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禦靈宗的最中心是一座上邊修建着輝煌巍峨的宮殿的大型飛島。

經過數萬年的變化,西泗洲和東渡洲的建築風格發生了很大的不同變化,然而這片宮殿,仍然是保持着古早的風貌,和獄天宗的主殿風格很是一致。

這讓祁弑非不用費心去打探,很直接的就找到了位于高處的宗主居所。

見自己的徒弟,當然不會是在大廳這種正式的地方。

“揚帆,何時回來的?”周壁看着站在下首的愛心弟子,掃視了一下發覺他的修為又有精進,隐隐的快要突破化神期,很是滿意。

“回禀師尊,弟子今日剛剛回來,聽說五靈閣的藏丹室失竊所以就前往查看。”祁弑非并沒有向周壁行大禮,而是簡單的弟子禮就打發了。

白揚帆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周壁把他表面功夫教的很好,內在裏白揚帆自負自傲,又沒什麽城府見識。可見平日裏周壁對他的關懷多在修煉上,其他的方面因為縱容和寵信而疏于管教。

果然周壁并沒有什麽不悅,只是欣慰的說:“你的修為精進了許多,這次去東渡洲有何收獲?”

祁弑非立刻把從白揚帆那裏搜刮來的東西都交給了周壁:“這次去東渡洲,弟子僥幸獲得了霧鸠草、地甲靈獸的血,另外就是一些極品的材料……”

白揚帆這些年在東渡洲真的沒有少逛蕩,他的氣運讓祁弑非都很驚訝,機遇機緣幾乎是自動往他手裏去撞。

不說霧鸠草和地甲靈獸的血這兩樣,就是分別之後白揚帆的獲得都足以讓任何的一個化神期以及以下的修士眼紅,就是周壁也要驚詫一下。

“竟然收獲這般豐富。”周壁不由的多想了很多。

他倒是沒有羨慕嫉妒自己的弟子,而是覺得現在的東渡洲俯首皆是靈草靈獸。周壁是知道東渡洲物産豐富的,卻被白揚帆的際遇誤導得更是高估了這種判斷。

周壁收起弟子孝敬的儲物袋,他目光沉了沉,問:“這次去東渡洲,你看那裏的環境和條件如何?魔修們的現狀和勢力與我西泗洲的對比又有何不同?”

祁弑非心口一跳,他垂了垂眼,遮掩內心的情緒。果然,白揚帆這次去東渡洲不只是單純的游歷,而是有着調查的任務。

“據弟子所觀,魔修猶如一盤散沙,內鬥厲害。劫掠、血煉、魂祭,三方争鬥不休。獄天宗在劫掠當中一家獨大,另外有北辰派獨占北方鳌頭,除此之外還有以個由三種修行者共同組成的聯盟門派叫做霄潇宮。此三門派在魔修當中勢力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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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但凡是個善于打探消息的都能總結出來,魔修當中三大宗門勢力分布,三種功法之間争鬥不休,這些幾乎是千萬年以來都沒有改變過的現實。偏偏祁弑非還說的一臉有所得的認真,就好像費勁了多少辛苦。

周壁眉毛輕皺,随後又是一松,他聲音和藹的說:“不錯,你能以自己的雙眼觀察出來這些很不錯。”

祁弑非故作謙遜的颔首:“師尊過獎了。”

随後周壁點了點頭,好似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跟祁弑非說話:“不過,他們內部不穩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血煉、魂祭兩派最是邪惡惡毒,必須鏟除,劫掠一派倒是可以拉攏分化……”

祁弑非垂首聽着,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從葵卯的話語當中祁弑非能夠判斷的出來道修和魔修的驚天大戰驚動了兩個大陸所有的修士參與,而竟然在這個時候周壁竟然就在謀劃此事。

內情比祁弑非想象的還要險峻,讓他的心中一沉。

一瞬間他心思電轉,根據葵卯告訴他的事情跟眼前周壁的話語一結合,有了一個讓他不敢置信的猜測。

祁弑非壓抑住心跳,不讓他失速跳動引起對方的懷疑,他深吸一口氣,冒險的問:“師尊,有一件事弟子不太明了。”

周壁擡眼望着自己的得意門生:“何事?”

祁弑非說:“東渡洲資源豐富,魔修用不了許多,為何我們不想法謀劃一些?也好緩解我宗門內資源緊張。”周壁半晌只是看着祁弑非沒說話,祁弑非催動血流,硬是讓臉頰上浮起局促的紅暈:“弟子只是胡言亂語,師尊莫怪。”

周壁朗聲笑了起來:“揚帆,這次出去你是真成長了不少。”祁弑非表面上驚喜的看着周壁,周壁點了點頭說:“時機還未到,徒弟還需要耐心等待。”

祁弑非心裏有了判斷,冷笑了一下。就在他以為周壁什麽都不會明說之後,他突然說道:“你轉托七霞門首席大弟子帶給為師的傳訊符我已經看了。我便以為你會在深淵當中多逗留一陣,不想你提早回來,是發生了什麽變故不成?”

祁弑非頓時心裏咯噔一下子。

他萬萬沒想到白揚帆竟然會轉托給其他門派的弟子給周壁帶回了傳訊符!

這卻是魔修與道修根本性不同所造成的觀念差異。在魔修當中是沒有同道友好的概念的,也就沒有攜手互助念頭,更別提會把自己的傳訊符交給別人轉交了。

深淵與兩個大陸之間是完全隔絕開的,傳訊符壓根就沒有辦法傳輸,所以祁弑非就沒有想過白揚帆會提前給周壁發了傳訊符。

不過祁弑非機智非常,他很快就想好了托詞:“是東渡洲的魂祭賀鶴。此人陰魂不散,從赤煉魔域離開之後就一直緊追不舍。弟子本想進入深淵就能夠擺脫得掉此人,卻不成想竟然在一片星辰石帶又被此人綴上。弟子不耐煩跟他繼續糾纏,這才回了宗門。”

周壁挑了挑眉,點了下頭:“原來又是他。七霞門的那位女修也是如此說,她說你被賀鶴耽誤了太多時間,還想多多游歷一番。在深淵探寶可不是任何人有勇氣的,那女修對徒兒你的印象頗佳啊。”

周壁揶揄的說道,讓祁弑非都有點黑線。

雖然說修真者并不命令禁止情愛,也有人結成道侶相伴,可是世間大部分的修真者都是獨善其身。卻也沒有聽說過有師尊會這樣光明正大的鼓動自己的弟子找一個女修結伴啊!

祁弑非匪夷所思,沒想到周壁居然是這樣一個老不修。

也許是祁弑非眼裏的詫異沒有掩飾好,周壁笑了笑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周壁當然不是祁弑非所想的老不修,卻也沒有思想清高到那裏去。白揚帆是難得一見的純靈體,與他結合所生下的後代自然會是頂好的修真體質。

周壁接着說:“那賀鶴不用理他,你自在宗門裏好好修煉,他要是膽敢前來滋事,必然叫他有來無回。”

祁弑非雖然是根據自己的判斷來行事,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事情,讓事情的發展與葵卯重生前發生的事情巧妙的吻合了。

只不過那一次白揚帆認真的閉關修煉突破了化神境,而祁弑非卻并不打算真的閉關修煉的。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周壁并沒有留祁弑非太久,問完了話就讓自己的徒弟回去休息了。

天色還早,祁弑非頂着白揚帆的外貌不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于是他只好返回白揚帆所在的飛島。

可是,祁弑非并不知道白揚帆的飛島是哪一個。魔尊大人雖然厲害,卻還沒有未蔔先知的本領。

不過祁弑非并不慌張,他四處看了看,在青雀飛島邊緣随便抓了一個穿着低級弟子服飾的男修。

“白、白師祖!”被個輩分差這麽多的人抓住,那可憐的守一境弟子又驚訝又緊張又興奮。

祁弑非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這位……同門,師祖我有件事情要交代給你做。”

那弟子定了定神,一副榮幸的樣子擡頭挺胸的說:“您說。”

“你去給我領我幾年累計的月例,然後送到我洞府去。”祁弑非掏出白揚帆的銘牌,塞到對方的手裏,“務必要快。”

這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啊!

那弟子很興奮雀躍的拿着白揚帆的銘牌去了,能給白揚帆這樣的人服務,他簡直倍感榮幸好嗎,說出去都讓人羨慕。

白揚帆矜持的跟周圍問候的人颔首回禮,卻飛的高高的遠遠的注視着那個弟子,等到那弟子領全了白揚帆的月例,向着跟青鳶飛島完全相反的方向飛過去,那邊有一片修建的精致豪華建築的小島。祁弑非順着那弟子前進的方向,快速的趕在他前邊伫立在飛島的外圍。

“白師祖,這是您的月例。”那弟子畢恭畢敬的呈上來一個儲物袋。

“辛苦了,這些拿去,好好修煉。”祁弑非眯着眼,露出一個“我看好你”的表情,那弟子就暈暈乎乎的飄走了。

等到周圍徹底的沒了人,祁弑非才颠了颠手裏的儲物袋,進了這座飛島。

飛島的名稱叫做白翁島。上邊的建築比起青鳶閣可顯得精美許多,亭臺樓閣,占地廣闊。

不只是修建的精致,這裏甚至還有日常維護和服侍的仆役。

祁弑非連周壁都能夠瞞過,蒙騙這幾個小厮自然不在話下。

他在白揚帆的白翁庭主廳大座上坐下,看了看座下畢恭畢敬站着的幾個仆人,突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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