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眼看葵卯就要死在當下,不過青年卻絕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即使只有一半的身體能動,他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葵卯表情冷厲的撲了過去,白揚帆絕沒有想到對方會這個時候不退反進的向自己撲過來,他散去蓄積的真元,動作遲滞的稍微閃避了一下。

葵卯錯身而過,卻極快的伸出唯一能動的左手勾住對方的脖子,拖着他向深空天體中心的空洞飛過去。

白揚帆大驚之下向着葵卯狠狠的用真元掐了一個法訣推過去。

倆人距離的太近,根本就沒有躲閃的空間,而葵卯也沒有撒手躲閃讓白揚帆趁機逃脫的意思。

爆裂的能量在葵卯的胸腹之間狠狠的炸開,那一瞬間的能量讓葵卯被震暈,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松開手。緊固的手指在白揚帆咽喉上留下深深的指印,白揚帆見葵卯還不撒手,幹脆一腳踹在對方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幾乎要把對方的手指折斷,青年的手才被他弄開。

掙脫之後,白揚帆快意的看着陷入昏迷的青年被引力撕扯着向着中心的空洞飛去,自己則轉身向着深空天體外圍掠去。

可是還不等他脫離深空天體的範圍,猛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個時候白揚帆最是放松的時候,還沒等他有什麽反應就被來人一掌給拍暈了。

等到白揚帆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星辰石帶當中。他躺在一塊很大的星辰石上,白揚帆回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他猛的坐起身。

白揚帆回過頭,卻看見之前跟他鬥法的那個人躺在不遠處。

那人身上的衣服很狼狽,胸腹的位置被炸出個破口子。洞開的破口子裏,青年腰腹上的肌肉線條緊致清晰,光華有彈性,只是不見那本來血肉模糊的傷口。

白揚帆看見敵人躺在不遠處,雖然昏迷着卻也沒有放松警惕。他站起身走到青年跟前,剛想結果對方的性命,就聽見一個聲音說:“白老弟,許久不見了。不知道你一向安好?”

白揚帆心裏咯噔一下,身體一僵。

白揚帆閉了閉眼,回過頭來,果然看見祁弑非負手而立,站在巨石的一端。

“祁大哥,原來你也在深淵當中。如此巧遇,真是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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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弑非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揚帆:“白老弟覺得這真是巧遇?”

深淵這麽大,巧遇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但是在先有獄天宗的人偷襲他,後邊又遇見對方的宗主,這就不是巧遇那麽簡單了。

白揚帆當下打個哈哈,岔開話題說:“祁大哥,小弟在這裏要向你先陪個不是。你這屬下,之前也不知道因為什麽誤會,硬是要殺害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反擊。”

祁弑非唇角勾起一個不帶溫度的弧度:“誤會?那麽之前我獄天宗的門人追殺老弟也是誤會?”

白揚帆就沒有指望祁弑非不知道這事,他硬着頭皮說:“也是誤會。”

祁弑非這下是真的冷笑起來:“白老弟殺我宗門之人也是誤會?”

白揚帆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那倒是小弟的不是,是小弟我一時沖動,做下這等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祁弑非倒是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白揚帆變得這般能說會道,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說:“白老弟,我一直都說,你很聰明。可是這聰明,卻不能變成自作聰明。”

白揚帆似乎摸不着頭腦,他問:“祁大哥為何這麽說?”

祁弑非說:“你殺我門徒不過是因為氣憤石子墨所說的那番話罷了。”白揚帆臉上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間,祁弑非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你以為你借此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就會讓我後悔,會讓我心生愧疚之意?”

這種自我中心為極點的想法,出現在一個數百歲的修士身上,只能說白揚帆還太不成熟。

白揚帆這下是真不知道是該羞惱還是要尴尬了。

“小弟絕無此意。”白揚帆只能這樣說。

祁弑非不置可否,他用惋惜的口吻淡淡的說:“我很失望,為你的自以為是。”不給白揚帆開口的機會,祁弑非接着說:“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也不關心你想些什麽。也許你應該從那之後我的選擇當中就可以看出我的态度,還來這樣試探,只能說你太蠢!”

白揚帆被這祁弑非這相當于是羞辱一樣的話弄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祁弑非視而不見的說:“石子墨以為他把你支走了,但是其實你只是假意順從對方對方的意思離開。你等石子墨走開之後又潛了回來,就在法陣的邊緣看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看着石子墨埋伏我,看着石子墨偷襲我,看着我跟烈熠差點同歸于盡死在石子墨的手中,卻始終袖手旁觀!”祁弑非的聲音從低到高,最後厲喝了起來。

白揚帆臉上一白,他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祁弑非全都知道!

白揚帆為自己辯解道:“祁大哥,不是小弟袖手旁觀,而是當時小弟真元空虛實在無能為力啊!”

祁弑非爆發完畢,又恢複了淡然的語氣:“趨吉避害是人的本能,你的選擇沒人能責怪。”白揚帆松口氣,祁弑非突然輕笑一聲:“所以,才顯得當時同樣在場的另外一個人的舉動更加的珍貴難得。”

白揚帆一滞。

他這才慢慢的想清楚,為什麽他在小秘境附近徘徊了很久,始終沒有等到祁弑非來找他解釋清楚。就是因為始終沒有等到祁弑非來尋他解釋,白揚帆這才負氣離開之後殺獄天宗的人洩憤。

如果祁弑非明明知道他當時就在場卻沒有任何的行動,再對比另外一個人豁出去的拼命,也怪不得祁弑非會覺得那人更重要一些。

白揚帆梗着脖子,事到如今他倒要問個明白:“那麽石子墨所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祁大哥真的只是那我無聊打發時間?覺得作弄一個道修的傻瓜很有趣?”

祁弑非琥珀色的眼睛在虛空深淵的幽深背景映襯下更顯得情緒莫測,他反諷的問道:“你覺得我只是無聊才戲弄你?帶你回獄天宗,指點你參加宗門大比,打開我的寶庫任由你挑走我的一件藏品,這些都是為了戲弄你?”

白揚帆怔了一怔,如果祁弑非真的只是打算要戲弄他,無聊打發時間也不必讓兩人的交情天下皆知,也不必指點他跟他談經論道,更沒有必要讓他打開他的寶庫從中挑走一件極品的法器。

白揚帆困惑了,他不解的望着祁弑非。

祁弑非走了過來,沖他微笑。他本來就容貌生得妍麗華美,那微笑綻開,晃的白揚帆心神都不穩了。

就聽祁弑非輕輕的說:“我這樣花費心裏交好你,栽培你,搭救你,自然是不希望你早早的死在哪裏。只是一心願你早日修煉有成,願你早日晉升為化神期……”

白揚帆聽了這話心中感動又愧疚,他張了張嘴,抱歉的說:“是我錯了,祁大哥。”

哪知道走進了之後,祁弑非望着他說:“沒錯,你是錯了。錯在太天真,錯在聽了石子墨的話還能這麽好騙。”

白揚帆悚然一驚,再想從祁弑非面前逃開的時候已經晚了,他不知不覺當中被祁弑非用無形的力量控制住,整個人僵硬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白揚帆呲目欲裂,他奮力的掙紮,脖子都掙得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祁弑非!你騙我!”

祁弑非唇角挂着和風細雨的微笑,他看着白揚帆說:“是的,本尊自然是在騙你。不過我當然不是無聊為了打發時間,才戲弄你,作弄你。雖然看你堕入魔修很有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早早的晉升到化神期。這樣……本尊就能有一個純靈體的鼎爐了——”

“什麽?!”白揚帆瞠目結舌,他掙紮半天掙紮不動,只能喘着粗氣,他難以理解的看着祁弑非:“為什麽你要做這麽花費功夫的事情?”

明明魔修們要一個鼎爐直接下手抓就是行了。

祁弑非像看蠢蛋一樣看白揚帆:“你的師尊是禦靈宗的宗主,如果我直接抓你,他肯定不肯善罷甘休。當然如果你自甘堕落,他自然不會再管你的死活。”

“你好狠毒!”白揚帆用怨恨的目光看着祁弑非。

祁弑非笑的更溫柔可親了:“謝謝,我還能做的更加的狠毒——”說罷,他的一只手就猛然的捅進了對方的腹部丹田當中。

白揚帆真元被禁制,半點防護都沒有,這時被劇痛弄得慘叫一聲。

祁弑非的眼睛一冷,他伸手在對方身上點了一下,白揚帆就再也叫不出來了。

祁弑非歪了歪頭:“我家小掠影正在休息,你這樣叫的難聽把他吵醒,豈不是罪過?”

白揚帆終于由衷的感受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眼前的人根本就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果然師尊說的都是對的,魔修們個個都是瘋狗、變态、魔鬼!

丹田當中一股劇烈的疼痛,白揚帆疼的瑟瑟發抖,祁弑非沒有感情的眼睛望着他說:“盡情的體會這疼痛吧,這将是你在這時間最後最深刻的感受。”

他為什麽這麽說?白揚帆恐懼又不解。

白揚帆體內的真元源源不斷的被祁弑非抽走,等到最後一點真元也被抽走之後,祁弑非的手收了回來。

祁弑非甩出一股真元,覆蓋在白揚帆腹部的傷口上愈合他的身體。

那股冰冷又純粹的真元深入到白揚帆的體內,讓他不由自主的深深打了一個寒顫。

那股真元很純粹,非常的純粹,除了冰冷之外,竟然跟他自己本身的真元一模一樣!

白揚帆大驚,他嘴巴無聲的沖着祁弑非張合着。

祁弑非沖着白揚帆詭異的微笑:“你說的不錯,我也是純、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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