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正面硬剛

第二天一大早,張德來了。

此時白二糖正在屋子旁邊的小菜園裏摘青菜葉子,她打算煮點青菜鴨蛋面吃。

張德見了頓時破口大罵,“你在幹什麽!鴨子還沒喂,你跑到菜園子裏幹什麽!”

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身衣服不倫不類,上身淺色襯衣髒兮兮的,一條黑色西裝褲太大穿着松松垮垮,腳上一雙膠鞋。想必他一邊想要模仿城裏人裝扮,一邊又不會搭配。言行粗魯,滿臉怒氣,看着就讓人倒胃口。

白二糖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怎麽,鴨子要吃飯,我這個人就不用吃飯了?”

“鴨子都沒喂,你吃什麽!”張德兇神惡煞,怒罵道。

白二糖冷笑,“你怎麽不去喂,喂鴨子的事情是我一個人事情嗎?你在鎮上打麻将,我一個人在這裏喂鴨子,連口飯都不能吃了?”

張德一聽,頓時怒火中燒。

以前的王彩華,雖然對他有不滿,可往往是敢怒不敢言的,他把王彩華安排在這偏遠村裏喂鴨,自己帶着爹媽在鎮上,王彩華經常抱怨,可被他打一頓後,還得乖乖聽話,沒想到這次她居然如此強硬回嘴。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信不信我打你?”

張德說着就揚起了巴掌。

【小姐姐小心!這個張德可是會家暴王彩華的,在這個村裏家暴不算什麽,沒有人會管的。】嘤嘤趕緊出聲提醒。

白二糖氣笑了。

看看這個男人,真是一坨屎都不如,壓榨自己老婆辛苦勞作,到頭來稍微不聽話就打罵,這跟舊社會奴隸有區別?

“可以,你打呗,你今天動我一根指頭,我王彩華就不幫你喂鴨子了,你自己或者叫你爹媽,每天沒日沒夜來守在這個破屋子喂鴨子吧,老娘不伺候了!”

白二糖不是王彩華,可絕不會忍氣吞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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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并沒有完全的把握張德不會打她,可白二糖沒辦法忍受對張德忍氣吞聲,她寧可被打,也要跟這個男人硬剛。

這種欺軟怕硬的人,只要妥協一次,以後只會一步步越發妥協,永無止境。

所以,剛,是唯一的出路。

而張德一時間傻眼了。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王彩華”。他和王彩華結婚六七年了,這女人向來懦弱怕事,不太敢反抗自己,即便偶爾不乖,也害怕他的拳頭,沒想到這一次,她居然敢反抗。

沒有多想,張德決定采用以往的辦法,打一頓解決問題,說着,他一拳頭就要揮向白二糖。

白二糖不是吃素的,她早就做好了準備,眼看着張德一拳頭過來,她立即敏捷的蹲下多開,順手抄起一菜園子旁邊一根木棍,猛的朝着張德肚子打過去。

張德成天在家裏抽煙喝酒打麻将,個子也并不高大,他以前暴打王彩華,那都是因為王彩華懦弱不敢反抗,可并不代表他身體素質比幹活的王彩華好!

白二糖這一棍子,使出了全部的力氣,猛的一下打在王德的肚子上,王德整個人都傻了,半天才蹲下來,嗷嗷的慘叫。

白二糖可不放過這個機會,掄着棍子朝着張德的背上,又猛的打了幾下。

“張德,我剛才說了,只要你敢動手打我,這鴨子我就不喂了,從今天開始,這鴨子你自己喂吧。”

白二糖說着,撿起剛才仍在地上的菜葉子,回去了屋子。

【小姐姐,幹得漂亮!真的太棒了!】嘤嘤語氣充滿崇拜,【你是我遇到最優秀的任務執行人了!】

小意思,看我收拾那家暴渣男吧。

被打得嗷嗷叫的張德,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現在都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他這是,被王彩華打了?

這村裏男人打女人,那都是常見的事情,而女人打男人嘛,也不是沒有,村裏三組的張元,就被自己老婆打得跟孫子一樣。張元老婆娘家有本事能搞錢,張元老婆潑辣,張元自然被打,然後被打的張元,成了村裏的笑柄。

張德現在被王彩華打了,也不敢聲張,本來村裏打自家人就不是事兒,被老婆打會被嘲的。

他悶悶的想了一會兒,還是跟着進了屋子。

沒想到王彩華果然沒喂鴨子,而是自己煮面吃,不但放了青菜,還放了鴨蛋。

看來這女人在這裏過的日子也不算差。

張德一大早過來,也沒吃早飯,聞着鴨蛋面的香氣,肚子居然不争氣的咕咕叫。

他于是拿着碗,也想吃。

“你要吃你自己煮,我是你的奴隸嗎?我憑什麽給你煮面!”

張德一聽,火氣又上來了,只是剛才被王彩華打了一頓,也不敢太嚣張,他忍着怒氣,“我咋就不能吃,這買面的錢,還不是我的!”

“買面幾個錢?好,你跟我說說,這麽買面的錢哪來的?”白二糖冷笑反問。

張德王彩華一家的大部分收入,都是養鴨子來的。

“……賣了鴨子,來的錢。”張德說的有點心虛。

“那鴨子誰養的?”白二糖冷豔看着張德,繼續追問。

“……”張德瞅着白二糖,不說話。

“鴨子是我養,錢是我賺的。對吧?”

張德心虛了,“那,那沒我弟弟幫忙貸款,審批,我們家也開不了這個養鴨場啊。”

“那你的意思是,鴨子不用我喂和照料,它們自己可以長大?自己會變成錢?”

“……”

張德畢竟只是小學畢業,又多年在村裏種地,辯論和見識不咋地,白二糖這一番辯論,讓他啞口無言。

“家裏賣鴨子的錢,最少一大半得歸我。你現在拿着我的錢去鎮上買房子,買車,抽煙喝酒,竟然還來教訓我,張德,你憑什麽啊?”

“……這,我,我這房子和車,是我們家的。又不是買給我自己的。”

“那家裏新房子和車,我用過嗎?”

“……”

白二糖不理睬張德,自己吃起了面,張德讪讪的也自己盛了一碗面吃。

吃完,他叫白二糖去喂鴨子,“彩華,這鴨子還是得喂啊,再過十來天,鴨子就可以賣了,你現在不喂,鴨子餓瘦了,毛不亮了,賣不了好價錢。”

白二糖無動于衷,“怎麽,你沒手嗎?你不會喂嗎?”

張德心疼鴨子錢,心想若是這批鴨子賣不上好價錢,自己拿什麽錢去吃喝,去打麻将呢?

他只好自己去準備飼料喂鴨子,然而這對好吃懶做了好幾年的張德來說,可是個大工程。

張德搬到鎮上住好幾年了,在村裏照料鴨子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王彩華在管,他甚至不知道怎麽配鴨飼料了。

“蠢貨。只會吃不會做事,跟豬有區別?”

白二糖一邊看着,一邊指點着張德做事,還一邊罵他。

張德這次也是真慫了,第一次被王彩華打,又被王彩華罵的毫無回嘴之力,他一時間處于迷茫狀态,不知道怎麽面對王彩華,只能乖乖聽罵。

其實沒有能耐的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白二糖一眼就看透了這個男人。

折騰了兩小時,張德終于把鴨子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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