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脫下 加更
“好了, 現在就等老鼠了。”
費奧多爾端正坐在椅子上，神祈和太宰治兩人像兩株蘑菇一般蹲在凳子兩側。
在凳子後面擺了一堆神祈提供的吸引老鼠的食物，而在食物上面是用棍子支起的鍋。
費奧多爾試圖起身, 太宰治摁住了他的左肩導致他的異能無法施展，而神祈按住了他的右肩，他感覺右肩上壓着一座大山，整個人都往右偏斜。
真離譜，費奧多爾現在只能想到這幾個字。
神祈仰頭手抵唇噓聲道：“白帽子先生, 你先坐一會。”
費奧多爾冷漠臉。
為了怕他等的無聊，神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他解饞吃的冰糖咒靈塞到費奧多爾的手中。
他的手有些涼，穿的也比神祈和太宰治兩個人厚。
“如果無聊你可以吃糖。”
費奧多爾将糖放在鼻下聞了聞, 并沒有撕開包裝去吃。
神祈拉着綁在棍上的繩子和太宰治一起縮到了角落。
他壓低聲音問道：“太宰先生，這樣真的能抓到嗎？”
已經能聽到老鼠窸窸窣窣攢動的聲音。
太宰治胸有成竹：“貪婪的老鼠，可不會放棄任何吃到美食的機會。”
他說這話時看的卻是坐在椅子上的費奧多爾。
被香味吸引的老鼠蠢蠢欲動想要鑽過來品嘗美食，但目前沒有老鼠敢過來。
聚居的老鼠越來越多, 擺放在那裏的食物卻沒有多少。
一只老鼠鑽過去了，緊接另一只老鼠也鑽過去了。
大鍋下最少聚集了六七只老鼠。
一聲巨響，原本試圖過來品嘗美食的老鼠瞬間逃竄無蹤。
神祈拍了下鍋, 震的裏面的老鼠瘋狂往鍋璧上面撞。
神祈捧着鍋蓋上鍋蓋。
[剛剛從‘魔人’身旁過跑過的老鼠五只已收集, 食材現已複制上架食材商城, 玩家神祈可以進行購買。]
大多數食材在收集完畢之後都會上架食材商城，但像宿傩手指這樣的超高級食材除外。
“感謝您的幫助, 好人一生平安！”太宰治鞠躬，中氣十足的聲音環繞在房間內。
費奧多爾：“……”
“偷渡進入橫濱的異能者費奧多爾，我已經通知了異能特務科，進入監獄之後希望您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刑滿釋放！”太宰治演講般的說出這番話。
費奧多爾突然笑了, 眼中透露出些許冰冷的光。狹小陰冷的下水道內似乎飄起了小雪，冰以費奧多爾為圓心開始向外凝結。
太宰治感嘆道：“今日的天氣，頗有些寒冷啊。”
神祈拉了下太宰治的風衣：“太宰先生，你能正常一些嗎？”
“我，很正常啊。”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麽正常。
費奧多爾按下了桌子底下的按鍵，機關被啓動，房間內能聽到齒輪轉動帶動鏈條的細微聲響。
費奧多爾垂眸，将危險掩藏在低垂的眼眸中。
他目光從神祈身上掠過，落到太宰身上：“太宰治，下次見。”
齒輪聲停止，原本放置着桌子的地方變成了牆壁。
異能特務科的人趕到，推開門進來，費奧多爾已不見蹤影。
坂口安吾環顧四周，房內有兩個……太宰治？
他眨眼，看清楚了黑暗中的是太宰治和一個穿着太宰治衣服的男人。
在辻村深月遞交的關于绫辻行人的報告中，坂口安吾見過他的照片。
神祈，咒術高專一年級學生，班主任五條悟。
異能特務科和咒術協會之間的關系很微妙，既相似，但卻大有不同。
異能特務科是直轄于內務省非公開組織，而咒術協會是游離于政府之外管轄咒術師的組織。
兩者之間的不同顯而易見，而相似點就是兩方都不被政治內部所待見，擔心他們失控之後會對政府造成威脅。
坂口安吾的眼神從神祈身上移開：“太宰，費奧多爾呢。”
太宰擡手，指像費奧多爾消失的地方：“費奧多爾，他跑了。”
坂口安吾立即下發指令，讓異能特務科的人搜索附近尋找費奧多爾。
指示完畢之後，坂口安吾才開口詢問太宰治的異樣：“他怎麽了？”
怎麽看都不是正常的樣子。
神祈道：“吃錯東西了。”
坂口安吾想到太宰治那本奇怪的《完全自殺手冊》，上面寫着各種奇怪的自殺方法，例如頭孢配酒、吃毒蘑菇之類的各種作死方法。
太宰為自殺吃錯東西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咒術師很清閑嗎？”坂口安吾冷淡道。
［坂口安吾，內務省異能特務科參事官輔助，曾作為三重間諜卧底游走于異能特務科、港口Mafia和Mimic。］
神祈注意到他曾經三重間諜的身份，這個人比波洛咖啡店的安室透還要厲害。
坂口安吾的問話包含深意，潛藏其中的意思太深，深到神祈并未聽懂。
“神祈，是我們武裝偵探社新的兼職工，如果坂口君日子混不下去了，偵探社還缺一個保潔人員，相信您可以勝任。”
太宰伸手，阻止了安吾開口：“不必言謝，幫助曾經的友人，是我的職責。”
坂口安吾：“……收隊。”
異能特務科的人離開了下水道，坂口安吾無情離去，一點也不考慮去武裝偵探社當保潔。
武裝偵探社。
收集完食材的神祈和太宰回到了偵探社，太宰推開門，渾身上下洋溢着幸福，他的笑容比正午的陽光還要熱情燦爛。
“今天，也是嶄新美好的一天，偵探社的各位大家晚上好！”
數雙眼睛看向太宰治。
與謝野晶子：“發什麽瘋？”
谷崎潤一郎：“太宰先生是被鬼附身了嗎？”
宮澤賢治：“有些可怕……”
挂在偵探社牆上的鐘指指到8，神祈的下班時間已到。
他脫下外套準備将衣服還給太宰。
太宰拒絕道：“衣服作為前輩送給你的贈禮，明天也要積極向上，完成每一個派給你的工作。”
神祈重新把外套穿上，衣服雖然醜，但也勉強能夠穿。
他将自己的睡衣收好，準備回咒術高專。
與謝野晶子拉住他問道：“太宰治怎麽了？”
正常的太宰治最不正常了，不吵嚷着自殺反而要積極生活，活見鬼了。
熱愛生活和太宰治完完全全的不搭。
神祈道：“他吃錯東西了。”
有這樣可以讓人積極生活的好東西？
看不慣別人浪費生命的與謝野晶子道：“他吃了什麽？”
神祈發現商機，立刻和她推銷他自己的美食小鋪app。
他拿出手機，點開app找到已經售空的“咒靈腦釀蟹”：“太宰先生就是吃了這個後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個app與謝野晶子也有，是突然出現在手機上的。
她點進去，注冊之後開始浏覽裏面販賣的東西。
神祈眼尖的注意到與謝野晶子已經添加了好幾樣東西進入購物車內。
“這麽好的咒靈腦釀蟹怎麽就沒貨了。”
神祈沒想到，這個菜這麽受歡迎，等明天他就制作一批新的進行上架。
***
神祈走後，狗卷便一直在神祈房間門口處徘徊。
他時不時地點開面板，傳送點灰暗，聊天面板也是灰暗。
時間緩慢流逝，八點鐘還未到。
夜幕降臨，晚空上挂上了零點的星子，星上的殘輝灑落，掉在狗卷暗淡的眸中。
他又看了下時間，還未到神祈兼職下班的時間。
認識神祈後，他擁有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心動，第一次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第一次發覺時間原來走的這麽慢……
這些第一次彙聚在一起，聚攏成一個模糊的影子。
八點鐘已到，狗卷立刻敲響了神祈的房門。
門被打開，狗卷微微垂頭沒有去看神祈：“金槍魚蛋黃醬。”
他是來認錯的，聊天面板被神祈暫時關閉，他不能通過面板打下“對不起”發送給神祈，只能親自當面用飯團餡料來給神祈道歉。
希望他能聽懂他說的餡料是什麽意思。
離開了和神祈交流的面板，神祈甚至不能聽懂他在說什麽。
他從有意識起便用飯團餡料代替日常交流，和外人溝通有一定的困難，
家族內的人除了自己的父母外，其他人似乎并不喜歡他。
就連他名字的由來，也是因為“話語內帶有傷害”。
這個角度，神祈能看到狗卷豎起感覺很紮人的頭發，像個小刺猬一樣，內心柔軟。
金槍魚蛋黃醬？
神祈悄悄的将狗卷說的飯團餡料記在了本子上，每一個飯團餡料下面都寫了代表的意思。
他想了想他目前所記的“金槍魚蛋黃醬”所代表的全部含義，沒有一個可以和現在的情形對上。
狗卷低垂着頭似乎不敢看他，神祈猜測，他難道是來道歉的？
不過他并不能夠确定。
神祈讓開，讓狗卷進來，如果是來道歉的他也不是小氣的人，肯定會原諒他。
“進來吧。”
狗卷看着自己的腳尖走近了房間，他還未擡頭，不知道神祈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神祈解開傳送點和聊天面板的封鎖。
狗卷眼下的面板通電亮起，邊緣重新鑲上藍光。
狗卷點開面板立刻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狗卷棘：我錯了orz］
神祈高興道：“我猜對了，是道歉的意思！”
從神祈的語氣中，狗卷聽出他并沒生氣。
他有些驚喜地擡頭，當看到神祈的裝扮時，表情立刻冷淡下來。
他梳着高馬尾，明顯不可能是只有一只手的他可以完成的，而離開時穿的睡衣變成了襯托、馬甲、白褲子配土黃色風衣外套。
狗卷立刻想到了跟他一樣裝扮的人——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
他胸口微微起伏，明顯在生氣。
真的這麽喜歡武裝偵探社，喜歡太宰治嗎？
【脫下！】
他要收回道歉。
現在，他只想讓神祈更加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