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刺客還沒捉到,解藥是宋宣找到的,軍務還有宋宣……”三句話裏面有兩句拐帶了宋宣,顧興戟很不爽,有他宋宣什麽事兒啊!關鍵的是,解藥找到了不該先報告自己嗎?這樣關心自己的小媳婦幹什麽!
大将軍第一次有了給屬下穿小鞋的想法!“咳!”顧興戟清清嗓子,準備跟小媳婦說點別的什麽,然而他剛張嘴,第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外面就傳來了宋宣的聲音,“大将軍在嗎?”
不行了,壞主子好事什麽的,一定要給他穿小鞋!顧興戟頗具現代逗比氣質地想着。
“是宋統領,想必有重要的事找大将軍,大将軍還是去忙吧,屬下這裏并無大礙。”屈羽要起身相送,被顧興戟又按了回去。
“你躺着吧,待會兒老柳會再過來給你瞧瞧,好好養着。”囑咐了幾句,顧興戟起身。
“大将軍,勞煩大将軍代屬下謝過宋統領,救命之恩屬下銘記于心!”屈羽沒想過讓大将軍代為傳話合适不合适,只是覺得自己一時半會怕是見不到宋統領,但是謝意一定要傳達到了。
顧興戟拳頭握了握,穿小鞋,現在就去穿!“這些你都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我!”
顧興戟一出現在門口,宋宣顧不得主子臉上的殺意騰騰,立刻迎了上來,“大将軍,射中趙兄弟的箭有問題!”
宋宣一句話化去了顧興戟的殺意,“換個地方說話!”
宋宣跟着顧興戟來到府衙中臨時收拾出來的書房,屏退左右,并吩咐不讓任何人靠近之後才說:“大将軍,剛剛屬下又審訊了其他的俘虜,其中有一個少年自稱家族是羌族王庭的匠人,家中幾代包括他都為軍隊制作武器,他說,這箭不是出自羌族。”
“不是羌族人做的箭?”顧興戟把宋宣呈上來的箭拿過來仔細查看,卻看不出什麽名堂,他只在戰場上看過羌族人射過來的,并未仔細留意過。自己親身經歷那次,等他醒來箭早就沒有了,也沒有人敢拿那玩意兒到他眼前。
宋宣又抽出一支箭呈給顧興戟,“這兩支箭屬下比較過,粗略看來一模一樣,那羌族少年說也說不出究竟哪裏不一樣,只說毒箭上并無屬于羌族匠人的印記。匠人們做箭矢的時候都會留下不同的印記以區分是誰做的,毒箭上并無類似的印記。”
“嗯,羌族人想殺我不奇怪,無須刻意抹去印記。不過,順着這印記應該會查到箭矢分給那些部落使用吧?部落如果不想多拉仇恨,抹去印記也是有可能的,從這點來說,毒箭上無印記并不奇怪。”顧興戟将兩支箭并排放在一起,卻沒看出究竟哪裏不同。
宋宣點點頭,又道:“那少年還說了,他雖然具體說不出是哪裏不同,但是制作箭矢無非就是箭頭、箭杆、箭羽,若是有心追查可以查查這箭頭的鐵質、箭杆的木質。”
“嗯,這事兒交給你去辦,不要聲張。”顧興戟把兩支箭都交給宋宣,“去把司徒先生叫來,說我有事跟他商議。”
宋宣領命離開,不多時司徒先生就找了過來。顧興戟把宋宣查到的事情大略說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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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事情的經過,司徒先生臉色凝重,“照這情勢來看,最好的情況就是這箭是羌族人私造的,因為怕過多招攬仇恨才抹去印記。”
司徒先生這樣說卻也知道這種說法的可能性不高,最大的可能性是有另一方的勢力暗中借着羌族的旗幟想要置大将軍于死地。
“會是其他勢力的敵人所為嗎?”司徒先生想到的顧興戟也想到了。
司徒先生搖搖頭,“有可能是西南反賊或是其他敵人跟羌族聯合了。但是,他們單獨派人刺殺大将軍并無意義。皇上并無讓大将軍帶兵平定其他地方叛亂的意思。”
“我死了群龍無首,羌族人可以趁火打劫,長驅直入。若是羌族人許諾的好處足夠動人,他們動心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派刺客比派兵增援要簡單容易的多。”顧興戟并不同意司徒先生的分析。
司徒先生想了想,覺得大将軍分析的也有道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是朝堂上有人見不得您得了兵權,想要處之而後快。屬下覺得,可以再審審之前在營地中抓到的刺客。按常理來說,頭一天已經派人偷襲了軍營,第二日正是戒備森嚴之時,不該會再派刺客刺殺主将,當然也不排除敵人的腦袋跟咱們不一樣,但我總覺得這其中恐有什麽關聯。”
顧興戟同意了司徒先生的建議,交給他去辦理。“敵人的兩次陰謀都因為趙兄弟而被破壞,不知道會不會懷恨在心,他現在受了傷,派兩個人……等等,咱們分析這箭多半不是羌族人做的,那紮燦怎麽可能會有解藥?”
顧興戟和司徒先生對視一眼,兩人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一句話:解藥是假的!
想到小媳婦可能吃錯了藥、性命難保,顧興戟立刻沖了出去,連桌案都被他撞翻在地。
顧興戟一路沖到屈羽養傷的小院兒,路上碰到人都以為有了什麽十萬火急的緊急軍情,才讓他們常年面無表情的大将軍變了臉。
顧興戟顧到屈羽的房間的時候老柳剛剛為屈羽換了外傷藥,淨過手。“老柳,解藥是假的,快想辦法讓趙兄弟把吃下去的藥吐出來。”
老柳一愣,“大将軍在說笑嗎?趙兄弟吃了解藥就醒過來了,若是假的怎麽會醒過來?”
“這,說來話長,老柳你別多問,快看看能不能讓趙兄弟把藥吐出來。”顧興戟很急躁。
“大将軍,這藥吃下去少說也有小半日了,藥效早就顯了出來,不說趙兄弟肚子裏還有沒有藥,就算有,吐出來也沒用了。”老柳額頭青筋直條,都吃下去半天了才來說解藥是假的,有這麽拿人命當兒戲的麽?
“這……老柳你想想辦法!”
“大将軍要我想什麽辦法?趙兄弟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大将軍是要我把解藥的藥性去了麽?這簡單,我聽說趙兄弟中的是沙蛇的蛇毒,大将軍找一條沙蛇來再咬趙兄弟一口就是了!”老柳當了多年軍醫,脾氣一點也不比軍中的莽漢們好多少。
“毒解了?解藥是真的?”顧興戟疑惑地問。
“當然!”老柳說的斬釘截鐵,“這藥拿來我自然要試過無害才能給傷者服用,不然藥性相沖,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我柳某人的金字招牌還要是不要?!”
“趙兄弟沒事了?解藥是真的?”司徒先生沒有大将軍跑得快,有有所顧忌,所以剛剛進門就聽到老柳說的話,順嘴問了一句。這一句卻讓脾氣不甚好的老柳軍醫跳起腳來,對着顧興戟他還顧忌着對方的身份有所收斂,對着老友就不必了,直接跳上去要揪老友的胡須。
顧興戟讓候在一旁的侍衛将兩個人清了出去,“出去玩鬧,莫要吵了趙兄弟休息。”
看着兩人都被弄出去,依靠在床榻上的屈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柳軍醫醫術高明,卻連連被懷疑,難怪要生氣。”
“你沒事就好,一想到你誤服了假藥,可能性命難保的時候,我就什麽都顧不得了!”說話間,顧興戟拉住了屈羽的手握在手中。
小媳婦的手真小,軟軟嫩嫩的,握在手中真舒服!顧興戟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屈羽的手。
屈羽在南館的時候雖然并未破身,但也是陪過酒的,那些老色鬼的動作與大将軍的所差無幾!屈羽試着抽揮手,不想大将軍卻越抓越緊。不得已,屈羽開口道:“大将軍您捏疼屬下了!”
顧興戟立刻放松力道,憐惜地揉了揉屈羽的手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兩人相顧無言。
許久,屈羽想開口讓顧興戟去處理軍務,又怕他誤以為自己在趕人,雖然他确實是想攆人走,但是大将軍身份是實打實的,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侍衛來攆人。
顧興戟第一次如此想要親近一個人,搜腸刮肚地想着跟小媳婦說點什麽才好,一擡眼,發現小媳婦還穿着染血的袍子,只是左肩從受傷的位置連同整個左袖的部分被撕掉了,細白的手臂就這麽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顧興戟立刻不高興了,小媳婦的手臂露出來了!老柳、司徒先生、連同護衛們都看到了!他的小媳婦被人看了!顧興戟冷着臉将屈羽的手臂塞進被子裏,并将被子拉高,一直蓋到屈羽的下巴颏才滿意。
“這裏不比家裏,你身份特殊,須當謹慎才好!”顧興戟不高興地說。
屈羽以為顧興戟說的是他半道兒插入侍衛隊的事兒,便點點頭,乖巧地應了聲。
顧興戟見小媳婦如此乖巧,心中滿意地不得了,覺得這事兒不怪小媳婦,怪只怪那些漢子不該看他小媳婦的胳膊!
“你肩上的傷多久換一次藥?我來給你換!”自己的小媳婦,只能自己看,不能再讓老柳占便宜了!
“不敢勞煩大将軍,屬下只是皮肉傷,過兩日結痂就好了,不必再換什麽藥。”屈羽連連拒絕,他怎敢讓一個大将軍給他換藥?更何況他今日剛剛被這人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