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管家

“就逗你怎麽了!”她軟聲哼哼着這麽說。

何止想逗他, 還想欺負他呢,最好是把他欺負得眉梢都泛着粉紅,睜着黑亮的眼睛含着淚看着她, 想想都覺得渾身血液沸騰。

誰知道在她這麽挑釁之下, 他倒是沒說什麽, 只沉默地牽着她的手往前走。

“走多了我腳疼。”她低聲說。

“我知道。”

“那我們——”

這話沒說完, 她就看到旁邊有辇車。

在皇宮裏, 外面的馬車轎子都不能進,只有宮中的辇車, 不過今日皇親國戚來得多,這裏面不乏能用辇車的, 顧玉磬沒想到竟然還特意留了一輛。

蕭湛初淡聲解釋:“早讓人留好的。”

顧玉磬抿唇笑了, 被蕭湛初牽着手上去,辇車便在月下順着那白玉石鋪就的路往前走, 穿過那重重樓宇巍峨宮殿。

上了辇車後, 顧玉磬便被蕭湛初摟在懷裏了, 是想抱着小孩子那般的摟, 還讓她兩條腿平放在一側。

顧玉磬這個姿勢倒是舒服,她軟軟地靠在他胸膛上, 故意道:“你不想問我和紅莘說了什麽嗎?”

蕭湛初擡手, 摸了摸她的臉:“問了你又不說。”

诶……

顧玉磬無奈:“你不問,怎麽知道我不說?”

蕭湛初:“你存着一肚子壞心眼想欺負我。”

顧玉磬險些笑出聲,她趕緊道:“沒有, 才沒有呢,我怎麽會想欺負你。”

蕭湛初:“那你想告訴我嗎?”

顧玉磬伸出指頭,輕輕戳他胸膛:“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告訴我一件事, 我們交換,怎麽樣,幹不幹?”

蕭湛初擡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你想問什麽?”

顧玉磬笑了,望着他道:“你是不是早就惦記着我,想娶我的?為什麽啊?是敬仰我貌美如花?”

他并沒想到她問這個,卻一下子沉默了,轉首看向辇車外,這個時候辇車恰好經過天坤殿,天坤殿外有一棵老松樹,有些年頭了,樹幹粗壯,松葉嫩綠,他幼時經常偷偷跑去樹底下坐着。

顧玉磬輕輕推他:“你說話啊……”

蕭湛初

收回目光:“沒什麽原因。”

顧玉磬眨眨眼睛:“總有緣由吧,難道是仰慕我的才華?”

蕭湛初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的,但他卻沒心思笑,他只是用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你若想知道,就自己想。”

他是不會說的。

一輩子都不想說。

他要她自己想起來。

如果她想不起來,那就幹脆一輩子忘記好了。

顧玉磬略怔了下,待要纏着追問,卻又覺得,他好像是怎麽都不會和自己說的。

顧玉磬只好努力想了想,卻是怎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她和他真得不熟,雖然自小也知道彼此,在宴席或者什麽時候遠遠地看到過,但說有什麽交道,估計最多的交道也不過是打一聲招呼吧。

那只能是他貪圖自己美色了?

蕭湛初看她皺着好看的眉,在那裏費勁想的樣子,原本那絲薄薄的不滿也就消散了,他自小天資異于常人,而她恰好忘性大吧。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頭上戴這麽多,可覺得累?”

顧玉磬:“是有些累。”

蕭湛初:“馬上就到家了。”

顧玉磬輕輕嗯了聲。

蕭湛初低頭凝着她,或許是累了的緣故,她這樣子倒是顯得乖巧極了,倒像是多柔順一樣,這讓人看着心軟,會忍不住想抱住她。

他也就果真俯首下去,先親了她的鼻子,之後沿着鼻子往下,細細地描繪她的唇形。

縱然之前已經親過,但還是會覺得,她的小唇兒怎麽這般柔軟,像是小時候吃過的軟糯糯甜糕,他娘親手做的那種。

顧玉磬開始倒是沒什麽,後來便慢慢有了感覺,便幹脆勾着他的脖子,仰着臉,自己湊過去喂他親。

他得她這樣,倒是沒想到,一時受寵若驚,輕輕啃了起來,将那柔軟嬌嫩的唇含在口中吸。

他想是觊觎了多少年的獸,終于得到了美味的獵物,貪婪地想吃,又舍不得一口退下,就這麽含着品咂滋味,反複地體味。

這太過溫柔細致,以至于顧玉磬胸口泛起絲絲縷縷的異樣來,酸澀甜蜜,還是惆悵喜歡,亦或者是渴望,顧玉磬說不清,只是心裏終究不痛快,喉間便發出

一聲低低的喃。

這聲音,在空間狹小的辇車中響起,夜色掩蓋了一切,卻讓人的聽覺越發敏銳,那麽細微脆弱的一聲,暧昧脆弱至極。

蕭湛初身體陡然變僵,他狠狠地抱緊了她,将她壓向自己,用胳膊牢牢箍住,又将自己的臉埋在自己的發間,貪婪地吸着。

顧玉磬意識到了,低聲道:“這是在外面呢。”

蕭湛初粗聲在她耳邊道:“知道,我忍着。”

宮裏頭的辇車是不能出宮的,到了宮門前,蕭湛初便抱着自己的皇子妃下了辇車,直接換上了自家的馬車。

宮門前有守城的侍衛,也有秉禮的太監,看到那挺拔尊貴的身影抱了一女子,女子裙擺飄逸鬓發從男子臂間垂下,不知道的,難免好奇,低聲問起來那是怎麽回事。

便有人壓低了聲音說,那是九殿下,抱着的應是新娶進門的皇子妃了。

衆人頓時了然,一時不免咂舌,想着才娶進門,竟然寵成這樣,不是說那位九殿下一向不好女色嗎?

而就在一衆人的暗暗吃驚中,蕭湛初已經抱着顧玉磬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後,他也沒放下,就這麽抱着她:“睡一會吧,睡一覺就到了。”

顧玉磬被這麽颠簸着,确實有些困了,畢竟昨晚洞房,今早又起來進宮,根本沒睡多少時候。

不過她又想着,等會馬車進了皇子府還得下來,總不能還讓他抱着,便想着不能睡。

心裏想着不能睡,等一睜開眼,卻看到了紅色繡錦帳子頂,她迷糊了一會,才意識到,竟然到家了。

蕭湛初看她睜開眼,便壓過來了,他的唇貼在她的上面。

他已經想了一路。

可是顧玉磬剛睡醒,她還迷糊着,她便要推開他。

她越推開他,他好像越上頭,固執地親她,抱着她。

外面丫鬟聽到動靜,便上前問可是需要伺候,被蕭湛初低吼出去。

吼完別人,他低頭親上她,又換了一副無辜樣子,小聲央道:“給我好不好,想了一路。”

說着,又引她來感受自己。

顧玉磬只覺燙手,慌忙放開,手緊掐着他肩:“你壞死了,就知道欺負我。”

蕭湛初氣息不穩,眉

梢染紅,眼底都是洶湧的渴望,他啞聲承認:“我壞,是我欺負你,可我就想欺負你。”

顧玉磬這個時候已經軟了,心軟了,身子也軟了,便抱住他的腰身:“快一些,若是時候長了,就不給你了。”

蕭湛初根本沒再答應,他一聽她那麽說,已經埋頭去親了。

…………

這一次,持續了倒是好久,顧玉磬哭了,哭着哀求他,又捶打他,咬他,掐他,但他就是不停,到了後來,她覺得自己馬上要死了,他終于停了。

停了後,躺在那裏半響哼唧哼唧的,半點不想動。

但偏生身上有了一層薄汗,錦被褥子都仿佛澆透了。

因為汗,也因為別的什麽。

蕭湛初從榻上撈起顧玉磬,便覺那頭發都是潮的,身子骨綿軟,像個融化開的水人兒一般。

這個時候浴房裏已經備好了水,他直接抱着她過去洗了。

第二日倒是無事,顧玉磬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醒來後,依然懵懵的,由丫鬟伺候着梳洗,問起來蕭湛初,說是過去書房了。

他才成親,本來可以休息一段,不過顯然聖人那裏昨日有事和他談,倒是連新婚第三日都不得歇。

顧玉磬梳洗過後,小惠兒便回禀:“岳嬷嬷過來求見,還有宮裏頭派的四位教養嬷嬷。”

顧玉磬聽了,問道:“四位?”

小惠兒點頭:“是,一大早宮裏頭就派了新的嬷嬷過來。”

顧玉磬明白了,先先讓岳嬷嬷進來。

岳嬷嬷是宮裏頭的老人家了,以前還是太後身邊的,後來太後才派過去照料蕭湛初,也照料了蕭湛初七八年,算是有些資歷的老人。

就顧玉磬的印象中,這位岳嬷嬷還算安分守己,做事也周到靠譜,是以如今見了,對這岳嬷嬷言語間頗有幾分敬重。

岳嬷嬷倒是受寵若驚,連忙道不敢,因顧玉磬問起府中事,都一一都交待了。

顧玉磬聽着颔首,便想起上輩子,蕭湛初可是把地契房契還有家裏的好東西都交待給自己,回頭也該讓管家把這些給自己交待交待吧?

當下岳嬷嬷告退,四位教養嬷嬷魚貫而入。

顧玉磬笑着道:“我年輕不懂事,以後還要四位嬷嬷多提點。”

誰不知道那位淩嬷嬷才因為開罪了九殿下被退回去了,是以如今這四位倒是有些分寸,哪裏敢說什麽,不過是連聲道不敢。

顧玉磬故意道:“今日我醒來晚了,倒是有些懶散。”

四位教養嬷嬷連忙道:“哪裏晚,不晚,不晚。”

顧玉磬:“是嗎,真得不晚?”

這四位,其中一位,顧玉磬隐約記得姓陳,那陳嬷嬷恭敬地道:“娘娘說哪裏話,昨日去宮中累到了,多歇一會也是有的,這種小事,哪裏講究得起規矩。”

顧玉磬對此滿意,點頭:“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只是我哪裏有什麽不好的,還得請幾位多提點,若是有個什麽不好,傳到宮裏頭,我倒是罷了,只怕我們殿下那性子,不是好相與的。”

一提蕭湛初,四位教養嬷嬷果然心有餘悸,都忙恭敬地說是。

顧玉磬當然知道,她們如今看着恭敬,但其實未必就服氣,畢竟她們背後是太後,是皇後,還有黃貴妃。

她也不求什麽,如今只是先敲打敲打罷了,免得跑去宮裏頭搬弄是非。

當下顧玉磬也就讓她們下去,四位教養嬷嬷往外走,恰好蕭湛初進門。

那四位看到蕭湛初,都忙恭敬地見過。

蕭湛初看都沒看一眼,幾位教養嬷嬷也不敢說什麽,低着頭趕緊告退了。

顧玉磬見此,笑道:“你對教養嬷嬷這麽無禮,仔細回頭被叫到宮中訓誡。”

蕭湛初:“除了父皇,哪個敢訓誡我?”

顧玉磬低哼了聲:“自是不敢訓誡你,但是卻能訓誡我。”

蕭湛初擰眉,走上前,安撫她道:“你不用怕,以後少進宮就是了,若是有什麽,只推是我說的。”

這話固然好聽,只是顧玉磬卻心想,上輩子她也是靠着他的啊,只是後來他離開三五不時要離開燕京城,哪能一直在她身邊護着她。

這輩子,既又走到了這九皇子妃的位置,她便不能只靠他,得努力自己想辦法,保住自己小命,護住這個位置,不讓別人害死。

于是她歪頭看着他:“府裏以後是不是我來管着?”

蕭湛初:“是。”

顧玉磬伸出手:“那府裏的賬簿啊銀錢啊庫房啊,你可都得交待給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要多理直氣壯便有多理直氣壯。

他卻一下子笑了。

“好。”

作者有話要說:九殿下:為什麽今天又遲更了?

狗作者:因為,因為……

九殿下:我不想聽理由!我就要準時!

狗作者:我嘤嘤嘤,我今天依然發紅包~~發100!

九殿下:原來狗作者是想借故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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