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NO.14

許士奇站在陳飛身後,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伸手越過陳飛身側,轉動門把手,推開了房門。

那幅巨大的裸身明星海報瞬間再次躍入眼中,陳飛不忍直視擡手捂了下眼,擡步朝房內走去。

這是一間占據整個樓層的大套房,玄關、客廳、餐廳應有盡有,明星海報就挂在玄關口。

陳飛進門後,随手就将那幅海報扯了下來,嫌棄地扔在鞋櫃上,許士奇不動聲色垂眸一掃。

兩人穿過玄關,步入套房客廳,和許士奇預料中一樣,除了玄關,客廳牆壁的投射光屏上、茶幾、地毯、沙發上,擺放了一堆和明星阿諾德相關的海報。

站在玄關口,陳飛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原主的品味是不差啊,可追星也不用追到這種程度吧?!

沙發上的等身一比一仿真人玩偶是怎麽回事?!能不能好歹穿個衣服啊!!

陳飛暗自深吸一口氣,打算無視那些明星海報,裝模作樣糊弄過去,正要轉身,餘光掃見身後的許士奇将龍貓便攜袋放在了茶幾上。

“恺撒……”陳飛本想提醒許士奇放恺撒出來透氣,可話說到一般,剛轉身,許士奇已幾步走到眼前。

兩人離得非常近,幾乎是從未有過的距離,胸口與胸口只差兩粒西服紐扣,許士奇靜靜立于眼前,一動不動垂眸凝視陳飛,眸光幽深且沉靜。

陳飛心中一窒,被這樣的目光焦距着,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靠得太近了,他能聞到許士奇身上的味道,感受他的氣息,他甚至能透過快要緊靠的胸口感受到對方的沉穩的心跳,作為一個人,陳飛再次感受到了人類才有的複雜心緒,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麽,只覺得腳下的血液都在沸騰,手心漲着火熱。

陳飛想要張嘴,話在喉腔中上下徘徊,卻忽然感受到許士奇擡起一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陳飛心中湧動的海水被那一下的觸碰翻攪出海浪,他瞳眸一縮,只見許士奇的臉慢慢貼近自己,那是……難道……陳飛覺得不可思議,用力瞪大了雙眼。

尤娜扶着陳驚濤回自己的房間,如往常一樣,給陳驚濤倒水,用溫熱的手帕為丈夫擦臉。

陳驚濤并沒有真的醉,只是喝得臉色微紅,他今天很高興,回家的陳飛表現很好,終于有了男人的樣子,有責任有擔當,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混賬無恥。

陳驚濤躺靠在床邊,兩手放在腹部,半閉着眼睛假寐。

尤娜脫掉手上的戒指、手鏈,洗幹淨手後,才慢慢走到床邊,在陳驚濤身側坐下,溫婉優雅。

尤娜低聲軟語和陳驚濤聊天說了一會兒話,哄得男人十分高興。

陳驚濤握着尤娜的手,笑了笑,終是欣慰得深深嘆了一口氣,道:“老三如今這樣,我已經很高興了,不求他有大作為,能健康平安生活就好。現在陳飛也終于長大了,不再讓人操心了,我也終于能松口氣。等再過兩年,集團的事情慢慢脫手給下面的孩子,我就能空出時間好好陪你。”

陳驚濤在尤娜面前提到陳玉,提到陳飛,卻沒有提到他們兩人的兒子陳優,這讓她心中十分不舒服。陳飛的歸來已經讓她忌憚,她知道丈夫心中對三個兒子各有計較,但那是過去,如果往後的陳飛都和今天一樣表現優異,還有許士奇這種背景的未婚夫,那對他們來說,可相當不妙!

尤娜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在陳驚濤就快要閉眼睡着的時候,終于柔聲道:“阿飛今天的表現和過去比,真的很棒,他要是醒悟過來下決心改變,我們都會為他高興。只是……只是那個許士奇……”

陳驚濤聽到許士奇的名字,倏地睜開雙眼,那雙眼中沒有一絲醉意,平靜鎮定地看着女人,“說下去。”

尤娜猶豫着道:“那個許士奇很奇怪,我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就是徐赟的兒子,家裏人都不知道,他應該和他父親當年一樣,十分低調。徐赟又是潛心研究的科研學者,從來不和集團性的公司有瓜葛,他的兒子,怎麽會和我們家的二少扯上關系?”

尤娜說到這裏停頓住,陳驚濤平靜道:“繼續。”

尤娜立刻接着道:“人人都知道,研究成果很重要,一個研究所,哪怕再小,輕易都不會将自己的成果示人。那只chinchilla是許士奇的成果,他為什麽會允許陳飛就這樣帶回來?”頓了頓,語氣加重,“那只絲絨銀斑曝光後,集團就陷入公衆質疑中,如果真的考慮為集團,為什麽要在集團公布純白之後,緊跟着曝光他們的chinchilla?許士奇完全可以不公布,也不至于讓集團陷入如今的境況。”

許士奇身上的疑點多,其實陳飛身上的疑點更多,他表現出的神态舉止實在不像陳家過去的那位二少,只是她知道,在陳驚濤面前不可以提二少問題,只能說許士奇。

她甚至懷疑這個帶着chinchilla回陳家的,根本就不是陳飛本人!

陳驚濤聽完尤娜的話後,重新閉上眼,并沒有說什麽。女人負責說,男人負責聽,至于他有何想法,那是他自己心中的計較。

陳飛在許士奇的臉貼近時,什麽也聽不到,只聽到自己耳膜上撲通撲通的心跳。

他的左腰側被許士奇的掌心按住,胸口間是暧昧的距離,他突然很緊張,皮質層極度興奮,似乎有些心驚,卻又在期待什麽。

他看到許士奇的臉貼近後,湊近自己的耳旁,按在腰上的那只手,也突地抓住他腰側的衣服。

陳飛緊張,他一緊張就犯老毛病,不是想像龍貓一樣蹦着跳起來,就是想要……噴點尿。

“……”陳飛此刻對自己本性的習慣有些小小的無語,可突然的,許士奇空着的另外一手将他的衣領向後拉扯,又同時将他的襯衫下擺抽出西褲,與此同時,借着兩條胳膊的力道,将他反推着,按到了地上。

!!!

想象中該發生的沒有發生,現在是什麽情況!?

陳飛被按到地上,還沒有來得及掙紮起身,許士奇已長腿一跨,一只膝蓋跪地,另外一只壓在陳飛的腰上抵住。

陳飛這次徹底炸了,開什麽玩笑!!

他是要騎乘,不是被!騎!乘!

許士奇從頭到尾一字不說,他用膝蓋壓着陳飛的腰,一手撐地,另外一手拉開襯衫腰側的下擺,在看到後背上某個形狀毫無規律的黑色胎記之後,才幽幽開口道:“據說二少向來狂傲,行事不計後果,你今天的表現,實在有些超乎陳家人的預料。”

陳飛臉貼着地毯,側頭無語道:“你懷疑我?認為我不是陳飛?”

許士奇沒有動,依舊單膝跪地,他的姿态可比趴地的陳飛潇灑得多,“不是我懷疑,是你的家人,你表現得太非同尋常,午飯的餐桌上,你的親屬中,已經有人在議論你。”

這是許士奇親耳在飯桌上聽到的,當時也是十分無意,身旁的一男一女在議論,雖然用開玩笑的語氣,但許士奇知道,這種玩笑的背後,便是實實在在的質疑,尤其當其中一人說出DNA檢測的時候。

如今這個年代,随便弄點頭發、指甲都可以檢測DNA,想要造假可不容易。許士奇并不懷疑陳飛,但秉着“絕對正确的科研精神”,他也要親自動手檢查一下。

對,許博士要檢查一下,就像在實驗室做科研試驗一樣,親自動手。

陳飛根本沒想那麽多,誰能查到這殼子套的是只龍貓精?人類要有這個本事,早就飛仙長生不老了!

他只是氣結,無語,他還以為會發生點什麽該發生的事情,結果許士奇竟然這麽對他!

“快起來!”該被騎乘的根本不應該是他。

陳飛有些惱怒,這種将背後留給許士奇壓着的姿勢讓他十分不滿,而且被膝蓋壓住的後腰側讓他無法掙紮,即便起身也要使上幾倍的力氣。

陳飛氣得連噴尿這回事都抛到了腦後,被本來應該被他騎着的人反騎着,這種感受糟糕透了。

他側頭用餘光飛速打量周圍,在看到許士奇腳下的地毯後,想也不想,伸手一抓,用力一抽。

許士奇跪地的膝蓋一挪,身體微微傾斜,陳飛趁着這個時機,立刻擡腰起身,撐起胳膊,轉身反撲向許士奇。

“騎乘”這兩個字從午飯前就萦繞在他腦海裏,龍貓對此相當執着,這種本能流淌在基因和血液中,一旦決定要騎,便要抓緊所有時機,除非被對方的力量揍趴下。

許士奇只是稍微一頓,便被飛身撲上來的陳飛推躺到地上,他感受到陳飛的怒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對方已成功騎上他的腰部。

但那也只是一秒的工夫,許士奇本能曲腿一擡飛快錯開身,兩人肩膀撞到一起,同時翻滾到地上。

小恺撒在便攜袋被放到茶幾上之後,便不安分地在袋子裏到處咬到處跑,它不知什麽時候咬開了卡扣,一下子從袋子裏鑽了出來,一出來便看到他兩個爹在地上翻滾。

他像是看到了從沒看到過的情景,愣得爪子都忘記擡,呆呆坐在茶幾上,就這麽縮着兩個前爪爪,好奇得看着。

他先是看到他的公貓爹将母貓爹壓住,又很快看到母貓爹爬起來,撲向公貓爹,最後兩個爹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就這麽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小恺撒好奇地跟随兩個爹的翻滾轉過脖子,像是看呆了,最後在強大的模仿能力下,趴在茶幾上,毛毛貼着茶幾玻璃,尾巴自動甩開控制身體,就這樣……原地翻了個滾。

許士奇想要推開陳飛,他感受到陳飛的怒火,但那怒火在他看來有些毫無緣由。

他已經說了,停止,住手,有什麽話站起來再說。

可陳飛根本不聽,他表情嚴肅,像是下定決定在做某個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堅持推倒他。

許士奇不想和陳飛如此糾纏,在地上打滾這種行為很愚蠢,他的餘光瞥見茶幾上的毛球,立刻道:“恺撒跑出來了!”

可陳飛只是擡眸掃了一眼,腦子一熱,道:“那你趴過去,像剛剛你對我那樣,讓我騎一下!”

陳飛用如此嚴肅的口氣,說着這樣幼稚的話,許士奇聽着一愣,這是陳飛自尊受損後的報複?

這種行為……還真是,幼稚。

許士奇雖然心裏這麽想,可嘴角竟勾出一絲笑容,他沒有生氣,只是用力掰開陳飛,拉開距離,撐起胳膊一下子站了起來,擡手掃掃身上的西服,竟然沒有一絲褶皺。

可陳飛卻衣衫不整,襯衫皺巴巴的,領口的扣子都崩掉一顆。

他躺在地上,惱怒地擡手用力一拍地毯。

而茶幾上的小恺撒,有模有樣地模仿,在甩着尾巴打了個滾之後,也趴在地上,從軟毛裏伸出一只粉色的小爪爪,拍了拍茶幾玻璃。

許士奇站着,被這一幕逗樂,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有落下,神色不再是平日的嚴肅克制謹慎,反而柔和很多。

他低頭看着陳飛,走近兩步,單膝跪地蹲下,素白修長的手伸出,撫平陳飛肩膀的褶皺。

低聲道:“剛剛是我不對,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我盡量滿足你。”

許博士說話向來如此,直白,透徹,談條件都不會拐彎抹角。

陳飛一愣,立刻擡起脖子,黯淡的雙眸瞬間變得閃亮:“真的?”

許士奇垂眸,與他對視,點頭。

陳飛立刻坐起身,也顧不上恺撒,對許士奇擡手示意道,“你轉過去。”

許士奇一挑眉,如他所承諾的,單膝跪地轉過身,背對着他。

他剛穩住身體,便感覺背後一重,陳飛胸口貼着他的後背,倚靠在他的身上,兩條胳膊交叉,纏住他的脖子。

陳飛的氣息吐納在他的耳畔,沒有讓他覺得不舒服、厭惡,恰恰相反,因為經常帶着小恺撒啃提草杆子,他的氣息帶着淡淡的青草味。

幼稚啊,真是幼稚。

許士奇如此評價現在的情景,他這輩子,這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背人,即便他根本不喜歡不必要的身體接觸。

可他心裏雖這麽想着,手臂不知何時,下意識的朝後,就像是背人時,護住的姿态。

許士奇從來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又向來順從邏輯,但更順從心意。邏輯上來說,這不是他應該、也不是他可能做出的事情,但現在,他覺得可以。

他正要說話,卻突然感覺到脖子後、襯衫領口下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報複’一般,陳飛的尖牙嵌入他皮膚的肌理,不帶任何猶豫的,狠狠咬下。

小恺撒打完滾,繼續趴着好奇地看着它兩個爹,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跳上茶幾上的水果盆,瞪着兩條後腿,伸着前爪,趴在一顆飽滿圓滾的橙子上。

張開小門牙,啃了啃橙子的“果蒂”,大約牙口太好,一口直接咬落。

果蒂掉落茶幾上,翻了個滾,小恺撒不明所以,瞪眼愕然看着,圓耳朵都驚得豎了起來。

陳飛下意識咬完,像是完成了某個重要的儀式,終于舒坦。

他心中雀躍不已——騎乘目标完成!貓生終于一步步邁向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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