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地喝酒,除此之外什麽也吃不進嘴裏。
吃好,也喝好,江楚夜帶着兩人回牛府,施海也不客套地送來送去。
回到牛府,也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雲軒正在廚房忙裏忙外,鍋裏撲撲地冒着熱氣,肉的香味在院裏院外飄的人直流口水。
蘇煥曦一個沒忍住,沖出去吐了個昏天黑地,看的江楚夜一頭霧水。
“他……怎麽了?”
眉娘撇撇嘴,“喝多了吧,不然就是撞壞了腦子。”
江楚夜‘哦’了聲,想想蘇煥曦頭上的傷,似乎是撞了腦袋是會吐。
走過去掀開大鍋的蓋子,裏面的兔肉炖的正是火候,盛了一碗嘗嘗,還真挺香的。
江楚夜和眉娘就着手,一塊一塊地吃着。
雲軒嘆口氣,明顯這兩人不會過來幫忙,到外面喊了守衛進來端兔肉和饅頭,他自己也盛了一碗,想想又盛了兩碗,一碗給崇志鏡,一碗給蘇煥曦。
當蘇煥曦吐完了回來,雲軒把一碗兔肉遞過去,“吃吧。”
蘇煥曦臉上顏色變了幾變,又沖了出去。
雲軒抽抽嘴角,他做的東西就那麽不招人待見?看一眼都能吐成這樣。
眉娘和江楚夜在施海那兒吃的差不多了,拿了兔肉和饅頭回房,把崇志鏡從空間裏放出來吃飯。
江楚夜這才認真地問:“表弟,到底是……怎麽了?”
眉娘這才把崇志鏡在二丫那裏殺人的事詳細地說了,江楚夜一聽二丫被關在空間裏,冷哼:“帶回來……做甚?這種……不懂……感恩的……白眼狼,殺了……幹淨。”
Advertisement
眉娘勸道:“殺殺殺,你都沒想過問清楚嗎?她一個女人能做出多大的事?還不是後面有人支持,抓了的人賣到哪裏,賣給誰你都不想查出來?施海是你的人,如今鎮子由他主事,你就不想替他斬草除根?”
江楚夜默了,許久才道:“你是想……将……那些人……一網……打盡?”
眉娘在他的眉心上點了下,“算你聰明。”
江楚夜被誇的尾巴都要翹起來,“那是,不看?……我是誰。”
“嗯嗯,你是眉兒最最聰明、最最能幹、最最英俊的楚夜哥哥。”眉娘好話不要錢地往外扔。
江楚夜無形的尾巴翹的更高,咧開嘴角笑出一口白牙,只是沒有黑色的底子,牙齒倒不顯得白的炫目了。
兩人情意綿綿,崇志鏡端着一碗兔肉眼睛放哪裏都不自在,最後,忍痛道:“主人,要不俺進空間吃?”
“讨厭!”眉娘白了他一眼,拉着江楚夜進了空間。
空間裏,二丫抱着膝蓋坐在山腳下的地上,哭的一臉淚痕,那無助的小模樣還真挺讓人心疼的。
可惜,眉娘不是男人,江楚夜也不會對敢打眉娘主意的人心軟。
招來S13,在它的操作下,二丫成為空間的第二位仆人,從此以後只能聽命于眉娘,再也生不出任何的反叛心理。
有了二丫的講述,江楚夜和眉娘将線索整理過後交給施海,只是裏面涉及的人并非來自鎮上,當得知二丫那裏出事後,這些人都一窩蜂似地跑了。
施海想抓人也無能為力,何況他此時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鎮上難民的安置及過冬準備。
經過三天生長,空間裏的棉花都成熟了。
空間裏有了二丫,眉娘也就不操心棉花做成棉被的事,給了她一只儲物玉镯,把棉花都裝在裏面。
二丫每天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這些棉花放進紡織生産線裏,再按選好的樣式加工,那速度真是非一般地迅速。
☆、076 國師
只是眉娘考慮到現實情況,并沒有讓二丫加工那種正常的棉被,她選擇了上邊寬下邊窄,直接将頭也包在裏面,睡覺時只露出臉的睡袋樣式,這樣人鑽在裏面睡覺時也就占一人多點的地方,又有鋪的又有蓋的,即方便又節省空間,還夠保暖。
空間的土地種棉花産量也是相當高,每畝地産了一千多斤,一百畝地就是十萬斤的收成,一只睡袋用棉五斤左右差不多,眉娘為了防涼,硬是在下面又給加了五斤,這樣一只睡袋就有十斤重。
十萬斤棉花可做一萬只睡袋,二丫三天時間制作完成,下一批的棉花也就收上來,二丫再繼續制作。
整整又做了十天,當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倉庫裏的睡袋已經有了四萬只,江楚夜拿給施海讓他發放下去,足夠鎮上所有人用了。
同時送去的還有大批的稻草,用來鋪在睡袋下面防涼防潮。
小鎮周邊的地窖也在前幾日挖好,難民們陸續都搬了進去,只是一直沒有鋪蓋,大部分人用的都是從前逃難時帶在身邊的破被,根本就不怎麽保暖,大多時候都是很多人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也幸好之前江楚夜有拿用空間水稀釋過的特效藥放在赈災的粥裏,難民們才熬了過來。
這些稻草和睡袋發放下來時,難民們很多人都激動的哭了,雖然睡袋樣式怪了些,可真是保暖的好東西啊,比從前家裏蓋的棉被可要強的多。
接下來再收獲的棉花就都讓二丫做成顏色樣式都統一的棉衣,又經過十天左右,棉衣也發放下去。
小鎮的這個冬天似乎終于不用凍死人了。
蘇煥曦也參與了發放棉衣睡袋的工作,看着這些東西造型很奇特,又确實很有用,蘇煥曦看施海的眼神也變了,總是若有所思。
被他異樣的眼光盯的久了,施海那樣的粗人都有所察,常常被他看的發毛,每當有他的地方,施海差不多是躲着走,幾次眉娘都看施海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麽‘鳳兒俺對不住你’‘俺不喜歡男人’之類的話。
終于有一天,眉娘看不下去了,人家施海多好的人啊,蘇煥曦可不能欺負老實人,這事得和他談談,就算蘇煥曦有啥特殊癖好,施海不同意的情況下,她也得保證蘇煥曦別真對他進行實質性的騷擾。
至少不能讓施海有負罪心理,影響他和他心裏那個鳳兒的感情。
不過,那個鳳兒是哪位?不會是玉鳳那丫頭吧?若真是還隐藏的挺深。
當然,就算要和蘇煥曦談也得江楚夜這個做表哥的出面才好。
于是,瑞雪初晴的一個午後,幾人相約去賞雪兼燒烤。
帶齊了爐子及一切可用到的用具與食材,一行四人向鎮外出發,目标鎮外五裏亭。
亭邊是一口井,上面厚厚一層冰雪,蘇煥曦鬧不明白,這大冷的天暖和的房子不待,幹嘛非要到這冰天雪地裏來受罪。
就算他在京城時,常常附庸風雅地跟一般纨绔們賞山賞水賞美人,也不會選一個冰疙瘩掉腦袋上能砸個包的時候。
更何況,賞山賞水都是借口,美人才是他們的目的,反觀這裏四個,個個都是美人,除了他自己,一個是表哥,一個是未來表嫂,剩下那個還是未來表嫂的堂兄,無論哪個都不是他消受得起的。
這樣的山水賞起來也沒了那種意境,再說到處都白茫茫的凍死個人,有啥好賞的呢?
但是,表嫂的話比聖旨還好用,他連個屁都不敢放。既然,表哥和表嫂堂兄都能配合着,他可不敢觸黴頭。
好吧,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他強大到幾乎無所不能的表哥大概……或許……有可能……不是被表嫂的美貌征服,而是被表嫂的拳頭打服。
血淋淋的教訓還如在眼前,他愣是在慢慢适應了五天之後,才驀然發覺他的頭上似乎有些不對勁,對着銅鏡端詳了半天,才從模糊的鏡面裏看到頭上……似乎……受過傷的痕跡。
問了表哥,被無視。
問了表嫂大哥,被鄙視。
問了表嫂……好吧,在表嫂斜視的小眼神裏他什麽也沒敢問出來。
雖然他認為這個傷的來源表嫂十成十脫不了幹系,可他?還是沒膽量為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來麻煩表嫂。
好在頭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看樣子也不會留下疤痕什麽的,多少還是讓他放了心。
為了免于舊傷之上再添新傷,蘇煥曦決定緊巴表哥不撒手。
終于,深一腳、淺一腳地在五裏亭外紮了根,将東西都搬進亭子裏,雲軒動手生爐子,江楚夜負責将食材從食盒裏往外拿。
蘇煥曦穿着小紅棉褲,裹着小紅棉襖憑欄而坐,平日最多動動嘴的他,就不參與動手動腳的工作了。
再說就算他想參與,也得別人同意才成,畢竟吃的東西如今都挺珍貴,沒得浪費了讓他鍛煉破壞能力。
終于,火生好了,腌好的烤肉也都擺了出來,一樣樣地只等着架在火上烤的油汪汪,美滋美味了。
眉娘烤了塊牛肉遞給蘇煥曦,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要開導這娃,雖說愛情沒國界,在真愛面前年齡也不是問題,甚至說男女也不是問題。
可一旦牽扯到身邊的人,眉娘還是想每個人都能正常地相愛到永遠。所以,對于蘇煥曦對施海的種種小心思,一定要扼殺在搖籃裏。
蘇煥曦接過烤肉吃的很香,還要注意烤肉滴下來的油不要滴在他新上身的小紅棉襖上。
為了保暖,如今幾人穿的衣服都是紡織生産線裏生産出來的棉衣棉褲。
棉衣是斜襟大襖,抿在身上用大帶一紮就成,棉褲也是抿裆棉褲,也是一抿再用腰帶一紮。
雖說樣式不那麽好看,在天寒地凍時卻是最保暖不過,穿着也滿輕快,不會太縛手縛腳,只是顏色上多有區別。
眉娘的是粉色小碎花的棉布料,雖說有些土氣,卻也俏皮可愛。
江楚夜和雲軒是藏青色的,同小鎮上的難民顏色相同,即耐髒又低調,師徒二人對顏色也沒太多要求,只要穿着舒服保暖就好。
蘇煥曦就不同了,一會兒嫌藏青色太醜,一會兒又嫌粉色碎花太土,白色嫌素,黑色嫌悶,最後眉娘一怒之下,直接為他選了曾經他最愛的紅色。
蘇煥曦想了想,還真就紅色更襯他的氣質,也就點頭同意了。
沒想到棉衣做出來味道就全變了,紅色的長衣華服被他穿出一種妖異的美,可這紅色的棉襖棉褲就完全不一樣。
穿上紅棉襖紅棉褲出來繞了一圈之後,雲軒當場笑噴了嘴裏的茶水,“蘇大公子,你這是要嫁到哪個村去?”
眉娘更是笑倒在江楚夜的懷裏,江楚夜抖抖嘴角,扔下一句:“別說……認識我。”
扶着笑的直不起腰的眉娘直接走人。
蘇煥曦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村妞氣息撲面而來,迎風招展,難得他還能自娛自樂地每日出去逛逛,完全不介意別人各種異樣的目光。
眉娘幾次想說給他換身顏色正常的,都被蘇煥曦拒絕了,看得出他還挺喜歡這身嫁衣似的棉襖棉褲,既然人家都不介意穿,他們也不介意他穿,大不了出門時分開走,丢的也是他自個兒的人。
只是這樣一來對于他的心理健康問題,眉娘更加覺得棘手了,只能讓江楚夜在談話的時候注意一下分寸。
眉娘又烤了幾塊肉,招呼着蘇煥曦多吃,之後不着痕跡地帶着雲軒到旁邊賞積雪的樹,留下表哥表弟兩人談心。
江楚夜悶着頭烤肉,蘇煥曦悶着頭吃肉,吃了一會兒,接收到眉娘的目光後,江楚夜才硬着頭皮開口:“表弟,你打算何時回京?”
蘇煥曦一口肉噎在喉嚨裏,“表哥要趕我走?”
江楚夜想搖頭,卻還是點頭,“京城裏……很多事,蘇家……只有……姨父……一人……主事,你……不小了,該為……姨父……分憂。”
蘇煥曦将肉狠狠地嚼碎,又狠狠地咽下,賭氣似地說:“表哥都如此說了,明日我就回京。”
江楚夜點點頭,“這樣……最好!”
既能讓他遠離施海,又能讓他背負起他該擔的責任,自然是最好的,可一想到自小便喜歡無憂無慮生活的表弟,江楚夜還是嘆口氣。
可這都是表弟的責任,他也不好?多說。
蘇煥曦吃的急了,又被一口肉噎的眼淚汪汪,許久後,把肉咽下去,吸了吸鼻子,“表哥,施海那人……”
江楚夜皺眉,“他的事……你不必……挂心。”
蘇煥曦愣了下,随即笑道:“也是,就我一人愛亂想,他從前就對表哥忠心耿耿,他的事表哥又豈會不知?”
江楚夜眸光閃了閃,心裏卻有些亮堂,好似表弟對施海的事突然熱心起來,并不像眉娘所想的那般啊,于是,試探地問:“他的事?”
蘇煥曦呵呵笑道:“表哥又何必試探于我?不就是有些同國師一般的道法,或是有高人相助嘛,我告訴你哦,這在京城可不是新鮮事了。那國師還能憑空變出各種新鮮的菜和水果,天最旱的時候還能變出水呢,那水據說喝起來又甜又涼,可惜就是沒親口嘗過。”
“哪來的……國師?”江楚夜記得他同父親離開京城時可沒聽過國師,難道是近段時間才冒出來的,聽蘇煥曦說的這些,倒和眉娘的空間很像,不知道是不是相同的。
不過不管怎樣,既然已經有人高調地在京城紮根了,他做起事來也就不用那麽畏首畏尾,倒是可以更多地利用空間救人,至少墉城那邊就不能眼看着幾十萬人活活凍餓而死。
☆、077 王妃的轉變
蘇煥曦眉頭緊蹙,搖頭道:“國師來歷成謎,只知在剛入夏時皇上身邊就突然多了這麽個人,本事大的很,不但可以變出各種菜和水果出來,連活雞活魚都變的出來,他變出的東西比外面賣的味道更好,吃多了還能補氣強身,皇上對他可說是敬若神明,如今在京城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太子都要敬着他幾分。”
江楚夜越聽蘇煥曦的描述越像眉娘的空間,幹脆就喊眉娘和雲軒過來一起聽。
眉娘得知蘇煥曦對施海的心意和她想的不一樣,只是不确定施海是不是也和國師一樣有那樣的本事,眉娘松了口氣,這樣倒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國師……
眉娘悄悄和S13溝通,問了同一個時空裏會不會出現兩個空間擁有者時,S13沉默了,最後給出一個不确定的答案,那就是……時空穿梭有一定的不穩定因素存在,任何一點的偏差都能造成穿梭的目的地極大的改變,雖然聯邦最初的設定是每個時空只能有一個空間擁有者,但也不排除意外情況發生。
也就是說,一個時空裏未必不可能存在兩個空間擁有者,只是對方的距離或許太遠,它還感應不到。
眉娘倒沒太大感觸,不過是個和她命運相似的人罷了,說不定兩人見面還能會‘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倒是對蘇煥曦所說的國師起了好奇心,讓蘇煥曦又多說了些國師的事跡。越聽,眉娘越對這位‘老鄉’敬畏起來。
倒不是這位老鄉的空間如何如何了不起,而是他的斂財手段。
一個仙蘋果十兩,一個仙桃百兩,一壺仙水泡的茶萬兩……還真是敢要啊,同時也證明京城裏的冤大頭就是比外面多,早知道把她也重生在京城去多好。
不過,從未聽說過那位國師會對平民假以辭色,甚至對上門求仙水救家人性命的平民百姓大打出手。
平時更是借着皇上對他的寵信在京城蠻橫無狀,像傷人性命這種事差不多天天發生,只是死的都是些平民百姓,也沒人敢因此得罪國師。
眉娘想:看來這位國師也不會是個良善之人了,既然空間由二級升三級需要十萬愛心值,國師也不像會有十萬愛心值的人,他的空間最多也就是二級,比自己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眉娘算了下崇志鏡殺了五個人,她扣了五十點愛心值,按國師的殺人量來算,可能早就負出幾千幾萬點了,就是不知道系統有沒有什麽懲罰措施。
眉娘也打消了與這位國師敘敘鄉情的打算,誰知道他會不會見了她再起了什麽別的心思,比如殺人滅口。
當然,今天的目的也達成了,只要蘇煥曦對施海不是那個意思,施海也就對得起他的‘鳳兒’了。
鳳兒?嘿嘿,眉娘眼珠一轉,若是施海得手了,她願意送上一份大禮,若是還沒下手,她不介意幫上一幫。
冬風裏的烤肉別有一番味道,空間出産的美酒在爐子上加熱過,喝上一口渾身暖洋洋。
吃過烤肉,喝過熱酒,沒了心裏那塊包袱,四人心情大好。
到了晚上,別人都歇息了,江楚夜悄悄來到眉娘房間,自從蘇煥曦住進來後,江楚夜就搬到眉娘房間的旁邊住下,美其名曰:就近……保護!
蘇煥曦對表哥無恥的借口表示了稱贊,雲軒不敢表現在臉上,只能在心裏鄙視。
兩人進到空間後,江楚夜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眉娘忍了幾忍還是表達了她的關切。
江楚夜嘆口氣,“墉城……那邊……唉……”
眉娘還能不明白他想什麽?之前是怕做的太明顯被某些人猜忌,如今有了國師的‘珠玉在前’,他們做的隐秘些就好。
再說,墉城三十萬人,周邊城鎮人數更不算少,既然有這本事,就不能眼睜睜看人都凍死,換個角度說,救的人多了,對空間的發展也有好處。
“楚夜哥哥,既然想救人那就救吧,俺陪着你一起。”眉娘拉着江楚夜的手,傳遞給他溫暖的決心。
江楚夜原本不是個心軟的人,與其說他當初保家衛國上戰場,不如說是為了立威揚名更多一些,不然也不會在他爹心灰意冷之後,不顧邊境動蕩随他爹回老家過起隐居的生活。
&n?bsp;只是在施海和墉王那邊感受到亂世之中為官者的一點良知,那兩人又都是他可生死相交的朋友,江楚夜的心也被一點點軟化,既然能做到就放手去做,多救一個是一個。
救人的決心下了,準備工作也多了起來,所有人的任務都來了。
眉娘讓二丫繼續做睡袋,做棉衣,幾十萬人所需和幾萬人所需差的不是一點的多,只能先做多少算多少。
崇志鏡派到草原那邊的樹林砍樹,好在有聯邦出産的伐木機,砍樹倒也輕松。
眉娘呢……跑到草原那邊,把紡織打印機拿出來,房子要做就做大的,在山谷裏地方有限,做的太大怕壓壞花花草草,好在草原很大,再大的房子也放得下。
做房的材料不夠,除了房子,她還要做一些類似蒙古包的氈房,這些對于材料倒是不那麽挑,只要有纖維的物品放在裏面都可以加工。
江楚夜帶着雲軒到空間外收集之前挖地窖時剩下的泥土,也不管泥土憑空消失會不會引來熱議,反正同施海打過招呼,有什麽他都抗着就是了。
一夜之後,外面的泥土都被收集起來,眉娘、江楚夜、雲軒三人給蘇煥曦留了一張紙條,讓施海派人送他去寶河村看看姨父,見了姨父就說他們三個出去做生意,很快就回來,家裏不必挂念。
蘇煥曦醒來後,就看到人走屋空的牛府,懊惱他們說走就走不帶上他,可紙條上寫的清清楚楚,讓他去寶河村,蘇煥曦也只好把眉娘留給他的一些換洗衣物還有小零食啥的打個包,背在身上去了校尉府。
寶河村在哪他不知道,可姨父一定要去看看,至于看完之後,是留在寶河村住幾天,還是回京城他還沒想好。
侍墨丢了,他一個人上路沒個侍候的人,如今又不像往年走到哪裏有銀子就好辦事,何況還有時刻想對他下殺手的太子,還是再等等吧。
眉娘三人兩騎,一天一夜趕到墉城,離城很遠就看到城外聚集的百姓,身上穿的雖說都是往年的破棉衣,看這人數來的倒還不算太晚。
只是房倒屋塌的場面一直還沒改善,也沒人敢去住那樣的房子,大多數人都是随便用破布破木頭架起一個擋風的窩,甚至有人直接倒在雪地裏歇息。
分幾個點有人在熬粥發粥,胖大的墉王站在一張桌上冷着臉指揮現場,遇到敢插隊或是不按規矩來的就跳腳讓人去抓。
瞧着嬌小溫婉的王妃穿着雪白的狐裘,坐在一旁的太師椅裏品着香茗,不時眯着眼看墉王一眼,眼神有些冷。
在王妃身後站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看打扮卻是姨娘,眉娘一眼就認出是那位剛進府就遇地震的十五姨娘。
只有她一人在王妃身後侍候着,剩下的姨娘一個也沒見着,或許都在府裏養尊處優呢。
墉王正掐着腰站在桌上罵娘,就看到三人兩騎過來,實在是三人和馬都太顯眼了,墉咧着嘴就笑了,從桌上跳下來就奔了過來,身後跟了一隊親兵衛隊。
王妃也起身過來,上次地震發生時,她就記住這個來府裏做客的少女,雖說外面都在傳是神仙賜藥,可她卻注意到那日的水都是這個少女負責。
按說府上有多少水她沒關注過,可那水量怎麽也不對,而且那水她也嘗過,甜絲絲的絕對不是府裏曾經用的鹹澀的水。
嘴上沒說,她卻有幾分肯定所謂的神仙賜藥肯定和這少女有些關系。
還有,外面百姓大多都吃不上飯了,墉城的糧為何好似怎麽吃都吃不盡呢?她可是記得就在半年多前墉城就斷了糧,那麽,這些糧又是從哪裏來的?
朝廷赈災?那為何只赈了墉城而不管周邊呢?何況就沖着皇上太子對墉王的不滿也不可能放着別處不管,只管着墉城百姓,這種時候皇上還巴不得把墉城的人包括墉王都餓死了省心。
王妃整理過這半年多來發生的一切,再聯想到那日地震時少女的異常,墉城的改變好似也是從江楚夜第一次到墉城之後才發生的吧?
江楚夜她自然是認得的,她見過幾面,從前因是墉王生死之交的朋友,在京城時就時常會到府上坐坐,在她眼裏都是墉王一般的莽夫,看都懶得去看,話又不多,只記得長得挺黑的。
如今再看當初真是看走眼了,仔細看江楚夜人雖黑,長得卻是一表人才,氣度超然?。
和那個叫眉兒的少女倒是蠻般配的,站在一起猶如一對璧人,若救了一城百姓的糧食都他們拿出來的,這兩人的心腸也是極好。
先不管他們那些糧食是從哪來的,至少他們救了墉城一城的百姓,王妃對眉娘的好感讓她收起了對待墉王時的冷漠,起身迎了上來。
可看兩人美美滿滿、男的俊女的美的樣子,再想想墉王那張看了許多年依舊粗曠的臉,王妃心裏又是一陣厭煩。
哪怕一肚子草包,至少表相能唬人她也好假裝認了啊,可這麽多年過去,一點長進都沒有,說話大嗓門,笑起來屋梁都跟着嗡嗡響,就算不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可她也不想被人說巧婦伴拙夫。
哪怕那個拙夫貴為王爺又如何?她愛只愛文采風流。
☆、078 一種讓人失憶的藥
墉王似乎有些意外,對外,別人都當墉王王妃柔弱膽小,實則自家王妃啥樣他又怎麽會不清楚?
從嫁過來那天,王妃就恨他用了手段娶她過門。
開始嫌他粗魯、嫌他莽撞、嫌他不夠風度、嫌他配不上才情卓然的她,後來更是對他一個接一個納妾回來無動于衷,甚至連帶着他的朋友在王妃眼裏也都是一丘之貉。
知她愛書生,愛溫文男子,從前也沒見她對江楚夜另眼相待,這次怎麽就熱情了?親自相迎這種事,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墉王的臉上就有些不好看,心裏想着:莫非她是對變白了,顯得很像白面書生的江楚夜有了啥心思?還是讓她動了心思的是江楚夜旁邊的雲軒?這可不行,會影響兄弟感情的。
對于王妃的反常江楚夜也挺意外的,可人家是墉王的王妃,他也不敢亂想,只當是王妃突然轉了性。
王妃走到眉娘三人面前,向江楚夜和雲軒淡淡點頭。
江楚夜疑惑地看了墉王一眼,見墉王的白臉快趕上他從前那麽黑了,膽戰心驚地也向王妃點個頭,事有反常即為妖,他對有了戒心。
王妃第二眼都沒掃他,拉起眉娘的手,“眉兒妹妹來了,瞧這小手涼的,怕是凍壞了吧,快随姐姐進城暖暖身子。”
說完,不看幾個男人黑線的臉,也假裝沒看到眉娘茫然的眼神,率先牽着她的小手向城裏走去。
江楚夜和墉王從未見過對人如此和顏悅色過的王妃,齊齊打個哆嗦,城外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麽疑問先進城再說。
路過城門發放粥糧的地方,眉娘眼尖地看到其中幾個穿着兵士服正拿着勺子給災民們盛粥的女人很眼熟,仔細一看,竟然都是墉王的小妾們。
看她們一個個在寒風中顫抖,小手小臉凍的通紅,再也沒有從前的風采,卻又都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似乎王妃還真變了不少呢。
還記得地震時王妃可是對墉王每一位小妾都噓寒問暖、呵護備至,這才多久不見,竟似換了個人,就是跟在王妃身後的十五姨娘也一副如履薄冰的樣子。
再進墉王府,眉娘的感受就是破敗。
第一次的破敗感來自于遍地的枯黃蕭條,這次則是随處房倒屋塌,雖然在王府裏面已經挑着完整些的院落加固過,但除了王府的幾個主子之外,也僅能是很多人擠在一起,就是墉王的子女們也都幾人一間房,更別提府中的下人了。
外面的災情很嚴重,百姓很多都宿在雪地之中,短時間內王府的修繕工作還不能進行,以至于走過的大部分地方依舊是斷壁殘垣。
眉娘被王妃直接帶到她的住處,江楚夜和雲軒自然是不好跟随,當然,他們想跟随也要受得了王妃冰冷的刀子眼。兩人只能随着墉王去商議關于墉城百姓過冬的問題。
做為一府的女主人,待遇自然非一般人能比,其她的姨娘多是兩人一屋,三人一處,王妃還能單獨擁有一間房。
只是屋子裏的擺設就不那麽奢華,畢竟王府的很多值錢東西都損在地震中,況且屋子不大,擺了那些東西也是浪費。
随即,王妃讓人備了茶點,又吩咐廚房準備晚膳,“眉兒妹妹,今晚你我不醉不休。”
眉娘汗,以往覺得這王妃柔弱了些,也冷淡了些,聽江楚夜說過王妃那是個有品味、有層次的女人,換到前世就是小資情調的女人。
平時對誰都是淡淡的,看不上的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是江楚夜本人都沒見王妃給過好臉。
沒想到今個兒她怎麽就對了王妃的胃口了?可這沒由頭的熱情起來也挺讓人招架不住。
兩人好似這才第一次正式說上話,就好似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即使眉娘曾經在職場裏歷練出來的處理人際關系的手段也頗為汗顏,不知這位王妃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
可王妃難得熱情了她又不好問人家‘咱們很熟嗎?’
好在眉娘也不是個矯情的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還是有的,既然王妃都熱情了,她也不好意思卷人家面子。
于是,兩人一個沒來由的熱情,一個小意奉迎,倒真是相談甚歡。
當天?色漸晚,掌燈時分,外面有侍女來問何時用膳,王妃吩咐擺宴茗花廳。
菜倒是擺了十幾樣,盤子裏也極具匠心地雕刻了各種黃瓜花、蘿蔔花、冬瓜花……配上裏面造型同樣精美的菜肴,遠遠看去花紅柳綠、青翠欲滴,近了看還是青翠欲滴、花紅柳綠。
可那裏的菜好看是好看,吃進嘴裏味道也不錯,可是能不能給來片肉啊,一桌子的或涼拌、或水煮的青菜,外面菜葉子都見不到一片的時候,要不要這麽奢侈啊。
重點是,她想吃肉,各種外焦裏嫩的肉、酥軟香嫩的肉、酸甜鹹香的肉……
原本還想嘗嘗王府的手藝,比較一下料理機的水準,願望肯定是不能實現了。
再喝了王妃讓人斟滿的酒……雖說喝下去味道很好,可清清淡淡跟水似的,得喝到什麽時候才能達到王妃所說的‘不醉不休’的境界?
王妃幾杯酒下肚,人也活潑了,揮退下人,看着眉娘不時嬌笑,“妹妹,你說這人一醉是否真能解千愁?”
沒待眉娘給她答案,繼續道:“我看啊,都是騙人的,姐姐喝了這麽多,可這心怎麽還是疼的呢?妹妹,你說這是為何?”
“或許是……喝的不夠多吧。”說完,眉娘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她本意是想說或許酒太淡,出口之前怕王妃真就讓人換烈酒,再讓她也跟着一起瘋喝,在嘴裏轉個圈就變成這樣。
可話出口就後悔了,萬一王妃真發了瘋狠命地喝起來,她得陪到啥時候。
王妃先是一愣,随即‘咯咯’地笑,“對對,就是喝的不夠多。”
說着,拎起桌上的酒壺,對着壺嘴揚脖喝下,喝光一壺将壺往後一抛,也不管酒壺拿到外面能賣多少銀子,再抓住另一只酒壺,繼續喝。
眉娘無助地望着被她抓在手裏的壺和扔在地上的壺,她是不是該找個借口出去喊人?萬一王妃真醉倒了,她是把她送回床上,還是喊人來送?
又或者她發起瘋,她是喊墉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