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王鳴盛躺進屋裏, 一動不動,挺有那麽回事, 梁瓷以為他真醉了, 垂着頭看他,室內沒開大燈, 微弱燈光打着,打在他臉上泛着柔和光芒。

梁瓷去下面打水,張燕微被驚起來, 披着衣服爬窗戶邊看她。

梁瓷被看得不好意思,解釋說:“他好像喝醉了。”

張燕微嘿嘿笑了兩聲,“你不用跟我解釋,想留宿就留宿呗。”

梁瓷否認:“不是……醉的不省人事。”

張燕微建議:“那你要不要給他煮點醒酒湯?”

梁瓷有些赧然:“怎麽煮?我不會……”

張燕微略微驚訝,想了想了然于心, 像梁瓷這種讀書人, 平常應該沒有多少機會下廚, 可能打打下手收拾家務沒問題,再有技術含量的可能就不行了,主要是接觸的少, 可能在家裏父母都不讓進廚房那種。

她指點說:“其實醒酒湯也沒多大用,你給他泡點濃茶一樣解酒。”

梁瓷:“你那有茶葉嗎?”

張燕微點頭:“有啊, 不過是劣質的茶葉, 說是碧螺春,我猜是假的……可以嗎?”

梁瓷打了水上來,放下水盆, 挽着袖口說:“有的喝就不錯了,他不會挑剔。”

張燕微聞言從抽屜裏拿出來鐵盒子,綠色的包裝,封的挺好,不是茶餅,是碎茶葉。

梁瓷接過去看了一眼,對她含笑:“你快去睡吧,打攪你了。”

張燕微擺手:“沒事,有什麽事大可以叫我。”

梁瓷道了謝,端水進房,洗了個熱手帕往床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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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張燕微提醒的事,好像他當着自己的時候,确實很能忍。

這男人對女人上杆子獻殷勤,有時候是想追你,有時候是想上你。梁瓷以為有了那夜的沖動慌亂,王鳴盛大概會冷靜少許。

不過他事後表現很出人意料,時不時就到梁瓷這邊打轉。

梁瓷自然也不是鐵打的心腸。

想到這裏才意識到他可能不太舒服,猶豫着把他的鞋子解開,蹙眉叫了他幾聲沒反應,手剛碰到他的外套,忽而被握住,王鳴盛往前拉一把,梁瓷身子失去平衡直接倒他胸前。

她爬起來,視線掃了一眼緊握自己手腕的大掌,開始懷疑他真醉假醉。

王鳴盛眼角啓開一條縫看過來,嘴角往上彎。梁瓷見狀有些不悅,低聲問他:“你真醉了假醉了?”

王鳴盛動了動身子,“酒不醉人人自醉。”

梁瓷:“你別跟我打太極,我問你真醉了假醉了。”

王鳴盛只好賠笑:“真醉了,頭還暈着,這會兒剛舒服點兒。”

她将信将疑:“是麽?”

王鳴盛擡手搭額頭上,躲避着她的目光,勾唇說:“真的,你沒聞到酒味兒?”

梁瓷回手把手帕扔水盆裏,濺起一片水花,垂着眼眸說:“你知道嗎,信任就是這麽薄弱,你努力維護許久,可能只要一件小事就會功虧一篑。”

王鳴盛拿下手,身子往上擡了擡,不再跟她來虛的:“那你說怎麽辦?有些話非要逼着我說的很敞亮嗎?不瞞你說,我招數都用完了,黔驢技窮,挖空心思,感覺身體都要被掏空了,你好像軟硬不吃。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天天跟你吟詩作對?談詩書歌賦?”

梁瓷看着他不語。

王鳴盛說:“這些我都不會,我只會耍賴……就這個對我來說還簡單點。”

梁瓷沉默了會兒,讷讷說:“誰說你什麽都不會,這不……挺會表白的。”

“挺會表白,然後呢?”

這次換王鳴盛跟不上梁瓷的心思,他倏然撐身子坐起,一腿曲着,手搭膝蓋上,兩人身形差了點,王鳴盛不是五大三粗的身材,但守着女人看起來就寬肩厚背。

他眯眼瞧她片刻:“你方才那麽說什麽意思?”

梁瓷把頭側向他看不到的一邊,“吟詩作賦我也不會,民國時期都流行破四舊講白話文了。”

“……”

王鳴盛聽到後面已經心猿意馬,直接覆上去拉她,慣有的強勢作風。手臂箍住她的腰肢往上一帶人便落入懷中。兩人拉扯一番。

他嗓音略有幾分沙啞,“後面的話我不想聽,我只想知道前面那話具體什麽意思,要是否定的話,你就不要說了。”

梁瓷抿了下唇,額頭抵着他胸膛平複了會兒,有意無意摩挲他衣服的紋路,只說:“你自己去想。”

“那我就不客氣地胡思亂想了。”他眉開眼笑地看着她。

梁瓷咬了咬嘴唇,不解地問:“你喜歡我什麽?”

“只有傻缺才會問這種問題。”

“……傻什麽?”梁瓷一時沒聽清。

“誇你聰明。”

“帶傻字的肯定不會是誇人的話。”

王鳴盛低笑,“你知道狍子在被獵人追捕的時候,跑的很快,獵人是追不上的,但它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在跑的過程中,會停下來回頭看,這樣就給了獵人機會,所以大家就稱袍子為傻狍子,傻狍子的愛稱就是傻缺,我方才說你傻缺。”

“……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王鳴盛擡手握住她的手,拿在掌心揉捏。

兩人對視了會兒,梁瓷撇開頭,慢慢嘆了口氣,“我答應了高老師離婚的事暫且保密,既然婚已經離了,對他的不滿都已經是過眼雲煙,他好還是不好跟我都沒關系,不過他畢竟是我多年導師,我要忠人之事……”

王鳴盛敷衍地“嗯”了聲,“能不能別提他?”

梁瓷攏了攏額前的發,拇指磨着指甲說:“有些話先說清楚……我并不是很賢惠的女人……我不太會做飯,五谷不分,四體不勤。我是個路癡,不太會辨別方向,開車時打着導航迷路也常有的……我只是長相溫柔,說話溫柔,平常不太愛計較,但不代表我沒脾氣,觸碰到我在意的點的話,我只認理不認人。”

王鳴盛嘴角的笑有些兜不住,壞笑着:“嗯,還有呢?”他心情非常好,全都寫在臉上。

梁瓷又想了一陣兒,“暫時就這些。”

“暫時?”

“以後有什麽不滿意我會直接提。”

“以後?”

“……”

王鳴盛貼近她認真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點什麽?”

“可以說。”

王鳴盛沖她手腕揚了揚下巴,“我送你的镯子呢?”

“……收起來了。”

“明天戴上。”

“平常做事礙手礙腳的,怕碰碎就想辦法摘下來了……容曼說這一款挺貴的。”

“你自己都說了,五谷不分四體不勤,能礙什麽事?”

“……”

她沉默良久忽然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不過也不好說睡吧之類的話,不清楚他今晚會不會走,主動說睡覺跟她刻意邀請似的。

外面有些動靜,男人對話的聲音,是肖斌跟他三個室友回來了,他們在一個地方上班,同去同歸感情很要好的樣子。

王鳴盛往外扭了扭頭,很快又興致了了地收回眼,默然片刻忽然喊:“梁瓷。”

她精神不濟,擡眼看看他,“嗯?”

王鳴盛:“那晚你對我是否滿意?”

梁瓷:“……”這讓人怎麽答?

他喉結動了動,帶着性感:“我沒盡興,只顧着取悅你。”

梁瓷才不信他沒盡興,都過去好幾天了,大概盡興也變得不盡興了吧,悶悶說:“……你腦子裏只有那些事嗎?”

他不加遮攔地說:“跟你共處的時候的确是,但肯定不是只有那些事。”

“……”梁瓷不敢迎接他滾燙的目光,那晚的事還記憶猶新,不得不說,他很man,有着源源不斷的精力。

即使是抱起她上下颠簸的姿勢,對他來說也沒什麽難度。

窸窸窣窣地聲音逐漸響起,她發出幾句悶悶低叫,壓抑着聲線。床板吱呦吱呦響了兩聲。

安靜一陣以後。

“能不能吻下面?”

“不能。”

“理由?”

“就是不能……”

“我保證你會喜歡的,會比直接進/入你更舒服,給我個表現的機會,”他低聲誘哄着,“嘗試一下,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不會再提。”

梁瓷面紅耳赤,躲進被褥中,她一定是到了年紀,不然怎麽會被他三句兩句輕佻的話搞得全身發熱。

王鳴盛舔了下嘴唇,不再征求她是否同意,低頭從她翹在被子外的腳踝處鑽了進去。

梁瓷有些狼狽後退,但是抵不住他的力氣,兩腿被扣住往後一拉,她往下滑了将近半米,被單皺皺巴巴地卷起來。

剛想指責他眼眸忽然一睜,咬着嘴唇喘粗氣,指尖揪着枕頭套用力,骨節全然泛白。

他捧着她賣力伺候,用恭敬膜拜的态度。梁瓷很羞澀,臉徹底紅了,就像高燒不退的重患。她覺得這種行為真是比直接做更讓人尴尬,這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不管是從心裏還是從感官。

她開始失魂落魄,輕合着眼看向綠瑩瑩的牆布,密密麻麻的葉子晃眼,讓她頭暈目眩。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完全掀開被子,讓她直接袒/露在燈光下,梁瓷有些後悔有些糾結,忽而覺得王鳴盛就是變态,這相當于在亵/玩她。

可她就是情不自禁,在他視線洗禮下不知矜持地迷失自我。

她滿身汗水,頭發濕答答淩亂了,整個人就像被擰幹的布,等眼前清明才看清他在笑。

梁瓷瞬間恢複冷靜,轉身抱住自己,鬓角的頭發成了绺。他詢問要不要把空調調低一些,梁瓷哪有功夫在意那個,她恨不得鑽進縫隙裏,藏起來,掩飾尴尬。

王鳴盛不知道自己該得意還是該嘆息:“你怎麽這麽敏/感?我還沒正式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王鳴盛:不要小看會用面條打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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