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虞盡眠一個人抱膝坐在地上,思緒裏全是孟九雲剛才的話。

他說的很對,她不能再用這種暴飲暴食的方法來控制情緒了,不但傷身體,而且反而會更嚴重。

可是,她并不想和他去醫院。

那些肮髒龌蹉的事情,除了沈姐,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如果孟九雲知道了,會怎麽看她?

虞盡眠心裏很慌,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生面,她幾乎控制不住想撿起來塞嘴裏。

忍了很久,才硬生生克制住。

她坐了半晌,終于上樓回房間,可躺床上翻來覆去,怎麽睡都睡不着。

虞盡眠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淩晨三點了,按照時差,沈姐那邊應該正好是下午。

但她的手機被虞二叔沒收,沒辦法打電話給沈姐。

她的房間雖然裏有專門準備的座機電話,可她不敢用。

猶豫了良久,虞盡眠最終還是撥了號。

沈姐大概在忙,過了很久才接她的電話,“哪位?”

“沈姐,我是眠眠。”

“眠眠?”那邊的女人看了下手機上的號碼,“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你那邊的時間是淩晨吧?”

“沈姐……”虞盡眠遲疑着,抿唇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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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沈姐凝聲問道,“是不是遇到困難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終于說:“沈姐,我想見一見Locke教授。”

Locke教授是她的心理主治醫生,對她一直很照顧,除了他,她不相信其他的心理醫生。

沈姐語氣頓時變得沉重,“你是不是病情複發了?怎麽回事兒?”

明明已經痊愈,為什麽還會複發?

除非……

“眠眠,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虞盡眠怕她擔心,并沒有告訴她實情。

“沈姐,你別擔心,我沒有複發,我只是剛轉學,很多課程都不熟悉,老是趕不上別人的成績,明年還得高考,所以精神壓力有點大,情緒有些焦躁。”

怕沈姐不信,她又說:“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Locke教授對我很好,所以我想去他那邊去緩解壓力。”

“真的?”

虞盡眠重重點頭,“真的,沒騙你。”

沈姐嘆氣:“算了,相信你一次,你這性格一向報喜不報憂,Locke教授最近會來帝都做一次專講,我明天去問問他具體時間。”

“謝謝沈姐。”

挂電話之前,她以掉了手機為借口,讓沈姐删了之前的手機號。

女人不疑有他。

而另一邊書房,孟九雲也同時挂了座機電話,翻了通話記錄,記下那個叫沈姐的手機號。

原來只要有人用了別墅的座機,他書房裏的電話就會有提示。

他面色隐晦難辨,微微曲起的手指不疾不徐地敲着桌面。

Locke教授……

這人他很熟悉,華人M籍,和他也算得上是老朋友。

他是國際公認最有權威的心理學教授,狼牙團的心理素質測驗和訓練都由他負責。

但Locke并不隸屬于狼牙團,且這人誰的面子都不給,包括他。

這人軟硬不吃,嘴巴跟個河蚌一樣,十分嚴實,是個相當難搞的硬茬子。

當初狼牙團找上他作為心理素質的訓練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想從他嘴裏知道虞盡眠的事情,恐怕很困難。

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孟九雲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冷,冷得很莫測。

他忽然發現,他最近把精力過多放在了那個小姑娘身上。

他幹嘛非要知道虞盡眠的事情?

不過是出于對虞鴻儒夫婦的承諾,把她寄養在家裏而已。

和陌生人一樣,可有可無。

況且她是虞鴻儒的女兒,并不值得他費那麽多的心思,他能放下成見和仇恨,把她養在身邊照顧,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至于她有沒有心理疾病,是不是病情複發,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孟九雲不再打算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後來幾天也沒去找虞東宏的麻煩,更沒去管辛老的死活。

而不知情的虞東宏和王佩一直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再加上公司幾個董事的施壓,母子倆這幾天過得很不如意。

又過去了一個星期,虞東宏見孟九雲一直沒有動作,更加惶惶不安。

難不成那位孟太子要對他搞大事情?

想起那天他對付辛老的手段……

越想越怕,越想越不安,虞東宏實在是沒辦法,最終決定請虞家的族長出面。

這任虞家的族長和前幾任不同,有些見利棄義。

雖然虞氏是虞鴻儒夫婦白手起家,一手創立的,但族長一直認為虞氏的建立和發展,包括後期的壯大,都是因為虞家在帝國的威望,才能發展得這麽順利。

所以,他一直對虞氏虎視眈眈。

把虞盡眠送給辛老的事,他沒辦法掩蓋,那就只能從虞氏的股份下手了。

他費了那麽多的心思和手段,絕對不能讓虞氏落在那個黃毛丫頭的手裏!

而虞盡眠的狀态也不好,這段時間,她一直不敢去學校。

她感覺自己的情緒狀況越來越糟糕,日複一日的噩夢,讓她變得越來越焦躁和驚恐。

每到夜半噩夢驚醒,她就控制不住去廚房吃東西,然後回房一直跳舞,一直跳舞,直到天亮。

她根本不敢睡。

至于孟九雲,他這幾天也沒回別墅,似乎已經不打算帶她去看醫生。

這讓她很奇怪,但好歹松了一口氣。

虞盡眠想,只要再忍一天,再忍一天就夠了。

Locke教授明天就會來帝都專講,只要有Locke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吃完午飯,獨自一個人上了樓。

收拾碗筷的容素潔看她的情況似乎很不好,但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病得越嚴重,阿雲就越嫌棄。

她冷臉以對,對虞盡眠依舊不假辭色。

倒是白承,眼看着小姑娘一天比一天憔悴的臉色,十分擔憂。

這天,他終于忍不住打電話給孟九雲。

“先生,我看虞小姐的情況似乎很糟糕,您什麽時候回來?她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聞言,孟九雲卻很冷淡,口氣十分冷漠,“随她去,只是良性心理疾病,靠她自己也能走出來。”

他的态度讓白承很詫異,“先生,您是不是對她有什麽誤會?”

“沒有。”

白承很納罕,之前為了虞小姐,先生砍了辛老一根手指頭。

這麽多年了,他還沒見過先生這麽暴戾的一面,怎麽現在……

“先生,我看您還是……”

他還想勸說,被孟九雲一句截斷,“白叔,她的事情你以後還是少管,我會看着辦。”

嗫喏了幾下嘴唇,白承無聲嘆氣,只好挂了電話。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

這天夜裏,因為孟九雲,虞盡眠的情緒終于全面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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