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兩,和你說啊,你要去的,那可不是個尋常地方,平日裏別人想進也是進不去的。人家那裏的下人,就是去皇宮伺候人都綽綽有餘了,這一次要不是那宮主發話,就你這樣的身份,去給人家掏糞,還不知人家收不收你呢。」

清晨寂靜的街道上,老人和年輕人并肩走着,一直來到那氣派莊嚴金碧輝煌的江渡魔宮的後門。

「劉叔,你放心吧,俺肯定不給您老丢人,您還不知道俺嗎?最吃苦耐勞的。」叫做三兩的年輕人憨笑着挺直胸膛,拍了拍胸口。

劉叔又看一眼秦三兩那比豆芽菜粗不了多少的身子,還有那張過分秀氣,顯得一點兒也不像鄉下孩子的臉孔,微微搖了搖頭:唉,要不是人家梁總管說了不要五大三粗的人也不要女人,他怎麽也不可能把這個才進城的遠房親戚的孩子送過來。

雖然在自己那裏表現的還算勤快,人也機靈,性子也開朗,難得的還很老實。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有資格來伺候這裏面的那位主人啊。想一想,雖然同在燕京城,但還沒有什麽人看見過這江渡魔宮主人的真面目呢,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主子。

「是劉老頭吧? 」後門打開了一個縫,一個年輕的仆人打着呵欠倚在門邊,他上下打量了秦三兩幾眼,然後把門縫又開的大了一些,伸手向後一擺:「行了,人進來吧,梁總管和我說了。至于你,就在這兒止步吧。」

劉叔點頭哈腰的賠着笑,求那年輕仆人看顧着點秦三兩,那仆人不耐的應了一聲,就把門「哐當」一聲給關上了。

秦三兩走了半天,這其中引領他的仆人換了不下五個,最後終于進了一處精致的不像話的院落,有一個很漂亮的青年負手站在臺階上,看見他和另一個仆人,這青年皺了皺眉頭,淡淡道:「你就是秦三兩?」

「是,俺就是。」秦三兩笑着點頭,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趴在地上給青年磕了個頭,然後他利索的爬起來,笑問道:「大哥,那個……俺以後要幹點什麽事兒?」

大哥這個稱呼讓青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我都快四十了,你還是叫我一聲明叔吧。」

「明……明叔?」秦三兩吓得大叫一聲,身子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小聲喃喃道:「快四十歲了長這個樣兒?那是妖怪吧?」

話音未落,前面的青年就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秦三兩吓了一跳,心想不是吧?我說這麽小聲他也能聽到?

面上卻連忙堆起笑容,嘿嘿賠笑道:「大哥……哦,不,明叔,明叔你真是年輕啊,果然這城裏人會保養,就是比俺們鄉下人強。」

「從今日開始,你就負責照顧這個院子,別的不用你管,只要院子幹幹淨淨的,每個月除了一兩銀子的月錢外,還有五百錢的賞。」傾明哼了一聲,實在是不願意和這沒見識的土包子多說,轉身就進了大廳。

南宮江渡剛剛起來,丫頭們伺候着洗了臉,他便坐在臨窗的紅木圓椅上看着窗外,見傾明進來了,淡淡問道:「就是那個年輕人嗎?你打聽好了吧?我可不願意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五次。」

「是的宮主,梁曉已經打聽清楚了,這人在老家有個已經訂了親的女人,這次進城就是想找個活計幹着,掙兩個錢好回去成婚。而且剛剛屬下也打量了一下,倒是個忠厚老實的面相,又是鄉下人,鄉下人重子嗣,斷不會有龍陽之好這些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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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傾明一番話,南宮江渡終于放心了。

自從以前掃院子的阿德因為和女人兩地分居,而調到江野那邊的分堂工作之後,新派來的這幾個掃院子的人,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來一個就愛上自己一個,要是偷偷的愛着,只看幾眼也就罷了,他們不,還非要跑到自己面前告白,把南宮江渡氣得,一個個都遣出宮去了。

也正因為如此,才換成梁總管去外面找人,找了三五天,直到看見秦三兩,這梁管家才拍板定了下來,鄉下人,沒有見識,進了江渡魔宮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麽所在,何況身上沒有功夫不說,而那一身土氣,也絕不是僞裝就能裝出來的。

秦三兩就這樣在江渡魔宮住了下來,在南宮江渡那個偌大的院子裏,靠着西邊的圍牆有兩間小屋,因為是外來人,又沒有武功,所以他住不進其他人居住的地方。不過只這兩間小屋,已經讓他十分的滿意了,心裏還感激主子出手大方。

說來也奇怪,他在院子裏工作一個月了,可愣是沒見着主子一面。和大多數的少男少女一樣,對于身份高貴神秘的主子,秦三兩也是有一點八卦好奇心的。

然而一個月來,主子從未踏出過屋子,讓他的希望落空之餘,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原來主子是個雙腿殘廢的人啊。

每天掃掃院子,其實是很輕松的。秦三兩可是一個勤勞的大好青年,這閑了一個多月,骨頭就覺得有些疼了,偏偏這院子裏的人都十分冷漠,有時候想幫人家搭把手,人家都不用。

秦三兩百無聊賴之餘,忽然發現這院子着實的不小,不說別的,就是自己屋前這片空地,便夠開辟出兩三塊小菜地了。

這還不算,院子東邊那兩大片地,一個花圃他知道是不能動的,但是另一個被圈起來的地中,全部都是雜草,這就有些浪費了。

心動不如行動,秦三兩立刻開始動手,不到兩天時間,就把自己門前的兩三塊菜地開出來了。這一天恰好沒什麽事,便和梁管家說了一聲,上街買了些芸豆白菜等種子。

第二日一大早就起來了,趁着太陽還沒出來,忙着撒種澆水,正不亦樂乎呢,就聽身後響起了一個疑惑的聲音:書香門第「喂,你這是在幹什麽?」

「種菜啊,連這都不知道?」秦三兩驕傲的直起身,扭頭看向身後的人,卻在下一瞬間吓得瞪大了眼睛,往後倒退好幾步,方顫着手指指着那人大叫道:「喂,你……你這個家夥是誰啊?」

南宮江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難怪人家說他是土包子,是有夠呆的,在這院子裏出現的還能有誰?

不過看看土包子吓得一片蒼白的臉色,要是再叫嚷着喊「來人抓刺客」之類的話,這院子裏可就熱鬧了,而他可不想要這種熱鬧,因此雖然不屑,卻還是哼出了一句:「還能是誰?我是你主子。」

「主子?你胡說。」意外的,秦三兩不僅沒有惶恐顫抖下跪,反而更加挺直了胸膛,一臉大義凜然的指着南宮江渡的鼻子叫道:「主子雙腿癱瘓,所以從不出屋的,你別欺負俺沒見過他,就在俺面前撒謊,撒謊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噗……

一口血差點兒噎死南宮江渡,他氣的險些一掌拍死面前這個土包子,扭曲的俊臉好一會兒才恢複原狀,他力求鎮定的問道:「誰告訴你你主子雙腿癱瘓的?」只不過語氣雖然鎮定,卻顯得陰森森的。

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為了敷衍這土包子,竟然連如此惡毒的理由都給用了出來,媽的最好不要讓我找到,否則一條「詛咒宮主」的罪名把你發配到苗疆去喂毒蟲。

「我……我猜的……」秦三兩的底氣明顯不足了,瑟瑟的向後縮了下身子,上下打量着南宮江渡,卻仍忍不住據理力争:お稥「你……你真的是宮主嗎?那……那既然你的雙腿沒癱瘓,怎麽……怎麽從來都沒出過屋子啊?」

「難道在來這裏之前,沒有人告訴你不許多嘴嗎?」看着土包子終于有了一絲惶恐的眼神,南宮江渡很滿意,主子的派頭擺的十足。

這些天他都在後院閉關,今天才出關,沒想到就讓這土包子給氣了一頓。

「那……俺這也不是多嘴,萬一你不是主子,是……是江洋大盜,俺……俺把你放進來,那……那俺也要丢掉工作的……」秦三兩又往後縮了縮,心裏暗呼糟糕,看這個人衣着華麗貴氣十足,該不會真的是主子吧?

「宮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秦三兩回頭一看,便看到了第一天進來時見過一面的明叔,他欣喜的打招呼:「啊,大哥你過來了?這麽多日子都沒見你,你是去哪裏了?這人說他是主子,到底是不是啊?」

大……大哥?南宮江渡怨言的看着瞬間黑了臉色的明叔,半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彎腰指着傾明笑道:「很好玩很好玩,原來是明哥啊,怎麽樣?最近在哪裏發財?」

磨了幾下牙齒,傾明又惡狠狠瞪了秦三兩一眼,恨恨道:「你不必做了,明天就出去,自己到帳房上把月錢結了,該死的梁曉,這都找的什麽人啊? 」

「啊?為什麽?俺……俺本來就不認識主子嘛,俺又沒做錯過事,俺把這院子打掃的很幹淨,你……你要是能找出一片落葉俺都……俺都不說二話就走。」秦三兩的樣子看起來是很怕被開除掉,但他卻仍然挺直着胸膛替自己分辯。

南宮江渡停了笑聲,故作驚訝的看向秦三兩,哈哈笑道:「哇,很聰明嘛,找出一片落葉,這是初夏耶,樹上的葉子都剛長出來不久,你叫明叔找落葉,哈哈哈,不錯不錯,你很不錯,叫什麽名字啊?」

秦三兩的臉刷的一下就紅到了耳根,他剛剛只不過是氣急之下才會那麽說,并不是想投機取巧的意思,但是讓南宮江渡這麽一說,好像他就是故意的,他從來都是以自己的「勤勞誠實」為傲,哪裏禁得住這個話。

但是想再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好在南宮江渡經過明叔這一件事,已經不想和他計較了,擺擺手,他對明叔道:「為什麽要讓他走呢?挺有趣的,留着吧。對了,我閉關這段時間,江西的王堂主應該來了吧?他現在在哪裏?」

明叔說了一個地方,然後南宮江渡就和他一起去了,秦三兩在這裏看着他們的背影,好半晌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拍着胸脯道:「好險啊好險啊,沒想到他真的是主子耶,恩,看上去很年輕很帥氣,哇,真是了不起。」

他一邊說着,就又蹲下身去擺弄自己的菜地了。

初夏時分,陽光和雨水都充足,秦三兩的小菜園子不到兩天功夫便是一片嫩苗了,又過了小半個月,芸豆已經開出花來,那些小白菜苗也都長成了翠綠的一畦,看上去鮮綠可愛無比。

秦三兩心裏這個高興啊,在江渡魔宮的日子很是悠閑自在,他每天只要在早晚把院子打掃兩遍就行了,閑暇時光盡可擺弄自己的小菜園,再閑下來,就做一些手工活兒,他的手很巧,木匠活兒做的尤其不錯。

誰知好日子沒過多久,又過了兩三日,那些小白菜眼瞅着可以吃的時候,這小菜園子便被南宮江渡盯上了。

最近南宮宮主也沒什麽事情可做,除了練功逛街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娛樂了。偏偏随着天氣熱起來之後,他也越發懶得出去挨曬,每日裏練功練劍也不過是早晨一會兒功夫而已,自然不能幫他打發長日漫漫。

也就是在這種百無聊賴之下,被南宮宮主發現了秦三兩房前的那兩塊菜地。這下子大宮主來了興趣,三步并作兩步就過來了,一邊看着那些青翠的菜苗藤蔓一邊啧啧笑道:「長的還蠻快嘛,明明之前才剛種下去,如今就長的這樣了。」

「喂,誰啊?不要亂動俺的菜。」遠處傳來威風凜凜的一聲大吼,接着「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一個人影飛快的向這邊跑過來。

「喂,輕功練的也太不到位了吧?」南宮江渡滿臉愠怒的擡頭,然後就看見陽光下秦三兩清秀的面孔,方猛然想起這是自己宮中唯一一個土包子,別說輕功了,連上房都不會,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這土包子就站在自己面前,滿臉的汗水,前額的頭發都被汗打濕了,烏黑的一绺一绺的貼在額上和面頰上,倒有一些兒動人滋味。

膚色雖然不是欺霜賽雪的白,卻是淺麥色的,也算光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鄉下人,沒曬成黑炭樣,已經可以說是得天獨厚了。

「主……主子。」認出了南宮江渡,秦三兩瑟縮了一下,不過旋即就想到自己也沒幹壞事兒,那胸膛就又挺了起來,語氣倒是謙恭:「主子過來這邊幹什麽?」

「哦,随便走走看看,就看見你這塊菜地了。」南宮江渡拍了拍秦三兩的肩膀:「行啊,菜擺弄的不錯,這看着滿眼新綠的,着實惹人喜愛啊。」

一提起這個,秦三兩的眉眼都笑開了,興奮的直點頭道:「是啊主子,你要說幹別的,俺不行,但是幹這農活,不是俺吹牛,俺在村裏認第二,都沒人敢認第一的,尤其主子這院子裏的土也好,所以這菜就長的特別翠……」

「那這菜長到現在,可以吃了嗎?」南宮江渡兩眼放光,貪婪的盯着菜地,就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他以前也去廚房看過,但那些菜葉子一個個連點兒光澤都沒有,看着都引不起食欲,大師傅們說菜市場上買的菜就是那樣兒。如今看着這種在地裏的新鮮菜蔬,果然不是那些破菜可比,吃起來味道也肯定很不錯。

秦三兩絲毫沒有意識到面前的主子其實就是一只貪婪的想要搶占他勞動成果的大灰狼,還興致勃勃的點頭道:「嗯嗯,差不多了,小白菜葉子這個時候是最鮮美的,尤其熬湯,若是再有點肉丸,那個味道啊,哇,想想就覺得流口水。」

「咕嘟」一聲,如同配合他的話一般,南宮宮主立刻就吞了一口口水,頻頻點頭道:「小白菜是吧?好,我記住了。那個……來人啊,把這些菜苗子都拔出來,晚上讓廚房熬一鍋白菜肉丸湯,今兒我也嘗嘗這新鮮的蔬菜是什麽味兒。」

秦三兩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終于反應過來南宮江渡的話,「嗷」一聲跳起來大叫道:「不行不行,這是俺種的菜,俺還沒舍得吃上一口呢,你……你怎麽可以坐享其成啊?」

「真是好笑,這話你和我說嗎?我要是不坐享其成,我還是主子嗎?」南宮江渡笑了起來,發怒的秦三兩還真有幾分可愛味道,如同豎起了頸毛的大公雞,尤其那雙眼睛,閃爍着的單純憤怒光芒格外動人。

「誰規定主子就能坐享其成的?不勞而獲是很可恥的,只有老鼠啊,狐貍啊,才會幹這種事情。」

秦三兩毫不示弱。也許是南宮江渡笑彎彎的眉眼鼓勵了他,也許是菜要被奪走的憤怒激勵了他,總之,這時候的秦三兩,完全忘記了害怕。

「主子都是坐享其成啊,而且不單老鼠狐貍是不勞而獲的吧?那些猛獸都是不勞而獲的,例如老虎啊,狼啊,黑熊啊,你什麽時候看到他們還種地勞作的?不照樣有肉吃?」要比起口才,秦三兩哪會是南宮江渡的對手?

「那……那……那……」秦三兩一連說了三個「那」字,卻說什麽也接不下去,總覺得南宮江渡的話有哪裏不對,但是他又說不上來。

「總之,這是俺的菜,你不許動了。」到最後,秦三兩也只能這麽說了,像是一只護住小雞不被老鷹叼走的老母雞一樣,他站在菜地前張開雙臂叉開雙腿,那姿勢差點兒把南宮江渡笑暈過去。

「反了你了,誰教你這樣和主子說話的?」一聲大喝傳來,管家梁曉殺氣騰騰的走近,然後看向南宮江渡:「宮主,這種不懂規矩的下人還是送出去吧,上次明大總管就和小的說過,後來又說是您要留着,就算了,今兒可說什麽也不能饒他了。」

秦三兩飛快的低下了頭,如同一只見到貓的耗子。梁曉鄙夷的看了一眼菜地,對身後幾個人道:「都拔了,帶到廚房熬湯。」

南宮江渡好奇的看着,卻見那土包子低垂着頭,一雙有些粗糙的手扭絞着衣襟,顯然是心痛之極,但是卻一聲都不敢吭。

南宮江渡就奇怪了,心想難道我這個主子的威嚴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管家嗎?這土包子剛剛和我鬥嘴的勁頭都到哪裏去了?

他看看殺氣騰騰的梁曉,再看看敢怒不敢言的秦三兩,心中不知為何忽然升上一絲憐惜。

「夠了夠了,又不是喂豬,一頓這些也足夠了,剩下的還要留着再吃嘛。」南宮江渡制止了那些廚房裏的粗使仆人們,然後揮揮手:「好了,你們退下吧。」

待梁曉和一幹下人都退下去,秦三兩依然沒有聲音。

南宮江渡逗他說話,他也不肯擡頭,最後大宮主實在忍不住了,用手挑起土包子的下巴,卻見對方鼓着腮幫子,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後哼一聲,扭頭就進了屋子。

「呵呵,還蠻可愛的嘛。」南宮江渡笑着搖搖頭,再看一眼翠綠的菜地,心中升起對晚餐的渴望,想了想,到底在屋外喊了一聲:「今天晚上你到我屋裏去吃飯吧,放心,我不會白吃你的小白菜的。」

說完了,方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太陽就下山了。南宮江渡坐在窗前椅子上,不住的向院子裏張望,外屋裏,是一直在他身邊照顧的傾明在作畫。

不一會兒,視線裏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

一襲藍色的土布褂子,袖子挽到胳膊肘上,下身是一條洗的發白的布褲子,褲腿也卷到了膝蓋之上。然而如此粗陋的打扮,在夕陽下看起來竟不覺寒酸,反而有一種野性的不羁的美感。

「呵呵,這家夥,他倒真來了。」南宮江渡啜了一口茶水,忍不住笑起來。

話音未落,就聽見秦三兩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書香門第「嗨,明大哥,你在這裏幹什……哇,你在畫畫啊?天啊,你竟然還會畫畫?不是吧?看你冷冰冰的,竟然……天啊,還畫的這麽好,這地瓜花都被你畫的活了。」

「噗……」的一聲,南宮江渡一口水就這麽噴了出來。

他心裏想着地瓜花?怎麽會是地瓜花?我剛才看了一眼,明叔畫的明明是菊花吧?一邊想着,人早就奔了出去。

入眼是明叔一張黑的如同鍋底的臉,再往下,是拿着毛筆不停抖顫的手,正當南宮江渡害怕好好的一副菊花圖就這麽被毀掉時,卻聽明叔平靜的開口了。

「地瓜花是什麽東西?」口氣還算是平靜。南宮江渡心想明叔的定力就是好啊,這種時候口氣還能如此鎮定。

「啊,明大哥你真是謙虛喔,竟然還向俺請教問題。」秦三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一口閃亮的白牙。

「白癡,明叔只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罷了,他希望地瓜花是你們那邊菊花的別稱。」

南宮江渡實在忍不下去了,又轉頭對傾明道:「明叔,你不必期待了,地瓜花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天竺牡丹,在後面院子裏,到處都是,也沒人打理的,你改日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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