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看到害死那麽多兵士的人活的舒坦,顧興戟就很不舒坦!“大哥如果不介意,這事兒就交給我來處理吧!反正他是援北軍的監軍,出了事兒也有我來承擔就好!”

寇英願意給趙元升求情就是不想得罪人,也不想惹事上身。顧興戟這樣說,擺明了态度就是“這不幹你的事兒,你少插手!”。

話說到這份兒上,寇英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也好,有顧興戟的話在,他知道這把火燒不到他身上,那就行了!

“那好,哥哥我敬顧老弟一杯,多謝老弟為邊關百姓除一大患。”寇英很快換了話題。

“該是小弟多謝大哥才是,多謝大哥為我朝守衛邊關這些年!”羌族經此一戰元氣大傷,但也只是打殘了,并沒有被打死。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武朝還要派更多兵士過來斬草除根才好,但是這些話顧興戟不會說,至少此時不會說,而是跟寇英打起太極,你一杯我一杯的灌起酒來。

這一晚包括邊關将士在內的所有人都熱鬧到很晚,然後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好覺,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地在半夜起來迎敵。

慶祝過的第二日,顧興戟像往常一樣到了軍營,與兵士們一起操練。然後,在軍營外,他看到了駐紮的監軍趙元升。

他那近千人的隊伍如今只剩幾十人,零零落落地幾個帳篷。偶有路過的兵士都會朝他們的營地方向吐口水,看樣子趙元升過的真不怎麽樣。

顧興戟像是什麽都沒看見,悠悠然地進了營地。敵不動,我不動,你若敢動,我就讓你再也動不了!

顧興戟跟隊伍操練了一陣子,就有兵士來報,“大将軍,趙監軍求見!”

來了!顧興戟将手裏的長槍抖了抖,跟對手說,“看什麽看,在戰場上有這功夫你都殺了敵人一百次了,知道不?”

說着,顧興戟又跟對手纏鬥起來。這是不見?來報告很是為難的撓撓頭。管他呢,讓那姓趙的自己掂量去吧!

小兵士跑了回去,跟趙元升說,“大将軍正在跟兵士們操練。”

趙元升也傻了眼,這是見還是不見啊?自己是該走還是在這兒候着啊?要是之前,趙元升早就甩袖子走人了,可是現在不行,他的小辮子還在人家手裏呢!

趙元升站在原地等了一陣子也不見顧興戟回來,只好讓小兵士再去通報一次,小兵士冷着臉,“大将軍在操練,操練完了說不定就見你了!”

趙元升在京城混了這些年自然知道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只是之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肆意拿捏他們所以并沒有給他們好臉色看,但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該是他求人家了,從袖子裏掏出幾兩散碎銀子遞給小兵士,小兵士才不甘不願地又去喊了一次。

顧興戟剛好又把一個對手敲趴下,看到小兵士跑過來,“他還在?給你好處了?”

小兵士嘿嘿一笑,左手揉揉鼻子,右手一翻,赫然就是趙元升給的幾兩銀子,“大将軍真神,什麽也瞞不過您!”

顧興戟見小兵士把銀子握在手裏,似乎并沒有打算瞞着這事兒,滿意的點點頭,“銀子你拿着吧,可是這太少了,他再讓你跑腿,多要些,要銀錠子知道麽?”

小兵士繼續嘿嘿笑,“俺才不要他的銀子,拿着燙手,俺給老王大廚,讓他給兄弟們加菜!”

顧興戟樂了,“那你也要多要點,不然不夠加好菜!”

“哎,知道了!”小兵士颠颠又跑回去了。“大将軍還沒下場,你等着吧!”

趙元升險些氣暈過去,但是又無可奈何,只能繼續等着。無奈他在京城養尊處優慣了,這西北的天氣實在受不了,只是初冬就讓他幾乎凍僵了。

趙元升一會兒轉圈一會兒跺腳,再看看站崗的小兵士,薄薄的棉衣,站着一動不動一臉的肅穆。趙元升又堅持了一盞茶的功夫,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又去找小兵士。

小兵士一動不動,趙元升覺得這個小兵士奸猾奸猾的,收了銀子也不給辦事兒,便去找另一個小兵士。另一個小兵士看看同袍,沒動。趙元升掏出銀子,小兵士再看看同袍,還是沒動。趙元升咬咬牙,掏出一個十兩重的小銀錠子,小兵士再看,又不動。

趙元升這下明白了,管事兒的還是一開始那位啊,于是又回來,遞上銀子。小兵士這下有反映了,沖着趙元升哼了一聲。

趙元升知道這是嫌少,又加了一個,小兵士犯了個白眼。再加一個,小兵士才勉勉強強地将銀子抓在手裏,“在這兒等着!”

小兵士跑到練武場,老遠就沖顧興戟喊:“大将軍,大将軍,給了,給了,給了三個呢!”

得,小兵士根本就忘了人家給銀子是讓他辦事兒的,直接來向大将軍展示賄賂來了。

顧興戟笑了笑,“幹得不錯,讓老王多加個肉菜,不夠的銀子去跟宋宣要,就說是本将軍說的!你們繼續操練着!”顧興戟帶着小兵士回了屬于他的帳子。剛到門口,遠遠看到他的趙元升就躬身行禮。

顧興戟目不斜視地進了帳子,趙元升咬咬牙,跟了進去。

“昨日本将回城,也不見趙監軍來迎,本将以為趙監軍受了驚吓還沒恢複呢!原來卻是早就好了麽!”顧興戟開口就坑趙元升。全城的人,包括大帥都來迎接,你沒事兒也不來迎,有意見是吧?顧興戟分分鐘就能治他個不敬之罪。

這迎接大将軍回城是百姓自發組織的,沒有硬性規定一定要去。所以顧興戟擺明是在坑他,但是趙元升不得不摸摸鼻子認了,“屬下知錯,屬下……”

“知錯就好!”顧興戟跟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來人,趙元升對上官不敬,違抗軍令,私自調兵,數罪并罰,給本将拖下去重責八十軍棍!”

“大将軍!”趙元升吃驚地望着顧興戟,沒想到才幾句話的功夫顧興戟就定了他的罪!重責八十軍棍,這是能打死人的!“大将軍饒命,饒命啊!”此時,趙元升也顧不得什麽面子裏子鞋子了,鬼哭狼嚎地喊饒命。

“給本将重重的打!”不多時,外面響起殺豬般的慘叫。趙元升也習過武,但多是花拳繡腿,用現在的話來說是用來耍帥的,本質上他跟那些只會讀書的文弱書生強不了多少。再加上家境不錯,從小沒吃過苦,這軍棍真的會打死他。

顧興戟聽了一陣,對着剛剛跟來的小兵士勾勾手,“跟行刑的人說,打廢了就行,別打死了,至少回到京城前別死了。”

小兵士點點頭,像兔子一樣竄了出去。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兩個粗壯的兵士拖着像死狗一樣的趙元升回來了。顧興戟起身繞着趴在地上的趙元升轉了一圈。

因為顧興戟有命不能死人,所以趙元升背上雖然血肉模糊,卻也不算太嚴重,嚴重的要算是他屁|股上的傷。肉都打爛了,顧興戟估摸着刮下來都可以團丸子了。

司徒先生進來就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面,“哎呦,還是來晚了一步,怎麽打的這麽重呀?”司徒先生一聽說大将軍對趙監軍動手就趕忙從府衙趕過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來了都打完了。不過聽話裏的意思,似乎并不是來勸阻的,而像是沒趕上熱鬧。

“還愣着幹啥,快快,把趙監軍送回帳子休息,找個軍醫去看看。要是軍醫看不了,就趕緊送回京城吧,京城好歹還有禦醫在!”司徒先生看到趙元升眼皮兒顫了顫,似乎還沒失去意識,連忙說。

如果司徒先生真有心,趙老柳來看看就行。有幾個禦醫能比的上老柳?但是,大将軍想整的人,哪裏能給治好了?先疼着吧!

衆人手忙腳亂将趙元升擡走。司徒先生才對顧興戟說,“大将軍就這麽将人打了,可想好了怎麽善後?”

“善後?需要什麽善後?不是還沒打死麽?”顧興戟不以為意。

司徒先生嘆了口氣,“大将軍給皇上寫封密折吧,剩下的交給屬下。密折寫的越委屈,越無奈越好!”

顧興戟想想還要自家老爹給他調兵去滅了羌族王帳,還不能落了老爹的面子,便點點頭,“行吧,我來寫,弄好了跟人一起送回去!”

過了兩天,一隊千人的隊伍護着一輛馬車出了陽關城,往京城方向而去。到了京城外,這一千人都紮上了白布條,打起白幡,赫然變成了一支報喪的隊伍。

這支隊伍一入京城就哄得所有人百姓來圍觀,紛紛打聽是什麽事兒。人群中有知道□□的就開始說:“看樣兒就知道是來報喪的!”

“報喪?哪位邊關大将戰死了?”

“不像,我大舅的二侄子的三表姐的四表兄的鄰居在西北軍,前兒捎信回來,說咱們援北軍有四五萬人被個什麽監軍帶進了鬼城,死光了,估計是為這個事兒!”

“哎呦,造孽喲,聽這名兒就不敢進啊,怎麽還能把人家孩子往那裏領呢?”

“誰說不是呢?你說這監軍安得什麽心啊?是不是想咱們的将士都死了才好?”

如此這般,趙家的名聲一夜之間就臭了,趙元升也在一夜之間就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至于這幕後黑手卻不是顧興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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