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那天開始,顧言的生活不再只有他一個人,而且與前一次的婚姻不同,這次更像他被別人照顧。

言葉把顧言照顧得很好,洗衣、煮飯、打掃,包攬了全部家務不說,甚至還能幫顧言修理一些問題不大的機車。顧言由衷的覺得言葉當模特兒實在是太浪費了。

每天回家有人等着,餐桌上有熱飯熱菜讓顧言找回了“一家之主”的感覺,惬意又溫暖的生活,和他以前對婚姻的憧憬幾乎一模一樣,以至于連言葉是男人的事實都可以忽略。

只是每晚到了床上,顧言還是得認清言葉是男人,而且是個很強的男人的事實。

每當言葉用他那根和長相不成正比的東西在他身體裏進出的時候,顧言都有種這家夥平時好吃好喝的喂養他,就是為了晚上能肆無忌憚地折騰他的錯覺。

言葉的性欲很強,這點顧言絕對沒有二話,每次在床上都把他折騰得像要去了半條命,有時候白天也會在家裏玩起來。

甚至沒客人的時候在車行的角落裏也能壓着他半推半就的來上一回,顧言後面被弄得又疼又爽,還得咬着嘴唇耳聽八方,生怕有生意上門,每當這時候,言葉都會捏着他的屁股,在他耳邊說些類似“夾得真緊”這種淫言穢語,像以戲弄他為樂似的。

兩人甚至玩過捆綁,被柔韌的皮繩綁成各種猥亵的姿勢,這樣的羞恥感和快感每每都把顧言逼得哭出來,見他哭得淚眼婆娑,似乎大大刺激了言葉的欲望,瘋狂之後的高潮令人欲仙欲死,讓顧言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被虐傾向,只是以前沒發現。

但玩得瘋歸玩得瘋,言葉從沒讓顧言受過傷,都是點到為止。以至于做得多了,顧言下面的業務熟練了,開始想換換崗位,好幾次有意無意地向言葉透露這個想法之後,沒想到言葉倒也大方說可以,只不過有條件交換。

“把我弄舒服了,我才能相信在下面你也能讓我舒服。”伸直雙腿,言葉指着自己腿間勃起的巨大,笑得狡詐。

看着那一柱擎天的玩意,顧言一陣口幹舌燥,但想想前不久他才在言葉嘴裏射了一次,禮尚往來也是應該的,于是拿出十二萬分勇氣,低下頭把男人的東西含進嘴裏,準備賭上尊嚴也要讓言葉臣服一回。

結果嘴裏的東西越來越硬,他後面也越來越癢,言葉還沒有射的跡象,他就先被欲望折磨得受不了。顧言在心裏哭吼着罵了自己一萬遍不争氣,卻也只能紅着眼向言葉求救。

好男人是善解人意的,通常言葉這時候只會讓他叫兩聲好聽的、說兩句淫蕩的,就完全配合滿足他。

整體來說,顧言最近的生活只能用“活色生香”來形容,然而就像吃了三十年的素,一朝開了葷就天天大魚大肉,結果可想而知,直白點講,就是縱欲過度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一只腳剛踏下床,顧言突然覺得腳下一軟,一陣天旋地轉,他強忍着沒有栽倒,往後退了兩步倒回床上,背後有東西靠着感覺安穩了不少,但倒下了就不想再起來,他閉上眼喘着粗氣。

沒多久言葉進來了,看到他一動不動地躺着,走過去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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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還有點迷糊,鼻音很重地回了句,“頭暈……”

言葉挑了下眉,坐到顧言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有點燙,你身體不舒服,今天車行就休息一天吧。”

“嗯。”顧言點點頭,他現在兩條腿軟得像面條,連下樓都有困難更別說修車了。

言葉扶着他躺好,蓋上被子後問:“我去拿藥給你吧?”

顧言一向不愛吃藥,“不用,又不是生什麽大病,睡一覺就好了。”

點了點頭,言葉也不勉強他,“頭疼嗎?”

其實也不疼,顧言懶得開口就随意嗯了一聲,然後馬上就感覺到言葉的手指在他頭頂緩而有力地按壓起來,每一下力道都恰到好處,一點點的驅散那股不适感。

言葉看着他享受的樣子也笑了一下,緩緩按壓着能讓他舒服的穴位。

顧言閉着眼輕輕嘆息一聲,有點飄飄然,單身生活裏突然來了個對自己體貼入微的人,他不禁要想自己是不是八輩子的好運全用在這一次上了。睜開眼看着上方的人,他調笑着問了一句,“我說你該不會是什麽成了精的妖怪來向我報恩的吧?”

言葉笑了兩聲,手上動作停了下來,低下頭幾乎和顧言鼻尖對鼻尖,露出一口白牙說:“被你看出來那就沒辦法了,我的确是來報恩的,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一定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手已經順着脖子伸到顧言胸口。

顧言咬牙,還伺候呢?“你就在床上最賣力了吧!”

“性生活很重要啊!不管床上床下都得把你伺候舒服了。”言葉笑得很猥瑣,但那張臉就算表情再猥瑣也讓人覺得很誘人,顧言發現他真的很難對着那張臉發火。

色字頭上一把刀,不管女色還是男色都一樣。

顧言身體一向不錯,就是偶爾感冒也很快就好。

睡了一天,晚上醒來,感覺的确是好了不少,但也可能因為太好了,顧言醒了之後還是趴在床上不想起來。被子軟乎乎的,還帶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枕頭也很蓬松,躺上去簡直陷在裏面的感覺。

“醒了?”言葉推門進來,穿了件寬松的白T恤和運動長褲的他,顯然是剛洗完澡。他走到床邊坐下,“餓了嗎?”

顧言搖頭,雖然一天沒吃東西,但真不覺得餓,只是睡飽了不想動。

“幾點了?”

“快九點。”

顧言皺了皺眉,“我睡了這麽久?”

言葉笑了一下,“看你睡得香,就沒叫醒你。”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今天很困——”

他不知道,但言葉卻很清楚,只是沒打算告訴他就是了。于是又伸手幫他把被子拉上來一點,輕聲說:“困就睡吧。”

他的聲音像能催眠,顧言閉上眼就不想再睜開,隐約聽到言葉好像還在說話,雖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但他的聲音讓人很安心,以至于連作夢也夢到了言葉。

但與現實中的不同,夢裏的言葉是長發,長得幾乎要垂到地上的那種,他站在那裏,天空像是下雪一樣飄落淡粉色的花瓣。

這畫面讓人覺得熟悉,視線漸漸模糊起來,直到連言葉的輪廓都看不清楚。顧言想出聲叫他,一開口卻嘗到了苦澀的鹹味——

他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意外的發現自己流淚了。

明明沒夢到什麽,為什麽哭了?

伸手抹了抹雙眼,顧言環顧四周發現言葉不在。自從有了關系之後,他們都是一起睡的。

顧言朝門口看過去,未完全阖上的門縫外竟透進一縷泛藍的光,忽明忽暗的,在半夜看實在有些驚悚,而且那怎麽看都不像燈光。

想起自己剛才那個夢,他嘴角一勾。難道言葉真是來報恩的?報恩他不怕,可就怕外面是已經“變身”的言葉。

想是這麽想,顧言已經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門口——

外面的光暗了一會,很快又亮了,顧言整個人貼在門板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最後終于小心翼翼地把門縫再打開一些,探頭去看——

“你幹什麽呢?”

門外,言葉雙手環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個正在撬自己家門的小偷。

那瞬間顧言整個人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

“沒,沒幹什麽,想看看你在幹什麽——對了,我上廁所。”知道自己有點語無倫次,顧言随便掰了個藉口就往外走,他怎麽也說不出自己剛才懷疑言葉在“變身”報恩啊。

而言葉轉過頭看着顧言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

顧言覺得自己越來越懶了,不想動、躺下了就想睡,還睡得特別香。加上家裏言葉在什麽都不用他做,真成了菜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

而每天唯一的運動,也都是和言葉一起完成的,言葉幾乎每天晚上都在顧言身上努力“灌溉”着。

在床上翻雲覆雨了大半夜,顧言渾身赤裸地躺着,兩腿分別搭在言葉的腰兩側,喘息着承受後者緩而有力的撞擊。

中途,言葉拉起顧言的一條腿搭在自己肩上,讓兩人下身嵌得更緊。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感覺男人熱燙的精液又射進自己身體裏,顧言咬牙輕顫的承受着。

結束之後,言葉直接趴在他身上,雨人慢慢的調勻呼吸,汗水濡濕了對方,身體粘在一起的部位熱得像是要燒起來,卻沒有人想動。

等到男人軟下來的性器滑出體外之後,顧言皺了皺眉,被高潮沖擊得空白的腦袋這才慢慢恢複過來。覺得自己那裏好像阖不攏似的,有東西流出來的感覺不太好受,甚至有點詭異。

“下次帶套子吧——”他小聲說了一句。

“不,我想射在你裏面。”言葉擡起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很色情地笑,說得淫蕩,“我要把你那裏射得滿滿的。”

顧言覺得這是他的惡趣味,但也能理解。男人有一、兩個癖好也是正常,只是苦了他每次都要用手指去清理,但好像每次沖洗的時候都感覺清出來的沒有言葉射進去的多,難道是被他吸收了?

顧言沒意識到自己在思考一個有些難以啓齒的問題,微微皺着眉。

而言葉摟着他的腰,閉上眼把頭枕在他肚子上。言葉知道,精元已經在顧言身體裏成長了,微弱的脈動象徵着新生命的開始。

此時言葉在想,如果顧言是個女人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告訴他他們會有一個孩子,然後兩人一起感受為人父母的喜悅。很快狐族就會有一個強大的王,而他和顧言 ——

想到這裏,言葉突然怔了一下。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等他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他和這個男人要怎麽辦?

照理說這并不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像以前一樣,讓顧言的記憶消失,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很簡單,也很方便。但言葉卻突然發現,這次他不想抹殺掉顧言記憶中關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我好像變白了——”顧言突然說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擡起頭,就見顧言正端詳着自己的手臂。只不過十幾天時間,他就好像脫了一層皮一樣,原本稍深的膚色淺了許多,摸上去好像更細了點。

言葉笑了笑,“那是我把你養白了啊。”說着伸手捏了捏顧言的手臂。

聽他這麽說,又想到自己最近食量好像的确大了不少,顧言暗忖著明天開始要控制一下了,不然只怕提前發福了。

“想什麽呢?”言葉低聲問了一句。

顧言低下頭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裏突然有一瞬間的感慨,不由得握住了言葉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其實,和你這樣過日子也挺不錯的。”

那瞬間,言葉有種罪惡感。因為,他不是來和他“過日子”的。

關于精元的事,他其實并不打算對顧言隐瞞,畢竟懷孕這件事不能瞞着孩子的媽媽。但要對一個男人解釋并且讓他相信他“懷孕”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讓顧言相信,就必須讓他知道自己的身分,言葉考慮過在什麽時候開口比較适合,但比起這些,在那之後會怎麽樣,是他現在想得更多的。

第二天中午,顧言醒的時候言葉不在,桌上留了張紙條,說是出去買東西了。放下紙條,顧言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下樓準備去車行。

車行已經快一個月沒開門了,搞不好客人都以為關門大吉了。

拉開店門,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午的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沒站幾分鐘,顧言剛想回到室內,一轉身,發現身後離他不遠的地方有個人正在看他,無聲無息的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顧言楞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問:“先生要修車?”

對方沒說話,朝他走過來。

顧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中等身高,有着和言葉不相上下的相貌,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比起言葉即使陰柔中也帶着男人味,這位則是更中性一些。

正想到這裏,男人已經走到他前面,朝他笑了一下。

“沒想到發展的還挺快的,果然,那個家夥勾引人上床的本事是一流的。”

顧言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但又覺得哪裏不對勁,“你到底——”

“不認識我了?”男人諷剌地一笑,笑容因為相貌顯得有點妩媚。

似乎有點熟悉,但顧言還是不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男人突然往前湊了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上次你身上只是有言葉的味道,現在——”

上次?顧言一楞。

“看來我走了之後他好好滿足你了吧?”

好像有點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了,顧言瞪大眼仔細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慢慢的把兩個人影重疊起來——

腦中靈光一閃,“你是——上次那個女人?”他叫了出來,看到男人露出輕蔑的笑意,好像在說“現在才認出來啊”,他因此更加不敢相信了。

“你——”不可能啊!顧言上下左右來回打量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是上次化妝了還是這次化妝了?”

眼前的男人和上次的女人在眉宇間的确很相似,可除此之外完全不同,先不說身高骨架,就是那豐滿的胸部也藏不住啊!這是電影的特效化妝效果嗎?

“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是男是女不重要,”男人看着他說:“比起我,你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

“我?”顧言皺了皺眉,有些一頭霧水,“我怎麽了?”

男人沒回答,反而看着他問:“你跟言葉在一起也沒多久,你們現在到什麽程度了?”

他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語氣也不是普通聊天的感覺,先不管那讓人腦筋糾結的性別,光這語氣就讓顧言生了些警惕,“你認識言葉?你們是朋友?”

男人低頭笑了一聲,“算是吧。”然後又擡起頭湊近顧言耳邊,用一種很色情的語調問:“他那方面很強是不是?在床上幹得你舒服嗎?”

耳旁一陣熱氣拂過,顧言楞了一秒,反應過來了。

大掌一揮把人推開,他瞪着男人喝了一聲,“你到底是誰?”

就算是人妖耍流氓也要看清對象!

理了理被顧言弄皺的領口,男人擡頭看他,臉上沒有剛才的嘻笑表情。

顧言被他眼神裏的冷漠盯得有些發毛,比起剛才,現在可能才是這個人的真面目。

“玩笑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應該辦正經事。”不再看顧言,男人迳自往車行裏走。經過顧言身邊的時候,順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那瞬間顧言有種骨頭被捏碎的感覺,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男人已拖着他邁進車行,就像牽着寵物在散步,輕松的連腳步都沒停頓,好像他根本沒有重量。

“你幹什麽?放手!”顧言疼得直抽氣,但不管怎麽掙紮都甩不掉男人的手。這小子看上去四肢纖細,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顧言像只狗的被他拖進屋才被放開,落坐在地上的他喘了口氣,被抓的手臂還在抽疼。

男人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掙紮的蟲子。

“你——是不是跟言葉有仇?”顧言動了動手臂,他實在不記得自己有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個人。那只剩下兩種可能,要嘛是來找碴的,要嘛是來找言葉的,直接問是不是來找碴的有點火上澆油,所以只能從言葉入手了。

“有話好好說,等他回來了你們有什麽事慢慢解決——”

男人一陣輕笑,那笑聲讓顧言很不舒服。

“一口一個‘言葉’的,你又知道關于多少他的事?”男人伸出腿輕輕踢了他兩下,“恐怕只有他那玩意有多大吧?”

操!顧言火大了,咬牙跳起來,指着男人罵,“你他媽的嘴巴放幹淨點!”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真當他是孫子啊!

可惜顧言在男人心中的定位早就确定,他的警告只換來後者的諷刺和蔑視。

“長得難看又頭腦簡單,除了一身肌肉和蠻勁,什麽都沒有。”男人像打量牲口一樣冷冷地看着顧言,然後又笑了兩聲,“不過也有好處,耐磨耐操,當母體也算适合——”

顧言不說話了,因為他覺得跟這個三句不離性生活的家夥沒辦法用語言溝通。而男人之間沒辦法用語言解決問題時,就可以換拳頭了。

忘了剛才對方的怪力差點弄斷他的手,顧言一個箭步沖上去揪住男人的領子,拳頭剛舉起來,整個人就像是撞到什麽一樣,瞬間被抛了出去。

“啊!”像斷了線的風筝一樣跌落地上後,顧言胃裏的酸水差點吐出來。

“一個人類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男人看着他,像嫌髒似的拍了拍被顧言碰到的地方。

“咳咳!”顧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擡手抹了抹嘴,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誰?”他們不是在拍電影,但剛才那一幕也不是他的幻覺,剛剛他連男人的衣服都沒碰到就被什麽東西撞出去了!那是什麽?超能力嗎?

男人挑眉,“怕了?”

盡管已經灰頭土臉,顧言仍然倔強地瞪着對方。

看到他想跟自己拼命的眼神,男人倒是有點感興趣,不過最後有點惋惜地搖了搖頭,“你是不怕,但是你肚子裏的孩子——”

顧言一楞,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比起剛才的科幻,男人現在說的根本是天方夜譚。不過幾秒鐘後他反應過來,對男人所做的一切都釋然了。原來是精神有問題啊 ——

“怎麽?你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言葉沒告訴你?”

忍住破口大駡的沖動,顧言在心裏對自己說別跟神經病計較,“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男的。”

“我既然可以變成女人,你也可能像女人一樣懷孕。”

“呃——其實你變成女人倒不難,做個手術把下面的——”

男人冷笑一聲,“那要不然我現在把你那根東西切下來,看你能不能變成貨真價實的女人?”

“你敢——”顧言剛開口,卻被自己接下來看到的怔住了。

男人的頭發一點點的變長,應該說在生長,原本只是脖子以下的普通長度,僅僅幾秒鐘就快垂到地上了——

這超出常理的詭異速度,讓顧言覺得像在看恐怖片,當男人的頭發伸到他腳邊的時候,他下意識手腳并用想往後退,卻沒來得及,發絲像藤蔓一樣纏住了他的腿,然後飛快向上延伸,直到纏住了他的脖子才停下來。

顧言緩慢地喘息着,好像還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此時除了頭發長之外,男人的臉色也比剛才更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他揚起嘴角,“我能感覺到你的恐懼,這證明你開始相信我的話了吧?”

“你——”顧言開口,喉嚨幹澀的連聲音都有點啞,“到底是什麽怪物?”

“怪物?”男人挑眉,“你也是這樣形容言葉的?”

顧言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接受現實吧,蠢男人。我和言葉都不是人類,我是怪物的話,那你還和怪物上了床,而且馬上還要幫怪物生孩子呢!”

“你到底在說什麽?”顧言咬着牙。開始感到害怕,因為他知道他開始相信男人說的話了。

像是可憐他被蒙在鼓裏,男人憐憫一笑,朝他走了兩步,“你是言葉找到的母體,他要在你的身體裏孕育精元,就像你們人類的‘代理孕母’一樣,等到精元長成後,你就會把孩子生下來。從一開始他要的就是那個孩子,而你只是他找到的容器罷了。”

靜靜聽完男人的話,顧言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表情,無論是震驚還是憤怒,仿佛都與他無關。男人的話乍聽像是無稽之談,但放到他和言葉身上卻又該死的合理。

顧言想到了夢中的言葉,長發的言葉和眼前的男人漸漸重疊——

片刻之後,男人彎下腰湊近顧言,“很痛苦吧?一個男人卻要像女人一樣懷孕生孩子,比我們這種怪物還可怕吧?”他伸手擡起顧言的下巴,“等孩子生下來之後,言葉會怎麽處置你呢?一個人類、一個代孕的工具,生産之後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顧言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男人也不在意,松開手站直身體,看着勉力鎮定的顧言一笑,“看樣子你不想為言葉生孩子——”

聽到這句話,顧言終于有反應了,他擡起頭看着男人。

“那我來幫你吧。”男人揚起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我也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所以現在就幫你解決掉——”

“唔!”顧言覺得脖子上一疼,發現纏在身上的頭發開始收緊,很快就勒得他喘不過氣,越收越緊的發絲像是要把他活生生絞斷一樣,他想開口,卻連呼吸都沒辦法,更別提要叫出聲了。

看着幾乎被纏成繭的顧言開始微微抽搐,男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像在欣賞一場有趣的表演。

所以當纏住顧言的發絲驀地被一道風刃切斷時,他連嘴角的笑意都沒來得及隐去。只聽身後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平靜中透着寒意。

“霧戈,一百年前我就警告過你碰我的東西會有什麽後果,看來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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