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千鈞一發之際,葵卯脫下了他淺灰色的外衣,輸入了一大股的真元,用了一個法術,把它向着旗王魚的嘴巴裏扔了過去。

這件衣服是祁弑非新給他的,葵卯這會兒也顧不得舍不得了。一瞬間那衣服開始變大,大到整個把旗王魚的魚吻和臉都糊住了。

旗王魚被糊住臉這一招弄得整個魚有點蒙,在它縱橫深海這麽多年以來,恐怕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出魚意料的招式。魚吻刺破的衣物,這件外衣像是一張紙被釘住了一樣,無論如何它也甩不下來。

旗王魚又沒有爪子這種利器,只能瘋狂的甩頭,試圖把糊住它嘴巴的衣服給甩下來。

旗王魚轉移了注意力,控制水流的靈氣消失殆盡,葵卯松口氣,趕緊和茂辰離得這條大海魚遠遠的。

旗王魚甩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才從這種惱怒當中找回自己的腦子。歸根到底造成它這種樣子的還是那兩塊肉,吃肉不成反被戲弄,讓旗王魚怒火更炙。

它幹脆也不弄這衣服,擺動着魚鳍上的絨毛探索到兩個人的位置,就舉着标槍一樣的魚吻向着兩個人沖了過去。就算是沒有滿嘴尖牙的大嘴,用魚吻也要把這倆人弄死!

葵卯這會兒已經沒有多餘的真元了,茂辰更是比他好不到哪裏去。沒有真元阻擋這魚追逐,這魚肯定很快就能沖過來紮死他們。

“怎麽辦?再這麽下去,咱們就要被這魚給玩死了!”茂辰不甘心的說。死在一條魚的手裏邊,茂辰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葵卯抿了抿唇,吐出一句話讓茂辰很驚訝:“現在我們只能冒險去水龍卷了。”

水龍卷可比這裏危險多了,一個弄不好兩個人就是被沖擊成肉糜的下場。茂辰很不理解,這不是找死嗎?

葵卯解釋說:“我之前跟尊上去過幾次,對于那裏的亂流還算是有一些了解。我們現在并不是要去中心的沖擊區域,只要順着邊緣的激流不停的走就可以。這樣我們只用留下一部分保護自己的真元,節省穩定身形的那些可以用來攻擊這只魚。”

茂辰眼睛一亮,他目光眈眈的望着那條大魚,就看那魚會不會跟了。

葵卯拽着茂辰的衣袖,用一個法術穩定兩人之間的聯系,轉身向着水龍卷的方向沖了過去。這片有着好幾個靈氣口噴射的區域除了正好交彙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只是潮湧更加的兇猛一些罷了。

葵卯兩次路過這裏對這邊的潮湧順序記得很清楚,他帶着茂辰順着這些潮湧繞過交彙區。

“那魚跟上來了。”茂辰拉了一下葵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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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魚往常不往這邊來,是因為這邊的亂流轉得它很暈,并不是說它怕這裏。旗王魚皮糙肉厚,就是天然的防護罩。

旗王魚沒什麽走位的技巧就是筆直的向着兩個人追逐,激流的沖擊讓它的速度很慢。雙方在這種情況下倒也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葵卯剛剛安下心,覺得在這兒應該可以堅持到另外兩個人來救他們兩個,卻沒想到一個靈氣口的靈氣突然噴射得格外猛烈。引起了一陣連鎖反應,激流突然變得更快,沖擊着倆人之間的連接瞬間斷開。

這一下把倆人一下子沖向了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茂辰!!”葵卯大驚。

茂辰并不像葵卯那樣記得哪邊是激流哪邊是靈氣口噴射交彙的地方,倆人分開茂辰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葵卯想要冒險橫穿過去抓住茂辰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這人的身影飄飄忽忽,頂着激流逆行,硬扛着沖擊橫穿過去,一把把茂辰給抱住了。

葵卯看見有人救了茂辰,才剛放下心,就頭皮發麻的發現後邊的那旗王魚跟上來了。

他剛扭頭想要繼續跑,迎面一個人就撲過來把他抱在懷裏,一巴掌把它身後追了天幕半天的大海魚給拍暈了。

“等等,我的劍還在它身上。”

被抱住的那一刻,葵卯憑直覺認出這是他的尊上,手臂像是找到依靠那樣環住對方。

祁弑非原本想要洩憤的把這大海魚給直接扔到水龍卷的中心卷成肉泥,這下只得把這魚拖回來。

“魚肉也別扔,茂辰正好可以留着吃。”也不知道怎麽了,葵卯的膽子大了起來,竟然敢對着祁弑非提要求了。

祁弑非愣了一下,雖然還是滿心的怒氣,可是一只手卻用力的攬住葵卯的身體。

按着葵卯的腦袋,祁弑非一口氣從水龍卷裏邊沖了出來。重新回到了這塊相對平緩的海魚,葵卯的心這才安穩的落回了肚子裏。

他剛想要對尊上道個謝,就被魔尊大人用手強硬的擡起下巴,嘴唇不由分說的覆蓋了下來,鋪天蓋地的一個吻就淹沒了他的神智。

這個吻很激烈,祁弑非用粗暴的動作确認着葵卯的安危,要知道他匆匆趕回來卻看到遍地狼藉,支離破碎的地洞的時候,整個人都沒辦法思考了。

從旗王魚襲擊地洞,到倆人逃進水龍卷,不過才過去短短的半個時辰。可是就是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卻差點就四個人一起沒命了。

祁弑非捏着葵卯的手非常的用力,疼痛讓青年深深地體會到他的尊上有多麽的緊張,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過來的後怕。

葵卯輕輕的擡手抱住祁弑非的肩膀,仰起頭讓祁弑非能用更深入的角度親吻他。

這一次,他真的意識到自己對于魔尊大人來說是不同的。他是不是可以貪心奢求,尊上對他的心意也是同樣的呢?

葵卯小心地、主動地探出舌尖,第一次主動回應祁弑非的親吻。葵卯笨拙的動作,卻好像一瓢油直接澆在了火上。祁弑非輾轉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後更加激烈的糾纏着小掠影的唇舌。

祁弑非的兩只胳膊死死的禁锢着葵卯的身體,兩個人就那麽站在水龍卷的邊緣親吻的昏天黑地,難舍難分,渾然忘我。

“啧啧——”賀鶴驚疑過後就站在那裏咋舌,“原來這倆人結成伴侶的。我就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大乘境的去給歸元境的做鼎爐的道理。”

茂辰捂着胸口咳了一聲,扭着頭吐出一串帶着血沫的泡泡。

賀鶴看了看他青白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自己的家當裏邊找出一個丹藥:“給你,趕緊吃下去。”茂辰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有心要拒絕對方,卻被賀鶴強硬的塞進了嘴巴裏:“都這會兒了,你就別跟我倔了!”

賀鶴用一種色厲內荏的語氣在茂辰的腦海裏低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修為不行,就你自己養傷得等到什麽時候能好?!不知道你身上還系着我的小命嗎?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陪着你去死。”

茂辰沖他翻了一個白眼,那點因為對方沖過來救他而産生的感動頓時被摧毀的一幹二淨。

他默默的咽下丹藥,一股醇厚溫暖的熱流順着他的胸口蔓延,頓時疼痛不堪的胸口一陣輕松。茂辰的臉上表情頓時緩和了很多,賀鶴得意起來,說:“不錯吧,這可是頂級的造化丹。高等丹藥裏邊最好的療傷丹藥,一般身家的修真者可是用不起的。”

那給點陽光就燦爛起來的嘚瑟樣子,格外地不招人待見。明明是幫助了別人做了好事,卻偏偏一副“沒用過吧,沒見識過吧”的小人得志樣兒,讓人不由的手癢的想要打擊打擊他。

茂辰淡定自若地用手指掏了一下耳朵:“嗯,一般身家的修真者是用不起。等你随尊上一起回了獄天宗,領取了月例,之後就不用過得這般拮據了。”

茂辰拍了拍賀鶴的肩膀,那表情那語氣,要多同情有多同情,要多憐憫有多憐憫。就差直白的說“看你以前過得多麽窮酸的日子,可憐成這樣”。

茂辰打擊完了賀鶴之後,就走去處理那橫躺在海底,肚皮朝上暈過去的旗王魚。這肉說不定就是他之後的口糧了,可不能讓它跑掉。

賀鶴呆若木雞的看着茂辰走遠,回過神來,被羞的惱怒的罵了一句:“土、土豪了不起啊!”

他氣哼哼的站在那裏一會兒,不遠處南境魔尊還抱着他那個歸元境的小情人親得都快融化成一個人,而茂辰蹲在那邊給魚放血,沒人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賀鶴找了一個臺階給自己下。反正以後他就是獄天宗的人了,領了月例也算是土豪級別了。到時候造化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就是吃一顆扔一顆都沒人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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