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淮桑:“你怎麽在這?”

“我進組的消息都滿天飛了, 你說我在這幹嘛?”

淮桑再次震驚:“你也在這拍戲?你拍哪部?”不是吧?她可不知道這部戲還有司楷?

司楷說了一個名字。

淮桑長長地啊了聲,司楷和他們不是同組。

不過這也太巧了,這條即将拆遷的小村,竟然被兩個劇組同時看中。

司楷突然想了想, 啧了聲:“如果我沒記錯, 如果閻王要是最後沒拒掉這個本子, 我這部戲的女主應該是你。”

淮桑啞口無言,尴尬地笑了笑。

季延聽着兩人熟稔無比地你來我往,不由挑了挑眉, 先是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再一偏,目光落在司楷身上。

司楷也正好勾着一抹笑看向他, 揚了揚眉當是招呼。

電梯開了又關。

電梯中三人一貓,司楷雙手抱胸倚在一側, 說道:“欠我一支舞, 還記得吧?”

淮桑一愣, 問:“新歌已經出來了嗎?”

司楷揚眉, 像是對她的記憶力感到欣慰:“歌有了, 舞還沒有, 我想你親自編舞。”

這樣……也不是不行, 她遂點頭答應。

兩人又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唯獨一貓一人默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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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楷跟淮桑兩人住不同的樓層, 電梯門開啓時,司楷突然看向季延,揚了揚眉,開玩笑似的道:“我女主角就暫時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季延笑意淡淡,并不說話, 對方似乎也沒要等對方回應的意思,說完直接就走出了電梯。

淮桑:“……”這人沒禮貌!

電梯門重新關閉,淮桑擡起貓包看了眼小黑,跟季延笑着說:“你說小黑是想跟我一間房呢還是跟你一間房?”

季延依舊雙手插袋,聞言淡淡地回了句:“無所謂。”

淮桑原地愣住,悄咪咪眨了眨眼,她噢了聲,然後輕輕把貓包提回在褲腿邊。

電梯裏只剩設備運作的聲音,淮桑在心裏默默撓頭,似乎察覺到了愛豆心情貌似好像不大好……?

兩人的房間是對門,淮桑進房前,問季延要不要一起去吃飯,而季延則以打算直接叫外賣的理由婉拒掉,淮桑锲而不舍,又試探地問:“那我跟你一起點可以嗎?”

淮桑的聲音小心又讨好,季延此時正滴了房卡,推開門的手頓了頓,像是意識到自己無莫名的情緒過于無理。

他把門推開,側身立于門前,一副大門敞開邀請登堂入室的姿态:“好,那進來點吧。”

這下輪到淮桑不自在了。

她先快速把行李推到自己房裏,再提着小黑過去了對面房。

賓館房型小,進門左側就是浴室,再往裏就是一張床,床正對着的牆鑲着一木板充當房裏唯一的桌子。

房裏只有一張木椅子,淮桑站在房裏,視覺一大片都被這張大床給占據。

明明上次在申市去季延酒店找他的時候,不像現在這樣局促,她将這心理變化歸咎于,這房間實在太小了,小到兩個人站在房裏,都覺得空氣不太夠。

季延輕帶上門,砰地一聲,淮桑轉過身,視線相碰,她立刻丢開小黑,拿出手機:“你想吃什麽?我來點。”

小黑:他喵的?

賓館附近外賣的選擇不多,最後是季延直接打到賓館前臺,根據房間裏的客房服務菜牌直接下單點了幾個菜。

味道不算差,起碼還冒着熱氣。

小黑被放了出來自由活動,此時正跳到床邊,隔着玻璃作思考貓生樣。

淮桑知道季延吃飯喜靜,便敵不動,我不動,捧着飯,乖巧安靜得不行。

季延夾了一青菜,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你說……”

追星小妹立刻上線:“嗯?”

季延:“你說,你是我粉絲是嗎?”

突然被問粉籍的事,當然只能點頭啊。

季延:“什麽時候的事?”

淮桑一愣,“啊?”

“突然有點好奇,你當我粉絲多久了?”

淮桑一時張口無聲,心髒噗通亂跳一通。

怎麽還會有來自愛豆突然的關心?!

對于她這種曾經隐藏過粉籍的人,現在要是說她默默追星追了這麽多年,會不會有點啪啪打臉?

她見對方還在等她的回答,不由輕咳一聲,“大概,比你想象中的要久一點點。”

“那是多久?”

淮桑有些驚訝于季延的執着追問。

有多久?

其實跟別的出道多年那些偶像的粉絲相比,她的粉齡只能算個入門者。

季延目光定定看着她,似乎真的在等她一個答案。

她從善如流地坦白:“好像,是五年前的那場亞運會就開始……”

她有些赧報,怕季延當場戳破她之前撒過的那些謊。

以前那些雲淡風輕,裝神弄鬼,閨蜜安利論,瞬間都無所遁形。

五年。

不短了。

季延并沒考究她之前的前言不搭後語,只是眸中笑意見見升起。

他又問:“為什麽會粉我?”

淮桑頭快埋到飯裏:“覺得你游泳很好看。”

“只是因為游泳好看?”

淮桑耳尖快冒煙了,“你哪哪都好看!”

季延這回徹底笑了。

臉不要了!

別再問了!

可他還在問:“你還有粉其他人嗎?”

“沒有了。”

“沒有了?”

“真沒有了QAQ”

淮桑像極了個被家長盤問有沒有私藏玩具的小學生,差點想寫保證書以求自證清白。

季延這下滿意地點點頭。

心情不錯地夾了快肉給她,淮桑咬着肉哭着想,一頓飯把家當全抖出來了,以後都不跟愛豆吃飯了。

T-T

電影的拍攝進度比所有人預期都要來得好,主要是所有人都沒料到,完全沒有拍攝經驗的季延,一切都在線。

又一個特寫鏡頭一take過,導演都忍不住誇贊,“真不錯,第一次拍電影,卻鏡頭感十足,要不是不能跟國家争國寶,我都想挖過來好好培養了。”

此話自然是調侃為主,季延也沒有當真,謙虛笑道:“關于鏡頭感,我得謝謝淮桑言傳身教,教導有方。”

在一旁喝水候場的淮桑:“咳咳咳咳咳……”

劇組在小村呆了大半個月,雖然他們這一則故事在整部電影中占據時長只有半個小時,但導演精益求精,兩人幾乎每天都從清早拍到半夜。

進展盡如人意,目前在小村的取景鏡頭只差最後一段,就是啞巴和青梅的第一場吻戲。

但偏偏此時北桐連續下了兩天的雨,大雨滂沱,不單止他們這個組耽擱了拍攝進度,連司楷那劇組也都只能一同窩在賓館裏。

天氣預報明天還得下多一天雨,後天便該放晴了。

導演讓淮桑和季延趁此機會好好對一下戲,培養一下感情,吻戲最忌彼此尴尬,讓兩人争取一次就過。

導演說這話時,正跟隔壁組的人一起吃完飯,此時大夥聚在大堂磕叨閑聊着。

淮桑聞言覺得耳根都在悄悄發熱,但一貫十分能裝地淡定點頭。

而季延則比她更加淡定:“好。”

淮桑咽了咽口水,偷瞄了眼他,手指不自主地摳了摳木凳上的暗紋。

隔壁組的男主角司楷正翹着腿,靠在紅木沙發上,漫不經心擡眸看着對面的兩人,目光一掃,定在淮桑微微發紅的耳尖上。

眸光暗了暗,暗自輕笑。

視線不經意一偏,跟季延隔空投來的視線相撞。

對方和上次電梯前的碰面一樣,看似客套,實則疏離,看向他的目光不算十分和善。

季、延……

呵。

司楷單手支着頭,突然開口:“要不這樣?”

衆人都朝這尊大神看過去。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又邪又魅,目光鎖定淮桑:“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教、教、你。”

司楷說得暧昧,坐在他隔壁的女主角都忍不住臉紅。

在座衆人,誰不知道司楷和淮桑這對頻頻上熱搜的cp,娛樂圈的緋聞亦真亦假,大家都抱着局外人的心态看他們,而兩邊的導演則對視了眼,像被逗笑般大笑。

“哈哈哈哈,有需要,咱男主免費借給你們啊。”

淮桑太陽穴突突跳:“……謝謝,不需要。”

司楷聳了聳肩,笑得一臉可惜。

季延目光幽幽,嘴角笑意淡趨于無。

翌日。

日頭的雨依然淅淅瀝瀝,直至晚六點才漸歇。

淮桑早早吃了晚飯,窩在房間裏,想着獨自靜下心,正兒八經研讀一下那天那場戲。

然而被司楷一通電話,呼喚下樓。

司楷的新歌正式制作完成,工作室的人将成區發了過來,讓她這個mv女主角下去聽聽,找找靈感。

淮桑本能地拒絕:“你可以直接把歌發我微信嗎?”

“不能。”

“……”

而對方給的理由也十分恰當:“新歌還沒上線前,不走任何線上渠道是常識,除非等之後,閻王把合同和保密協議給你簽了,那你愛怎麽聽就怎麽聽,轉幾個錢給我線上點歌,我還能當場唱給你聽。”

淮桑無言以對:“那我現在下去。”

淮桑出門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鐵蛋:“喂,你現在有空嗎?陪我去一趟五樓吧。”

“嗯,對,你直接下去等我。”

“我去找一下司楷。”

話音剛落,對門便從內而來,淮桑拿着手機一擡頭,就看見季延表情疏冷地看着她。

淮桑立刻蓋了電話,狗腿地問:“有什麽幫到你嗎?”

季延:“出去?”

淮桑如實相告。

季延嗯了聲,“去多久?”

“應該很快就好了吧,怎麽了嗎?”

季延看了她一眼:“沒什麽,去吧。”

随後後退一步,把門重新關上。

淮桑頭頂三個問號眨了眨眼。

她發現她粉了五年的愛豆,變得複雜了。

淮桑帶着鐵蛋敲開司楷房間門時,對方看了眼鐵蛋,又看了眼她,雙手抱胸一臉調戲:“防備心不小。”

淮桑一臉心累:“我快有熱搜恐懼症了。”

司楷的新歌跟她預想中很不一樣。

她因為這個預先定下了的通告,她特意去聽了司楷的所有歌。

搖滾風,豪放不羁,放縱自我。

即使不是讓人輕松的曲風,也從不像此時一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淮桑帶着耳機,低沉沙啞的嗓音如玻璃刺喉,伴随着重金屬的音樂,聲聲敲擊心靈。

一曲終了,靈魂像被擠壓得變形。

她眉頭緊鎖,輕輕呼出一口氣,胸膛沉重,看向他。

司楷大大咧咧坐在床上,吊兒郎當玩着pad上的電子鍵盤樂器軟件,見她聽完,臉上表情沉沉,他勾唇,目光鎖住她:“我很期待,你的舞。”

淮桑和司楷溝通了時間節點等問題,她應下後,半小時便從對方房間出來。

音樂真的能傳遞情緒,也是最容易引起他人共鳴的媒介。

司楷的音樂,淮桑聽第一遍時,壓抑得抗拒,再聽第二遍時,竟難受得想哭。

是深處深淵的絕望,是無邊的孤獨,是心靈的折磨,是一個殘缺靈魂在唱歌。

是司楷的自白。

淮桑皺眉,心髒像被緊捏,周身雞皮疙瘩。

她的思緒尚海沉浸在剛才音樂帶來的沖擊,走進電梯時,都沒發現電梯旁站着一人,直到身旁的鐵蛋驚訝喊了聲“季延老師”,她才吓得一擡頭。

季延雙手插袋,站姿随意,站在電梯旁,仿佛在等人。

“季延?你怎麽在這?”

“停雨了,出去走走。”

淮桑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季延是要自己出門去逛一下,便點頭,噢了聲。

季延卻提出邀請:“一起吧?”

這時電梯從一樓上來,停在這樓層,梯門開啓,鐵蛋看了兩人一眼,問淮桑:“桑桑姐,要上去嗎?”

淮桑噢一聲,看了眼季延,複而跟鐵蛋說:“你上去吧,我也去逛逛。”

鐵蛋應了聲,進電梯後,提醒道:“桑桑姐,早點回。”

淮桑沒聽出潛臺詞,只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

雨後的夜空氣很清新。

淮桑走在季延身旁,只低頭看着腳尖前的路,安安靜靜。

小村一部分村民已經因為拆遷搬離,剩下的人不多,路上也十分安靜。

月光撒在小村的路上,一地清晖,路燈暖黃,将兩人影子拉得細長,竟有幾分當初在八裏橋村的晚上。

季延稍稍落後淮桑半步,一垂眸,便看見她低着頭,興致不高。

兩人一路無聲,沿着小路,走到了第一天見時的那個寬敞大院。

季延突然開口:“對了。”

淮桑擡頭看他:“?”

季延正好走到了路燈下,眼睫下的陰影很長,眸色很濃,嘴角笑意醉人,語調卻像是很頭疼:“我忘了跟你說,我不會跳華爾茲。”

淮桑有些驚訝:“啊?”

明天那場戲,兩人需要跳一支華爾茲。

“你……不會跳嗎?”

季延點頭,退後半步,口袋裏的一只手紳士般伸出:“所以你教教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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