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茂辰的震驚比起賀鶴要更大,他之前還以為要讓他專門看守賀鶴,卻沒想到竟然會是讓賀鶴對他發下魂誓!

賀鶴一臉晴天霹靂,就算是他再油滑、再沒有骨頭,這會兒也感覺到了屈辱。

他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修為,一個歸元境的修士。而他,是一個化神境,而且還是一個逼近大乘境的修真者。

雖然不甘願,為了活命他可以臣服在祁弑非的座下,可是這個歸元境的修士算是個什麽東西?讓他對對方發下魂誓,讓自己的生死被揉捏在對方的手裏?!

賀鶴一臉的不忿,祁弑非看得一清二楚。他聲音冷淡的說:“看來你是不願?也罷,這就送你上路吧。”

他說話的聲音不高,卻直接一個炸雷一樣,震的賀鶴那點不滿立刻煙消雲散。

現在根本不是他能挑三揀四的時候,他的性命可是被掌握在祁弑非的手中,根本就輪不到他拿喬。

賀鶴被殘酷的現實打擊,肩膀垮下來。

自哀自憐了一番,賀鶴沖着茂辰一扭臉,聲音幹巴巴地說:“今日起,我賀鶴願意用神魂誓約,忠誠于……”賀鶴一頓,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

“茂辰。”沒等他借機做點什麽,祁弑非就準确的插進了一句。

賀鶴不甘願的接着念着誓詞:“忠誠于茂辰,絕不背叛,做出威脅他的事情。”

賀鶴的誓詞很短,比起葵卯當初簡直就是傾訴衷腸一樣的誓言,賀鶴這個才是标準的不甘不願,心有怨氣的魂誓。

魂誓的誓詞沒有固定的誓言,重點的意思表達出來,神魂就會自動分裂。

茂辰是一個裝備着魔種的冒牌歸元境修士,何況他也不到凝魂,沒有紫府和神念,自然是感受不到有了一個強大的神魂來依附到他的身上。

祁弑非檢查了一下,賀鶴并沒有弄虛作假。他滿意的點頭說:“很好。”他轉向茂辰,對他說:“今後,你就跟在我身邊。”

茂辰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低聲的說:“可是尊上,屬下來西泗洲是有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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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弑非往後靠了一下,他看出了茂辰的顧慮,很直接的說:“在這裏都是可信之人,你但說無妨。”

打從賀鶴對茂辰發下了魂誓,祁弑非對他的戒備就下降了一大半。對于獄天宗的宗主來說,掠影是絕對忠誠可靠的存在。

乙未那樣的例子畢竟是極少數,祁弑非在幻境當中見到過茂辰對他還算是放心。

尊上都這麽說了,茂辰就只好說:“屬下來此西泗洲是為了調查前宗主葛元柏。幾年前代宗主石子墨離開宗門行蹤突然不明。他失蹤後一年,宗門內發生了幾件蹊跷的內鬥事件。總領大人下令屬下數人一同調查此事,發覺這些人背後有着無形的聯系,隐約的跟前宗主有關。”

祁弑非微微驚訝的一揚眉毛,他直起身子:“繼續說。”

“總領大人擔心這是否是葛元柏的颠覆之舉,就命令屬下數人繼續調查,屬下追蹤到了西泗洲。”茂辰整理了一下,接着說:“屬下調查了很久,并沒有找到葛元柏前宗主,只是有消息。有疑似他的樣貌的人曾經跟道修多個大宗門高層有過接觸。”

祁弑非怔了一怔,又緩緩的靠在了寶座上。他一時沉默不語,底下的賀鶴沒有了生命威脅到是不甘寂寞的發表起意見:“看來你們獄天宗的前宗主也沒有什麽風骨啊,竟然跑到道修的地盤來跟這些道賊勾三搭四。”

葵卯對他怒目相視,茂辰也一下子冷了臉。

掠影衛只忠誠于當前的宗主不假,可是前宗主的所做所為也會影響到獄天宗,掠影們自然是不會容許有人在跟前敗壞宗門的形象。

賀鶴現在除了害怕祁弑非,又要加上要畏懼一個捏着他小命的茂辰。他現在最賤可以,等以後茂辰凝魂境了有了神念,想要他生他就生,想要他死,他就得死。

他并不知道茂辰修為再不能增進,所以還算是保持着一定的尊敬。

見茂辰瞪他,賀鶴讪讪的撓了撓臉:“本來就是……”他低聲嘀咕。

在場的人都能聽見他的聲音,不過賀鶴這人什麽德行,他們都算是知道了,并不理會他。

祁弑非手指在寶座的扶手上點了點,目光若有所思:“這麽看來,葛元柏當初恐怕是對石子墨有什麽許諾。”

獄天宗宗主的位置實行的挑戰制。任何人都可以前去挑戰,只要戰勝了當前宗主,就可以頂替對方的位置成為新的宗主。正是因為這一點,獄天宗的宗主永遠都是最強者。

祁弑非是成了化神境之後,憑借着純靈體的獨特之處才戰勝了葛元柏,成了新任的宗主。

葛元柏退位讓賢,被祁弑非驅逐離開。祁弑非沒有殺死葛元柏,驅逐他讓他到處漂泊到處流浪游走,只是為了自己當初報仇而已。就是葛元柏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對他下了追殺令,才讓祁弑非受盡了颠沛流離。

祁弑非這會兒想起來石子墨在他還沒有殺死第三任師尊的時候,就已經跟葛元柏走了很近了。這麽說來,說不定在祁弑非打敗葛元柏之後,他們就有什麽協定……

祁弑非自然不怕葛元柏的報複。

他逃離東渡洲的時候葛元柏是化神境,他突破凝魂境的時候葛元柏是化神境,等祁弑非晉升到化神境的時候,葛元柏還是化神境。果然等到祁弑非大乘境之後,葛元柏就銷聲匿跡了。

祁弑非只以為葛元柏覓地清修,他那個時候甚至覺得對方應該感激他才是。如果不是因為他把對方擊敗,讓對方從宗主的位置上滾蛋,他也沒有時間好好修煉。

現在看來葛元柏絕不是感激他,也沒有找一個地方清修,反倒是更荒廢修行了。祁弑非勾唇露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看來這麽些年來葛元柏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需要提高戒備的又多了一個人,不過祁弑非并不畏懼。

“天乾處置的很好,只不過這件事情讓你們掠影衛去調查有些冒險。你暫時先放下,等我回到宗門再做處理。”

因為調查對象是前宗主,算是對內。可是掠影衛因為先天的限制,修為境界都不高。應該交給浮光衛的孫淺安去調查才是。

茂辰低聲應是。

祁弑非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葵卯,內心就有一點挫敗。這三天葵卯在他跟前就是這種樣子,連潛藏在表情下的靈動心思也好像一潭死水。

他動了動唇,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揮手讓三人都下去。

等到出去之後,賀鶴鼻孔朝天的從茂辰身邊蹭過。茂辰理都不理他,跟着葵卯身後走了,這可把賀鶴給氣壞了。

他賀鶴被迫綁給了他,一個歸元境的小小修士,不上來跪舔不說,竟然敢不鳥他?!

賀鶴在原地站了半晌,見茂辰是真的走的沒影了,才垂頭喪氣的回了角樓。他感覺他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過的很苦逼。

茂辰來了之後,祁弑非并沒有安排他的住所。作為同僚,茂辰理所當然的就投奔葵卯的飛潇樓去住。

飛潇樓有數個房間,再來幾個人也住得開。葵卯把茂辰安排好了房間,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茂辰叫住。

葵卯回頭不明所以的看他:“吃食我都在後邊的竈臺那裏準備了出來,你自便就可。”

茂辰還是個肉體凡胎,不修煉的時候要吃東西的。葵卯就把之間在禦靈宗得到的那些靈氣很足的糧食和蔬菜拿了出來招待同僚。

“我不是問你這個。”茂辰忍不住想要問的更多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前在紫虛閣,我看尊上看你欲言又止,你多次回避尊上的眼神,卻在尊上對我說話的時候又窺看他。為何這般作态?”

祁弑非沒注意到,茂辰可是因為站在葵卯的斜對面,全都看了一個正着。

葵卯驚訝的看着茂辰,他繃了繃面皮,忍住赧然羞恥,才淡然的說:“尊上說話,我自然是要看着他的。”

茂辰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不客氣的說:“那尊上看你,你為何要躲閃?你要不是心虛,為什麽回避?”

屋內陷入一陣沉默,葵卯的表情面具終于龜裂,慢慢的變得痛苦起來。

“我不敢看尊上的眼睛,不敢跟他對視。害怕被他發現我不該有的遐思妄想——”

葵卯是在那次身體上出現反應之後,才突然發現他竟然對祁弑非有這樣不正确的心思的。

他覺得自己亵渎了男神,可是這種感覺太過強烈,無法消除,讓他變得看見祁弑非都煎熬。

以前葵卯跟祁弑非說話相處,是雀躍、快樂、欣喜的,可是現在卻只有忍耐、痛苦、愧疚。

但是,就算是這樣痛苦煎熬,葵卯也舍不得尊上,也要每天看見他才能活得下去。

這麽矛盾的痛苦糾結,簡直就要把葵卯折磨的發瘋。他能在祁弑非面前面無表情的不洩露分毫,都是強大的意志力在起作用。

茂辰聽了他的話傻住了,就連用神念偷偷窺探的祁弑非也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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