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跟葵卯習慣性隐藏躲避不一樣,祁弑非特別光明正大的踏入了彤德郡,讓青年一直擔心有人會認出尊上來。

可是很明顯的,祁弑非雖然長的極具沖擊力,讓人過目難忘。可也要有見過南境魔尊的人能夠把他認出來才行。

東渡洲太大了,魔修們的數量又多,可是在大部分的底層修真者的當中,真能有人把祁弑非的身份認出來,太難太難了。

自從晉升化神境祁弑非就已經絕少在人前出現了,而在大乘境之後他更是連獄天宗的人都見不到他一面的地步。

所以葵卯擔心的一直都是多餘的,兩個人就好像一個普通的歸元境散修一樣,混進了彤德郡的修真人士當中。

到了屬于修真者所有的區域,能明顯的看出和凡人不一樣的地方,這裏沒有村、鎮、縣、府,這樣金字塔底層的居住結構。廣袤的平原上只有零星散落的修真者居所,或者三三兩兩的結伴居住。唯一大點的聚集點,則是修真者們交易交流的固定場所,這裏就直接被稱為某某城。

彤德郡的靈脈不是很充沛,所以為了不互相搶占靈力資源,魔修們就必須分散居住,只在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去城市裏。

這樣的條件讓祁弑非和葵卯如魚得水,穿過一個個城市所轄的範圍,他們直接趕到了彤德郡的邊緣。

“尊上,接下來就要進入陵墓了,前邊還有最後一個修真者的城市,您看您有什麽其他要準備的嗎?”葵卯看着前邊的錦水城,回頭期待的望着負手而立衣抉飄飄的祁弑非。

祁弑非并沒有什麽想要準備攜帶的,但是既然小掠影這麽問了,那就去那裏轉一圈好了。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葵卯的表情,率先的向錦水城走去。

葵卯讓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

尊上最近越發的高深莫測了,總是讓人無法揣摩到他的深意呢。青年暗自感嘆,随後快步的跟上了祁弑非。

錦水城裏邊非常的繁華,不僅僅有各種交易場所,還有美食坊存在,專門烹饪靈獸肉。這樣就算是味覺非常敏感挑剔的尊上也可以略略進食一番了。

葵卯看見懸挂着大招牌的食坊,眼睛一亮。他旁邊的祁弑非看到他的表情,還以為他是想要進去吃一頓。

掠影衛以前潛伏時期不是做粗使,就是做雜役,雖然最後做了他的內侍,可是卻也沒有資格食用獄天宗膳食堂專門為高階魔修們準備的美食。可以說,葵卯一次也沒有吃過靈獸烹調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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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想,祁弑非不由的心生憐惜。

于是,倆人就這麽互相誤會着對方,結果倒是一致的奔着這家食坊去了。

祁弑非滿意的坐在視野最開闊,觀景角度最佳的雅座上。

他拿着店員送上來的玉簡,接連點了十幾個菜,才把玉簡交給了葵卯。

“想吃什麽盡管要。”祁弑非豪爽的說,這次他的靈石可有用武之地了!

葵卯雙手接過玉簡,好奇的往裏邊一看。

那玉簡上的菜名倒是沒有多麽的離譜,畢竟這彤德郡生活的都是散修。吃的也都是比較尋常的靈獸,而個別的珍貴的,祁弑非都點了。

也難怪旁邊等着下單的店員興奮的滿臉通紅,光着一單他就能拿到不少的提成呢!

葵卯掃了一眼,他不是一個特別喜好口腹之欲的人。眼見祁弑非把自己喜歡的都點了,葵卯就要了幾個尋常的菜色。最後他猶豫了一下,在珍貴靈禽那一欄裏邊點了一個馥鷺。

單子交給店員,等着上菜的功夫倆人靜默的相對。

葵卯恭敬的坐着,祁弑非正想要逗這個呆呆的小掠影說幾句話,就聽見外邊突然提起了白揚帆的名字。

葵卯眉心一蹙,跟尊上的眼神碰了一碰,倆人就凝神去聽外邊席位上魔修們的談話聲。

外邊是大堂,坐着一夥魔修,正在高談闊論。

“要說那白揚帆也算是膽大包天,之前還被獄天宗奉為上賓,不過轉眼間就反目成仇,獨自一個人竟然也敢跟獄天宗對着幹。這性情風格倒像是我們魔修!”

“我說他殺了獄天宗不少人了吧?”

“聽說沒有,就連獄天宗專門對外的浮光護衛這種飄渺的人都被他發現殺掉,也難怪他現在盛名大漲。”

祁弑非一聽,臉色立刻的沉了下來。

葵卯的臉色卻有一點怪異,這和他重生前經歷的不同,卻又微妙的相同。

之前那次白揚帆是發覺石子墨煽動欺騙了他,憤怒的與石子墨率領的獄天宗敵對。而這一次卻是因為覺得被祁弑非欺騙現在惱羞成怒的屠殺獄天宗的門衆和浮光衛。

青年不得不承認,連浮光衛都被白揚帆幹掉,這個白揚帆也不是一無是處。

不過葵卯卻覺得他太過沖動愚蠢。之前那次是因為祁弑非隕落的消息确鑿,獄天宗進入內部紛争的時期。那個時候群龍無首,白揚帆的屠殺和針對才那麽有效率和打擊了獄天宗的士氣。

可是現在祁弑非安然無恙,石子墨只是表面上短暫失蹤,整個獄天宗內部平穩,上下必然一致對外。就算魔尊大人和代宗主不在,那些魔君和魔使卻不是擺設。

同樣是在同一個時間段的行為,在不同的環境背景下絕對是不同的結果。

葵卯能夠想到的,祁弑非自然也能夠想到白揚帆将要面對的将是整個獄天宗怒火。

祁弑非唇邊勾起一個冷笑:“但願他保住他的小命,活到我親手抓住他的那一天。”

世人不知道祁弑非之前對白揚帆那樣看重的原因,現在白揚帆這樣的行徑,無異于打南境魔尊的臉。無論如何,白揚帆和祁弑非兩人之間誰都不會善罷甘休。

看到這個結果,葵卯內心一松,終于是跟之前徹底的不同,想來尊上再也不會受到白揚帆的影響。

祁弑非心思沉郁了一刻,随後就把它抛開。

錦水城食坊上菜的速度非常的快,就在葵卯和祁弑非倆人聽着大廳裏邊的人閑話的時候,陸陸續續的就把菜上齊全了。

“吃吧,吃完了還要趕路。”祁弑非沒有什麽情緒的說道。

“嗯。”葵卯拿起筷子就向着馥鷺肉夾去,當時他在白鷺臺祁弑非宴請白揚帆的時候,看白揚帆吃的那麽暢快,葵卯早就好奇這馥鷺到底是個什麽滋味了。

祁弑非端起酒杯的手頓了一下,看見這馥鷺的肉,無疑他也想起白鷺臺的那一刻了。那時青年飛掠在夜空當中的影像還印在他的腦海當中,如今越發的清晰了。

祁弑非唇邊彎了一下,眼睛看着葵卯專注的吃東西,慢慢的飲下了這杯酒。

吃罷這頓飯,倆人繼續趕路。

離開錦水城邊境,就是橫連冰川的範圍,氣候開始幹燥起來,氣溫驟降。

同時地面上的綠色植被逐漸的降低,慢慢的就只剩下石頭縫之間的野草才能夠生存,足見這裏的生存環境惡略。

傳承了獄天宗的宗主之位之後,祁弑非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葵卯說:“尊上,請您取出宗主令牌。”

祁弑非看了一眼,随後從納物指環當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令牌。令牌中間寫着三個符文,是用陣法符字來表達的獄天宗三個字,這符文令牌霸道非常,境界不夠的人光是注視這三個字都會頭暈惡心,一頭栽倒在地上。

令牌一拿出來就好像被什麽牽引一般,脫離祁弑非的手掌,飛向冰川的深處,葵卯驚訝的望着這一幕,祁弑非卻飛射而去:“跟上!”

青年這才趕緊追趕上去,好在令牌飛的速度并不快,等到了一個完全被厚厚的冰層封鎖的山壁之前靜止了。

祁弑非和葵卯追了上來這令牌才猶如投入水面的石子一樣,在冰層上引起一道波紋。慢慢的那冰層層層落下從中間出現一道巨大的縫隙,一陣陣溫暖的風從縫隙當中吹了出來。

再一次看見陵墓的入口處展現在跟前,青年已經沒有第一次那麽吃驚。

這陵墓并沒有修建在底下,也不是掩藏在冰層當中。而是在冰川絕地當中一個一年四季氣候溫暖,長年有鮮花盛開的絕谷當中!

祁弑非率先進入,青年緊跟其後,進入絕谷當中首先就是一道大陣。祁弑非收起宗主令牌,擡頭望着四周。

“什麽人敢擅闖禁地!”一個聲音震耳欲聾,震的身後緩緩合攏的冰層簌簌的掉落。

祁弑非心頭猛地一凜,他可絕沒有想到這陵墓當中還有人存在。

祁弑非目光淩厲而不善,他月白色的外衣一震,衣袖飄動,眼看就要那人氣沖突。就在這時,葵卯不得不開口說:“獄天宗當代宗主祁弑非與掠影衛葵卯因事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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