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淮桑不知怎麽開口跟季延說。

難不成——您好, 我是您首部熒幕作品的女主角,跟您有兩場吻戲,請您多多指教。

麻麻啊,女鵝我做不到啊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這時, 手機連續震動。

「您被“閻王”拉入群聊」

黃導:好了, 主角都齊了

黃導:咱們半個月後開機, 前期準備時間很趕,正好季延現在有時間了,咱們拉個會

J:好

黃導:@S 咱女主呢?

閻王:她接下來都沒通告, 随時可以

淮桑:艹?

什麽情況!!!

淮桑還定在原地,然後群語音邀請頁面就彈了出來。

我天……

淮桑立刻從半躺的姿勢坐直,整個人處于一種突然被推出去當衆處刑的小難民一樣, 哆嗦着手指才摁下那個接聽鍵。

會議一共九人,除去導演和季延, 還有副導和其他工作人員, 閻王倒是不在, 看來對方只是負責把她拉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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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導的開場白傳來:“來, 男女主先打個照面, 季延、淮桑, 你們之前應該在綜藝裏見過面, 也不算陌生了。”

“季延現在還在國外比賽,回來後你們多多交流, 培養下感情,對對戲,開機後不至于違和感過重。”

“還有季延這是第一次拍戲,淮桑多跟咱男主說說這類經驗,找找鏡頭感。”

淮桑緊張得咽了咽口水:“您好啊……”

而此時咱男主和她幾乎同時間開口:“多多指教了。”

季延說話的聲音一直帶着點南方口音, 翹舌音不重,兒化音很少,聽着就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般紳士。

會議持續了四十多分鐘,淮桑期間走神無數次。

小黑在一邊精神抖擻,爬貓架爬得歡,還撞倒了書架上的幾本書,小黑吓得叫了幾聲。

由于淮桑開的是公放,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會議裏的人聽到奇奇怪怪的雜音,黃導問了句:“誰家的貓?”

淮桑尴尬咬唇,虛着聲音自首:“不好意思導演,我家的貓在搗亂。”

會議衆人皆笑,其中季延笑聲清澈,淮桑輕易将其精準單獨摘取出來。

她耳尖莫名一熱,手指輕摳床單。

怎麽季延的笑聲聽上去,這麽寵啊……

她瞄了眼小黑,你也太受寵了吧!

嫉妒……

會議在十一點前結束。

會議衆人紛紛挂斷,九宮格頭像逐漸減少,淮桑看着那個藍色頭像,一直在等對方退出自己再退。

然而在最後一名工作人員撤離後,就剩下她和季延兩人。

季延聲音似乎帶笑:“還不挂嗎?”

淮桑張了張嘴,像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快速說道:“剛剛被小黑騷擾了一下,我這就挂了。”

退出語音後,淮桑這才泛起一身雞皮疙瘩。

剛剛季延好像得知她是女主角一點都不意外,可是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出演這部電影啊。

拿着的手機屏幕還沒開始暗,季延的語音邀請就撥了過來。

淮桑這回心髒直奔嗓子眼了。

她幾乎是卡着自動挂斷的最後一刻才接起:“喂……”

“小黑還在搗亂?”

淮桑心虛地瞄了眼已經玩累躺倒的小黑:“嗯,它最近很調皮。”

季延問她:“什麽時候知道出演女主角的?”

“今天下午……”

對方笑了笑:“難怪。”

“啊?”

“比你早一天知道。”

淮桑驚訝:“你昨天就知道了?”

“嗯,導演跟我說了。說,你的女主角定了,叫淮桑。”

淮桑呼吸又輕又快:“那你什麽反應啊?”

“我說,挺好的,很般配。”

淮桑心髒像被電刺激了下,下意識愣愣地問他:“怎麽配?”

“我正好游泳不錯,你正好跳舞出色,跟角色設定很般配。”

原來是這樣的般配。

淮桑一顆心随着對方一字一句高高抛起又緩緩回落,嘴角一直上揚,手在床單上快摳出一朵花。

一通電話臨近尾聲,季延突然問她:“劇本看了嗎?”

淮桑腦子裏就騰起幾個片段:“粗略看了一遍。”

對方嗯了聲,又說:“我下周四回國”

淮桑點頭,“比賽加油,我會看直播的。”

季延笑:“好。”

閻王下了死命令,讓她這段時間除了背劇本和幹與拍電影有關的正事外,別的其他亂七八糟都不準幹。

所以沒有通告一身輕的淮桑,每天窩在家,幹正事。

——背劇本、看季延比賽、和練習廚藝。

淮桑自認為以上都是跟拍電影有關的正事。

和電影男主攀好關系的正事。

淮桑在游泳這件事上,對季延是抱有百分百的信心,季延是神,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所以當她看到季延以0.01秒輸給了美國選手時,她腦子一聲哐當,像被人當頭一棒,直接愣在了電視前。

比賽有輸有贏再正常不過,這次世錦賽,季延個人奪得一金一銀,熱搜全都是歡呼聲。

而淮桑看着季延的賽後采訪,眉頭微蹙。

季延對着鏡頭,依舊笑容淡淡,回答記者的話官方體面,可這不是淮桑熟悉的那個季延。

淮桑記得,季延自運動生涯只輸過一次,上一次,也是世錦賽蝶泳200米,對手同樣是美國人。

這次,是唯二的第二次。

淮桑取出手機,想發些什麽給對方,可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太恰當。

她想了想,打了一句話,發了出去。

季延從休息室換好衣服,隊友相繼過來與他擊拳,說恭喜的話。

倒是王孜灏知道季延心中的一道坎,過去拍拍他的肩:“上回是3秒,這回只有0.01秒,美國佬該慌了,明年奧運會,咱們直接殺掉他。”

季延關掉儲物櫃,把手機拿出,跟王孜灏心照不宣地碰了碰拳。

在回酒店的大巴上,他本想閉目養神,可下意識解鎖手機,目光随意一掃,便在一堆親朋好友的恭喜消息裏看到了淮桑一小時前的消息。

S:我新學的椰子炖雞很好喝,你想嘗嘗嗎?

季延呼出一口氣,終于真情實意露出一抹笑。

一場輸掉的比賽,漫天祝賀的消息讓人窒息。

王孜灏大大咧咧實則安慰的話,他也不起任何波瀾。結果已定,既成事實的事,鼓勵和安慰都宛如走過場的酒。

他不喝酒,可此時卻覺得自己需要一碗雞湯。

淮桑手機響起時,正拿着劇本走神地翻看着,時隔一小時的回複,她幾乎是撲着過去看手機。

J:明天落地應該六點左右,這次蹭飯,還需要我點外賣嗎?

老天。

她手上的劇本都掉了。

她以為季延充其量會說“以後有機會的話“,或者“下次蹭飯的時候”。

可沒想到,下次來得這!麽!快!

什麽鬼椰子炖雞。

她剛剛只是一時半會想不到給季延發什麽好,便将她還沒來得及實踐的老火湯瞎說一了下,旨在探探季延的情緒有沒有什麽不對勁。

她看了眼廚房還沒開的兩只椰青,這下好了,季延情緒貌似沒什麽不妥,但她這牛卻一時吹大了。

愛豆問你行不行,追星女孩啥都行。

S:不用外賣,我能行!

翌日。

淮桑一大早就在生鮮小程序上下單了一大堆東西。

她昨晚已經想好今晚的菜單了。

清蒸鲈魚,酸甜排骨,清炒莴筍,還有那鍋椰子炖土雞。

此時萬事俱備,只欠開椰子。

由于椰子是她助理鐵蛋之前按吩咐買上門的,此時要用時,她才發現,特麽的不給開椰子的工具要怎麽開?

她打開百度查詢:如何簡單快速開椰子。

遂回:手起刀落幹脆一點。

淮桑:……很好。

晚六點。

廚房逐漸開始飄出雞湯的香味。

淮桑正掀開裹蓋,拿着瓦勺,瓢走浮在上的一層血沫子,片刻後重新蓋上蓋子,看了眼菜譜,将大火調成小火。

季延的航班提前到達,十分鐘前,對方已經和他說取完行李,上了計程車。

機場離這裏,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她還一個菜都還沒開始弄。

淮桑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本來應該有條不絮的,一通提前了半小時的信息直接打亂了她的節奏。

一小時後。

淮桑正燒熱了鍋,下了油,門鈴就響了。

她啊一聲,手忙腳亂直沖出去,開了門,丢下一句“你自便啊”,就又急匆匆跑回廚房。

季延愣了愣,随即便聽到菜下鍋的聲音,香濃的雞湯香氣伴随煙火氣就鑽進鼻尖。

淮桑開了門就走了,小黑倒是很安分地坐在門邊恭候着他。

關上門,把行李箱擱在一旁,換上拖鞋,他便尋着香氣往廚房方向走出。

門內的淮桑圍着圍裙,站得離竈臺遠遠的,一手拿着鍋鏟,一手拿着鍋蓋,手忙腳亂,而鍋內的油滋滋滋宛如在蹦迪。

季延無奈又好笑,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鍋鏟:“我來。”

最後一道菜完成,莴筍嫩綠,沾着油光熱氣騰騰。

淮桑欲哭無淚。

為什麽要幫她?

她明明進度良好,為什麽中途把她鍋鏟搶了過去?

她“叫外賣人設”是洗不白了嗎?

季延放下袖子,看了她一眼,說道:“酸甜排骨聞着很開胃。”

排骨料理人立刻眼睛有神:“我試過,是好吃的!”

季延笑:“迫不及待。”

淮桑耳尖熱乎乎。

不知為什麽,最近只要季延一笑,她就腦殼子暈乎。

腎上腺不穩定,身子裏那個愛搞事情的小人又在蠢蠢欲動。

難道是大姨媽又要來?

一頓飯,兩人的話都很少。

季延吃飯一直很安靜,淮桑則是全程提着一顆心。

清蒸鲈魚好像時間久了幾分鐘,肉質老了點,她看季延夾了塊,但沒有評價。

酸甜排骨這回她重新嘗了嘗,好像糖放多了,有點膩,她看季延夾了快,又沒有評價。

雞湯她倒是覺得好像還不錯,但季延喝得很快,也沒有評價。

她夾了片季延炒的莴筍,清新爽口,不油不膩,難怪最快見底。

她暗自嘆了口氣。

大概是情緒外露得過分,季延終于放下碗筷,擡眸看她:“吃飽了?”

淮桑點頭,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問:“是不是不好吃啊?”

季延挑眉,“我還想說,吃不完我能不能打包回去呢。”

淮桑眨眨眼,這是褒義吧!

她忍住笑:“我去給你拿保鮮盒!”

收拾好了飯桌,留了一只空碗,重新盛滿了湯,放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季延用手背梳了梳小黑的小短毛,邊拿起碗喝了口。

雞湯放了紅棗等藥材,一碗喝下去,便從胃開始發熱,寒氣盡散。

廚房裏的人心情像是不錯,一首小曲哼得棉棉糯糯。

他的曲庫不算大衆,而淮桑哼的歌肯定不在他曲庫範圍內,陌生,但竟然覺得有點耳熟。

一首歌哼到高/潮,季延突然挑了挑眉。一個身穿旗袍的美豔女子英勇赴死的鏡頭瞬間浮現腦海。

難怪,是哼曲人飾演某角色的經典插曲。

演唱者,司楷。

季延放下湯碗,視線一偏,落在茶幾一側的一疊A4紙上。

《最美的你》劇本他粗略看過幾次,此時他随意翻開一頁,上面不同顏色馬克筆的印記認真。

而這一頁上的橋段,正好他記憶不淺。

他将劇本合上,起身,将空碗拿去廚房。

淮桑剛才只是把竈臺收拾了一遍,将大鍋清洗了下,碗碟則是通通放到了洗碗機內,此時季延将最後一只碗拿進來,她問對方:“還有湯,你還要嗎?”

“待會吧。”

“噢,好。”

洗碗機齊活,開工。

淮桑正把手擦幹淨,發現季延正倚在門邊,雙手插袋,看着她。

淮桑心下大大一個問號。

季延眉眼一挑,笑意柔和,提出了個再正常不過的邀請:“難得有空,要不要對一下戲?”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加更,奈何存稿箱阻止了我。

不說了,我去碼字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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