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張燕微還沒睡着, 前天剛值了夜班,生物鐘沒調整好, 熬夜對她來說只要堅持這份工作就不會避免, 最近身心俱疲,她很怕忽然猝死, 為了一月三四千的薪水。

可惜人不是植物,不會光合作用,只要活着吃穿住行都得費錢。她在床上躺着, 抱着手機看劇,跪舔男主顏值中,聽見隔壁房門開合,腳步聲漸漸清晰,淅瀝瀝的雨夜, 穿透力沒有往常強。

她以為王鳴盛得留下過夜的, 兩人關系來個突飛猛進, 沒成想這麽幾分鐘就要走人。

窗簾沒拉上,她的床一側緊挨窗臺擺設,稍微一扭頭就能看見外面露天走廊的情景。眼睛适應了黑暗, 看見王鳴盛高大的身影。

梁瓷緊追出來,被寒冷侵襲縮身子抱住肩頭, 手裏捏着傘柄, 溫軟的聲線在雨夜很暖人。

她喊了一聲“王鳴盛”,拖鞋踏出屋門外,被喊的人回過身, 她把手裏傘把遞上。

“你拿着這個。”

全透明的雨傘,黑色的把手,一看就是女士用款。

王鳴盛腳步頓了頓,沒接,擡腳邁進漆黑雨夜,屋檐下的水滴帶着強勢,很快侵襲肩頭,打濕額前鬓角的頭發,男攏肩膀裹緊衣服,冒雨往外面走。

腳步沉穩,颠婆着步履下樓梯,張燕微打了個哈欠,微腫的眼皮子挪到梁瓷身上,見梁瓷蹙着眉想要阻攔,低聲喚了兩句,王鳴盛沒領情,沒回頭。

梁瓷又在門口站了半分鐘,等王鳴盛開院子門出去才扭身回屋,張燕微作為旁觀者,不由自主嘆了口氣,她托着下巴發呆沉思,篤定這兩人在一起不過是時間問題,明眼人看得一清二楚,只要梁瓷點個頭,分分鐘成事。

想到這發現自己瞎操心,探手把窗簾拉上。

王鳴盛從梁瓷房裏出來,聽她喊了句王鳴盛,心裏立馬升騰一絲喜悅,回頭瞧見她手裏的傘,瞬時又涼了半截,一收一放臉拉下來,直接抽身離去。

一時快意沒持續多久,被冬日的淩冽征服,走到大門屋檐下,瞧着下得正歡快的雨水進退兩難。他失策了,以為會上演中國式砍價——

多少錢?

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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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塊賣不賣?

不賣。

不賣我走了。

別走別走拿上吧。

結果梁瓷并不是那麽主動上道兒的人。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都說可以抻自個一段日子,這下幹什麽事都顯得不那麽順理成章了。

王鳴盛真沒開車來,方才說起壓根沒有扯謊,此刻下着雨寸步難行,地界兒又偏僻泥濘,還真不好走。耽擱片刻,拿出兜裏手機給吳大偉打電話。

接連響了幾聲吳大偉才接聽,王鳴盛有些不耐煩,,壓着火兒問:“怎麽這麽半天才接?”

吳大偉那邊傳來幾聲說話聲,露出幾絲嘈雜,他捂住話筒解釋:“盛哥那什麽,你有什麽吩咐?”

“來接我一趟,下雨了,沒開車。”

“接你?”吳大偉換了個手拿手機,單手把着方向盤,左右看了眼路況,邊說邊手忙腳亂掉頭,“這個恐怕不行,高總又喝醉了,我正送他回家的路上,你看我是送了他接你,還是給小劉或者司機秘書誰的打個電話去接你?”

王鳴盛擰眉,“他怎麽又喝醉了?”

吳大偉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駕駛座上醉酒的高司南,人事不省,又看一眼陪他送人的小弟,壓低聲音道:“盛哥,高總喝醉了,我剛才扶他的時候,這家夥認錯人了,嘴裏連叫幾聲梁瓷……你說這都是什麽事?我沒多想吧?”

王鳴盛聞言嘴角緊抿,眉毛壓着眼沉默,那邊久久不見回複以為信號不良,喂一聲,重複問:“盛哥,能聽見嗎?”

“能聽見。”王鳴盛沉聲答應着。

吳大偉說:“老大你在哪?急着走嗎?我現在安排人過去接你?”

王鳴盛舌尖往上翹了翹,抵住左邊一顆尖利的牙齒,回身往身後掃了一眼,兩邊眉頭越皺越深,懶懶的說:“先不用接我,你先送高司南吧。”

他講完直接掐斷電話,盯着腳下噼裏啪啦砸落下來的水滴子瞅了半晌,想到高司南臉更加沉,,心中暗暗計較一番。

摸遍上下兩個兜,翻出香煙來,紅皮軟盒包裝的濺水容易受潮,後半截煙紙濕了,抽到此處味道改變,他擡手扔掉煙屁股,皮鞋踩上去,用力碾了碾。

這才半根煙多點功夫,吳大偉發來消息:盛哥,我馬上到高司南家,你在哪?我去接你。

王鳴盛一手舉着手機,另一手還拿着打火機,門口石獅子上靠站着,眼睛被香煙熏染後些許不适應,擡手點了幾個按鍵。

回他:不用。

王鳴盛沒再多想,擡手推開,一貫雷厲風行甩步往裏走。

張燕微困意剛上頭,一陣啪啪拍門聲,她猛然驚醒,懵懂着掀開被子下床,聽門外男人低沉有力的叫喊:“開門。”

張燕微困糊塗了,還當出了什麽大事,起床氣誰都有,呼啦一下把門打開,探頭一瞧,王鳴盛去而複返。

兩人對視一眼,男人面不改色毫無歉意:“不好意思,打攪。”

這男人也太粗暴了吧?她撓了撓頭幹笑:“沒事,我以為肖斌呢,聽錯了……你繼續。”說罷縮着肩膀關房門。

嘩啦啦的雨聲還持續着,他低謝了句,禮貌上周全。

這邊門剛合梁瓷那邊就開門了,低低問了句什麽,聲音壓得太細還真沒聽清。無非類似“怎麽是你”“你怎麽又折回來了”這種。

話音迷糊落地,接着就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木門本來就有年頭了,被撞得叮當作響,張燕微眼珠子瞪了瞪,難以置信搖搖頭。

這是……拆家嗎?

****

梁瓷已經洗漱好要睡下,手機設置了七點的鬧鐘,瞧見手機裏李容曼到家發來的一則告知短息。剛給手機充電放桌子上,房門就響了,愣了一秒,聽見王鳴盛的聲音。

他道:“開門。”命令不容置疑的口吻。

梁瓷心口一緊,驀然想起大學一年級時就認識的同鄉學長,人品好,脾氣也好,苦追梁瓷将近兩個年頭,寒假回家過春假,距離跟高永房結婚還有大約一周時間,也不清楚他怎麽打聽到梁瓷家具體住址,半夜喝醉酒來找她,給梁瓷打電話苦求她下來見一面。

梁瓷當時特別狠心,只在電話裏勸了幾句,他說你不下來我就不走,梁瓷說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

之後就再沒見過那個學長,有次跟李容曼去幹果店買雪球,兩人迎面撞上,他已經有了女友,很白,長發,身形纖細,結賬時四人肩并肩站着,梁瓷抹不開面子主動打招呼,他也沒介紹女友,表情僵硬地笑了笑。

後來他先走一步又去而複返,幹果店門口堵住梁瓷,他說那晚冰天雪地等她一夜,忽然就想明白了。梁瓷回家後微微愧疚,但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她做事向來這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一點面子一點機會也不給,雖然殘忍但也是為了對方好,對待不可能喜歡的人,仁慈就是殘忍,殘忍也是仁慈。

不過,年紀大了可能內心就會變得柔軟,要不然她也解釋不清為什麽,一次又一次讓王鳴盛挑戰了自己的底線。

她稀裏糊塗就把門開了,擡眸見王鳴盛堵着門,烏黑的發梢在滴水,狼狽但也充斥着野性,深邃的眼睛看過來。她心裏很清楚,腦子也清晰,明白這一開門意味着今夜總要發生點什麽。

腳下一輕就被抱住,熱/吻撲面而來。他推擠着她往裏走,肩膀或是腳下碰到門,發出不小的動靜,梁瓷抵不住攻勢,有些慌,她以為王鳴盛會走溫存路線,摟着她講一會兒話,誘/哄着她循序漸進。

沒想到他這麽急切,推搡之間直奔主題,她羞赧不堪,想到隔壁、樓上、樓下都住着人,這麽幹似乎不知廉恥。沒進入狀态時就被按住,梁瓷的不掙紮讓王鳴盛變本加厲,大掌反手把門合上,又是一聲響。

雙手虎口直接掐住腰,腰前腰背往上一捋,她就直接呈現眼前,王鳴盛微頓,瞧着她深吸了口氣,喉結極速上下滾動,貼過來細密親吻,或是張開嘴,施加以更加驚世駭俗的動作。

梁瓷低頭閉上眼,頭發變得淩亂打結,遮擋住她的視線,嘴角含着發絲微微蹙眉,手腕被緊緊按住,手臂敞開癱軟,她不由自主吸了口氣。

房間裏的暖氣太充足,纖細後背出了一層汗,她明明不是愛出汗的體質。眼下卻無比反常。

眼前映現白花花的世界,頭頂的燈光晃眼,她變得迷亂變得暈眩,被抱起來抵到床上,男人這樣洶湧澎湃的熱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散發不盡的熱情。

她從前很少有感覺,很難投入進去,此刻卻全程神志不清,強烈的感覺從脊椎骨襲遍全身,刺激着大腦。完全就是……征服進行中夾雜了痛,就算第一次嘗試他摻雜不适,也得在不适中讓你心服口服,忘乎所以,言不由衷。

驚濤巨浪席卷而來,拍打着推進她,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吞噬,有些懼有些怕,仰起頭含着淚看他,濃密的眼睫阻礙淚水流出,但睫毛也被一根一根打濕,她輕阖着眼皮子,漸漸渙散開來。

差點忘了張開口喘息,劇烈幾乎将要溺死自己。

王鳴盛側頭吻她的發,動作溫柔許多,梁瓷閉着眼,鬓角秀發濕淋淋的,側臉枕他的肩膀,兩人膚色差了幾個度,湊到一起對比明顯。

作者有話要說: 二非:說三件事。

一:上車就行了,不要評論得太露/骨,怕被SUO,我很怕怕,瑟瑟發抖。

二:不要在文下一直推薦評論與朝露無管的文。

三:本章發100個紅包,謝謝大家理解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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