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從沒有過的沉凝感讓葵卯的胸口不舒服,他運轉了一下真元,卻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眉頭微蹙着,只是看着祁弑非和劉詩瑤的背影就讓葵卯內心一股郁氣湧現,慢慢的這種感覺竟然在祁弑非溫和的對着劉詩瑤說話的時候化為一種不快和煩躁。
盡管一股無名火,可是葵卯深知這個時候不能破壞尊上的計劃,悶悶地跟在倆人的身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七霞門一堆女修當中了。
七霞門是西泗洲為數不多的純女修組成的門派。女修們有含蓄溫婉漂亮的,也有活潑開朗、豪邁大方的。
偏巧站在葵卯身邊的就是幾個性格挺大方爽利的女修,毫不見外的上來就搭話:“這位道友怎麽稱呼?也是禦靈宗的師兄嗎?”
葵卯身材雖然勁瘦,但是挺拔,人長的模樣清俊,穿的衣衫又襯得人飄然俊逸,雖然冷着臉沒什麽表情,卻還是引來衆多的目光。
修真界當中的大部分人長相都是不差的,可是這會兒葵卯是跟着白揚帆外貌的祁弑非一起走進人們的視線中。無論是間接巴結白揚帆,還是刻意奉承他這個凝魂境修士,有心接近的人都不會少。
葵卯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下,只可惜他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被好奇的女修前後圍住,往哪裏躲都不是。
“唐天福,我并不是禦靈宗的門人。”葵卯說話的口氣很冷淡,但是卻沒有絲毫打擊到好奇的女修們。
“原來是唐師兄。”一個皮膚有點小麥色的女修笑嘻嘻的對葵卯說話。
稱呼師兄本來就有很親密的意思在內。
彼此差出一個境界的陌生人之間一般以前輩、晚輩來稱呼。只有一個宗門中同一個輩分按照長幼順序的才能稱呼師兄,對外邊一般都是按照長輩之間的關系來排小輩。
白揚帆的身份太高了,劉詩瑤稱呼他師兄,本身就是關系親近的證明。
只是個別對這些上下關系比較看重,性格嚴肅的人就比較反感這樣貿貿然的稱呼“師兄”的行為。
葵卯眉毛一挑,他冷峻的說:“萍水相逢,還是稱呼我前輩為好。”
那個姑娘笑了笑,被這樣落了臉面,也沒有生氣和難堪,若無其事的笑說:“既然這樣那就稱呼唐前輩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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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熱絡的女修一看這樣就知道葵卯這人不好接近,于是也就收起幾分放肆,嬉笑的聲音也小了下去,不過倒是沒有放棄跟葵卯套近乎,仍舊圍攏在他身邊。
“天福師弟,到這邊來。”
那女修剛想再挑起一個話題,身邊就有人一股大力撥開了她,側身走過她的身邊拉着葵卯的手腕,就直接把他從女修的包圍圈當中給帶走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正和劉詩瑤說話套信息的祁弑非。
魔尊大人沒想到不過是一眼沒看好,葵卯就被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女修給簇擁在中間獻殷勤了!
這頓時引起了祁弑非的醋意和警惕。
魔尊大人的獨占欲可是很強的,不管男女、不分遠近,只要是太過跟葵卯靠近都讓魔尊大人不爽。
這邊劉詩瑤正溫溫柔柔地回答祁弑非的問話呢,祁弑非就直接走到一邊把葵卯給拉了過來,讓他站在自己的身邊。
劉詩瑤愣了愣,她的那些師妹們圍着葵卯說話,一方面是為了套近乎,接近一個凝魂境的高階修真者。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不打攪這倆人為他們制造機會。
劉詩瑤有點不解,白揚帆怎麽會放棄兩個人單獨說話的機會,把這個人拉過來。
她第一次正眼直視這個清俊的青年。穿得衣物質地、款式都很不錯,氣場很強,修為高深,是一個很有潛力的修士。
劉詩瑤暗自贊嘆一聲,白揚帆結交的人物也和他不相上下的出衆,這姑娘還以為祁弑非是要為倆人介紹呢。
結果祁弑非把葵卯拉過來還不算完,他把關岳派的三個人也叫到跟前,這才一起介紹了一下。
有關岳派的三個人圍在旁邊,那些女修總算沒辦法再靠近小掠影了!魔尊大人滿意了。
劉詩瑤微笑着向幾人問好,葵卯也不好失禮丢了尊上大人的面子,他聲音不高的回應了一聲。
祁弑非敏銳的發現了他聲音裏邊的情緒不好,他用眼神隐晦而關切的看了他一眼,葵卯那股煩悶郁氣消散了一些,眼神亮了一些。微微的勾起唇角,收回對視的雙眼,祁弑非轉頭繼續跟劉詩瑤說話。
情況他打聽的差不多了,也不想繼續待下去,祁弑非就想要擺脫七霞門的這些人,尤其是這個劉詩瑤。不管是她對白揚帆的好感,還是她對白揚帆的注意,都是讓祁弑非接下來行動很棘手的妨礙。
祁弑非一心二用的說話,心裏卻想着用個什麽理由分開。
“原來這三位道友也是為了這只飛枭而來。”劉詩瑤的聲音挺好聽,三個關岳派的男修站在他跟前不自覺的都表現出來自己最好的面貌。
好在他們都是修士,清修慣了,倒是不會露出什麽急色相。美女再好看,沒有找伴侶的心思,男修們也不會為了美色而耽誤正事。
尤其是帶頭的那個師叔鄭淵,他有點擔憂的說:“白前輩,沒想到這麽多人彙聚在一起,都為了這只千年飛枭。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關岳派的兩個師侄到了這會兒也不覺得他們真能成了最後的勝出者,白揚帆的師門也一樣在這裏,想也不可能再把飛枭給他們做補償了。
之前都想的挺美好,甚至已經把這飛枭視作囊中之物,所以這會三人都有點心疼。不過他們并不想得罪太多人,跟他們搶,盡管不舍,也只能算了。
祁弑非卻信誓旦旦的說:“幹嘛算了,我既然答應了用這飛枭做補償,就絕不會失言。你們放心吧!”
三個關岳派的人一陣感動,千年飛枭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讓他們不由得又舉棋不定。
劉詩瑤問了問,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她不由擔心的說:“白師兄,我可是聽說禦靈宗的人來了不少,對飛枭勢在必得。之前本來就跟千霖派勢均力敵,争搶不下。你這樣……”
剩下的話這姑娘說不出口了,放着自己宗門的人不去幫,反而要幫助一個外人。雖然說是為了自己的承諾,可是事分輕重緩急,這樣也不商量一下就決定,也有點太意氣用事了吧?
劉詩瑤被白揚帆的形象迷得有點迷蒙的腦袋稍稍冷靜了下來,覺得白揚帆這個決定不明智,很可能讓自己與同門生出矛盾來。
這姑娘擔心的問題,祁弑非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巴不得把禦靈宗內部的矛盾放大到整個西泗洲的人都知道。
“無礙,我禦靈宗并不缺這麽一只千歲飛枭。”祁弑非淡淡的說,顯得一意孤行。
劉詩瑤嘴唇動了動,還想要勸說他一下。旁邊的關岳派三人站在一邊覺得很尴尬,這會兒他們發表什麽意見都不好。
葵卯卻直接說話了:“你的意思是要白師兄不遵守自己的承諾,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劉詩瑤語塞,她當然不是那個意思。
她搖搖頭說:“遵守承諾固然是值得稱贊,可白師兄你也應該照顧到同門的情義,還是跟他們商量一下吧?”這姑娘的脾性太過軟和,自然是不願意看見白揚帆跟同門不和。
葵卯不悅的說:“白師兄此次來是自己單獨前來,事先并沒有和那些人約定,雙方不過是各行其事。在同門當中也是講究一個強者勝出得利,何來商量一說?就算白師兄是宗主弟子,在這種事上商量的結果也不可能是對方相讓,只能是相争。他們那麽多人如果最後争不過白師兄一個人,那麽這飛枭自然獨屬于白師兄,白師兄願意作何處置,要殺要送都是他的自由,量他們也沒有臉面再提出什麽異議!”
這在魔修當中根本就是一個毫無疑問的道理,就算是同門也是一樣看上了同樣的東西直接憑實力說話,失敗者自然要退出。
再說就算是競争起來,表面看這些人人多勢衆,而他們這邊比對方要少很多。怎麽看都是他們贏面比較小,這姑娘卻想着讓白揚帆失信退讓,是不是搞錯重點了?
葵卯本來就心中郁氣,這下說話咄咄逼人的不客氣,一下把劉詩瑤噎得不輕,說得她明明覺得哪裏不對,卻沒辦法反駁。
祁弑非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沒想到葵卯竟然會這般的配合,說出了這麽一番讓對方啞口無言的話。
祁弑非順勢冷了神色,聲音裏邊沒有情緒的說:“看來劉姑娘有不同的見解,既然這樣,那就各自行動吧。我們這就不妨礙了。”他扭頭對着葵卯幾個人說:“咱們走。”
說完不等別人反應,祁弑非就率先轉身離開了。葵卯毫不猶豫的跟着走,關岳派的三個匆匆的對着劉詩瑤颔首告別也追了上去。
劉詩瑤被這變故弄的反應不及,眼睜睜的看着白揚帆翻臉離開,她委屈的抿着唇,身後發現不對的師妹們趕緊圍住她追問怎麽回事。
劉詩瑤沒有理會那群女修,只是低低的道:“我就是覺得應該告訴他們一聲啊……”
祁弑非幾人離開七霞門的人,還是沒有向着禦靈宗的人走去,這下在場的人都覺出來不對了,看來白揚帆和本門的這些弟子不和啊。
一些閑話慢慢的流傳了出來,再加上從七霞門那邊傳出來的只字片語,幸災樂禍的有,為雙方擔憂的也有。
白揚帆的舉動更是有稱贊有批評的,一時之間在現場的這些道修竟然都在說禦靈宗和白揚帆的事情。
禦靈宗的長老系弟子跟白揚帆不和的話傳出來,劉詩瑤才明白了什麽,頓時就後悔自己的話說的不對。
這個時候天色已晚,各個宗門的弟子彼此稍微遠離了一些紛紛的開始休息了起來。
劉詩瑤悄悄的離開師妹們,想要找到祁弑非向他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