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如此提親
淩霄殿。
北冥飒讓離洛寒把被雪弄濕的衣服都換了，然後推他上床，抖落兩床被子給他蓋上，并吩咐人把火爐挪近了些。
離洛寒看着那小小身影忙忙碌碌，而且一心是為自己，便覺得頭腦清醒了許多，病也好了大半似的。
待宮人送了姜湯水和端木堯根據現代感冒藥成分讓離斬軒研制的藥水，北冥飒接過，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攪動，不時吹吹，好讓藥涼的快一點。
離洛寒窩在被子裏，含笑看着北冥飒。
果然，下一刻，北冥飒遞過一勺藥：“張嘴，啊——”
“啊——“離洛寒十分配合地張嘴，喝藥。然後兩人相視而笑。
就這樣有說有笑地喂離洛寒喝完了姜湯水和藥，北冥飒催促離洛寒躺好，幫他掖好被子：“洛寒哥哥，你趕快睡一覺吧！發發汗就好了。”
離洛寒囑托北冥飒：“飒，你也喝點預防，免得我傳染給你。”
“我知道啦！”北冥飒甜甜笑道。他轉轉眼珠，商議道：“洛寒哥哥，我以後可不可以……不叫你洛寒哥哥？”
“不叫怎麽可以？”離洛寒故作傷心狀，“怎麽？跟家人團聚就不要洛寒哥哥了？”
“不是啦，我們……我們是那種關系嘛，我想叫你的名字。”北冥飒立在床邊，一副乖巧羞赧的樣子，煞是誘人。
離洛寒幹脆裝傻到底：“什麽關系？”
“就是……就是那種關系啦！你知道的嘛！”北冥飒跺跺腳，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離洛寒笑道：“我不知道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洛寒哥哥太壞了！”北冥飒氣鼓鼓地轉過身，不理他。
Advertisement
離洛寒見逗得差不多了，便不再逗他，伸手将人攬過來，北冥飒順勢撲到床上，倒在一邊。離洛寒将他摟進被窩，笑眯眯道：“讓我來猜一猜，我們是……”
“是愛人的關系嘛！”北冥飒接口道：“不管啦，我以後不叫你洛寒哥哥了，我要叫你洛。”
“我很不習慣的啊！”離洛寒委屈道。
“你慢慢就會習慣的！”北冥飒笑嘻嘻埋首在他胸前，“我會盡快讓你習慣的，洛。”
“真拿你沒辦法！”離洛寒嘆了口氣，不過心裏還是很開心的，他從來沒試過被北冥飒這樣叫他，聽着濡軟的童音叫出自己的名字，卻是另一番感覺。像是飄向雲端的風筝一般，飄飄欲仙。
“洛、洛、洛——”北冥飒大聲地叫着他的名字，伴随着開心的笑聲，傳出大殿。
離洛寒讨價還價：“我今天都累病了，飒有沒有什麽補償呢？”
北冥飒嘿嘿一笑，得意道：“我早就準備好了。”
說完，爬起來壓在離洛寒身上：“就補償你給本公子侍寝吧！”
離洛寒哭笑不得：“這是補償啊？”
“當然啊！”北冥飒一本正經地點頭。說完低下頭吻上離洛寒的唇……
在北冥飒主動獻吻的獎勵補償下，離洛寒滿足地享受了一晚上，睡得也各種香甜。
-------------------------------
北冥飒醒來沒怎麽賴床就爬起來穿衣服。要是放在洛羽山莊，他得睡到日上三竿，還得在離洛寒各種哄騙下才起床。
不過，既然回宮是來看阿離的，就得遲到做哥哥的義務。北冥飒穿戴完畢，踩上小馬靴就跑了出去。
離洛寒睡得有些沉，而且，北冥飒昨晚故意點了他的睡穴，所以，這會兒還沒醒。
太子宮。
端木離臉色好了些，北冥飒守了一會兒他就醒來了，還有精神跟他要水喝，要東西吃。
北冥飒欣喜地扶他坐起來，拿過毛茸茸的毯子給他披上，然後端來熱乎乎的米粥，一口一口喂他。
“哥哥，鬼面人叔叔呢？”端木離咽下粥之後，忍不住詢問。
北冥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起來就跑到你這裏來了，沒去別的地方，或許他還沒起床吧。”
“哦。”端木離有點失望，他都第二次醒來了，可還是沒見到想見的人。
心中隐約有點不安，不過他沒表現出來，乖乖喝了半碗粥，便不再喝：“哥哥，我吃飽了。”
“嗯，剩下的我喝了啊！”北冥飒将勺子裏殘留的粥添完，然後捧着小瓷碗一口氣喝完，長長舒了一口氣，對着端木離傻兮兮地笑。
端木離也被他的動作弄得笑了：“哥哥，你說的，這次要住久一點，不如，住到你長大吧？”
哈啊？！住到長大？！北冥飒吃了一驚，那還得三年呢……這個……恐怕有點……
“好不好嘛！——”端木離伸出小手拉着北冥飒的手，哀求道。
“這個要跟洛商量。”北冥飒不好意思地笑笑。
“洛？”端木離重複道，很快恍然大悟，“哦——你們兩個——”
“你知道就好了。噓，別說出來嘛！”北冥飒緊張看了看外面。
“怕什麽呀？父皇跟爹爹都知道你跟大哥哥的事了，他們不會反對的！誰叫他們也是斷袖呢！”端木離不以為意，反而反過來安慰北冥飒。
北冥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真的嗎？”
“那當然！”端木離笑着笑着又想起北冥翼，小臉上以染上了憂慮。
這五年，他跟北冥翼一直處于一個游離的狀态，師生、朋友，也會親吻擁抱，可中間總是橫亘着一些什麽，讓他們無法逾越。
端木離知道，他還太小，而北冥翼已經三十多歲，兩人的經歷大不相同，一個成熟內斂，一個驕傲任性，起摩擦的情況不會少，而且，最重要的是，端木離一直認為，北冥翼對自己好是因為自己的身體不好，盡管北冥翼一直澄清，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他。
兩個半大的少年，雖然已經十四五歲，可還是這麽小的身子，要談情說愛，看起來還是有點詭異啊！
如果有可以讓人長大的藥就好了！端木離暗暗想道。
離洛寒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撫額笑了笑，真是，總感覺在山莊的情況颠倒了，換他睡懶覺了呢……
慵懶地起身，梳洗穿戴完畢，剛轉身，便看見離斬軒施施然邁進門來。
離洛寒頓了頓，最終喚道：“皇叔。”
“嗯。”離斬軒倒是優哉游哉的樣子，晃蕩到桌旁坐下，關切問道：“洛寒，今日覺得怎麽樣？好些了嗎？”
離洛寒點頭：“好多了，神清氣爽！多謝皇叔關心。”
“還跟我客氣？”離斬軒正色道，“關于你父皇之事，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
“不必了。”離洛寒打斷他的話，表情并無半點激憤，他淡然開口，“當年之事，我還記得。的确是父皇自己想了卻他的一生，所以故意尋死。我已經不怪你了。而且，這幾年來，飒都陪我一起去祭拜父皇，每次看到他歉意的眼神，我的怨恨便少幾分。到如今，已經一分不剩。要怪也怪我半年太年少，不能為父皇分憂。不怪，現在說這些也太晚了。”
“洛寒……”離斬軒試探地開口，“你若想繼承皇位，我會昭告天下說你是前太子的。或者，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我會以你是我的義子的名義拟旨。”
“皇叔多想了。洛寒如今有洛羽山莊，在江湖上樂得輕松自在，不想再被名利束縛。”離洛寒誠懇道。
“可是……你也看見了，阿離現在的身體狀況愈發糟糕，靈祈國的太子之位，說到底還得落在羽兒的身上。你仍舊作為離國的皇帝，豈不是兩全其美？”離斬軒傷腦筋道。
離洛寒轉身，望着窗外渺遠的天空，哀嘆：“可是過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這種被圈養的生活，我早就沒興趣了，我想，飒也沒興趣的。”
離斬軒還想再說什麽，離洛寒回頭對他笑道：“皇叔，其實，依侄兒看，您還年輕，再做三五十年的皇帝不成問題。”
“別調侃我了！”離斬軒倒了杯茶，無奈搖頭。
離洛寒卻是來了興致，繼續道：“如果實在堅持不了三五十年，那就再堅持十七八年總可以吧？”
離斬軒好奇道：“為什麽是十七八年？”
“十七八年之後，我跟飒會給你一個文武雙全、謀略無雙的孫兒的！到時候傳位于他豈不妙哉？”離洛寒壞笑道。
離斬軒目瞪口呆：“你是說……你跟羽兒……生一個？”
“不然呢？”離洛寒反問，“皇叔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離斬軒還沒回過神來，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那邊離洛寒又開口了：“皇叔，這次我随飒回宮，其實也是想跟您提親。”
“你怎麽知道我就一定會同意？我若不同意呢？”離斬軒故意刁難。
“不，皇叔你一定會同意。”離洛寒侃侃而談，一一道來，“五年前，飒年輕氣盛，跑出山莊去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期間不小心毀了少林方丈的禪杖；三年前，飒得罪了一個小幫派，那小幫派千裏追殺，全是洛羽山莊的人擺平的；兩年前，飒好奇看見悟道大師的佛珠，非要買來，人家不賣，他就将道觀給掀翻了；一年前……”
離斬軒聽着聽着，頭上的黑線越來越多，這就是他那個看起來乖巧聽話的大兒子幹的事？！
“皇叔，這些賠償啊、人情啊等等，我知道皇叔一定可以擺平，不過，多少得費一番功夫，可我洛羽山莊都替他擺平了，還為他以後行走江湖打好了很多的基礎，另外，洛羽山莊一半的家産，武林中大半的幫派，基本也都聽他差遣。不知皇叔以為如何？”離洛寒笑得雲淡風輕，可話說得也毫不含糊。
離斬軒被說得一愣一愣的，後來哈哈大笑起來，他起身拍拍離洛寒的肩膀：“果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洛寒，好樣的，沒丢我們離家的臉！”
“那皇叔是同意我的提親了？”離洛寒笑得樣子終于有了點狐貍樣。
離斬軒無奈嘆息：“不然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那就多謝皇叔了。”離洛寒恭恭敬敬鞠躬，然後恭恭敬敬叩首，“以後，飒的一切都轉交給我吧，我一定好好照顧他！”
離斬軒扶他起來，“嗯，起來吧！我幾年也一直是你照顧他，我們都看在眼裏的。”
離洛寒見離斬軒雖然表情欣慰但去除不了眼底的憂慮，不由打趣道：“皇叔，其實洛寒還有一個辦法幫你解決難題。”
“什麽辦法？”離斬軒直接路過難題問他解決辦法，可見也是明白離洛寒是真的知道自己的難題，倆兒子，一個身體不适合當皇帝，另一個幾句話就給嫁出去了，以後的繼承人可怎麽辦啊！
離洛寒一本正經地開口：“皇叔和皇嬸可以再生一胎啊！反正你們現在還年輕，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
離斬軒失笑：“你這臭小子，原來在這兒憋着壞呢！雖然想要，可堯的身體也不怎麽好，我不想讓他再受苦了，當年為了給他醫病，我可是跑遍了大江南北。”
“不是醫好了嗎？我看是皇叔舍不得吧？要麽就等我跟飒成親之後給你們生個孫子，皇叔自己考慮吧！我去看飒……”離洛寒丢下一句往外走去。
本來無盡路過的端木堯在他們交談一半的時候就在偷聽了，聽到這裏，察覺到離洛寒要出來，忙施展輕功，隐在了暗處。
其實，洛寒的建議……也不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