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全場瞬間安靜。

淮桑心跳加倍。

要說是緊張倒不如說是害怕。

所有人, 包括工作人員,仿佛因為司楷一句玩笑話,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這邊。

她咽了咽口水。

她只是來做一期飛行嘉賓,在場三位大神微博粉絲的零頭都比她的多。

所謂槍打出頭鳥, 現場這麽多人, 要是随便哪個有心人将剛剛幾人說的話改頭篡尾發到網上, 她恐怕會成為全網公敵。

還演藝生涯個屁,直接就此嗝屁了。

淮桑慫慫地向導演投以求救眼神。

能執導寰禾傳媒首部綜藝的導演,自然是根老油條, 對藝人私底下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早就司空見慣,當即捧着肚子大笑兩聲,給她解圍:“好了, 你們掙破頭也沒用。”

衆人不解看他。

對方索性透露游戲規則:“祖宗們,別說我不給提示啊, 怎麽分組你我說了都不算, 只有網友們說了算。你們想跟誰一組, 待會好好拉票賣慘, 讨好一下你們的米飯班主們吧。”

末了直接将淮桑拉走:“淮桑沒啥綜藝經驗, 來, 副導演給你講一下待會錄制的安排。”

八面玲珑, 誰也不得罪,但誰的面子也都不給。

還輕輕巧巧一句話順帶把淮桑救出了火海。

白宛佳跟劉湯包兩個小慫包聽到規則後只一愣, 對視一眼,各自快速拿出手機,偷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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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楷則像個局外人,現場找了張椅子,窩坐其上, 戴上耳機,低下頭,無所事事刷着手機。

帽檐壓得極低,眉眼陰影一片,像是與世隔絕。

各大視頻網站首頁在下午兩點開始就設置了《有靈》直播直達通道,另外官微和三位常駐嘉賓同時發送預告博。

此時綜藝還未開播,直播頁面在線人數合計已破千萬。

臨近四點,《有靈》兩位mc——白宛佳和劉湯包幾乎同一時間發博,內容不一樣,但意思雷同,都是求網友們待會一定要投淮桑和自己一組。

在線卑微,笑倒一片網友,直播頁面人數陸續上漲。

四點一刻。

直播頁面原本黑屏的播放框突然閃着雪花,像年久失修的古老電視,嘩嘩聲響。

彈幕開放,白宛佳和司楷的名字瞬間爆屏。

「啊啊啊啊啊啊,要開始了嗎!」

「這期是童河孤兒院,太diao了!」

「晚飯已經叫了外賣,就坐等開播了。」

……

此時白花花的屏幕正中央突然沁出黏糊糊的血色,血色逐漸拼成一句話——他們的命運由你們掌控。

——3

——2

——1

屏幕回歸黑暗,但一段音頻随之輸出。

是一段像被人追趕着的喘氣聲。

彈幕:

「啊啊啊啊啊啊是我崽的喘氣聲!」

「是司楷!絕對是司楷!!!」

「太欲了吧,awsl」

「反正不可能是劉湯包,他老人家大概會演成哮喘。」

……

“我們剛剛好像遇見了些什麽,但是看不清。”

“Ta一直追着我們……”

“現在我們面前有兩條岔路,我們不清楚前面的路況,只能分成兩隊。”

“時間不多了,請你們盡快為我們挑選各自隊伍成員吧!”

司楷的聲音果然是上天賞吃飯的,淳厚、低沉、沙啞并富有磁性,性感得一塌糊塗。

就和他的音樂一樣,沉吟又釋放、搖滾、歇斯底裏,讓人從心底裏被折服。

彈幕徹底淪陷。

信號切斷又重啓。

“喂喂,聽到嗎?我是白宛佳。”白宛佳的聲音急促而起。

“我現在急需救援!請、請大家一點要讓淮桑和我一組!只有她能保我平安!”

「是我佳佳子!」

「淮桑是誰?」

「鬼屋殺手淮桑啊哈哈哈哈哈哈」

「啧,這該死的求生欲」

“咳咳咳……”一陣虛弱咳嗽聲突起。

“我是你們最愛的劉叔啊,叔叔沒什麽好說的了,希望你們看在我的年紀份上,讓淮桑跟叔叔一組啊。”

此時彈幕清一色都在笑。

「劉叔,雖憐但拒。」

「我不!」

「公告:大家千萬別選劉叔跟淮桑一組!」

「劉叔,別裝病,你昨天街邊撸串的熱搜在挂着呢」

信號突然折斷,波動的電流聲忽閃忽閃的。

這時一把較為陌生的尖叫聲突然出現。

“啊啊,抱歉,剛剛有只蟑螂經過,我已經踩死了。”

“噢,我叫淮桑,請多多指教。”

話術不多,但語調輕快自然,與方才那兩位仿佛不在同一個頻道。

「噢,這就是傳說中的淮桑!」

「久仰大名!」

「請桑爺一定要保護好我家主子啊!」

這時傳呼機像轉到了另一人手裏,音頻裏的人輕咳一聲,彈幕再次飛速淪陷,滿屏都是司楷的名字。

男人無奈的聲音帶着些慵懶:“這可怎麽辦?我好像也想和淮桑一組。”

“你們會幫我嗎?”無辜又妖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給我沖啊姐妹們!投崽崽和淮桑!」

「老公這事交給我!」

「命都給你啊啊啊啊啊啊」

信號就此戈然而止。

屏幕轉而彈出一個投票頁面,就是四人如何分組的投票選項。

錄制現場,司楷将麥克風遞回給節目組,白宛佳跟劉湯包就忍不住對他咬牙切齒。

白宛佳:“司楷!你這是犯規!”

劉湯包附和:“犯規!”

司楷無辜:“我犯什麽規?”

白宛佳:“你這是用美人計!”

劉湯包繼續附和:“你為什麽要學我咳!還故意咳得這麽性感!”

司楷一本正經:“剛才喉嚨癢。”

白宛佳:“妖孽啊。”

劉湯包:“蒼天啊。”

淮桑在一旁忍不住在偷笑。

司楷斜眼看她,挑起唇角,“不如聽聽淮桑想跟我們誰一組?”

三人齊齊盯着她。

火苗瞬間就被扇了過來,淮桑:?

淮桑:“要不你們三一組?我一個人應該也可以的。”

一旁命令攝影師偷拍的導演率先笑了起來。

臨近五點,投票截止,毫無懸念,司楷和淮桑一組,白宛佳和劉湯包一組,後兩人頓時哀嚎一片。

導演組已經提前跟幾人說了這次的任務和佩戴好了跟身設備,命工作人員即刻将四人帶到各自起始地點。

五點整,游戲正式開始。

直播頁面立刻劃分為四格,分別是四人胸前攝影機的主視角,網友可點擊屏幕下方四人名字任意切換直播視覺。

大家的攝像頭裏均一片灰暗。

秋天的落日來得特別早,正好今天還是陰雨天,透過邊窗投進的光線稀疏,灰塵飄揚。

白宛佳跟劉湯包被工作人員帶到一條空曠走廊中間就走了,耳麥命令兩人摘下眼罩,兩人頓時抖得跟篩子一樣,手臂不小心互相碰了碰,尖叫聲此起彼伏。

「……」

「這兩人在一起好吵」

「這兩個慫貨會一路叫到結束嗎?」

而另一頭,淮桑摘下眼罩,發現這是一間荒廢已久的教室。

而司楷摘了眼罩正彎腰吹了吹身旁殘缺腐朽的木桌椅,空氣頓時灰塵亂竄。

随後看她看過來,便輕挑下巴,跟她找了個招呼,“久仰大名啊殺手小姐,那就請你多多指教,我今天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淮桑禮貌又拘謹地幹笑了笑。

這人語調輕佻,卻不讓人反感,雅痞這詞放在這人身上,真真恰當不過。

烏玫日常可沒少給她安利自家愛豆,淮桑對司楷的印象就挺在使用最頻繁的一個形容詞上。

妖孽。

這時覺得果然擔得起,還綽綽有餘。随便一句話都像在撩撥,這還是在日常生活中,更別說演唱會那些濕身濕發的各種騷操作。

難怪老少通吃,誰不愛妖孽?

淮桑自豪:除了我。

這時耳麥裏傳來指令:“請在每層樓四角點燃一根蠟燭,并尋找到目标物品。”

淮桑接收到指令就開工,唯物主義無神論者行走在荒蕪寂靜的孤兒院裏如同逛商超。

淮桑跟司楷這組進展出于意料的神速,兩人直接順着樓梯去到最頂樓,随便挑了個角落,點了蠟燭,然後逐間房掃過去,複而下一層。

網友們:……

「才半小時,這兩人好像把這樓差不多逛完了」

「這孤兒院貌似讓我這個鬼屋愛好者有點幻想破滅」

「那邊太吵了,剛過來,這邊怎麽這麽安靜?差點懷疑耳機壞了」

「等等,我好像聽到了滴水聲?」

「卧槽,我、我也聽到了」

淮桑兩人自然也聽到了。

“滴答、滴答……”

緩慢、空曠、在走廊盡頭。

此時天已經黑得沒什麽光了,兩人剛下到一樓,門窗緊閉,可見度基本就僅限周遭一圈。

除了一滴一滴的水滴聲,四周安靜到極致,可卻總感覺有什麽細微的聲音,像昆蟲爬行的聲音。

淮桑忍不住問司楷:“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水聲。”

“還有嗎?”

司楷閉眼細聽,認真得很:“還有?你的呼吸聲。”

淮桑:……?

「靠」

「艹」

「瑪德」

「太會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瑪德,我一個大男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王孜灏雙腿架在桌子上,戴着耳機盯着電腦屏幕看得津津有味,身後宿舍門開了又關也毫無察覺。

季延回來是把落下的電腦拿回去的,這時因為王孜灏的話而随意掃了眼對方屏幕,随即目光一頓。

——網頁标題:《有靈》現場直播-淮桑vs司楷

雖然沒有聲音,但掃了眼屏幕上的彈幕,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淮桑蹲在一角,嘗試點燃蠟燭,可一點燃沒幾秒就滅,屢試不爽。

“感覺這裏有風,點不着。”

司楷:“聽說過這種一種說法嗎?”

淮桑:“啊?”

“陰氣太重的地方火是點不着的,如果在同一個地方點火而火滅三次,就不能再試,不然會惹怒它們。”

它們……

這裏目之所及門窗皆封閉,風不請自來,蹲在角落的淮桑莫名有些背脊涼涼。

“可是……剛剛我點了四次。”

“呱啊——呱啊——”

一陣嬰兒哭聲突然憑空出現,淮桑呼吸一滞,立刻站了起來。

忍不住心底暗罵一句。

她頓時就想起了季延說的那個傳聞,頭皮一陣發麻,連表情都呆滞,看着司楷。

淮桑:“你……”

司楷:“我聽到了。”

不是幻聽。

淮桑下意識吞咽了下,走到走廊邊,嬰兒哭聲依然不斷,連同着水滴聲,都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

可是……“節目組不是說沒有布置任何東西嗎?”

司楷沒說話。

此時耳機傳來導演的聲音:“這不是節目效果。”

簡而言之……這哭聲,真的是在孤兒院無緣無故出現的。

要不就是真有一嬰兒在那,要不就是……

觀衆一直處于上帝視覺,節目組說的話大家也都聽到,所以此時彈幕已經瘋了,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伴随着無數尖叫,形成一堵結結實實彈幕護體牆。

季延看着屏幕裏淮桑微泠的表情,突然手背碰了碰王孜灏:“開公放。”

王孜灏看得正入神,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各種猜測正在腦中生成,這時肩膀突然被拍了拍,吓得尖叫一聲還差點摔地上。

粗喘着氣:“老、老大,人吓人能吓死人的!”

季延沒理他,眼睛定在屏幕上,挑了挑下巴,重複道:“拔掉,開公放。”

淮桑和司楷對視,司楷問她:“你怕嗎?”

怎、怎麽說呢……“就覺得有點不太科學。”

“那就是不怕了。”他語調一變,“那太好了,我害怕,你會保護我吧?”

彈幕畫風完全跟着司楷變——

「桑爺求求你保護我家崽啊!」

「給桑爺磕頭砰砰砰!」

「節目組暫停吧,萬一出事了咋辦」

「還不派工作人員嗎!」

「二十一世紀了,司楷粉科學一點好嗎」

「說二十一世紀的那麻煩你解釋一下這哭聲怎麽回事啊!!」

……

由于第一視角代入感太強,攝像頭高清且收音效果極好,王孜灏看着就感覺自己在玩鬼屋一樣,不由碰了碰季延,找了個話題說:“沒想到你包租婆這麽紅啊,竟然跟司楷上綜藝,而且膽子還小,隔壁白宛佳跟劉湯包那兩人恐怕現在還在外廊尖叫着。”

說完怕他不了解該直播模式,還跟他解釋了能切換視覺,“要不要給你看看隔壁那組?”

季延只覺得他呱噪,看着屏幕裏的兩人,抛了一句:“認真看,別說話。”

王孜灏:瑪德

耳麥裏傳話:“走廊右邊第二扇窗,窗簾後有一個電筒,你們去拿。”

淮桑:“好。”

導演的聲音十分謹慎:“恐怕有棄嬰,我們現在已經派了工作人員過去。”

淮桑也傾向是這個可能,不然根本說不過去。

淮桑拿到節目組事先放置的電筒後,密閉的空間終于有了一絲光。嬰兒哭聲仍舊清晰,一聲一聲,還有陣陣回音。

淮桑皺眉,要是棄嬰,得盡快找到并報警吧。

“我過去看看,你留在這等我一下?”

司楷挑眉,聲音慵懶又委屈:“你要留下我一個?”頓了頓,加了句:“但我害怕啊。”

淮桑借着散開的光線看他,這人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害怕該有的樣子,下意識蹦出一句:“你是不是走累了?”

司楷有點意思地看着她,“啧”一聲,痞子般扯了扯嘴角:“看來不陪你走一趟還得背負一個體能差的人設。”

他人先行一步:“走啊,鬼屋殺手小姐,你打頭陣啊。”

兩人越靠近走廊深處嬰兒哭聲越清晰,直至兩人停在一扇雙開大門前,确定水滴聲和哭聲都在裏面傳來。

門是類似消防門的材質,淮桑壓了壓把手,有點松動,但上了鎖,開不了。

司楷:“要是有棄嬰,證明外面有窗,我們……”

淮桑:“你看腳下。”

是水。

電筒的光聚焦至門縫,門原本應該是密封的,年久失修密封性差,裏面的水才漫了出來。

看水流,還有點急。

棄嬰泡在水裏,恐怕随時有危險。

淮桑将電筒遞給司楷,“你幫我拿着,站我身後,照在把手上。”

司楷眉眼微斂,只見淮桑往後退了兩步,眉眼微沉,一個飛踢,動作幹淨利落。

「卧槽!」

「這女人好帥!」

「我想起了季延那飛踢」

而當事人事後腳趾一麻,疼得“嘶”了一聲。

司楷略有意外挑眉看她,扯了扯嘴角,似乎覺得眼前的人值得一笑。

可下一秒,哐的一聲,司楷一頓,門把應聲而落,還真的給淮桑踢爛了。

随後“嘩”一聲,門立刻被水沖開。

淮桑站着都不由被吓得頻頻後退,大驚道:“怎麽會有這麽多水?”

随後心提了起來,捂住鼻子:“好臭!”

密閉的房間像個蓄水池,門被沖開後水立刻四散,帶着陣陣腐臭味。

嬰兒哭聲漸近,可目之所及根本沒有任何活物。

這時淮桑腳下突然感覺有東西有動,腳踝處像被一只小手撫過,頓時脊梁都麻了,下意識伸手抓住身旁的人。

聲音些許顫抖:“我、我的腳下有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醋瓶溢滿進度條:20%

季延:鬼屋殺手?保護嘉賓,人人有責?很好。

綜藝均為過渡,每一個字都是往大瓦缸裏添的一滴醋。

不然這個六根清淨清心寡欲的男人怎麽會叫咱女鵝到酒店找他呢?(?不小心預告了些什麽東西?)

新朋友快來露個臉,請打開褲兜子迎接我強塞的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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