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壹
第十一章——壹
時間帶走了一切，卻始終沒有把你從我的心裏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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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語，你真的和李以霄訂婚了麽？”丁綮萱那巨大無比的聲音讓我不得不使手機遠離我的耳膜。
我揉了半天我那可憐的耳朵，用比丁綮萱的聲音還大十倍的聲音沖着手機吼道：“你丫的不是都知道了麽，訂婚的請柬早就發給你了，然後你丫的當天居然給我放鴿子，知道麽，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都沒找見你丫的影子，現在和我叫喚什麽呢？”
“羅默語大主播，你要注意你的公衆形象，別沒事兒就大吼大叫的，會教壞小朋友的！”丁綮萱的聲音果然弱了不少，真是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來的。
“我現在正在開車，完全不用顧及我的公衆形象，嘿嘿，那麽現在，萱兒，解釋解釋吧......哼哼......”
“你別笑的那麽陰森嘛，只是，我還以為許唯落回來了，你......”
“我什麽，我當然沒什麽，不過寧泺和許唯落在一起我倒是有些奇怪的，我一只以為寧泺還在國內，不曾想，這些年他們一直在美國......”
“小語......”
“啊？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你故作鎮定的聲音讓我想哭！”丁綮萱迅速的挂掉電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也摘下耳機微微一笑，搖搖腦袋，唉！這孩子......果然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淩北那個瞎了眼的為什麽會為了躲她躲到國外去了呢？這兩兄弟都愛往國外跑，真是家族遺傳啊。
忽然，有那麽一秒鐘，我的心暫停了跳動，然後，又恢複正常。
我無視它，繼續開車，因為如果我不去無視它的話，我這五年根本不可能熬得過來。
“語，到了麽？要不要我幫你打開車庫的門。”李以霄的電話打了過來。
“哦，快到了，還有兩分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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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車停好之後，我和李以霄拎着大包小包進了他們家門，很有禮貌的像每一個人問好，然後看到了趙凡，我向他笑了笑，他也向我笑了笑，我也不得不感慨命運真的很會玩弄我們每一個人，本來我是很恨趙凡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他為我做了多少事情，我還是個挺混賬的人，如果後來沒有趙凡，我真的挺難想像我會變成什麽德行。
李以霄的母親過來拉住我的手，滿臉笑容：“來來來，小語，今天忙壞了吧，我就說讓以霄去接你嘛，你還說不用，還買了這麽多東西，我都說過了，媽這兒啊什麽都不缺，就缺你這個大活人！”
我也挽住她的手，扶着她去沙發上坐：“伯母，我不累！”
其實，她是個很好的母親，也會是個很好的婆婆，可，這一句媽我确實怎麽都叫不出口，媽這個字我只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心中默默地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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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氣沖沖的跑回了H市，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許唯落，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他我是和我媽大吵一架跑出來的，他一定會先把我教訓一頓，再把我押回家去，我又不傻！
于是，我就一個人在H市的那間小屋的被子裏憋屈了兩天沒來，吃飯也是在床上就解決了，直到許唯落從T市殺回來，我才被他從被窩裏拎出來：“羅默語，你知不知道輕重啊你？一個人沒帶多少錢就敢一個人往過沖，當自己闖關東呢，就你這點智商就不怕被人騙到深山老林裏去做童養媳？和你媽媽吵架就不會好好說啊，你知不知道你媽媽......算了，你能躺在床上大口吃肉，我就謝天謝地了......”說完便一把把我抱在懷裏，恨不得把我的骨頭都捏碎了，我沒有回抱他，因為我的手上還站着剛剛啃了一半的雞翅的油水，我可不想給許唯落洗衣服，他的衣服一向名貴，當然的也是一向難洗的。
等到我覺得他應該抱夠了的時候，我才開口：“額，那個......我呼吸有點困難了，咱能換個姿勢說話麽？”
“你別得寸進尺啊，我這兒還沒收拾你呢，你到是給我提着提那的，說吧，你和阿姨又因為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架了？還敢奪門而去？反了你了還！”許唯落俨然一副我的第二個媽的架勢，讓我毛骨悚然。
“這個，我也忘了，那天吧，我就激動了那麽一小下下，我的腳就很不聽話的帶我跑了。”我用手拍拍腦袋，作出思考的樣子，以示我的誠懇。
可是許唯落那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顯示眼睛睜得老大，然後像是目睹了什麽慘劇發生了一樣，做出了很是不人的表情，然後，有很露出了那種很欠揍的笑容，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他是在嘲笑我，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可能，是這樣的，從概率學上看，這可以說是一個必然事件了。
“你笑什麽？”我的聲音異常的具有魄力，當然，這只是我自己這麽認為，在許唯落的眼中，我的這種口氣和小醜沒什麽分別。
“你......算了，去把頭洗洗吧。”許唯落把我拉下床，又推着我向洗漱間走去。
“為啥？你給我個理由先！”我寧死不屈，因為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沒什麽好事情。
許唯落強忍住笑意，說：“你的頭上有香噴噴的雞翅的味道......”
雞翅的味道？
天啊，我的神啊，我把那一手的油都摸到自己的頭發上了，挨千刀的許唯落！
幾日過去，在許唯落的耐心開導下，我終于拿起電話準備和我媽道歉，可是，奇怪的是打了好多次都打不通，難道我媽還在生我的氣？那我爹也不能陪着她胡鬧啊！我把電話往床上一甩，一屁股就坐到椅子上，沖着正在客廳裏看新聞的許唯落大聲叫喚：“你看你看，我媽現在連電話都不接，你說你幹嘛要讓我打嘛！我就說過幾天過幾天，我媽我還不了解麽，我們以前一吵架就冷戰，冷戰一個星期就好了，像這次這麽嚴重，怎麽的也得有一個月啊！”
說着說着我就起身往客廳走去，嘴裏還在不停地抱怨：“許唯落，你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許唯落翻翻手中的書：“我有傷害你的精神麽，你的精神本來就有問題啊。”一臉自然而然的笑容，讓我很想沖上去把他那張臉給他撕爛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生活又重歸平淡，我本着在風平浪靜的生活中偶爾制造點小浪花怡情的原則，在H市過着普通大學生們過着的那種平凡的生活，只是，已經小半年了，我媽我爸都沒有給我來過一個電話，每次我打回去的時候，他們也只是三言兩語的敷衍我，而且，我媽自始至終都沒和我通過話，難道真是生大氣了？
大四了，今年已經大四了，過完年就算懶惰如我都不得不去投簡歷了，要不然我以後吃什麽，總不能讓人養着吧，我可是新新女青年啊！
幸福很簡單，但是不幸更容易，我太單純，雖然我一直覺得我很邪惡，因為我會在背地裏默默地嫉妒一些人，然後希望他們會在某天走在路上的時候踩到一塊香蕉皮，但是，我始終覺得電視劇裏那些爾虞我詐是假的，因為沒有人生來就是為了讓別人痛苦而自己又不能從中得到快樂的，所以，天真害死人，我的幸福成了泡沫，瞬間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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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以霄一如往日的接我下班，自從我學了車本之後似乎就很少開車，可是李以霄堅持要給我買車，說有時他不方便可以讓我自己開車去辦一些事情，且不說除了回家、去丁綮萱那兒我還能有什麽地方可以去，李大少爺一年到頭不方便的時候真的少得可憐。
他是個标準的好好先生，他不見得有多愛我，但是，我們倆個生活在一起的确很合适，要不然人家說有種悲哀就是不是不愛，而是不能在一起。有的時候在一起一輩子比愛一輩子要難很多。到現在我還是不否認，我要跟李以霄在一起一輩子，但我愛一輩子的只有，許唯落。
“這幾天怎麽樣？”李以霄為我打開車門，系好安全帶，然後歪過頭看着我。
“就和平時一樣啊，今天做陳雪言的訪談，那個女人還真是厲害啊，26歲就這麽能，我到哪輩子才能變成那樣子的人呢？”我伸伸懶腰用同樣無辜的眼神看着李以霄。
“陳雪言？她是我小師妹。”李以霄用他那異常淡定的聲音陳述着這樣一個事實。
我差點忘了，李以霄當年考到了著名的A大熱門專業學心理去了，我們當時都特郁悶，這個自己都是小孩心性的人給別人當心理醫生會不會太怪了？沒想到，人不可貌相，自高考之後5年之後再見李以霄他已經成長為了一個成熟內斂的男人，即使我再見他的時候他才24歲而已，事業剛剛起步而已，但，那時如果我沒有再次遇到他，我不知道今天的我會不會活得這樣好，或者，活着。
李以霄揉亂我的頭發：“其實你也很能幹啊。”
“是麽？”我淡淡的笑着，“也對啊，我都已經是一個被歲月留下痕跡的成熟女性了呢。”
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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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正在輸液，許唯落因為要進行答辯所以沒能陪我。
我發現我是越來越嬌氣了，我習慣了有一個人能在我有需要的時候來陪我，因為太依賴，所以就更依賴，以前的我會痛恨我自己的。
許唯落希望能和我平平淡淡的走下去，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在一個合适的城市裏，尋一處合适的小屋，繼續我們平淡的生活，他要的是一輩子，我也想給他一輩子。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的原因，我從進了醫院就一直有點發抖，也可能是因為這樣，我的血管居然都找不見了，第一次的時候護士居然把我的血管給紮穿了，雖然我從小到大輸過不少次液，但每次都挺成功，這次的意外讓我更加害怕。
後來我才知道，那并不是無緣無故的緊張，我的焦慮不安是因為有一個人她已離我而去。
換了個手再輸，我看到我的左手已經青了一大片，而陣陣刺痛也從右手傳來，我擔心，這只手也跑針了所以不斷的調換姿勢，有幾次，液體居然都不滴了我趕快換個姿勢，看到它又重新開始滴答滴答我才舒了口氣，這哪是人能受得了的着啊。
看看表已經晚上7點半了，想着許唯落肯定完事兒了才艱難萬分的掏出電話給他打過去。
“喂，你現在在哪呢？”我有點生氣，可能因為疼。
許唯落在那邊不緊不慢的回答着：“額，現在啊，現在我正和同學聚餐呢，怎麽了？”
“你不知道我在醫院輸液麽？”我大吼過去，惹得同間治療室的人都看過來，頭有點暈暈的，剛剛坐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我知道啊。”
我氣急敗壞的挂掉電話，他還敢說他知道？
“我們都在懷念過去，失去才懂得珍惜......”
《懷念過去》，聽了很有感覺的歌，所以設成了鈴聲，當然，在我的逼迫之下，許唯落的鈴聲也是這個。
“喂？”我沒好氣的接了電話。
然後，我傻了。
這時許唯落拎了一大包零食進來，我一把抱住他，不管手上“搖搖欲墜”的針頭，我想哭，卻沒有眼淚，我好像忘了怎麽哭似的，只是緊緊地抱住許唯落，想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光。
許唯落也輕輕的抱着我，一只手來來回回的摸着我的頭：“小語......”
“別動，別動，不要動......”我的聲音在發抖，身體也在發抖。
許唯落感到了我的不對勁，坐到我的床邊：“怎麽了？很不舒服麽？”
“許唯落，我媽......沒了。”
