百姓所倚重的,一旦失敗,那會讓現在的這些傾塌的更厲害,但是,那些人打錯算盤了,無論是怎樣,此事到最後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

這處,蕭靖在蕭翊被祁陽拉着離開這宮殿之後,只不過是靜坐在這宮殿之中,腦子裏還有些琢磨。

身旁站着的人,看着那一襲素服坐在那兒的人,低沉的一道聲音響起,“王爺,剛剛您不應該和皇上說那樣的話,更不巧的是,還讓丞相大人聽到了。”

蕭靖偏過頭去,“徐清,你覺得祁陽會因此就懷疑到本王頭上,覺得本王有所圖謀?”

徐清壓低了話語聲,“王爺,這些年您謹慎小心,步步謹慎,決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可是現在皇上是新帝登基,局面未穩的情況之下,按照丞相大人的行事作風,對誰都會有所懷疑的,自然也就包括王爺您了!”

蕭靖現在也是有些後悔的,也不知道當下是怎樣,忽然間就會拉扯出那一句話。

徐清從剛剛祁陽他們離開之後,就看到這人一直靜坐在此,現在又開始沉默,便緩緩說道:“王爺這些年就是隐匿、斂去自己身上的光芒,只是用最不起眼的存在,居于諸位皇子之中,那些人風頭旺盛,王爺就選擇回避,讓他們去鹬蚌相争,丞相大人那邊雖有猜疑,但也不盡然,王爺萬不可因此就多想,反而越是自然,越是能遮掩過去。”

蕭靖想的明白,這些年他就是冷眼看着,那些人争鬥,可最後誰能想到父皇會将皇位傳給蕭翊,當時又有荀家和祁家的加持,蕭翊登上帝位是勢在必行了,雖然心在這些并沒有因為新帝登基而消散,反而有些東西愈發的浮出來。

皇上和丞相大人的那一層暧昧關系,再加上荀飚擔心自己的軍權被削,皇上又有疏遠之心,索性就開始另做謀算。

那些人要争鬥的,并不會就此停下,他确實不能因為這一遭就浮出來,尋常待之,反正浔江之事迫在眉睫,這視線一旦轉移,再引出些別的事故,他這點又算什麽?他照舊可以躲在背後,看着那些人争得頭破血流。

徐清輕緩一句,喚道:“王爺!”

蕭靖猛然回神,目光落在徐清的身上,點頭應和着說道:“你說的很是,确實是如此的,他們勢頭旺盛,手底下實力雄厚,他們去硬碰硬才是,本王理所當然,一切照舊,今日之事,不過是那強烈碰撞之下的輕輕一筆,随便一件事都會将此帶過去,本王不用介意,越自然越好。”

徐清見眼前之人想的清楚,也就放心了,不然着實要為剛剛一個勁沉思的人還擔憂了呢,現在的狀态,才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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